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此刻的自由是我一直梦想的,也是……”
“诶看路,前面有棵翠竹!”容姲把扭过头对她讲话的纪越天拨到一边去,却在心里默默地添了一句我也是。
纪越天难得见容姲笑得开心,便用剑柄碰了碰她的手:“你也是,别总是冷冰冰的,现今虽前路不明,但好歹没什么束缚,照我来看,总比日日听令练剑好得多。”
容姲拨正她的身子,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嘴角还挂着笑意,指了指前方:“这客栈名字倒是和你一样有趣。
天色渐黑,依稀看得清路的前端有一栋两层高的小楼,招牌有些老旧,上面写着“缘灭客栈”几个红色的大字。 ----
第2章 初遇姬环
容姲和纪越天又走近了几步,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客栈出来一个人,应当是个小厮,挂上了几个灯笼。
灯笼的光照亮了变得更暗的天色,还能看到客栈后面的马厩有几匹马在慢悠悠地吃着粮草。
纪越天问道:“你可曾听说过这客栈?虽然我也喜欢红色,可用红色写招牌可真是少见。”
容姲瞄了一眼纪越天的红衣,平静地答道:“从未。”
她鲜少出门派,仅有的几次也是因为师父的任务外出,不必走小路,这种荒郊野岭的客栈也并未听门派中人提起过。
看着纪越天隐隐有向前走的趋势,容姲伸手拦了一下:“林子里可是发生过命案,这客栈看起来诡异得很,要不要入住还是需要探究一二。”
纪越天抱着剑回头:“夜色已深,若不进去只在高处查看,也很难看清客栈里究竟有什么人,除非今晚我们不住客栈,而是露宿。”
容姲直到这时才有了离开门派自己做决定的实感。她直觉这个客栈不简单,但若是露宿,且不说林子不安全,就算是野兽蚊虫也够二人受的。
她还在犹豫的时候,纪越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谨慎是好事,但现今没有更好的选择,你我都没下山过几次,认识我们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暂时不用担心。”
容姲提起来的心微微放下,笑着望向纪越天:“你说的也对,进去一探究竟也好,倒是我思虑太多。”
这次倒是纪越天领着容姲前行了,跨进客栈门槛之前,她又抬头忘了下缘灭客栈的招牌,嘴里念叨着“有意思”。
客栈内点着不少油灯,十分亮堂,刚一进去,就马上有小二过来招呼了:“二位客人需要什么?”
容姲掏出一块银子:“两间房,再随便备几道小菜即可。”
小二拿着银子面露喜色,很快便离开去张罗她们的饭菜。两人这才寻了个角落的桌子相对而坐,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屋里除了她们只有两桌人,一桌是三个男子,书生打扮,看起来年纪不大,风尘仆仆,应该是奔京中求学路过此地。
另一桌是一男一女,女子一袭鹅黄,清纯灵动,容貌可人,神色更为从容,男子则板着张脸,很少动作。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这间客栈的掌柜不见身影,忙里忙外的也只有那一个小二。
菜上得很快,种类也不少,容姲向来食量小,只尝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子,而是抬眼看向离她们不远的那一桌男女,方才她就总觉得一直有视线从她身上略过,大概就是那个方向。
男子照样没什么表情,倒是女子一直欣然自得的样子,哪怕与她对视上也不避讳,而是盯着她笑意愈深,眼中却看不出什么情绪,饶是她容貌姣好,容姲也不禁多想些什么。
她尝试一直不移开视线,女子眼中闪着细微的光,深深地看了她和纪越天一眼,又适时地低下头,对身旁的人说了几句话,二人随即一起上了二楼。
容姲重新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
纪越天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回头望了一眼:“你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饭都没吃几口——后面那桌人走了?”
容姲低声说道:“那个女子不简单。”
“很明显,只看衣服的料子就知道她非富即贵,可能是哪家的大小姐出来游历了?”
纪越天看着对面的人依旧紧锁的眉头,自问自答道,“这也不关我们的事,容姲,放宽心,不必过于紧张。”
容姲回过神,语气抱歉地回道:“是我过于敏感了,还劳烦你一直开导我。”
纪越天微微上扬的双眼弯了弯:“你是我此次出行遇见的第一个友人,如果你也把我当成朋友,就不要总觉得抱歉和感谢。”
容姲缓缓点头:“那你既然信我,便也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直觉一向很准。”
纪越天应了她的话,顺便也停了筷子。
看容姲还是毫无食欲,纪越天找小二要了个果子递给她,二人房间相邻,记好了房间位置就各自进了屋子。
客栈地处荒郊,没分什么上房下房,房间内陈设很是简单,只有一套桌椅,几个大柜子和床铺,有个帘子遮住的地方,应当是洗浴用的。
背上的包袱没有多少重量,从赤城到开元派所在的青城大约只要二日,她们衣物带的少,但舟车劳顿,容姲还是决定清洗一下。
下楼找小二要了热水,容姲想出门透透气,正好与那对男女中的男子擦肩而过,外面一片黑暗,哪怕打着灯笼也很难看清什么。
容姲轻吸了两口气,是血腥味。
她尝试走了两步,血腥味越来越重不说,屋外也漆黑一片,哪怕是有灯笼,照亮可见范围也很小,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这血腥味多半和刚才进屋的面瘫脸男人有关系。散个心反而越散越烦闷,容姲没什么留恋地转身上楼,轻敲了敲纪越天的房门。
房门很快打开,看到是她,纪越天没说什么,拉开门侧身让她进了屋。
容姲观察她的表情:“你也闻到了?”
