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有许多人在没有信主之前结了婚,在信主之后,不信的那一方就变成了魔鬼的工具。我们并不提倡有矛盾就离婚,如果你的婚姻出了什么状况,我认为信主的一方还是要忍耐,用爱心对待不信的那一方,要为他祷告……” 我觉得她开始讲这个就会没完没了。于是我加强语气打断她的话,这也是我印象中第一次打断她说话:“赵姐——你说这些已经迟了,我已经办完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她静静地看着我,或许是吃惊,或许是不知所措?过了一会之后,她才说:“知道了。那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 “那就好。没事的林逍,神呼召我们不是为了叫我们彼此惹气。既然你已经恢复了单身,那么就可以把大部分时间取出来侍奉神。其实婚姻有婚姻的好处,单身有单身的好处。在婚姻当中难免会把大量的精力放在对方身上,但现在都可以放在主的身上。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再和我说。你不要有什么负担,也用不着和他们讲。你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 “好的,谢谢赵姐。” 在这件事之后,赵姐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我离开了房间来到外面和大家一起。敬拜开始以后,赵姐也没有出来,等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出来,附在我耳边悄悄对我说:“林逍,我觉得主的意思是要你圣洁。” “哦哦。”我木讷地说。 她拍拍我的肩膀:“很好的。” 第26章 第 26 章 圣洁 这两个字我从来没想过可以把它们用在我身上,就算没有信主的时候我也知道我跟圣洁根本毫不沾边。但现在,赵姐说主要我圣洁,我觉得这应该是她刚刚在小密室里祷告出来的结果,这样的结果叫我心里喜悦,我渴望圣洁。 在敬拜的时候,放的是十字架的曲目,唱到耶稣基督为我的罪钉死在十字架的时候,我一时百感交集。 我想到我自己罪恶深重,想到王煊寰这样欺骗我伤害我,想到耶稣基督为了我的罪受了多少刑罚…… 当我脑子里思绪乱窜,我的眼睛开始落泪的时候,忽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原本空无一人的讲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我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在那人的头顶上方,另有一个白色的人形,略大,看起来并不是普通的人,他身穿雪白的袍子,身上有雪白的衣带,白须白发,身上有朦胧的光。他慢慢从空中降落,并且覆盖在之前那个人的身上。 我揉了揉眼睛,画面消失了。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为了这件事我又查了很长时间,《圣经》确实说有异象,说在末世,老年人做异梦,少年人见异象。我见到的,也许是真的异象也说不准。但我搞不清楚它是什么意思,所以只能说当时发生过这件事,但它有什么意义,我到现在也不知道。 之前那个声音对我的改变是,它彻底改变了我不信有灵界的想法。 那么这事情,我觉得对我最大的改变是,它让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是得救的确据。我得承认这个异象和“什么是得救的确据”之间似乎存在一个思维上的跳跃,我也不晓得这两者有多大的关联,但貌似是从这件事,我就开始思考,我们所传的福音到底要传什么,还有,人到底是怎么得救的,我算得救没得救呢?我到底得救了吗? 这个问题曾经困扰了我很长时间,因为我始终也不明白为什么《圣经》里面保罗说“我定意不说别的,只说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我很不明白的是,一个人能得救只需要相信主死里复活的事就够了吗?真的不需要传别的吗? 我们教会并不是这样做的,之前孙大哥给蒋志行决志的时候,就曾说过信耶稣是为了学业、女朋友和工作;赵姐告诉我们要用各样的方式带人到主面前,甚至后来穆云在传福音的时候传了很多佛教,她也没有阻止;我妈和她的朋友是以“病得医治”为名,可以说是被我骗到教会里,但我当时并不晓得这样做是不行的…… 我们在传福音这件事上面就做了许许多多的错事,但因为这个奇怪的经历,我开始思考一些问题:我到底是听到哪句话才得救的?什么是福音?怎样才算真的得救了? 赵姐给我的回答是:“只要口里承认,心里相信,就必定得救。” 我的反应是really?我不太相信赵姐说的。但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我就觉得她说得太轻飘飘了,一点也不严肃。 就是因为在得救的看法上面的分歧,导致我们在很多事情的做法上面有很大的差别。 比如一开始,我根本不注重传死人复活的道,我传了很多很多别的东西,比如“灵界的声音”“赶鬼”“医病”“用科学来证明《圣经》”等等等等。 我也不太记得主究竟是怎么带领我明白我自己的这个错误,只记得中间看过一些比较正统的讲道人的视频。看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不太清晰我自己有没有得救,就跟着视频仔细查验自己,当时应该是查了挺长时间的。我甚至一度觉得人可能活着的时候都很难真正确定自己有没有得救吧?为了这件事我烦躁了一段时间。 