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钰拿到手中只是随意瞟了一眼:“陈旧的话本子,不说皇宫,市井里也是一抓一大把,你们今日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
看来还是没完全醒,头脑都不似往日灵活。容姲提醒道:“公主,您翻开看看。”
姬钰随意看了下前几页,容姲仔细观察着,她直到最后一页才有了表情上微小的幅度。 这可骗不了人。容姲问道:“公主,这下您觉得如何?” 姬钰将话本扔在桌子上:“有意思。”
“您不应该喜欢有意思的东西吗?”纪越天引导道。
对聪明人,姬钰没问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喜好的,只是反问回去:“所以呢,你们给我看这些,是想要我做什么?”
纪越天也不绕弯子:“看公主的表情,应当也是知道些什么,您也看得出来,这话本应当是有下册的,我们希望公主能够帮忙,将这个话本的下册找出来。”
姬钰挑了下眉:“既然你能来找我,恐怕这东西也只能去皇宫里搜了,费这么大力气,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公主能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也不亏啊。” 说完这话,周围沉寂了一刻。
“是啊,”姬钰笑意不及眼底,确实有了些姬环的影子,“你们回去吧。”
“多谢公主,”二人站起身,纪越天俯首道,“那就等着公主的好消息了。”
“对了,”离开前,纪越天转身又了一句,“公主和您皇姐真是极像。”
“那你看人不怎么样。”姬钰看着纪越天嘴角的笑容,感到莫名的烦躁。 她挥挥手:“冬清,送客!”
出了城主府,容姲好奇地问道:“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纪越天刚想敷衍过去,又觉得不妥,还是解释道,“只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还需要验证,得出结果了自然会告诉你。”
她俏皮地眨眨眼,容姲也不再追究问题的答案。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回家吃饭,好好休息。”纪越天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她背影挺拔,束起的马尾随着走动微微扬起,整个人十分清晰又有活力。
容姲轻笑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
张立舟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看着来人:“谢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姬环将一封信递给他:“听闻公子因为李管事失踪的事发愁,我便联系了赤日楼,没想到还真有消息,便将其买了回来,希望能为您解惑。”
“谢小姐有心了。”
张立舟接过信件,在姬环期待的目光中打开信封,但并不指望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可信纸上的内容确实让他有些震惊,姬环的声音在此刻响起:“他们还说手里有二公子的秘密,我便一同带过来了。”
“居然和魔教有关系……”张立舟喃喃道,不避人的架势惹得姬环都有些绷不住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好像这才回过神,起身柔情蜜意的对姬环说道:“多谢谢小姐,一会让下人带你去仓库里选几件喜欢的东西。”
这话赶人的意思不明显,但姬环仍是体会到了,她笑着行了个礼,转身退下。
张立舟重新坐回去,又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他弟弟他倒不关心,李荣被魔教人带走,确实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
许久后,十九出现在张立舟的书房内。
他将一封请柬递给十九:“给魔教少主递过去,说是我希望与其结识,请她来府中做客。” 十九刚要退下,张立舟又将他拦下:“谢姑娘的事,还是再缓缓吧。”
十九虽然不明白短短一天他为何又变了决定,但还是接受了命令。
张立舟头一次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他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踏入了明月山庄后方的主殿。 ---- 来啦来啦
第24章 初识卓如
纪越天和容姲最终还是没有回到住处,反而是拐进了河岸边的画舫。
走近了才发现,这里的画舫并不是船,只是仿造了船的造型建在岸边的水面上,华丽精美,雕梁画栋,十分宽阔,但可能夜间才会更热闹些,此时只偶有才子佳人进出,琴声间或响起。
纪越天路过时突然对其感了兴趣,左右也是闲来无事,便拉着容姲便踏入其中。
一楼多是会友议事之地,二人径直上了二楼观赏处,栏杆稀疏,起的装饰作用更大些,房顶四角都悬挂了风铃,随着微风吹动叮当作响,与乐声齐名。
“你看,今日的晚霞尤为绚烂。” 容姲正欣赏着浮光跃金的水面,似一块上好的玉石,纪越天的声音让她抬起了头。
天空像是出自技艺高超的画师之手的水彩画,层次分明却又互相交融,橘色与粉色交织着,让人联想到夏日的花圃,辽阔又充满希望。
“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 纪越天闻言诧异地问道:“碧云峰上见不到晚霞吗?” “当然不是,”容姲浅笑,“可能只是我那时候一心练武,日日循规蹈矩,反而忽略了这样美好的景色。”
