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翠美自顾自地骂着,细说章生福的好,大骂章如晨差劲,丝毫没留意到章如晨的表情越来越冷漠。 “我也觉得可惜,去年快过年的时候,章生福就应该杀了你,我的生活里的两个毒瘤就不在了,我觉得我可能现在会更开心一点。人家现在都不知道搂着哪个莺莺燕燕,给你钱恐怕都是你求来的同情吧。” 章如晨轻易不开口,开口就是王炸,直接点炸了任翠美。 “小贱人,你说什么呢?!敢跟我这么说话,反了你了!”任翠美抬手便想打。 章如晨一只手抓住企图打她的那只手,另一只手用尽全力反手给了妈妈一巴掌。 “我警告你,我不会没事干找你的事,但你也别来找我的,等疫情结束我就走,我只想安安静静过完这段日子,听懂了吗?” “快走!赶紧滚!正好我不想看到你!” “你以为我想看到你吗?把嘴闭上,让我安静点。”章如晨表情凶狠,镇住了任翠美。
肉炖好后,任翠美专门把餐桌搬到章如晨房间门前,大口大口地嚼肉吃,时不时吧唧几声,夸赞自己的厨艺。 没有打算让章如晨共吃,只是为了馋她罢了,更彰显章生福对她的好。 跟章如晨过日子,她哪能吃到这么大块的肉,吃个肉丝都是菜多肉少。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任翠美愈发觉得之前章如晨让她过得都是苦日子,还是自己的男人好,给钱比章如晨大方多了! ----
第155章 155
苦恼萦绕在章如晨的心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文字和视频中感受到的鼓励和爱意越来越少了,明明瞿妍卓一点都没变,可她就是快抓不住对她而言的光了。 可怕,是她的问题,她快要没有信心了。 她所期望的未来真的会来吗? 无比渴望瞿妍卓的拥抱,哪怕一秒钟也好,她或许都会满血复活。 章如晨用冷水不断地往脸上泼,强迫自己把脑海中不好的念头赶出去。 脸上还挂着水珠,毛巾在手边,却未擦,照着镜子,看着里面自己的脸,有点陌生,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瘦骨嶙峋、面目无光了? 章如晨喃喃自语:“在坚持一下吧。求你了。” 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对镜子中那个陌生的自己说。
任翠美一直打不了麻将,成天在家里大吵大闹,戴着耳机都无法屏蔽长久的噪音,最要命的是半夜,又开始哭嚎她苦命的儿子,咒骂出轨的老公,控诉章如晨对她的“虐待”。 章如晨是劝也劝了,哄也哄了,让也让了,但任翠美却当做耳旁风,她劝她的,她嚎她的。 章如晨见劝无果,便有不再继续劝,费时间、费心力。 挨得近的邻居刚开始还会忍着,都知道她苦命,也不忍心苛责,可长期以往被影响着心情,打扰着休息,谁会一忍再忍? 章如晨又是道歉,又是保证,打发走一个又一个人,关上门的那一刻就感觉到心力交瘁。 能怎么管?她能管得住? 光是想想就觉得可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笑声越来越大,甚至压过了任翠美的声音,
任翠美听到声音打开卧室门查看,本想看章如晨被其他人找上门的难堪,却想不到是大笑。 “你在笑什么?”任翠美冷冰冰地问道。 章如晨早就笑趴在地,直到没有力气才渐渐停下笑声,并没有第一时间理会任翠美的问题。 “我问你,你在笑什么?很好笑吗?”任翠美又踢了章如晨一脚,加强自己的存在感,被无视让她更加恼怒。 “当然是笑你。”章如晨从地上爬起来,在任翠美面前站定,满脸嘲讽。 “笑我?”任翠美的表情有些扭曲,抬手就打,“反了你了,敢笑老娘!” 章如晨顺手拿起身旁随手放的扫把,狠狠朝打来的那只手挥了过去。 被找上门的时候,她都在勤勤恳恳地打扫着家里,明明不是她的错,明明知道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管得住妈妈,明明知道却还是把那些难听的话都指着她骂。 可她甚至连反击都不能,同在一个屋檐下,家中一个人故意制造噪音,就是这户全家人的错。 更何况她也能体会到人家的痛苦,也在夜不能寐,实在是没有脸面去反驳一声。
“啊!”任翠美被打痛,惨叫了一声。 “别没事干就想打人,你应该知道的,他们在指着我鼻子骂的时候,是透过我骂谁。”章如晨眼下乌青深种,累积了不知道多少少眠、无眠的夜晚。 “你敢打我?”任翠美厉声质问道。 “为什么不敢,我一个病人,不可能时刻让着你。”章如晨说话时着重强调了病人二字,哪怕能唤回一点点良知都是好的。 “哼,打亲妈的神经病人。”任翠美听完也是嘲讽,撞开她就出了门。 章如晨翻了个白眼,懒得继续跟她计较,趁她不在,或许还能补会儿觉。 便走进房间,躺在床上努力睡觉。 如果现实中还不能见到瞿妍卓,在梦里见一见也是很好的。
