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家长一起先去了监控室,但那边的人不愿意让他们看监控录像。 无奈我们也打车先去了医院,跟刘秀萍去的同一家,我在医院被领着走过来走过去在不同的科室不停地检查。 检查到大腿根什么的地方,只有我和医生在,他甚至以为我是被爸妈虐待成这样的,还问我要不要他帮我报警。 我告诉他是老师干的,他好奇多问了一嘴哪个学校的? 我说哪哪哪所中学的刘秀萍。 他说:“我去,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个德行,我当初班主任也是她,仗着她老公是教育局的人一直嚣张的不行,明明水平没多高,硬生生凭关系给自己安了个特级教师的称号。” 我们俩一直吐槽她吐槽到检查结束,他跟我爸妈交流情况的时候,把我的伤据实相告,还说哪些是旧伤,哪些是新伤。 我爸妈让他帮忙写一下病历,他写完后我爸就打电话报了警。 后来好像是因为我虽然当时不够十四岁,但也动了手,严格追究起来我很有可能会被开除。 同时也让刘秀萍考虑好,教改后本来就规定不能体罚、殴打学生,追究起来她极有可能丢工作,甚至吃牢饭。 新上来的教育局局长看不惯之前的作风,一直在整顿局内风气和学校风气,敢这个时候帮前领导家属的人少之又少。 两两相抵,我继续上学,她继续教书。 只不过现在情况反了过来,她不敢再打我,我却敢一直气她。 她上课说这几天心脏不好,我在下面喊你怎么还没去死,她除了能瞪我几眼其他什么也干不了。 距中考只剩不到一百天的时候,他儿子不知道在美国是结婚还是毕业,反正人家一走了之,一走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时间,把我们这个毕业班丢给了其他老师带。 这个老师带两天,那个老师带三天,我们就像没有家的孤儿一样读百家书。 离中考剩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刘秀萍从美国回来了,随随便便带一带,我们就要即将上考场。 中考的前一个星期,课间的时候,我们班很多人大喊毕业后我们谁都不认识谁。 我心里乐得不行,好像我想认识他们一样,我巴不得从来就见过这群人,说不准我还不会那么倒霉。 回家后我就把所有的初中同学联系方式删了个干净。 之后的几天有同学开始发同学录,不知道有的人是怎么回事,三年没理过我居然最后给我发这种东西。 我觉得讽刺,寥寥无几的几张我撕了个稀巴烂,手一歪就丢进了垃圾桶,没办法,我这地理位置有优势,谁让我就坐旁边呢。 ---- 俺回来惹
第28章 28
中考我考的很差,满分加起来710分,我考了一多半,只有四百多分,离我们这边最差的高中录取线还差二十多分。 可能我爸妈有补偿我的心态吧,给我交了四万多的择校费,这笔钱对于我们家来说是笔不小的开销,把我送进了小学毕业想去的那种寄宿制学校。 暑假的时候,家人给了我一些钱,让我在暑假可以再尽情玩一段时间。 我第一次在网络上认识了抑郁症这个词,我看着网上描述的症状,每一个好像都在说我。 我拿着家人给的钱,去了我们这边的精神病院的心理科,确诊了重度抑郁,我还以为我之前的表现是叛逆、是压抑造成的,现在才知道,我原来是病了。 药很贵,我手里的钱不足以把药买好,就直接离开了医院,我不信我不能战胜它。 我回了家,尽量让自己开心起来,去爷爷奶奶家住,去姥姥姥爷家住,去小时候特别喜欢去的小河沟玩,去一切能够让我开心的地方。 我感觉我的人生在慢慢地好起来。 终于,到了该上高中的那一天。 这所学校开学很早,比其他学校早开了大概半个月,十天用来军训和熟悉校园。 我被随机分到了十二班,因为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水平,花钱进来就是想拿一个普高的毕业证和考上一个一般的大学,所以中考成绩好的同学很少。 只有前五个班的同学是学校给了奖学金和三年免学费、书本费等一系列费用进来认真学习未来帮学校冲高考成绩的。 校园很大,我很喜欢一进校门道路两边的白杨,很高很大,两只手都抱不下。 我爸妈帮我把宿舍收拾好,领好了学校发的物品,给我的饭卡里打了钱,告诉我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和同学们一起学习一起玩,好好照顾好自己。 家长进入校园的时间有限,整理好没多久他们就跟着其他家长一起离开了。 我自己选了离窗户近的上铺的位置,他们走后我就自己躺在床上,不允许带手机之类的电子产品,我就自己玩指甲和头发,也不和宿舍的其他人说话。 刚开始我的戒备很重,像初中一样自己独来独往,无论是班级还是宿舍都决不合群。 军训的时候刚开始很严,每天休息的时间不多,早上六点就得起来,中午休息两个小时,傍晚一个小时的时间吃饭,晚上十点才结束一天的训练。 前面几天我还撑得住,后面开始了赖床,老是不能准时起来,拖拖拉拉地,室友们没有嫌弃我,经常叫我起床,有时候还会把我的洗脸水打好。 军训期间休息的时候,她们也会主动把我拉过去坐在一起休息,一起说说话。 