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最后一支箭,那轻壶且唯余正中央一道小口,不换壶的话就算瞄准了,箭也不一定能进,将壶撞倒即前功尽弃,是以围观的好心人大多劝她们换一个壶投。 摊主当下面色不好,额头冒出不少细汗,他这投壶有规矩,五支全中一壶是要赔付一两银的,不然这么难投不会生意如此火爆,可一轮投壶才十文啊!他看出这黑衣女子很是厉害,怕她赚走那一两,于是陪笑跟着劝:“是啊,换一个好投些,投近的也没关系,只要你们投中五支就能赚回所付银钱。” 为了打动这二人,他甚至自降难度,原本换壶也不能换更近的,但现在摊主已是管不了那么多。 可惜王□微微偏头向周霖撒娇:“君泽,□想要一两,好不好?” 周霖自然应好,哪里能不好。她便是在摊主绝望的目光下,带着王□的手轻松一投。 众目睽睽之下,那箭正正插入壶中央,壶依旧纹丝未动。 周围立时响起鼓掌欢呼声,周霖却听不见看不到,此时此刻她眼中耳中心中惟有怀中抱着的人。瞧她面上洋溢着欢喜与释然,不掺杂半点虚情假意,周霖遂跟着开心欢愉,空虚孤寂的心被温暖情意填满,不留丁点缝隙。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那个不知为何生的孤野之人。 更令周霖惊喜的是,她感觉梓曦与她心境相同,她们确确实实拥有了彼此,没有算计,只有真切的情意,绵绵不绝。 从面如死灰的摊主手中“抢”走一两银,周霖牵着王□的手继续游玩,她们看杂耍,猜谜语,下围棋,顺便还解了个九连环,让不少拿奖励引客的摊主赔得泪流满面。 毫不意外,貌若天仙的黑白双煞之名号在摊子间流传开来,不少摊子见她们往这边走,忙把奖励撤下,仅单纯让她们花钱游玩。周霖二人并不介意,钱不够去擂台赢几场就是。 倘若凛冬擂台的东家听到这话怕是要直接开口骂人。 游玩许久,王□感到疲累,然精神抖擞,那些以前她听说的向往的羡慕的今日皆能玩遍,还有人陪着她一起沉浸于颇是新奇的欢乐。这样无忧无虑与心悦之人畅游人间的日子让她打心底感到放松,好似十几年来的重担突然卸下一般,美妙得让人不想再重新拾起。 奈何她既然作为公主被养大,不论这身份是否属实,她都要承担起公主的责任,回报百姓,否则她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与心上人过平静闲适的日子?何况若是乱世降临,她们怎可能不被殃及。 “梓曦从心而为即可,不论高尚还是卑劣,周霖皆与你同在,进退生死,不离不弃。”周霖带着雪福糕回来,自然随心地说出这番话,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却让人不可自拔的心动不已。 王□没有回应,仅接过糕点,打开包叶,小小地咬了一口,咀嚼吞咽,随后将糕点送到一直温柔看着她的周霖唇边。 “君泽也吃。”她笑容明艳。 周霖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雪福糕,仔细品尝味道。 “甜吗?”她问。 周霖笑容浮面,认真凝望这双映着自己身影的翦水秋瞳,郑重道:“甜。”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各个摊主:她们的欢喜是我们的泪qaq 感谢在2022-08-30 06:00:00~2022-08-31 07:27: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小呀小轩仔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阳光下行走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呀小轩仔 20瓶;阳光下行走 10瓶;斗哲舞汐 6瓶;无忧 5瓶;盲打 2瓶;你有溜溜梅么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共同吃完一块雪福糕后, 她们随意逛逛铺子,买下一盒新品香粉,又在茶铺品茶, 小作休憩。待王□气力恢复, 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周霖继续游玩。 彼时街上有不少成双成对的人,其身上大多佩戴相同的物什, 或香囊或玉佩, 王□不由想到她与周霖成亲这般久还没有定情信物,属实有点不像话。虽说周霖之前有送她玉锁, 她也一直戴着,但那物与其说是定情信物, 不如说是彼此谋情的桥梁。如今既已定情,王□便不愿掺杂不干净的东西,她想与周霖定下纯粹的真情,遂打算拉着她去红绳玉的摊子瞧瞧。 红绳玉算是这渠城的特色之一,摊子不止一个, 几乎每个摊位前都排着长队,唯有一个摊子门可罗雀。 王□有些好奇,拉着周霖直奔那摊位, 这次周霖紧跟王□的步伐,未让她的妻费半点拉人的力气。 等她们来到摊前, 那仅有的零星几人也走了, 似乎没有买东西。 摊主是个老神在在的青年, 见来者是今日出名的黑白双煞, 想到她们今日赚得不少, 这生意没准能成, 于是面上带着三分笑。 