任翠美下楼也没闲着,到处往人堆里钻,逢人就说她命苦,重点在骂章如晨不孝。 有明眼的人看出来,劝她这个时候不让她打麻将才是为了她好,她又给人家骂骂咧咧一顿,搞得能辩是非的人也懒得多说一句。 剩下的人要不默不作声光看笑话,要不就和她一起斥责。 “你咋这么命苦啊,你这闺女也是,不好好代替弟弟孝顺你,还天天气你。有病毒咋了,反正国家给免费治疗呢,小年轻一天天啥也怕。”A说道。 B又接话道:“就是啊,你本来活着就挺艰难,就点打麻将的爱好,你闺女还天天拦住不让去,真没良心,养了个小白眼狼。” C的表情又夸张又丰富,她的话也是如此:“我好像见过一次,就在那个老马开的麻将馆门口,一个小姑娘扯着她妈摔了十来个耳光,哎呀,我是她妈的话,我就弄死这个小畜生。” 任翠美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我命苦呀,不光如此啊。你们不知道,人家在家还时不时打我呢,人家是祖宗,我是孙子,我哪敢惹人家?” 众人更是气愤填膺,更加大声地斥责、谩骂,根本不管是否只是一面之词。
有麻友路过,白了任翠美一眼,又朝地上啐了一口。 光是想想那天因为她偷东西,他差点被连累挨砍就恼火得很,偏偏他的宝贝儿子是公务员,他连警都不敢报,甚至还拦下了其他想报警的人,生怕连累了儿子的仕途。 任翠美也看到了他,招手打招呼,“好长时间没见了,你也来给我评评理,我闺女是不是太王八蛋了?我辛辛苦苦养了她那么多年,她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还这么对我,她没有良心啊!” 他避之不及,“你们家自己的事,别让我评理!”说罢,拍了拍没有被碰到的衣服,快步走远了。 众人依然在口诛笔伐着章如晨,为任翠美打抱不平。 到了饭点,先后都回了家,任翠美一个人待着无趣,便也回了家。
又过了几天,重症的病人也陆续治好。 再过了几天,云昌一直没有新增。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任翠美没有打麻将,却每天都在不同的人堆中诋毁章如晨。 就是这些天,章如晨的名气在小区大涨,成为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恶女。 当然,大部分人只是敢在背后说说,见到章如晨给一个鄙夷、厌恶、嫌弃、恶心等包含着世界上最多谩骂的眼神。 只有小部分人嘴又贱又长,大老远见到章如晨大概率会路过时,会用胳膊碰一碰身边人犯嘀咕:“你看你看,这就是那个打妈妈的不孝女。” 身旁的人说:“怪不得腿有点瘸呢,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哼!” 还有人会附和一下:“长得倒挺好看的,心是真坏,那句话咋说来着,最毒女人心,还是女人最深不可测。” “好看啥好看,你们男的连真正的美女都没见过,就这都算好看了?屁股那么小,一看就知道连儿子都生不出来。” “就是,连她亲妈都打,以后谁当她婆婆,那可遭老罪了,一天就吃三顿大嘴巴子。” 说完时章如晨离他们便比较近了,互相打了个眼色,看着章如晨莫名其妙的笑。
章如晨越发感到不解,连续两三天了,每次出门都有异样的眼光盯着她,偶尔还有窃窃私语。 最熟悉的地方却越发让她感觉到害怕,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都这样对她。 什么都没做,仅仅是出来买个菜而已,只是想活得像一个和他们无异的正常人一样,却连自己犯了什么错,要遭受这么多指指点点的原因都不知道。 尽力躲避着人群,躲避着刺人的目光。 云昌的日常生活除了娱乐场所没有开放,已经和往常无异。 说明首都也快了,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去见瞿妍卓了。 只要再忍忍,她就可以抱到她。 然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
第156章 156
章生福疫情期间,几乎每天都会和做家具的林总联系,两个人关系已经好到口头上许下先给两个孩子订婚,而且要快办大办。
云昌市政府虽然还没有明确下达解封的通知,但全市早已没有新冠病例,日常生活在慢慢恢复。 章生福先是回公司看了看,年前签的合同都推迟了一段时间,财务上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知道员工们这两个月几乎只进不出,说不准在钱财上会有点问题,便让现在的会计往每个人的工资卡都打了除了被封期间的基本工资,还让再多打三千块钱。 云昌市私企们开的基本工资很少,再多加点钱才好,那些钱对他来说并不多,而且员工们会为他创造出更多。 人家跟着他有饭吃,才能一心一意地为公司工作,如果他连这都不体谅,那公司迟早都得完蛋。 会计把这个消息发到群里,便有人秒回谢谢章总,之后更是一连串的感谢。 章生福也很识趣地为大家鼓了鼓劲,再过两天正式开工好好干,希望未来能继续携手共进,再创辉煌。
之后,章生福想到了和林总谈好的喜事,脸上的喜悦衬得他神采奕奕,他也算有福气啊,说不准几个月后会双喜临门。 喜事在即,少不了花钱的地方,而且嫁女儿到这种人家,总要多置办一些嫁妆才好,省得嫁过去吃苦,人家能看得起,对两家公司合作都是有益处的。 章生福想到亲闺女砍他那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被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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