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词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当初她要开书店,想请阿怜写牌子,阿怜不乐意:“我的手书怎么可以挂在外面给那么多人看?我不写。” 楚词只道这其中有什么忌讳,便不再提及此事。 后来季晓萍寄来了她的字——果然比大学时又上了一层楼,就连阿怜看了也十分吝啬地点了点头,说了句“孺子可教”。 “那我就刻她的字了哦?”楚词卷起季晓萍的字,问阿怜道。 “啊?”阿怜盯着楚词手中的纸卷看:“原来她给你寄字是这个意思。” “是啊,喏,无事书屋。”楚词扬了扬纸卷:“咱俩的情侣店铺,嘿嘿。” 阿怜的嘴角慢慢撇了下去。 夜里,楚词留宿在古董店。 她大学毕业之后,李月华基本不怎么过问她在哪里过夜,只消每天报个平安就行。 阿怜今天一整天都心事重重,问话也不爱搭理人。 楚词觉得自己一定得给她哄好才行。 半夜,二人并排躺在床上,楚词迷迷糊糊即将睡着之际,阿怜“呼”一声坐起身,咬着牙叫了一句“不行”。 神仙也做梦? 楚词被惊醒,揉着眼爬起来:“阿怜,你怎么了?” “没事。”阿怜面沉如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衣裳,一言不发就朝外走。 楚词赶紧披了件衣服跟上。 阿怜龙行虎步,一路走到前厅,一拍桌案,笔墨纸砚就簌簌朝着桌上飞,看得楚词眼花缭乱。 “要……要写字还是画画啊?”楚词觑着阿怜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怜看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哦,哦,写字,写字,我看出来了。”楚词赶紧说道。 桌上只有块黑墨,没有其他颜色。 笔也只有两根,画画是完全不够的。 阿怜亲自动手铺好了纸,压上镇尺,戴上袖套,又活动了几下手腕。 楚词赶紧帮她研墨,又帮她舔好了笔,很狗腿地问:“写吗?” 阿怜“嗯”一声,绕着桌案走了两步,一把提起了楚词舔好的笔。 笔尖落在纸上飞旋游走,居然有些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意味。 楚词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静静等着阿怜完成。 那四个字与季晓萍寄来的四个字一模一样——无事书屋。 写完之后,阿怜也不落款,吹了口气,墨迹就干透了:“拿去!不许用季晓萍的。” 原来是为这个生了一天的气。 楚词脸都快笑烂了:“好嘞!多谢神仙赐字!” * “哎,已经好了啊,你站这里傻笑什么?”楚谓推了一把妹妹:“你哥我开俱乐部都没得意,你开个书店得意什么。” 楚词哼了一声:“你懂什么!”随后就很宝贝地用手在牌子上摸了摸——很干净,纤尘不染。 “确实是好字。”楚谓盯着牌子看了一阵,摸着下巴想。 开业闹腾了一天,楚词半夜才去古董店。 两家店正好是个斜对面,步行五分钟就能到。 阿怜倒了杯可乐追剧,见楚词进来,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二人静静坐着,只有电视剧里嘻嘻哈哈的笑声充斥在屋子里。 楚词忽然感觉到,阿怜似乎很开心。 “可乐怎么不喝呀?等会儿气跑完了不好喝了。”楚词将阿怜面前的可乐拿走,重新开了一罐新的倒给她。 “不爱喝,但那个小气泡爆炸的声音挺好听的。”阿怜回头对她一笑:“比你哥整出来的那些气球爆炸声好听多了。”
第73章 番外三 “要几张票?什么位置?说吧,哥都能给你弄来。”电话那头,楚谓用十分烧包的声音滔滔不绝。 “那得等我问问才行。”楚词一手接着电话,眼睛却往自己的另一只手上瞟——不好,有根倒刺,得干净处理了。 “快啊,你哥我这个面子只给你,懂吧?”楚谓那头有些嘈杂:“跟哥要票的人海了去了,机会,稍纵即逝!” “切。”楚词翻了个白眼,挂了电话。 阿怜正在兴致勃勃看比赛。 比赛是一两年前的了,知道结果的她依旧看的津津有味。 “阿怜。”楚词凑过来,将下巴搁在阿怜肩头:“看比赛吗?我哥那个战队的,有G皇。” “看啊。”阿怜指指屏幕:“这不是正补课呢。” 楚词还是一点都看不懂,于是就给阿怜捣乱,对着她耳朵呵气:“真的吗?怜老师什么时候学会了,给我也补补课?” “你!”阿怜一指头点在楚词脑门上:“你别给我打岔。” “没有打岔啊。”楚词声音很轻,又带着点故意挑逗的意味,她变本加厉,凑得越发近了,看到阿怜有些泛红的、小小的耳垂,顺口含了一下。 阿怜果然微微抖了一下。 “那我问我哥要票了哦。”楚词的手也不老实,轻轻抚上了阿怜的背脊,一下一下,越摸越轻,越摸越黏糊。 “要嘛。”阿怜暂停了比赛,转过头来面对着楚词:“你要干嘛?” “姐姐继续看比赛咯,反正我又看不懂,只会打岔……”楚词嘴上这样说,身体却一扭三摆地往阿怜身上贴。 阿怜笑着摇摇头,将她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 “那我继续看比赛了?”阿怜一条胳膊搭在楚词肩上,屈起食指在楚词耳根处一下一下轻蹭着。 果然,楚词立马脸红了。 小样,谁不知道谁啊! 阿怜在心中得意。 二人自然是没辜负良辰美景,从电脑前折腾到床上,又从床上折腾到旁边的桌上,最终又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才罢休。 沉默着回味了片刻,阿怜第一个开口:“坐飞机是什么感觉啊?” 她能在外活动的时候还没有飞机这种东西,等到有了,她又只能坐在自己的小庙里哪里都去不得,根本没机会坐。 “起飞和降落的时候会有一些感觉,有点失重,还有推背的感觉……很难描述,这次我带你坐了你就知道啦。”楚词心满意足地躺在阿怜身边,伸手玩她的一撮黑发。 “飞机上有什么?”阿怜又问道。 楚词没买过头等舱之外的票,能见到的只有空姐和专门的航空餐。 想了半天也就说了两样——漂亮的空姐、航空餐。 “噢,还有拖鞋啊,小毯子什么的,反正有需要就提,小姐姐会帮你的。”楚词又说道。 阿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楚词赶紧补充道:“真的什么都有,而且咱们飞的时间很短,只有三个小时,去了之后在酒店也什么都有,就不用带一次性拖鞋之类的东西了哈。” “嗯?”阿怜看她一眼:“上次钓鱼不享受吗?” 享受吗? 光是给气垫床充气就用了四十多分钟,再换拖鞋、漱口、消毒什么的一□□下来,旁边的大哥都钓了好几条鱼了。 “玩是挺好玩的。”楚词摸了摸脑袋:“就是咱们时间有点赶,不好再整这一堆了,而且我还想在飞机上看看宣传片啥的,可以吗?” 阿怜被楚词说服了:“也对,正好看以前的比赛。” 楚词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 彭雪婷工作繁忙、冯欣陪导师出差了,宿舍四人,只有楚词和祝晴二人去看比赛——祝晴还是工作原因,她本来就是俱乐部的员工。 “我跟你说啊,我带我女朋友一起来,她同意陪我了。”楚词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笑嘻嘻地给祝晴打电话。 李月华站在门外,正要抬手敲门,忽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尤其“女朋友”三个字听起来是重点中的重点,隔着门板都能听清。 虽然从前也料到了几分,但从女儿口中说出来还是头一遭。 李月华就忽然有些伤感。 她这一生没什么不顺心的,发的愁也基本上都属于“闲愁”,此时听到女儿也有了爱人,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又回想起楚词小时候的模样,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更忘了来找女儿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便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楚词不知道母亲情绪的跌宕起伏,还在兴致勃勃地跟祝晴说着自己谈恋爱的事。 “哎呀,酸臭,讨厌,欺负单身狗是吧!”祝晴叫了几声,又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先别告诉别人啊。” “啊?你说。”楚词在电话这头点了点头。 祝晴很少有这种态度,她性格强势刚毅,做事也很坦荡,几乎奉行了“事无不可对人言”的理念。 “G皇前两天给我表白了。”祝晴小声道。 “啊?”楚词瞪大了双眼:“这……这……那,那你是什么想法?” 祝晴有些艰难地开口:“不是,我确实挺喜欢他这个选手的,就是他游戏打法真的很符合我的美学,但这个人……” 祝晴挠着头给G皇判了个死刑:“没什么兴趣。”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真的只喜欢玩游戏,总觉得谈感情挺没意思的。” “这样啊……”楚词在房间里踱步:“那,那你跟他说清楚了吗?” “还没。”祝晴摇头:“我不敢啊!马上比赛了,决赛哎,影响了他的比赛状态怎么办!” 好像是这个道理。 “那就这样拖下去吗?”楚词问道。 “我跟他说我再想想,然后让他先比赛,等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再聊这个事。”祝晴说道。 “他怎么说?”楚词关心道。 “没说什么,就走了,我跟他挺熟的,他就这种不太爱说话的人。”祝晴道。 “那……那行吧,先比赛好了。”楚词说道。 挂了电话,楚词又给楚谓打去了电话,旁敲侧击想打听点消息。 没想到楚谓早就知道了:“全世界大概就祝晴一个人不知道吧,G皇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啊,而且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很久之前?多久?”楚词问道。 “好几年了,就那时候我还是祝晴直播间榜一的时候,他硬是要比我多刷一点钱,自己要当祝晴的榜一。”楚谓笑笑:“后来他不就被网暴了吗?我把他买过来之后他就提过一次。” “啊……”楚词有些傻眼——那还真的坚持够久了,恐怕不容易轻易放弃啊。 “所以祝晴什么打算啊?答应还是不答应?”楚谓问道。 想到祝晴说不想影响G皇的比赛状态,楚词也支支吾吾:“没问出来。” “哦,行吧。”楚谓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你呢?你要两张票是不是有情况了?” “不告诉你!”楚词笑道。 “果然有情况了,到时候哥帮你好好把把关啊,过不了哥这关可不行。”楚谓洋洋得意,立马摆出了一副娘家人的态度。 楚词忍不住笑:“哈哈哈哈,那你把吧,我看你能把出什么结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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