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暂时还没有,要不然,你再试试?” 试试……就试试。 明翡想要学着刚才挠回去,手却像是没了力气似的,软绵绵的,指腹在盛茜微裸|露的皮肤上画着圈,越画越偏,越画越心猿意马,渐渐绕向了盛茜微颈后的位置。 说她胆子大吧,明显小家伙不是大胆会撩的人,说她胆子小吧,她的手伸向的地方,已经快到了盛茜微的禁区。 空调的温度明明打得不高,就在刚才,两人都还觉得有点冷,可这会儿,分明没调高温度,却莫名感觉空气升了温。 连皮肤都是热的,以明翡的手指与盛茜微相触的那一点肌肤为中心,炙热温度蔓延,让人感觉口干舌燥,灵魂飘了起来,大脑晕乎乎的。 身体里有种渴望涌动,致使灵魂出窍,大脑放射空虚的信号,使四肢软麻,迫切期待着一种填满彼此的温暖。 盛茜微一贯冷清的嗓音染上几分妩媚的喑哑:“好了,我认输,阿翡,不要捏我耳垂了。” 似是在做一场梦,蓦地惊醒了般,明翡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她的食指并拇指,正来回摩挲着盛茜微耳垂上的软肉。 怪不得,手感这么舒服…… “阿翡,你要摸到什么时候?”盛茜微支着上半身,心痒难耐,虽然口头在喊停,却依旧保持不变姿势,温柔又无奈地任明翡把玩自己耳垂。 阿翡难得放肆一回,纵着她又如何呢。 “我……”明翡大梦初醒般,停下手里动作,舔了舔下唇,生硬地转走话题“微微,那个,你的左耳上有一粒小小的痣,好神奇哦,嘿嘿。” 这是什么傻乎乎属性的小猫咪啊。 盛茜微不再逗她了,到最后,受内伤的还是她自己。尽管,很想亲亲抱抱阿翡,想得快忍不住了,但盛茜微又一次理性地克制住了。 还没到合适的时机。 她在耐心等待,明翡卸下所有防备,将她纳入自己的领地。她有足够的耐心,去包容明翡,爱护明翡。 盛茜微拿她没什么办法的说道:“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的呢。” 说着,她往后退,预备直起身来,扶在椅子上的手还没缩回去,突然,被明翡的手摁住。 明翡的手略小一些,不如盛茜微的手指长,覆在盛茜微手背上,完全盖不住。盛茜微的手指拢回掌心,变成握拳的姿势,这才被明翡的手包住。 盛茜微抬了抬柳眉,轻唤她名字:“阿翡?” 明翡摇了摇头,欲说还休,一副想说却始终说不出口的模样。 她定是又在纠结了吧,盛茜微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明翡的手背,明翡唰地一下弹开,像小乌龟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没关系的,盛茜微不会着急这一时。 明翡却着急地起身错开盛茜微,逃离了现场。 她匆匆疾步冲向厨房:“微微,我想起来橱柜里有壶朋友送的桃花酒,你想不想喝一点?” 盛茜微摇着头笑了笑,在明翡坐过的位置的旁边坐下,回答:“好,喝一点吧。” 盛茜微很少喝酒,哪怕是参加酒宴,也常是滴酒不沾,她不是八面玲珑好交际的人,不爱用碰杯与人套交情。 这也导致了,她不太清楚自己的酒量是什么水平。 可花酒的酒精浓度能高到哪儿去? 明翡似乎有和朋友小酌的经验,端来还剩半壶的桃花酒,以及一对倒了桃花酒,掺入气泡水、冰块还有几块水果的透明玻璃杯。 明翡递给盛茜微一杯,她自己端了一杯,一口气喝了小半杯,气泡水的汽儿涌了上来,空气中弥漫着几分微醺味道,使人渐渐放松下来。 盛茜微只抿了一小口,尝到的更多是甜味,她夸了一句:“蛮好喝的。” “当然啦!”明翡眯着眼睛,无比满足地闻了闻桃花酒,又喝下一口,无不骄傲地说,“这是星语家酿的。” “嗯……”盛茜微问,“星语是你的朋友?” “黎星语,”明翡知道盛茜微对这个名字一定毫无印象了,“和我同一届在宣传部的女生啊。” 盛茜微说:“不太记得了。” “没关系,”明翡主动介绍,“星语是我的室友,我们关系特别特别好。” 盛茜微没住过校,别说室友,朋友也很少,不太能体会到那种特别特别好的关系。 她端着桃花酒,安静地听明翡絮絮叨叨地,讲起她的好朋友黎星语的事,讲她们大学时候的趣事糗事,讲她自己大学时候的经历。 那对盛茜微而言,是很新奇的视角。 盛茜微从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大学生活,与明翡有关的大学生活,她静静听着,明翡说她大学时候在学校后街打工,知道后,大家常来店里支持生意,特别是当时体育部的人。 盛茜微轻轻摇着手里的酒杯,半眯着眼,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道:“他们是喜欢你吧。” 明翡连忙否认:“没有!是因为我会用员工折扣给他们打折。” 盛茜微显然不信,明翡在酒后给自己挖了坑,想解释,舌头都是麻的一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茜微!他们没有给我表过白,我也没有谈过恋爱。” 盛茜微浅浅抿了一小口桃花酒,奇怪,才喝一口半,怎么都有上头的感觉了,“追我们阿翡的人肯定很多,怎么会没谈过?” 明翡喝掉了大半杯,两颊如缀彤云,连鼻头都粉粉的,真想再多喝一点,毕竟,酒壮怂人胆嘛。 兴许是大半杯酒给她的勇气,明翡抬杠道:“那你呢?追微微你的人,才是真的超级超级多吧,你谈过吗?” 对有的人来说,似乎单身到二十八九岁,是件很羞耻的事,可盛茜微丝毫不这么觉得,为了恋爱而恋爱,那才是羞耻的事。 