传福音于我又是一个谜,得救之初我很热心传福音,而且当时真的内心火热,我跟主做的祷告是求主让我得人如得鱼。 我不擅长口才,只有笔还能写点东西,所以当初就打算用写小说的方式来传福音,可是我自己却不晓得福音是什么。 我觉得当时有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在撕扯我的思维:一种是利用基督教来写小说,一种是用小说的形式来写基督。虽然都是基督和小说,但我知道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后一种做法销路一定会很糟糕,但我觉得主一定不会喜欢我利用他的道来给自己填充小说市场。当时名利对我的影响还非常大,因为心不清洁,我在这两件事中间很难做一个简单利落的决断。 什么是福音、人怎样得救、怎么传福音……这一系列的问题全部牵扯在一起,成为我当时很大的困扰,也就是说,我在得救的真理上面,当时是非常不清楚的。教会从没有这样的教导,因为他们也不清楚。 从蒋志行一家来到我们教会开始,我们这里的各种活动就多了起来。 主要是赵姐,前后张罗要操办各种事工,她对我们开了一堂课,课上,她画了一个饼对我们说:“教会的组织架构就是以神为中心,周围一圈是各种核心事工,再外围就是一些比较次要的事工。我们目前的状态是连核心事工都还不齐全。我的心里面有一个蓝图,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参与侍奉,所以我从下周开始培训小组长,林逍,你也要参加。” “我?”说起当“XX长”,我内心总有种反感,我觉得当领导不如当个散兵这么自在。 “对,你也要参加。你是刚得救的,将来你主要负责慕道班带领。”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带领人。” “所以才需要这个小组长培训。相关的培训材料我会拉一个群,在群里发送给大家。你们回去都好好看看,下周我们一起来讨论组长培训第一课的内容。” 我觉得神的事情是不可能靠培训培训得出来的,而且我也对这样的培训和侍奉压根没有兴趣。可是心里面又有一个声音在控告我:主对我这么好,我连侍奉他都不愿意,我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 那个控告的声音像是站在道德高地批判我,弄得我很难过。 我不晓得那个声音是不是神的声音,我也不晓得神到底希望我怎么做。我当然知道神为我预备的一定是最好的,就算是我不愿意做的事,如果神要我做我还是愿意做,可是我突然不晓得这个声音是属于我自己、属于神,还是属于魔鬼。 赵姐叫我回去好好祷告祷告。 为这事我也祷告了,但始终不明白,就一直拖拉着。 …… 小组长的培训在赵姐一个人的推动下开展了,其他人都不发表什么意见,或许私底下也有人拒绝参加吧?但赵姐口才很好,之后我印象中没有在公开场合听到过有人反对。 跟以前的神学培训一样,小组长的培训也是有一个视频系列,赵姐叫我们回去自己听,隔几周大家开个会交流一下。 我又不想做小组长,当然没有听那个培训啦,于是在第一次培训就被赵姐抓包了。 “林逍,你也谈谈看法,大家都开口了,就你没有说话。” 啊哈!我都没有听培训,我说个啥? 就像你小时候上课被老师抓起来回答问题却答不出来一样,我也很讨厌在我没有准备的时候被人抓包,但硬着头皮也要上啊。我就胡说了一通:“我觉得吧……神的国和世界是完全相反的。整个价值观完全相反。” 其实我也不晓得我到底接上没接上,我不想多说话,免得露馅了。 可是对面的一个姊妹想了想,忽然大声说道:“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真的是这样。” 赵姐啥也没说,也没说我说得对还是不对,她继续讲她的课程。这就搞得我十分尴尬,因为我很怕她也像游雁一样总算冷不防从灵里看到了我的真实状况,就好像你一点隐私也没有,这不是很吓人吗? 不过赵姐一点也没有这样的做法,她从来不会威吓我们说“我灵里面看见”“上帝要我告诉你”之类的话,相反她总是安慰我们,鼓励我们,在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我一直觉得这样的安慰和鼓励是我需要的,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了一味安慰和鼓励所带来的极大的弊病。 因为被抓包了一次,后来就认真听那个小组长培训视频了,可是我心里真的没有做小组长的负担(那时候根本还不晓得有负担这回事,就觉得自己是被人硬逼的),所以不管怎么听都听不进去。 我为了小组服侍的事情向神祷告,但神许久也没有对我说话。 每次赵姐聚会的时候问我,我才想起来。然后就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先给它含糊过去。所以,这个小组带领的事情,我差不多前后拖延了一个多月。 第27章 第 27 章 赵姐有一次在边上没有别人的时候,突然私下对我说:“林逍,你准备什么时候服侍啊?” “赵姐,我真的没有这种感动……”我很为难。 “我知道,我不是在逼你。但是我们教会以后要值堂的,我们这些人说不定以后会分成好几个教会,到时候你要做五重职事。” “五重职事?”我有点好奇,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牛。 “是的,五重职事。”说到这里,赵姐的眼中突然放出了诡异的光芒,她说,“《以弗所书》四章十二到十三节说,他所赐的有使徒﹑有先知﹑有传福音的﹑有牧师和教师。我们教会要像细胞一样分裂,到时候分成两个同工的团队,一下就可以变两个教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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