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纪越天糊弄纪波鸿时,她表情微动,但嘴上还是说道:“你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估计过不了几天,他就要亲自来告诉你这个消息了。”
“我都已经在这里了,他还能把我掳回魔教不成?”纪越天有恃无恐道,“况且这个事实我早已接受,现在提及对我已没什么实际影响。”
“这倒是,我只是不明白,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若是真的想要培养出一个‘合格’的魔教教主,”姬钰说着看了纪越天一眼,“他其实已经失败了。”
纪越天没有反驳,姬钰说的合格并不是对她的否定,而是对纪波鸿心中那个人的描述,他或许想培养出一个运筹帷幄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教主,但纪越天无论如何也与这个人搭不上边。
她心道,小的时候不让她接触外界,住在主峰和其他次峰弟子交流甚少,现在又放对外界不熟悉的她出来历练闯荡,难道纪波鸿以为这样她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人? 简直荒谬。还好她小时候看了不少话本了解山下事,下山后身边又总有人陪伴。
此事暂且不提,来的路上她们便打听过姬环如今的状况,在牢房待了不足一天就被放了出来,但她还是问道:“大公主现在如何?” “无事,”姬钰转过头,不再看纪越天,“她有自己的计划,是成功或是失败,我们都管不着。”
纪越天诧异的看了姬钰一眼,两姐妹难道不应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吗?她想了想问道:“成功的几率有几成?” 姬钰带了点不明显的笑意:“十成。”
城主府不留客,纵使姬钰已经派出了护卫保护纪越天,但本人依旧不会对两人表现得有多热络,江宁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开元派,二人现在也要先见过空友白在做其它的打算。
也不知道卓如和空友白商量的如何,二人奔着开元派行去,哪知纪越天下意识抬头,正好与楼上窗边的刘晓苏对上视线,她往斜处一看,又是熟悉的老地方,合凤茶楼。
刘晓苏不用说,纪越天也和容姲一同走到了他所在的房间,既是此人主动邀请,她们也不必客套,刚踏入屋内便道:“找我们有事?” 刘晓苏笑道:“我还以为少主会找我有事呢。”
纪越天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正眼看他:“少自作多情——不过既然都见着你了,那我很好奇,左护法的计划,你是知道全部,还是只知道一部分?” 刘晓苏谦虚道:“说全部有些太夸张了,毕竟左护法心思深沉,岂止是我等可以猜测得到的?” 看来是全都知道。纪越天直接问道:“他想做什么?”
刘晓苏仿佛忘记了刚才自己说的话,无辜道:“您应该可以猜出来,您心中想的就是答案,此事不难。”
纪越天不愿再与他废话,转头对一旁的容姲道:“走了。”说着二人一齐向门口走去,刘晓苏这才出声挽留道:“少主这么着急是做什么?” 纪越天答的毫不客气:“急着让你们的计划落空啊。”
刘晓苏耸耸肩,他早就说过纪越天已经和左护法心中所期望的人大相径庭,可惜人执迷不悟,虽然信了他的话,但还是扬言要将人给扳回来。 “我这次来,不是要给左护法当说客的。” 纪越天止住了脚步。
刘晓苏在心内叹道,少主果然是与大部分魔教人不同,她无论再怎么讨厌一个人,都会好好听人说完话再做决定。
他也不再拐弯:“其实那日我去风城看老教主的遗体时,发现了一些我教右护法的行迹,只是太过模糊,层级又比不上右护法,不敢轻易判断。” 纪越天有些意外:“想不到你竟也会在意等级。” 刘晓苏道:“我若是不在意等级,少主少时便已不在人世了。”
还是正事要紧,纪越天选择没听见这句话,刘晓苏视线轻微移动,一旁的容姲倒是面色不善,对他从来没什么好脾气。
他不在意的继续道:“老教主面容平和,应当是自然死亡,可他手部却不自觉地蜷缩,仿佛生前努力想要握紧什么东西,若真的没有遗憾,又怎么会想要握住一个重要的东西而且至死都不松手呢?”
纪越天垂下眼睛,刘晓苏说的话虽然有一部分是自己的推测,但事实确实如此,按理说老教主死时身旁的人应该是右护法,否则他的墓地排位不会有人准备,但右护法作为他的下级,老教主想要什么重要的东西,她也不至于不留给他。
但这能算什么右护法的踪迹?纪越天抬眼,等着刘晓苏继续说下去。 刘晓苏了然道:“若是只有这个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我在墓地远处的树林里,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东西。”他说着递过来一个布包,纪越天将信将疑地接过。
一层一层掀开,纪越天只消看一眼便确认了此物:“教主令牌?”
“对,教主令牌不在老教主身上,不在他的棺材里,不在右护法身上,却偏偏在离墓地有些距离的树林中被埋了起来,可她应该对我不太了解,我找东西一向是方圆几里掘地三尺。”
刘晓苏心思缜密,他那日到了墓地处,阴沉地盯了石碑两眼就命令手下人掘坟掀棺,除了发现手部的意外之外并无异常,正当他搜查了四周一无所获准备离开时,他突然问道:“教主令牌在何处?”
