——凭什么是我先对她说‘对不起’? ——凭什么? 明明是楚郁先说那种话的……楚郁要是不没事找事地说那句话,自己也不至于发疯乱咬不该咬的人的。 ——她是在引诱我吗? ——要是是的话,那我绝对不说对不起,死也不说。 阮辛书觉得与其要自己给楚郁说句对不起,她宁愿现在手机就掉到水洼里面,然后被一辆突然路过的坦克压得粉碎。 阮辛书十分顽固地想着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的时候,一把伞支到了她的头顶。 阮辛书看着那个撑着伞的人,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耳鸣了一样,周围的雨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 楚郁靠近了阮辛书,她头发在耳畔的地方摇晃着,因为下着雨,看着有些湿润。 “你没带伞。” 楚郁的声音轻轻的,她伸手抹了一下阮辛书耳朵上的雨水。 因为刚才自己做的事,阮辛书猛地感觉有些头晕。 阮辛书承认,楚郁的五官看起来尽管没有大的变化,但比起高中的时候来,多少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面了,那种东西更加让人心里面为之触动。 “阮辛书。” “先回去吧,”楚郁握着伞伸向了她,“外面冷。” “……” 阮辛书不回答。 “那我可以坐你的旁边吗?我陪你等车。” 看着阮辛书一动不动,楚郁问着,好像作势就要坐下来了。 阮辛书望着她湿漉漉的鞋子和有些湿润的肩膀,垂下了视线。 在阮辛书的心里面,自己淋了雨就淋了雨了,衣服被打湿感冒了,发烧了其实也无所谓。 她不需要什么伞,也不想要楚郁像个从天而降的陨石一样,突如其来地关怀自己。 她不是为了这种关怀出来的,所以也不会因为这种关怀回去。 但楚郁知道怎么对付自己。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讨厌什么,在意什么,会为什么愧疚,会为什么触动…… 所以,阮辛书没有办法,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她拿过了楚郁手上的伞,一句话也没说地往楚郁的肩膀那边倾斜了一下, 楚郁也好像理所当然地往阮辛书的怀里靠近了一点。 “……” 两个人往秦廷森的家走去,一句话也没说。 她们好像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冬天是很冷的,仿佛是为了躲避一下风雨,而不是为了亲近彼此,她们的肩膀无意识地靠得很近。 只是靠近后,阮辛书感觉脑袋里面闪过很多剪影,她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旁的楚郁。 楚郁现在在她的身旁,在离自己肩膀几厘米不到的位置。 这个距离或许就是人们常常说的‘触手可及’。 这就更让人生气了,明明以前自己伸手的时候是那么难,但她却做得这么轻易。 好像自己一辈子,都没有主动权一样。 --- 在抵达秦廷森家门口后,外面依旧有着闷闷的雨声。 阮辛书收起伞的时候感觉最近自己生了太多气,像个傻子。 ——反正我和她今后都没有关系了,想什么想,不想了。 “阮辛书。” 楚郁望着阮辛书,声音轻轻的。 “……” 阮辛书不太想应她。 楚郁这个人已经进化了,她比小时候更难对付了。 她就跟那个故事里面,不小心应一声自己好像就会被装进去的紫金红葫芦一样—— ——十分危险。 “辛书。” 楚郁又叫了一声。 “怎么?”阮辛书不耐地皱眉。 “你和其他人交往过吗?” 楚郁看着前面的电梯安静地问道。 阮辛书感觉自己的高跟鞋差点被她这个问题带着下滑,她有些失衡地撑住了电梯间的墙。 “什么?”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阮辛书率先想到的是: ——楚郁和其他人交往过了吗? ——是了,这个女人看上去就和狐狸一个样。 和自己不一样,感觉可能已经交往过几任了。 阮辛书感觉肚子里有些火开始冒起来了。 她很想打肿脸充胖子地给自己编一串谎话出来,营造一个左拥右抱的渣女人设,来和楚郁比个高低。 奈何她自身情况很简单,背景肉眼可见地清白,再加之她偏偏说谎这个方面没有得到足够多的训练,所以脱口而出的是: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阮辛书语气像个炮仗一样少见地不客气了起来,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的确没有必要告诉我。” 楚郁回应得很平静,声音里面带着点儿笑意。 她扬起脸,静静地靠近了阮辛书, “我只是想说,你的吻人的习惯以前一样没有变过。” “喜欢用手指摸对方的嘴唇。” “……” 阮辛书耳朵慢慢变红,一下子气得不说话了。