盛茜微坦率地回答:“没有。” 她转过头,看着明翡,红唇上翘,漂亮深邃眼睛如磁吸石,吸引着对面的人,“我确实也没有谈过。” 甚至给出了理由:“之前一直,没有遇到过喜欢的人。” 盛茜微用的是“之前”,那么,现在呢? 明翡感觉自己知道答案,她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连剩的那块冰都被她含在嘴里,怎么觉得这么热啊,好热哦。 嘎嘣一口嚼碎冰块,冰得明翡一瞬牙疼,她捂着腮帮子,看似很随意地说:“好吧,还有,也没有很多人追我啊。” 不等盛茜微质疑,她自己先回忆起了过去的事,那是在上大学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以前在学校的绰号吗,那个时候我又不好看……” 虽然明翡的语气里听不出青春期被伤害留下来的难过,但盛茜微像知心大姐姐般,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而且,我家里的事,海宁市的人几乎都知道,班里很多人都不敢接近我。” 明翡说这话时,抬起头,看着盛茜微阳光明媚地笑了下,像是在说,她已经完全对过去释怀了,所以,没关系,让她都说出来吧。 她都挺过来了,也做好了准备,要和盛茜微坦白。 一直以来,她都不敢面对,如果茜微知道了这一切,会不会也和那些曾经友好过的同学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疏远她,害怕她。 同时,她也害怕会不会有一天,自己真的变成了,被同学们恐惧的那个怪物,伤害到茜微。 可是,总要面对这一切的,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溺在美梦里面了。 要从哪里说起呢? 干脆回到最初吧。 最初的最初,明翡才五岁,幼儿园的最后一年,她也被所有人都羡慕过。 妈妈是音乐教授,爸爸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富商。两人感情相当恩爱,羡煞旁人。 他们的孩子明翡,汲取了父母长相优点,漂亮得像个洋娃娃。明翡小时候也有过优渥富裕,受尽宠爱的生活。 有个成语叫盛极必衰,明翡五岁那年学会的。 当日子正蒸蒸日上时,爸爸第一次发病了,脾气变得异常暴躁,动不动就摔家里东西,和他说话也不理人,当时没人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只当他是事业不顺心,工作压力大。 明翡想去抱抱爸爸,被妈妈招着叫过来,叮嘱她别去打扰,因为爸爸在忙生意。 这场暴脾气持续了半个月,妈妈才后知后觉感觉到不对劲,将爸爸送去检查,确诊了精神分裂症。 结婚前,妈妈知道爸爸的大伯就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据说是家族遗传下来的,爸爸的大伯很早就去世了,而爸爸这一代有五个兄弟姊妹,大家都正常得很。 那样小概率的事情,怎么会落到自己男朋友身上呢?妈妈是那样想的,再加上,她与爸爸非常相爱,当年就义无反顾地结婚了。 结果,那样小概率的事情,真就落到了自己的老公,自己孩子的父亲身上。 当年,明翡年纪小,已记不清事情的完整经过,只记得中途爸爸也清醒过一段时间,又变回了那个善良和蔼的爸爸。 爸爸好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执意要和妈妈离婚,房子财产也都打算留给他们母女。 妈妈本来是个比爸爸还好脾气好说话的人,但在这件事上,却怎么都不同意。 从那以后,他们一家人还是在一起,爸爸不再去上班,家里的生意也停了下来,妈妈请了护工,白天照顾他。 通过长期的药物治疗,爸爸的病情好转了不少,看上去完全恢复了。 那段时间,全家人都特别开心,明翡上下学都是跳着走的,像踩在云上,快乐得没边。 明翡六岁生日的前半个月,那时,爸爸已经回到了生意场上,正在外地出差,受他之前病情影响,事业下落了不少,他只好加倍拼搏。 但为了给明翡过生,他打算赶回来。 明翡生日前十天,爸爸回来了,家里一派其乐融融,给她筹备生日宴会。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的,可那天,爸爸接了个电话出去后,再回来,就变了。 又变得神经兮兮的,惊疑不安,他说有人想害他。 那夜,恰是个雷雨夜,特大暴雨来袭海宁市,路面涨水到半人高,狂风乱作,雷电轰鸣,造成的后果是全市停电。 爸爸关上了家里所有的门窗,封死了出路,从厨房的架子上取下了一把菜刀。 讲到这里,明翡唇角的笑敛了一些,语气依旧平铺直叙,波澜不惊,将这段过往快速拉至结尾:“妈妈被爸爸杀死了,当晚爸爸没找到我,早上我出去时,发现他自杀在妈妈身边。” “后来,我就住在不同亲戚的家里,直到我通过高考,离开那里。” 明翡略过了她住在各个亲戚家的经历。 她没了父母之后,叔叔阿姨们不再像以前那么亲热,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好不到哪去,尤其在瓜分掉她家的财产后,他们对她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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