教主令牌不在老教主的身上,这可是个大麻烦。魔教弟子虽然不至于到不认教主,只认教主令牌的程度,但恰逢教主换届之际,若是有人拿着教主令牌回来,那人还是右护法,那她做教主就是名正言顺,无人异议。
刘晓苏眯了眯眼,没放弃希望,下令在周边仔细搜查,没想到就在一处树林里挖到了这个令牌,连带着的,还有包着令牌的布包里的纸条:我欲重返魔教。
“那右护法并不想做教主,却还想回到魔教?”纪越天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去,“她愿意回就回——不对,她本来就是魔教的人,回魔教有何不可?” “还是说,两大护法,你想取而代之?”
“我可不敢,”刘晓苏接话道,“只是她把这令牌放的太隐蔽了些,偏偏字条上写的内容还没有问题,于是我派人查了,她用的纸和墨,都是一个地方特定出售的精品,从别处买不到,一般人更是见都未必见过。”
纪越天不想再听他卖关子,毕竟人本来就是主动送情报的,她直接问道:“哪里?” 刘晓苏道:“明月山庄。”
纪越天不禁看向身旁的容姲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震惊,张立舟和左护法有联系不假,但怎么又多出来个不知行踪身份的右护法?
“这便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刘晓苏眼神犀利,“魔教的事我不知道十成也知道九成九,我敢肯定左护法和右护法并未有一丝半点的联系,而看张立舟给他的密信,也像不知道有右护法这个人似的,可偏偏这纸墨都是专供明月山庄的分城管事级别的人使用,他不可能对此一无所觉。”
见过的事情多了,纪越天如今也不会觉得这件事只是一件普通的巧合,她深吸一口气:“但我们现在也不可能直接去问张立舟此事。” “当然,但此事我有所僭越,还是需要少主处理才是。”
容姲听了半天二人交谈,现在终于插上一句话:“我们不需要找张立舟,还有一个人可以问。
纪越天瞬间明白过来,卓如估计此时也在风城。她对刘晓苏道:“我明白了,此事我会想办法搞清楚,想必你也有法子让我告知于你,走了。”
天色暗下来,赶路了一整天,谁都会感到疲惫的,况且她们到了开元派还要再与空友白谈谈近日发生的事,时间十分紧迫。
夜间的开元派甚是安静,容姲打头带路,走到空友白的院子前松了口气,还好,灯还亮着,她们敲敲门,空友白很快便迎了出来:“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空友白一直等着她们,但见到了人却不知道说什么话,只得先客套地问了一句:“此行可还顺利?”
人没受伤就是顺利,容姲看着空友白真诚的目光点点头。
“没受伤就好,说起来,我确实感觉此行耽误了你们太长时间,听凌雪说你们去了风城,可有什么发现?”
空友白是真心实意,两人都看得出来,容姲将过程中其它的事抹去,只挑着捡着把张立舟的部分说了出来。
空友白听完后眼中有恼怒,却没什么震惊之色:“想不到他竟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都要下手。”
这话有些奇怪,似乎是对张立舟所做之事有几分清楚,容姲探究地望向空友白,对面的人叹了口气:“我原以为他只会对我们这些有武功的江湖之人下手。”
纪越天和容姲听完了空友白所讲之事,也没想到明月山庄竟然已经将手伸到了合作伙伴处,甚至不是劝服,是欺瞒。
只是不知那些小门派的境遇如何,看来需要派些人去问问。 ---- 要去考教资了呜呜,好久没有一考试就一天了
第64章 夜袭
她们能想到的事,空友白身为一派之主自然也能想到,她叹了口气:“九龙门门主闪烁其词,估摸着是知道这事,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异样。”
“若是我们联合这些门派……”容姲斟酌道,“只是不知道他私下还有多少隐藏的底牌。”
她们之所以不敢轻易对张立舟下手,一是为的所谓江湖道义,若是明月山庄没犯什么大事她们却将其围剿,给不出服众的理由,只会成为众矢之的。二是因为明月山庄这些年的发展致使其底蕴颇深,贸然动手,只怕是得不偿失。
“所以张卓如才来找我商量,说她要杀了张集,请我派帮忙护她逃出生天。” 空友白不动声色地看了两人一眼,“我只是好奇,仇恨的力量真的可以让她恨到希望整个明月山庄都消失吗?人可以死,但财产、地皮、人脉却一直存在,既然是明月山庄欠了她的,她自然可以利用这些东西成就自己的事业。”
纪越天虽觉得卓如是偏激了些,这种状况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就可以看出,但大家没有经历过她的境遇,难以做到真正地共情,因此她不以为意道:“或许是她看不上吧,卓如这人十分傲气……”
话还没说完,她眼神自然而然往容姲身上跑,却见她表情凝重,顿时止住了话音:“你怎么了?”
容姲觉得自己的推测十分无厘头,但她们直到现在遇到的许多事都可说是毫无逻辑,倒显得自己的想法有了几分可靠性:“如果说,她根本不缺这个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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