第25章 -- “生日快乐。” 闻到楚郁身上的气味,阮辛书感觉自己心脏滞了一下。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楚郁似乎打算松开手了。 阮辛书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有些情不自禁地把楚郁揽了回来。 “……” 楚郁垂着视线看了一眼阮辛书的侧脸,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怎么了?” ——怎么了? 阮辛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楚郁做了她一直期待的事情。 所以,她有些感动了。 还可能是因为,因为楚郁很好闻。 楚郁身上这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味道,她其实一直挺喜欢的。 所以,当自己被楚郁这么一抱,就会觉得自己好像离不开这个味道了一样…… 但是,最大的原因大概是因为: “我觉得,你对我好好。” 阮辛书声音有点模模糊糊的。 她不好意思把这句话说出口,但又想了这句话很久。 其实楚郁给自己牛角面包的时候,她就觉得楚郁很好了。 或许对于楚郁来说,她对自己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一时兴起的,十分随意的。 可能,就像是随手喂了路边的一只小猫小狗一样的程度。 任何一只小猫小狗走在楚郁的面前,叫了几声,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楚郁大概都会给它们食物。 自己就是其中一只路过楚郁跟前的流浪狗。 因为楚郁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己就黏人地,咬着人家的衣服不撒手了。 还跟着楚郁一直到了她的家门口…… 阮辛书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只是,自从她妈妈去世之后,很少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我做的?” 阮辛书觉得自己应该知恩图报,十分认真地问楚郁。 楚郁扬起脸,望着阮辛书的眼睛,她的声音很安静,好像带着笑一样, “抱人的时候,不要这么使力,我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 楚郁走在前面推开了门。 两人走进了秦廷森家的客厅。 秦廷森的睡姿实在是豪迈,占据了整个地毯,客厅里面传来他重重的鼻息。 宋旻安静地躺在一旁,她睡姿很安静,出去的时候什么样,现在也什么样。 阮辛书坐在了沙发上面看了一眼刚刚自己躺着的地方,这才发现原来沙发上面是有两张毛毯的。 “……” 她眼神古怪地看了楚郁一眼,眼里带着些警惕,好像是在提防楚郁和自己又靠在一起一样。 楚郁安静地坐在了她的身旁,她有几分无所谓地抱起了自己的肩膀。 房间里面的电视屏幕还没有关,楚郁的身子微微向着她倾斜了过来,她的头发除了平时的气味,还带上了一些雨水的味道。 “没事的,我不在意你刚刚过来和我睡一张毛毯的事情。” 楚郁说得轻飘飘地,但阮辛书听得直接愣了一下。 楚郁这句话她是有点儿没听懂的。 因为这句话听着好像是自己在睡觉的时候,主动钻到了楚郁的毛毯下面一样。 阮辛书有些不信地瞪大了眼睛望着楚郁。 她觉得楚郁编故事至少也得编得像一点儿,这么荒唐的故事,她反正一点儿也不信。 楚郁被她这样望着,好像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一样, “你忘记了的话,就算了吧。” 她说着抱着毯子坐在沙发上闭起了眼睛,看着十分坦荡。 看着楚郁这样,本来有些畏手畏脚的阮辛书,也渐渐地把那句话抛在脑后,犹犹豫豫地闭上了眼睛。 --- 快要到早晨的时候,楚郁醒了。 秦廷森家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楚郁感觉身上有些热。 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感觉自己有些脱水。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阮辛书又靠近了过来。 楚郁望着她,撑着茶几站了起来。 只是站起来一瞬间,阮辛书的手上的佛珠轻轻响了一声。 她低了一下头,发现阮辛书手上的佛珠串子勾住了她衣服的纽扣。 阮辛书似乎感受到了温度流失一样,无意识中,伸手握紧了楚郁的无名指。 楚郁看着阮辛书,抽了一下手。 以一个睡着的人的角度来说,阮辛书抓得很紧,但也不是抽不出来的程度。 但楚郁站着,最后还是坐了回去,“阮辛书……” 她揉了一下阮辛书的头发,阮辛书只是“唔”了一声,似乎依旧没有一点反抗的心态,还好像十分没有抵抗力一样,往楚郁手里倒了过去…… 阮辛书和醒着的时候很不一样。 但是,和以前的时候,很像…… 楚郁垂着眼睫,往沙发上面又躺了回去, 她往阮辛书的方向缩了缩。 ——再抱一下我吧…… ——辛书。 --- 咔嗒。 阮辛书听着声音睁开了眼睛,桌子上的数字时钟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早班车的时间。 阮辛书蹭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肩膀上的毛毯落了下去。 她低头看了一眼毛毯。 毛毯一共有两张。 一张带着雨水的味道,一张带着夏天的味道。 阮辛书望着那张带着夏天味道的毛毯,坐在沙发上面发起呆来。 “起来了?” 秦廷森慢慢地从厨房的方向走了过来,他递给了阮辛书一杯咖啡,一片烤过的面包。 阮辛书有些迟钝地接过了面包,她咬了一小口, “……楚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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