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昌的疫情趋于稳定,自从两天前就再没增加过一例,一共十七个病例,全住进了传染病医院,剩下与她们有关接触的人都在隔离酒店里。 形势稳定,人心就会浮动起来。 章如晨所住的小区中有一个开麻将馆的人动了心思,把麻将桌搬到了自家的地下室里,通知了几个常来玩的人,让他们保密,带来一起玩的人嘴必须非常严实才行。 任翠美一开始被不在邀请行列,有一个经常和她玩的麻友输得不行,迫切想赢,但和这些人总是输多赢少,但他经常可以赢任翠美的钱,于是把这个地下室麻将馆的位置告知了她。 任翠美得知后当然开心的不行,连饭都只吃了一半,丢下碗筷就前往。 一连好几天,任翠美都玩到深夜才回家。
章如晨逐渐起了疑惑,这几天的妈妈实在是不同寻常,早出晚归不说,每次出门前还高兴地哼歌。 外面因为疫情一片萧条,没有通行卡的话,连小区的门都出不去,老小区又没有多少娱乐设施,只有一些健身器材,大冬天摸上去手拔凉,也不可能是因为这些健身器材而高兴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如晨看着妈妈离去的背影,边想边穿完衣服,拿了一些菜,装作是刚买完菜的人,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妈妈身后,想知道妈妈要去哪里。 任翠美的警惕性挺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看,幸好章如晨今天穿的衣服她并没见过,包裹得严实,有一次周围空旷,没地方躲,被看到了也没认出来。 任翠美走到了一栋楼前,按了单元门上的一户人家的门铃,对了几个暗号便进去了。 章如晨本来怕生疑,走到了相邻的一栋楼,看到妈妈的身影消失了,一阵懊恼。
这个单元她一个人都不认识,进不去。 罢了,下次再来吧。 正打算离去,却看到有一个地下室窗帘拉得很严实,本来应该昏暗的地下室却反常地开着灯,尤其是和旁边的一对比,就显得更加明显和异常。 章如晨思考了一下,妈妈那么开心,大概率是打了麻将,而这个地下室,很可能就是临时打麻将的场所。 想通后,章如晨记下楼号和单元号,并拍了照片,随后回家。 路上的时候,章如晨就报了警。 以前没有疫情的时候,警察对大多数麻将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娱乐活动难以定性,只有玩得特别大才会被抓起来。 现在不同,聚众打麻将违反了条例,警察必须得管。 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她管不了,那就让警察去管吧,她累了,没有空再和妈妈吵架。 即使章如晨是为了妈妈的健康着想,怕她因为打麻将聚集可能会传染上,可人家不听,她管不了,报警也是逼不得已。
接到报警电话后,管辖章如晨所住小区的片警很快就过来。 警察看到十来号人聚在一个小小的地下室打麻将,脸当场就是一黑,对他们一通批评教育。 拿过她们的手机看付款记录和转账记录,金额都不大,便对她们进行了警告,又罚了两百块钱,下一次再违反条例就是拘留了! 把打麻将的人通通赶回了家,组织他们打麻将的老板被抓走行拘了半个月。
任翠美兴高采烈地出门,蔫头耷脑地回家。 今天才玩了一会儿,警察就来了,还被罚了两百块钱,接下来又没有可以打麻将的地方了,实在是糟心。 肯定是有人报了警,不然警察怎么会来? 任翠美愤愤不平地想着,要是让她知道是谁报了警,她肯定要扒下她一层皮不可! 让她胡乱多嘴,让她没事干报警! 她们就在一起打打麻将,怎么就碍了别人的眼?
章如晨瞥了妈妈一眼,便继续吃橘子看电视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任翠美看到章如晨对着电视悠然自乐,怀疑了她一会儿,毕竟章如晨确实是反对她打麻将的,她们的几次冲突也和打麻将这件事有关。 但章如晨镇定地很,什么破绽都没有。 任翠美不禁觉得自己的怀疑有误,章如晨不像是知道她打麻将的样子。 加上怕章如晨又动刀,任翠美也不敢再随意像她发泄自己的怒火,只能压着气继续回卧室躺着。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每天都只能躺着或者坐着,她的身体都要和床长在一起了! 好想打麻将啊!