笑归笑, 他却没有因为对方是两个姑娘就欺客或打折,是多少钱就卖多少钱乃是他做生意的原则,至于客人买不买,那是客人的事,他只管将价板往桌上一摆,上面红纸黑字,写到:渠城最好玉,辟邪红绳,不管刻字,只管穿绳,一口价五十两一份,一份包括拇指盖大小的玉石与一条辟邪红绳,以及无损玉石本身的穿绳技艺。 五十两,整比其他摊子贵十倍,最便宜的红绳玉不过三钱银子,此乃周霖早前打听过的价。而她们所带银钱只够买半份,加上这一两个时辰赢得的奖励也不过能多买半份的半份。 然,她们并未知难而退,反而仔细打量起摊子所展示出的玉石与红绳。 玉确实是成色上佳、质地上乘的美玉,待在这小摊子颇是委屈。拇指盖大小的玉石切割打磨得很好,看不出丁点瑕疵,放在市面上约莫值四十两往上,若红绳真的有辟邪效用,以及摊主穿绳技艺高超,五十两还真不贵。 “摊主,这些玉石可是你打磨的?”王□问。 摊主稍稍坐正了些,回答:“不错,我爷爷以前是打磨玉石的工匠,我这一手就是和他学的。这样,难得见到有眼光的,你们要是买就两份九十两怎么样?我算是亏了点。” 闻言,王□与周霖对视一眼,王□微笑,又问:“不知摊主可有和田玉?” “有。”摊主挑眉,“但不是这个价钱,只有两小块边角料,恰好够你们用,成色也是上佳,一块羊脂白,一块墨玉,很适合你们。” 这倒是巧。王□面上笑意真切几许,神色淡然依旧,她深知在做买卖时最忌急切,急了即是给对方议价的主动权。 “请问若买这两块玉需要多少银钱?” 摊主比了个五,说:“五百两,便宜你们十两,四百九十两拿走。” 虽说摊主觉得她们很可能买不起。 果然,王□面露难色,她偏首看向周霖,抿唇不语。 “想要?”周霖思忖着摆擂胜五十人差不多能拿到这些钱。 “嗯,想做定情信物呢。”王□语含无奈与惋惜。 又是小心机。不过周霖很喜欢,再者“定情信物”这四个字让她久违的热血沸腾,全身气血都在叫嚣着欢喜。 她嘴唇动了动,声音透着点干涩,轻轻吐出二字:“真的?” “自然是真的,君泽不愿意吗?”王□一双眸子眨了眨,泛着粼粼水光,娥眉微蹙,让人又怜惜又自责,怎能惹她难过呢? 周霖一颗石头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急忙道:“愿意!怎会不愿意。” “可是银两不足,怎么办?” 王□一边可怜兮兮地说,一边捏着周霖的衣袖轻轻摇晃,动作极小,却极其勾人,起码周霖被勾得快找不着北,就是她的妻要天上的月亮,她都愿意尽己所能把月亮摘下来。 “无碍,我去赚。”说罢,周霖转头看向正看戏看得欢的摊主,撂下一句,“麻烦摊主将玉给我们留好,今日结束前银两奉上。” 旋即周霖牵着王□的手,带她直奔凛冬擂台。王□顺着她的力道轻松走着,笑得又矜持又开怀,一点都不像红颜祸水。 凛冬擂台在“卅”字街西南侧拐弯处,那里有一片空旷的地被凛冬擂台的东家买下,专门做比武下注用。此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乒乒乓乓打得热闹。 在直道与弯道相接之地有专门为参赛者做登记的人在,周霖便揽着王□先去做登记。因为人多,周霖不单揽着她妻子的腰,气势还外放一分,以致她们周围三尺内无人靠近。 就连登记管事都被周霖吓得冷汗涔涔,忙不迭给她登记好,将这黑白双煞给送走。直到周霖二人身影隐没在人群中,登记管事才敢舒一口气,抹去额上的汗,又赶紧吩咐侍从去告诉东家,黑白双煞可能要来抢银子了。 周霖二人自是不知她们被擂台东家盯上,就是知道,她们约莫也不太在意。毕竟哪怕忽略武艺高强到在哪都横着走的周霖,王□的暗卫、周霖的鬼甲亦不是好对付的。此刻这些暗卫皆混在人群里,成一圆阵,将周霖与王□护在阵中。 周霖揽着王□往前走,无有阻碍,因为那些挡在前面的人皆被周霖浑身散发的冷气冻着,不自觉地挪出一条道。 轻松挤到最前面,自擂台生发的热浪扑面而来。说实在,这味道极为呛人难闻,尤其台上两个大汉乃是赤膊相搏,那汗气如何能不熏人。王□不禁用手掩了下鼻,紧靠着周霖,被周霖身上冷幽的香气环绕,总算让她的鼻子好受几分。 周霖轻笑,温柔抚了抚她的乌发以作安慰,并从衣襟取出方帕递给怀中的人。 王□微愣,接过后置于鼻前,清爽的幽香霎时将四周弥漫的汗味驱散,给王□留下的唯有舒畅与心安。 一炷香后,台上分出胜负,瞬时嘈杂四起,有喜有悲。 待喧嚣差不多停歇,擂台管事才扬声道:“诸位,张壮士已经连胜九场,只须再赢一场即可得到五十两赏银,但如果有人能截断张壮士的连胜,则五十两赏银归新擂主所有!” 话音未落,有人已摩拳擦掌,周霖同样有意。 然,还没等谁抢上擂台,擂台管事突然话音一转,又言:“但是,倘若抢擂者败了,那么这五十两就需要抢擂者付给擂主。” 一句话又让蠢蠢欲动的人歇了心思,反倒让下注的人情绪高涨。 真是好手段。王□心道。 恐怕这抢擂的人会是东家安排的高手,做戏来个险胜,然后让下一个上擂者打下去,循环往复,上擂的人别想赚。而那些下注者有赚有赔,庄家却稳赚不赔,甚至抓住下注者盲目压强者的心理,还能大赚特赚。 可惜—— 碰上一个“红颜祸水”,一个宠妻狂魔。 周霖叮嘱妻子几句,又见暗卫皆围了过来,将旁人隔绝在防护之外,这才轻功一起飞上擂台,比那东家安排的人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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