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姲皱眉道：“嫡庶确实有所分，但无论如何，山庄将来也会分与你一些产业，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做亏本买卖？”
“不，”卓如敛去嘴角的笑意，“我想要明月山庄彻底消失。”
二人震惊地对视一眼，有幸听到一场八卦，豪门世家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在船上抛下一箩筐豪言壮志，直至上了岸，容姲的精神依旧有些恍惚，这卓如姑娘煽动人心的本事在她见过的人里可谓是数一数二。
“我们今日竟与不同的人做了三项交易。”容姲边走边不可置信道。
“往好了想，”纪越天乐观道，“没准我们过几日，便可以一连收到三个好消息。”
“那还是算了，张立舟的命那么硬，估计没那么快彻底无药可医。”
“也是。”纪越天反应过来。 “不过答应了卓如的事也不能反悔啊。” 纪越天拍拍容姲的肩膀：“小姲，一起努力吧！”
——
月明星稀，魔教并未悬挂照明的东西，黑夜显得尤为寂静。
刘晓苏负手而立，听到踩断树枝的声音，回了头。 “您来做什么？”
沙哑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沧桑之感：“刘堂主，你说我现在做的，对吗？”
刘晓苏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您这样做了几十年都没动摇过，怎么突然在现在这个时候犹豫了？”
后面的人身影高大，但声音苍凉：“你带回来的那个人命没吊住，死了。”
让杭盼吊命，她都不是你这一阵营的人，人能活着才是见了鬼，刘晓苏鲜少在心里说小话，这次只是实在忍不住了。 “没问出有用的东西？”
“没有。”
“可真是忠心啊。”刘晓苏的语气里细听还有几分赞许。
他话题一转，又绕回了刚才的问题：“这世间的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对与不对。事已至此，您若现在改了主意，推翻过往的一切，才真是功亏一篑。”
后面的人没有应答，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眺望远方，可惜一样的山看了多年，再美也有些乏味了。
刘晓苏得不到回应，也觉得有些无趣，他终止了这次交谈：“我明天会前往青城，最近累得很，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临走前，他敷衍的加了一句：“夜深了，左护法还是好好休息吧。”
没人回答他，漆黑的夜里，只有风声依旧。 ---- 这几天都更的很晚，实在抱歉，会努力调整一下的
第25章 武林大比8
谁都没想到，最后武林大比胜利门派的角逐，居然会是由明月山庄、碧云派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三方进行。
毕竟白日剑派的楚觅风也算是个中翘楚，谁知道竟然连前几轮都没有撑过，更别提上一轮与越安派对阵输了的东道主开元派了。
大比胜利门派功高者即为后三年的武林盟主，虽然先前的规则致使最后的胜者势必是年轻一辈，各门派也几乎不约而同地派出的俱是小辈，但这也意味着盟主更好控制，只是其背后门派推出来的一个代表而已。
但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知道如果盟主一位落在越安派这两位姑娘手中，恐怕以后事情的发展就不会如想象般那么简单了。
如今也只剩下十来个门派观赛，纪越天与容姲的楼层也直接被挪到了第一层，左边那栋楼是碧云派，右边是明月山庄，其他门派的弟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像体会到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杨柳青青，不知不觉已快入夏了，今日的天气热起来，让人只想躲在楼里清凉。
“一起去吧。”纪越天对着起身准备去抽签的容姲道。 若是能抽中轮空，今日便可轻松观赛，来抽签的弟子眼中隐隐有希冀，纪越天不在乎道：“随便来吧。” 这两个门派中的绝大部分弟子，甚至还比不上昨日的齐凌雪。
容姲随手抽出来一支签：“又是一。” “那就争取不要有人上第二次了。”
三局两胜制，只要前两局胜了，后一局自然也不必再比。
纪越天侧过身抬起头，竟与容姲的大师兄直直对视上。
她意识到她错了，不是甚至还比不上齐凌雪，是几乎都和齐凌雪根本没有可比之处。 碧云派运气不错，一路上的对手都能勉强应付，虽没有武功特别突出的弟子，但靠着稳走到了最后。
裴方把签子亮出来，容姲看着很是平静，对面碧云派人的脸色俱是一变。
“既然你大师兄，我来吧？” 纪越天离容姲近了些，说出来的话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得到了容姲的默许，她才踏入了场地，正在心里盘算大抵几招便能结束赛事时，容姲的声音从身后悠悠响起：“全力以赴即可。”
这话若是其它门派掌门对自己弟子说的便是很正常的勉励，但从容姲这个被碧云派逐出门派的弟子的口中说出来，而且还是对表现甚佳的纪越天所说，那话的意思指向性就很明显了。
不止弟子，连祁慧和齐彭越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了。 裴方脸色绷着，没有多说一句话便冲着纪越天奔来。