有的时候女孩子们会聚在一起唱歌啊、跳舞啊什么的,我不好意思往前凑,也不太清楚该怎么跟集体交往,所以经常自己坐在一边看着她们。 她们发现后我就立马移开盯着她们的眼睛,后来有个女孩子把我拉过去一起坐进了她们围起来的圈圈,告诉我不会唱没关系,可以坐着鼓鼓掌、跟着歌声左右摇摆。 我在军训的时光越来越开心,有人愿意陪着我一起上厕所,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吃饭,有人愿意喊我起床,有人愿意带我一起玩,有人愿意告诉我这所学校的一些规则…… 放在初中,这些都是我不敢想的东西,却在高中变成了现实。 我渐渐敞开了心扉,甚至会和她们说一些我过去的遭遇和自己的心声。 军训结束后,学校给我们放了四天假,我回家跟家人诉说着在这所学校的开心,说我可能会喜欢上高中。 家人为我开心,他们曾经担心初中会不会给我留下的阴影太深,更担心我之前说过想辍学的事是认真的,听到我说喜欢后他们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一直说着这钱没白花,让我好好学习,在读书的路上走多远家里都会供我上学。 放假的几天我过得很开心,拿上我妈给我两周三百块的生活费还有她给我买的各种水果、零食、牛奶等物品,我就被我爸送去了学校。 我来的不是最早的,我的桌子上有其他室友放的零食,于是我把自己的零食拿出来一些,学着她们那样分享。 第一次上课的时候我很紧张,我怕再遇到一个像刘秀萍一样的老师,之后从一个同学那里知道这所学校严禁老师收礼。 曾经有无视校规的老师违规收了红包,学校查出来开除了这位老师,他被开除后去面试其他学校每每失败,最后只能被迫转了行。 我安心了很多,上课的时候开始努力听讲。 可能是我的笨脑袋本来就不是特别聪明,再加上好久都没思考过问题,导致脑子生锈了,有的地方听完课和不听没有差别,都是一头雾水。 在我眼里,那个时候的高中课本无异于天书。 慢慢的,我在班级里交到了朋友,在宿舍也能和室友们和谐相处,胆子大了起来,有时候写作业做题之类的实在不懂的时候,我还会去办公室问老师。 偶尔也会和同学、室友有些小摩擦,但不出三天就会和好了,我越来越知道怎么和人相处,能一起玩的人越来越多,我最喜欢踢毽子、打羽毛球和一起唱歌。 有时候晚上闹的太厉害,会被楼管敲门提醒,我们只是不再大声,会改成小声地说。 高中三年的时光美好又愉快,我也改掉了初中时养成的那些不良习惯,有些是被迫改掉的,因为我平时出不去,只能在学校的范围待着,学校的小超市也不会提供烟、打火机之类的物品,偶尔抽烟的坏习惯就被迫戒掉了。 爱爆粗口的臭毛病一是我自己有意地少说,二是因为班主任听到有人说脏话会打手板,他下手特别重,打得特别疼,被打了两、三次后我就长了教训。 尽管现在偶尔遇到生气的时候会骂一两声,和初中相比我已经是长进了很多了,这个方面我可以夸自己做得好。 高三的时候,我压力很大,我对于上大学还是很憧憬的。 高一高二喜欢做的休闲活动都少参加了不少。 高三的时候,晚上十点半结束最后一个晚自习,回去后我打着自己的小台灯趴在自己的桌子会继续学一会,导致我每天都睡得很晚,早上起得又早,有时候脸都来不及洗一把,把衣服一穿被子一叠就跑去了班级。 这个状态我整整持续了一年,高考的那天我爸妈来接送我,他们只说让我好好考,放轻松,其他的话什么都没说。 我时常不在家,没看出来他们俩之间的异样。 两天考完后,我爸妈又像高一时送我来一样,两个人又到了学校,只不过这次是反过来帮我收拾行李离开校园。 我看着行李一件一件地搬走,看着原本满满当当的宿舍逐渐空旷了起来,看着原本被我们六个人布置得很是温馨的小家慢慢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跟其他宿舍一样,只有三张铁架子床和六套小小的桌椅。 这个时候,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房间是不会变的,变的只是住在里面的人。 人赋予了它不同的含义,人创造了关于它不同的回忆。 伟大的不是物品,而是人。 我那个时候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我看着空出来被擦干净的窗台,我们经常把暖壶放在上面。 我看着一节节的暖气片,我们经常在冬天把洗干净的袜子和内衣放在上面。 我看着空荡荡的桌子,我们经常在上面吃饭,也经常在上面读书。 我看着被腾出来的柜子,我们经常把衣服和零食放在不同的两层。 我看着已经快要散架的鞋架,我们经常把每个人的鞋子脱下放在上面。 我看着每个人的床,我们放学后经常在上面或坐或躺,嬉笑打闹。 我看着我的床架,上面从高一开始就贴着我的名字,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揭了下来,压进了书里当宝贝一样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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