云昌市的病例陆陆续续被治愈,已经有六例。 防控措施也慢慢变得松了一些,出入小区改成了一天一次。 当然,有些人为之又动了歪心思。 又是打麻将,屡禁不止。 章如晨这段时间感冒,既怕吓到别人,又怕一个误解被隔离起来,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老实实在家里吃药、多喝热水。 她很淡定,倒是让瞿妍卓担心的不行,只恨不得长两个翅膀飞去云昌好生照顾。 任翠美也有一点担心,不是关心章如晨的身体,而是担心怕章如晨的感冒传染她,这样她就不能出去打麻将了。
之前被章如晨举报的那家麻将馆,老板痛快交了不少罚款,提前放了出来。 其他的老板得知后,觉得处罚也没有很重,加上本小区里连个疑似的病例都没有,胆子一个个都大了起来。 纷纷效仿被逮进去的那个老板,把麻将桌搬到了地下室或者自己家里,继续做生意。 任翠美积极去打麻将,章如晨每每感觉到不对劲,都会跟踪记录一下,然后报警。 可报了好几次警,有的时候老板被行拘,打麻将的人被罚款。 有的时候他们很聪明,听到声音就飞速收拾,装作没有人在的样子或者说只是邻里在闲聊,只是被批评一番,等人家走了,便继续玩。
任翠美作为一个疫情期间坚持打麻将的顽固分子,被罚了多次款依然不悔改。 再加上还有打麻将输的钱,从章如晨那里拿走的钱和章生福给她的钱所剩无几,章学文给她的钱一分都不愿意动,但没钱就没办法打麻将,只能动了一些歪心思。 这天晚上,任翠美在卧室里装睡,一直听章如晨的动静。 听到章如晨睡了,又等了一会儿,站在章如晨的床边确认她睡得很熟。 任翠美知道章如晨把值钱的东西都藏在哪里,以及章如晨藏钥匙的地方,轻轻地把手探向了章如晨睡的枕头。 钥匙就在枕头下,章如晨每天都会枕着睡觉。 章如晨哼了一声,吓出任翠美一身冷汗,她定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好在章如晨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睡觉。 任翠美把心从嗓子眼放回肚子里,顺利拿到了钥匙,打开了章如晨的秘密柜子。
怕章如晨醒来,任翠美边拿边回头看,小的东西往口袋塞,大的就抱在怀里,件数不多,很快就拿完了。 又拿起章如晨的手机,前几天没事干就在观察章如晨,早就知道她解锁手机是哪根手指。 蹑手蹑脚地用章如晨的手指解开了手机,转账时却不知道手指是哪根,试的次数有限,连错了两次,再错就会锁定了。 但她的运气不错,第三次的时候成功了。 把钱有全转到了她手机上,任翠美按照所有东西原来的位置放好,心情非常美。 正好还有个打麻将的邀约,美美地出门去赴约打麻将。 只不过关门的声音大了些,把睡梦中的章如晨惊了一下。 ---- 我又阳了,大家都做好防护啊
第152章 152
章如晨按照习惯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想着反正都醒了,不如上个厕所再继续睡。 路过妈妈卧室的时候,却发现床上并没有人,这才意识到不对,连忙给妈妈打电话。 连续几个都没人接,章如晨想到妈妈或许是又去打麻将了,但她这次不知道地点,报警也报累了,想就此作罢,等下次逮到了再说。 点开微信,瞿妍卓又给她转了钱,章如晨回了谢谢,点开想开一下现在微信一共有多少钱。 结果却惊出一声冷汗,零钱上赫然变成了0.00元?! 又点开支付宝,也是0.00元。 章如晨用力拍了自己的脸两下,强行镇定下来,掏出钥匙打开柜子看贵重物品还在不在。 “啊!!”章如晨气到大喊,一件都不在,瞿妍卓送她的东西都被拿走了,还有爷爷给的那张一百块,都不在,都不在了! 精神濒临崩溃,章如晨都不知道自己暂时放弃学业回家到底在图什么,她到底是图什么? 一直被关在这个名为家的牢笼里,备受折磨,连她想要豁出命守护的人都在远离她、背叛她,真不值得。
章如晨快速换上衣服,意外地没有哭,大概是习惯了,连这样的事情都再也无法让她落下泪来。 去厨房拿了菜刀出来,拖着瘸腿,一步一个脚印地找,敲遍每一家她知道开着的麻将馆。 身体被冬天的寒风越来越冷,有的部位已经渐渐没了知觉。 受伤的脚踝因为走得太多,实在是疼的难受,章如晨这才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看着天空,越发感到绝望。 她能找回他们吗? 怕耽误时间,用手胡乱擦了擦流下来的清鼻涕,便继续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在一个亮着灯的地下室找到了,章如晨威逼利诱,迫使麻将馆老板给她开了门,随后把门反锁起来。
一进门,章如晨就被烟味呛得猛咳起来。 任翠美看到她的身影很惊讶,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追了上来:“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是为了什么来了?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章如晨边咳边说,咳到眼泪都出来了,像是要把肺从喉咙里咳出来一样。 任翠美的嘴角抽了两下,哑口无言。 之前说肺炎不用担心的男的听到剧烈的咳嗽声,立马站了起来,跑到了离她远一点的地方,并戴上了口罩。 “你是不是被感染了?你居然还敢乱跑?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你真是害人不浅啊!你妈让你弄的,连个麻将都不能好好打,你又病着想害我们?你安的什么坏心?” 许是站远带来的安全感,那个男的指着章如晨骂道,又看着任翠美的身影:“你闺女生病了,你难道不知道?为啥还要来公共场合?你们母女俩没一个好东西!” “骂完了?那可以告诉我,你有没有拿任翠美给你的东西了吧?”章如晨不在乎挨骂,只想拿回瞿妍卓送她的东西。 “拿了,咋了?你妈输了,所以把东西给我了,那点东西一看就是假的,我没要钱,只拿了东西,你们母女俩都应该感谢我!”
148 首页 上一页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