纪越天谨记容姲之前的教诲，调气运剑，众人只见红衣女子随意挥舞了几下剑，甚至下身还没迈开，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纪越天一剑使得裴方手里的剑脱落，赛事结束了。
裴方输了比赛，眼神却从对手身后瞟，纪越天不满地移动了身子，正好挡住身后的人：“少侠在看什么？” 裴方控制好表情：“没什么。”
台上的两人没什么，台下倒是有一堆坐不住的了。
不乏有好事人一直盯着碧云派的掌门与掌门夫人看，二人脸色可谓是一波三折，异彩纷呈，看似激烈地商讨一番后，齐彭越扮出一副长辈的样子：“不比了，我们认输。”
他没想到裴方与纪越天对上会输的这么惨，如果早知结果，还不如一开始便弃赛来的痛快一些。
好歹也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弟子，步宁步旋实力放在小辈中也不俗，但与容姲比，无异是以卵击石，场面必定不会太好看。
步宁步旋和容姲倒是都松了一口气，往日的师姐师妹如今不用刀剑相向，在她们的眼里比输赢更为重要。
今日的赛事刚刚结束，有一个管事便殷勤的跑过来，提醒她们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练武不要受伤，明日发挥出最好的状态来云云。
这事怪了，非亲非故，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这人却如此热情，笑得也略显虚假，纪越天仔细一盘问，才知道青城内有一家有名的赌场，近日正好在赌武林大比是谁会拔得头筹。
在管事看的人头皮发麻的笑容中快速离开，二人心有灵犀地一同拐了个弯，没有回住处，而是走的去青城城内的方向。
“正好我不剩多少银子了，”容姲笑道，“明日真的要全力以赴，这样我才能拿钱出来，而不是亏钱啊。”
纪越天刚想脱口而出说她不缺钱，可以让容姲随便花，到嘴边时又赶紧把这话咽下去，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与开玩笑的容姲对比起来，好像会显得自己太认真了。
刚要踏入赌场门槛，门口的老婆婆指了指自己脸上，二人往里一望才发现，赌场里的人全是戴着各式面具，看不出真容。 赶紧从不远处的小摊上随便拿了两个面具凑合扣上，还交了一人十两的入场费，她们这才得以进入，窥见赌场全貌。
赌场从外面看起来灯光昏暗，阴沉压抑，可进来才发现这里有一种独特的氛围感，视物清晰，热闹非凡，嘈杂的声音始终环绕着，时不时飘来一阵酒香，让人闻着也觉得醉了。
二人按着管事说的方位找，走到一张有些偏僻，很是普通的桌子前，看来是所有人都投完了，没人再注意这里，小厮看起来兴致不高：“二位要投哪一方？” “越安派。”容姲沉稳道。 “您确定？”他有些不可置信，“可没几个人看好她们。”
对面的两位女子没说话，他却觉得她们嘴角的笑容让人看着浑身发毛，逼的他赶紧低下头翻册子。 “投就投，”他嘀咕道，“反正到时候亏的又不是我。” 说完这句话，他挤出一丝笑意：“投多少？来，在这里写上名字吧，赔率五十。” “一百两白银，”容姲边提笔边道，写完还多问了一句，“赔率这么高啊。”
“毕竟都不怎么看好，”小厮也懒得和她们多解释，接过容姲递过来的银票后，清点完敷衍了一句客套话，“出了结果请在一日内过来取银子。” 对面的杏眼女子倒是认真听着，末了回了一句：“知道了。”
小厮觉得不解，但只是挠了挠头，等二人离开他眼前，他这才低头看容姲刚才写过的名字。
字迹端正清晰，他将两个字拼在一起，容、姲，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他仔细回想，传说那个越安派副掌门的姓名，可不就叫容姲？他呆滞地望着册子，想起刚才两个人云淡风轻的模样，要不自己再往她们这里投点钱？
——
十九无声无息地进了张立舟书房。
张立舟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 “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张立舟的手一顿：“张卓如？怎么现在这档子回来？” 意识到自己有些事态，他又重新问了一句：“他现在在做什么？” “二少爷一回来便直呼累级，说是精力耗尽，现已歇下，还未去看望老爷。”
毕竟是商人起家，不算是正经的武林门派，暗卫小厮们称呼主子还是老爷少爷的多，掌门少主此类倒是不常见。
“真是荒唐！” 张立舟语气有些怒意，手下动作却没停：“已经歇下也不好再叫他起来。告诉他身边的下人，一醒来就马上让他去见父亲。” “是。”
十九刚要退下，张立舟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问他：“父亲回来了？” “一早便回来了，您当时不在屋中，便没来得及告诉您。”
张立舟了然地挥手让人退下，他看着手底下被墨渍染黑了的信纸没过多久自己也站起身，匆匆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一路无阻，他直到走到最后一扇门前，才轻声地敲了几下门。 一声“进”响过后，他才打开一条缝进去，又赶紧把门合上。 他低下头道：“父亲，二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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