美景是最不会亏待人的东西,它总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又在你不注意时悄悄溜走,因此每一次美好的景色,对于容姲来说都弥足珍贵。
她笑着扭头,纪越天的碎发飘扬,只能看到清晰的鼻尖和眼睫毛的最后一小截,容姲伸出手拉住了她翻飞的衣袖,蓦地又放开手,在心底默默说了句谢谢。
夕阳出现的时光总是过的格外快,没过多久,一轮圆月便挂上了画舫的顶端。
乐声响起,和风铃合奏出悦耳的曲子,纪越天轻声道:“看到月亮才想起来,今日居然是十五了。”
容姲没顾上接她的话,触景难免生情,望着这轮明月,她轻叹了口气。 “你很盼望和家人重聚?”纪越天又问道。
“我早就不求和家人团圆了,如今只是……想搞明白自己的身世而已,毕竟有了些线索,不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有些困惑:“你呢,明明姬钰那日都说你母亲还在世,你倒像不知道这件事似的,丝毫不在意,也并不关心。”
纪越天将手肘置于栏杆之上,双手撑着面颊,感受着月光:“在世又如何,她又不记得我了。” “她说不定现在过得很好,年轻时的一段记忆丢失算不得什么大事,突然冒出个女儿来,或许只会给她徒增烦恼,江姨这么多年的寻找有了结果,一时激动也是正常,但她最终会明白过来的。”
容姲静默无声,她心中泛起一丝孤独,却又在与纪越天对视时被冲淡许多,多年的亲情缺失让她更加渴望真切存在的陪伴,而不是虚无缥缈的过去。
或许纪越天也觉得如此吧。
花朝月夕,风景宜人,画舫上栏杆处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不少人都去了下层饮酒作乐,只剩下纪越天与容姲相对而坐。
“二位姑娘!二位姑娘?你们听得见吗?”
容姲环视一圈,附近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皆是形单影只或三五成群,只有她们二人符合两位姑娘的条件,这才确定这声音是在叫她们。
她们循着声音的来源往下望,一艘精致小船正邻着画舫,船上的女子见她们看过来面露欣喜:“二位姑娘,我家小姐说见二位颇有好感,想请你们前来一叙。”
“小姐?”容姲重复了一遍。
丫鬟连忙点头:“是啊,我家小姐亲切近人,喜交朋友,不会让友人尴尬的,二位姑娘若是要过来,可以先下楼再……”
“过去看看?”纪越天问。 容姲用视线给了她答案,二人在丫鬟惊讶的眼神中飞身而起,轻落入船中,水面泛起涟漪,又很快归于平静。
她没有俯身进入船内,而是对丫鬟问道:“聊什么?”
丫鬟一扭头,一旁的纪越天也用相同的表情看着她。 见被识破了,她索性不再演戏,领着她们先入了船内,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小姐,中央的桌上早已泡好了三杯茶,就等着人入座了。
女子先坐下:“你们怎么猜到的?” “影子。” 月光明亮,画舫上的灯笼也能清晰视物,如此两道光照射下去,船内居然连个影子都透不出来。 女子笑道:“是我疏忽了。”
“你是故意的。”纪越天端起手边的茶,却并没有送入口。 “如此纰漏,反而更容易引人前来一探究竟,不是吗?” 女子答非所问:“没下毒。” 容姲不完全信她的话,便不再听其多言:“你是谁?”
女子起身走到船边:“二位姑娘应当已经和明月山庄的大少爷打过交道了,却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记得,这山庄里还有一位二少爷?”
见身后二人疑惑的目光,她解释道:“我就是那位传说中喜欢游山玩水的二少爷。”
纪越天一口茶水呛到了嗓子眼:“你说什么?” 原来不是没下毒,只是有比下毒更损的招式在等着她。她搞不明白,莫非魔教与世隔绝太久,现在江湖流行女扮男装?
在女子的解释中,纪越天和容姲了解道,这不过是一个再俗套不过的,姨娘不想让别人得知生的孩子是个女孩,所以让其一直装作男人的故事。
容姲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既然是你们叫我,我便随我母亲姓,名唤卓如。” “卓如姑娘,”容姲加上了名字,“今日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话都敞开了聊,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卓如这些日子虽然没出现在明月山庄的人的眼皮子底下,但一直在默默观察着青城内发生的大事,她也知道纪越天与容姲二人的身份。
她在明月山庄内有眼线,也知道张立舟体内的蛊毒被解一事。
“等等,”说到这里,纪越天没忍住问道,“他体内的毒,你下的?”
卓如甚至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有倒是有,但不是全部,估计现在留在他体内的,也就一两种吧。”
总之,卓如也知道江宁是魔教中人的事实。
“所以,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纪越天不解道。
“以你们的聪慧程度,不会不能发现明月山庄在干着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甚至关系到其他门派吧。”
如愿的看到两人没有插话,她又道:“虽然我也不清楚,但我已经到了接手山庄内事务的年纪,游历一番归来也算了有了些见识,我可以帮你们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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