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璎,我……” 我其实是魔教少主。 “小姐!” 莲瓷的呼唤惊醒了拥抱在一起的人,时璎侧过身挡住了寒止的脸。 她不想让旁人瞧见寒止的狼狈。 “无妨。” 寒止明白她的心意,轻声安抚。 “我……”时璎还想说什么,寒止已经理好了衣裳,坦坦荡荡地走出了她的遮挡。 “小姐,你没事吧。” 莲瓷下意识就要冲到寒止跟前,可她跑出几步,霍然想起身后一瘸一拐的叶棠,又猛地刹住脚,转过脸去。 叶棠只是宠溺一笑,挥手示意她去。 站在阴影下的时璎眼中只有寒止。 她静静立在潮冷的昏光中,本是一尊无暇玉像,适才拉扯间散乱下来的碎发又仿佛是玉像上的裂纹。 时璎觉得,是自己把她打碎了。 掌心的伤在渗血,砸落到雪地上,是无声的忏悔。 寒止依旧美得惊心,她拢了拢飘扬的衣袂,几缕碎布被风卷起,裹住了她瘦长的指,她拉紧了外衫,肩背在风雪间显得愈发单薄。 时璎看着她,浓重的悔意灌进心里,忽然红了眼眶。 她不该这样对待寒止,哪怕不是故意的,也真的不该。 “有掌门在,你放心吧,我没伤着。”寒止确认莲瓷没受伤后,掩盖了适才发生的一切,“你们俩呢,都还好吗?” “我们没事。”莲瓷看着寒止凌乱的衣裳,又看了时璎一眼。 发生了什么? 莲瓷眼神冷厉。 叶棠同样扫量过寒止。 泛红的眼角,散乱的长发…… 她看向时璎时,眼神冷淡。 莫不是霸王硬上弓? 作者有话说: 时璎的认错现场2.0版本: 寒止:【怒】 莲瓷:【怒】 叶棠:【怒】 时璎:or2 小枣:你之前还是orz,这次怎么变成了or2 时璎:屁股肿了。 小枣:为什么? 时璎:被家法伺候了。 寒止:呵。 莲瓷:! 叶棠:! 小枣:! —— 感谢观阅~ ——
第44章贱命 “先上船吧,小姐脸色不大好。” 莲瓷正要搀扶寒止,时璎突然插了进来。 “我来吧。” 叶棠瞧着被挤开后,稍显失落的莲瓷,喊道:“快来抱我——” 她有意拉长了尾音,“小莲瓷——” 时璎将人打横抱起,提步就走,寒止也没抗拒,她太累了。 莲瓷恨不得将叶棠的嘴缝上,“瞎喊什么?” “都是女人,你还害羞啊?” 莲瓷二话不说,径直把人扛上肩头。 “喂!要吐了!” 叶棠在一阵天旋地转后腹诽。 真是狗咬吕洞宾! 莲瓷颠了她一下,“不许再乱叫了啊,你也才大我两岁。” “你给我等着!”叶棠放出的狠话都在颤抖,她真的要吐了。 “好,我等着。” 时璎两人已然没了踪影。 充血的脑袋发涨,叶棠反手揪了揪莲瓷的耳垂,“好莲瓷,放我下来吧。” 酥痒惹得莲瓷半身发麻,她将叶棠松下来,“这就受不住了?” “嗯。” 叶棠乖乖抵着她的心口,罕见地没有呛她。 人还是要识时务的,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总能“报仇”。 “你在做什么?” 莲瓷被她贴得有些不自在。 叶棠坏意地说:“觊觎你啊。” “嗯?!” 莲瓷放慢了脚步,先前在孟武宅院中发生的一切渐次涌现。 *** “走吧。” “不再看看?”莲瓷扬了扬手中的书卷,“兴许还有你能用得上的。” 叶棠捏着七八张纸,斜靠着书架,“这些细账,足够威胁孟文替我办事了,西侧房起了火,再不走,我们都得被烟呛死,我瞧你,倒是一点儿也不急啊。” “你这么惜命,都不怕,我怕什么?” “不会真让我猜中了吧,寒止当真身手不凡?”叶棠将细账裹起来,“你怕她杀人被我撞见,所以故意拖延时间?” “我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心思被戳穿,莲瓷面不改色地将书卷随手一扔,“门外来人了。” “嗯?” 叶棠话音未落,窗棂便被瞬间打碎,火箭一瞬点燃了屋内的字画,她在一片混乱中被人抱了起来。 只听莲瓷低声道:“抓紧我。” 烟雾呛得叶棠睁不开眼,她在一片淆乱中被莲瓷牢牢锁在身前,箍在腰间的手臂坚实有力。 “闭眼。” 莲瓷在撞门前只说了这两个字。 直冲面门的风雪被挡去大半,叶棠一瞬只感受到莲瓷的存在。 “别偷看哦,小心吓着。” 莲瓷喘气稍急,四下血气浓郁,她却还有心思开玩笑。 从前押镖,叶棠什么场面都见过,这般被人护在怀里,倒是第一次,她在刀光剑影中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莲瓷。 “住手!” 一道雄浑的男声猝然响起,莲瓷一瞬就听出他是谁。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都是魔教中有头有脸的人,素日里倒没少交集。 莲瓷上下扫量了他一眼。 这人穿的是私服。 难道怕被人认出是魔教? 两人都没有揭穿对方的身份。 “手下都是粗人,多有失礼处,还请两位姑娘海涵。” 领头的收刀入鞘,没有丝毫动手冒犯的意思。 “那就把道让开。”