“当然,”纪越天指着打开了一半的窗子,“真是倒霉,没准我这下面就是事发地,不过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么是熟人,要么就是下手的人武功高强,一击毙命。”
容姲总结道:“总之这里也有了命案,赤城的官府较其他城管事颇多,你我二人身份特殊,还是避开这些为妙,勉强歇息一下,天亮我们就离开。”
纪越天刚想赞同她,却听见一声轻响,一个人影从窗户那里钻了进来。
容姲定睛一看,这人竟然是方才楼下鹅黄衣衫的女子,只不过此刻穿着夜行衣,面纱却掉了下来。
女子颇为自在地关了窗户,惯例对二人一笑,只是笑容还没来得及扩散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纪越天环视了屋子一周,大声问道:“谁啊?”
“客官,您要的热水好了,需要我帮您送进去吗?”
纪越天和容姲松了口气,倒是女子眼中仍有几分惊慌。几个柜子都满着,容姲看了看放浴桶的位置,用眼神示意她躲进去。
女子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匆匆躲了进去,下一秒,纪越天打开了门,店小二乐呵地把热水提起来。
她把桶接过来,道:“和我一行的姑娘也在我这里,她有些怕黑,我们两个还是决定住一起,她的房间你就不必再送了。”
店小二朴实的脸上挂着笑,回道:“知道了客官,柜子里还有多余的被子,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再喊我,我一直在楼下。”
看着店小二下了楼,纪越天才把门关紧,拎着桶坐下:“他走了。”
容姲配合地拉开帘子:“姑娘,你可以出来了。”
女子站起身,毫不见外地坐在了纪越天身旁:“睡一间房?你们感情可真好。”
两人没理会女子这一句奇怪的话,她自己好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
“感谢二位女侠,今晚实在是有些不可说的情况,别的屋子都是男人,你们还开着窗户,我只好来你们这躲躲了,应该不会给你们造成麻烦的。”
“应该?”纪越天用手点了点桌子,语气不善,惹得容姲多看了她一眼:“无缘无故把我们牵扯进来,你在躲什么?”
容姲这才注意到女子一笑起来有梨涡,显得整个人都更加和善温柔,她好像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习惯性笑一下,细看眼睛却从来不带笑意:
“抱歉,一点个人私事,说牵扯倒是严重了,与你们无关的事情便不会影响到你们,具体是什么……无可奉告。”
“不过你们帮了我,我也要告诉你们一点信息才对。看到那个店小二了吗,他其实就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捕捉到二人眼中的一丝震惊,女子得意地笑道:“没想到对不对?他实在是太普通了,不会有人把他和老板联系在一起,或许他是故意的也说不准。”
她站起身,“不过呢,和我一起的男子是我的护卫,这个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我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女子摆明了不会多说,容姲知道她是个聪明人,便也不再多问,倒是纪越天插了句嘴:“你是要走门还是走窗户?”
容姲清楚的看到女子一直上扬的嘴角颤抖了一下:“还是窗户,谢谢。夜间记得关紧窗户,万一又进来什么居心叵测的人可就糟糕了。”
离开之前,女子塞给容姲一块腰牌:“下次若是遇到和我一样的人,给她看这块腰牌,她可以帮你们做一件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说完她纵身一跃,漫漫黑夜很快便看不清她的踪迹。
纪越天顺手把窗户关紧,容姲正好把腰牌拿给她看,腰牌做工精致雕刻仔细,纹路复杂,上面是镀金的两个大字“姬环”。
像是提前预料到了纪越天的不解,容姲解释道:“姬是国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姬环,正是当朝大公主的名讳。” ----
第3章 初入青城
盯着桌子上的腰牌,纪越天率先打破了沉默:“可有造假的可能?”
容姲回道:“可能,但我们无法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
这些年朝廷和武林的联系甚少,今年却隐约有了干涉的意向。她二人一看就是武林中人,以姬环的聪慧不会看不出来,故意留下腰牌大概是为了表明身份,可惜信息太少,她们很难猜到她的用意。
只不过传言大多说姬环公主不爱出行,端的是大家闺秀之姿,极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看来并不完全属实。
纪越天站起身:“也许只是想与我们结交罢了,朝廷的事我们都不了解,想再多也只是困扰,明早还要赶路,还是早点休息为妙——我要沐浴,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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