莲瓷面色不豫,将叶棠放下来。 几滴血在她脸颊上晕开,与素日里守在寒止身边的模样截然不同。 此刻的她像一把经烈火淬炼而出的新刀,既没沾染浓重的戾气,又足够锐利。 叶棠不禁多看了几眼。 “可以。” 领头的冲着叶棠说:“只是请这位姑娘将手中的纸卷给在下瞧一眼。” 他说罢,转眼看向莲瓷,微微一笑,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莲瓷想阻止,只听叶棠无所谓般笑了笑,“拿去吧。” 领头的匆匆翻过,又将纸卷还了回去。 “得罪了。” 这话是说给莲瓷听的。 人群如鬼影般散开,莲瓷心下生疑。 这是在找什么? “小莲瓷。”叶棠笑说:“挺厉害啊。” 莲瓷觑了她一眼,“知道就好。” “可惜照我还差点,不然也不会被摁在地上打……” 叶棠哪壶不开提哪壶,莲瓷屁股隐隐作痛,只是她心绪复杂,没心力与她耍嘴皮子。 “你就不怕他们是孟武的人,或是他哥孟文的手下?这些文书,你不是有用吗?” “我看过,就不会忘。” 叶棠粲然一笑,整个人恣意潇洒,意气风发。 莲瓷再一次失了神。 *** 寒止上船修养了一日,才能下榻活动。 “她欺负你了?”叶棠一边剥蒜,一边问。 寒止一愣,“谁?” “时璎啊。”叶棠捏着润白的蒜瓣,开门见山道:“她都撕你的衣裳了,难道不是欺负你?我可见不得有女人被欺负。” 寒止遮掩了事实,“没,衣裳不是她撕的。” “嗯。” 叶棠颠了颠簸箕里的蒜,“总之,莲瓷毕竟救了我,江湖事江湖了,倘若你需要我帮助,知会一声就行了。” “你不怕时璎?” 寒止领了她的好意,随口问。 “怕?我自是没法同她较个高下,但我背后是珑炀镖局。” 叶棠很有底气。 “折松派如今是风光,但一代掌门创造的荣耀如何及得上珑炀镖局十代百年的积累?她不敢动我。” “好。”寒止不多言,叶棠也很有分寸,不再追问。 但她早已发现,这两人不仅仅只是师徒,甚至可以说,师徒之名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短短几句话没法打消寒止对叶棠的防备,但她能感受到叶棠的善意。 这是个敢爱敢恨,十分通透的人。 两人沉默地坐在灶台前,叶棠没由来地问道:“莲瓷,有二十了吧。” “二十有一了。” “哦。” 叶棠搓了搓手,似乎在酝酿。 “怎么了?” “没事。” 寒止默然烤火。 “我想,一个执于追逐的人,是没办法静下心来爱人的。” 她说时璎,也说自己。 “你多保重。” 寒止轻轻点了点头。 *** 用过午膳,寒止站在甲板上晒太阳,时璎一直远远地看着她,没敢靠近。 前日夜里发生的一切,是她有错在先,就算是鬼迷心窍,那也实打实地伤害了别人。 她手指一蜷,就碰到了掌心的痂痕,肉|体上的伤好得快,心里的嫌隙呢? 时璎站得双腿僵麻,终是忍不住朝寒止走去。 “你来了。”寒止偏过头。 “还疼吗?” 时璎很小心,她瞄了眼寒止的锁骨。 “不疼。” 时璎眉眼间明晃晃的全是愧疚,寒止心里既委屈,又愉悦。 她刻意激怒时璎,看她因为自己失控,哪怕身体受到伤害,她心里还是生出了扭曲的快感。 “更何况,是我激你在先,到底没发生什么,不必再自责了。” 寒止说得很直接。 时璎乖乖站在一旁,“你很难受,我看得出来。” 寒止没肯定,也没否定。 “你好久都没笑了。” 时璎常常辨不清寒止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她记得,寒止每每看见自己都会笑。 哪怕是假的也好。 但从上船起,她就未曾对自己笑过了。 寒止不忍对时璎冷淡,只是心下确实觉得疲惫。 “江山易改,我知你多疑,你不信我,我不能,也没立场怪你,我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你那夜说过的话,我相信,也相信你是在意我的,只是——” 她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 “别再那样试探我了,好吗?不要把我一个人推到险境里,我的命,也没有那么贱吧。” 寒止还是很在意,连眼神都是受伤的。 时璎心里针扎似的,密密匝匝地疼。 “我也会怕。” 寒止背过身去,不再看脸色发白的时璎,“也别再道歉了,我也做错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都是错的。 时璎几度张口,终究只讷讷地应了声“好”。 “我先走了。”寒止有些眩晕。 “别!”时璎突然很激动,身子总是比嘴更诚实,她一把抓住了寒止的手。 许是觉察自己音量有些高,她放低声音问:“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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