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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喜欢吗？那就带上，今天录节目加油。”江楼折返过来后，笑着说。 七八月的温度已经很高，江楼还贴心地拿了保温袋,给盛新凉装好,递到了她手中。 盛新凉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保鲜盒并不算小,里面红彤彤的全是一颗颗的石榴，她不知道这么多石榴，具体要剥多少时间,但肯定是不短的。 她那双接过了保鲜盒的手，指甲盖都变得微微发白，这是她忍不住用力捏住的原因。 “好多。”盛新凉抬头看着江楼道,那双大眼睛在此刻也弯了起来，里面满是甜滋滋的笑意，或许深处还有些别的什么,但很快就被盛新凉自己遮掩了下去。 “队长。”盛新凉这时候忍不住凑上前了几分,江楼今天没有工作,穿得还很居家，脚上只有一双平底拖鞋,而她则是换上了厚底玛丽珍,凭空就比江楼高了几分，盛新凉低头就能凑到江楼的耳廓边,她当然知道现在家里的录制设备早就已经打开，但她还是不想让自己跟江楼之间的悄悄话被收录进去，所以，盛新凉在凑近江楼的同时，顺带伸手关闭了自己领口的领夹麦，“你怎么对我这么好？”盛新凉轻声问。 她最近的香水换成了跟江楼差不多一个调的木质香，不算很沉闷厚重的味道，反而有些意外的清新。 那双本来就像是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毛，因为她化了妆，显得有几分压迫感。 江楼在盛新凉靠近那一刻，薄如一张纸的后背就紧绷了起来。她没有看见盛新凉关掉了领夹麦克风的小动作，但回答却勾得人有些心痒。 “不是应该的？”江楼挑眉反问。 半是真心，半是剧本。 剧本是她自己按照节目组要求现编的，真心是被她掩藏在剧本中的，除了她之外，无人能知。 盛新凉听见江楼的回答后，舔了舔唇。那上了果酱色的带着水光的肉嘟嘟的下唇，上面露出了一点点的粉嘟嘟的舌尖。 随后，盛新凉顶了顶腮帮，看起来格外乖巧的小脸蛋上，因为她的这个动作和现在带着几分不驯的表情，显得有些张狂而不好惹。 “行。”盛新凉后退了一步，保持了跟江楼之间安全社交距离，“谢谢。” 从她的表情看，也不知道她对刚才江楼的回答到底满不满意。 盛新凉很快走出了云上居的大门，她没有回头看一眼，今日穿着挂脖的小黑裙和白色的中筒袜，怎么看都是青春靓丽的甜妹，但这个背影，偏偏露出了几分桀骜不驯。 江楼还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的离去。当意识到盛新凉在离开后，一次转头都没有时，又想到那一句“谢谢”，江楼的眉头微微一蹙。 于羽坐在保姆车里等着自家艺人，看见人过来时，于羽正想要打招呼，忽然怀里就扔进来了一包袱。 “给你。”盛新凉硬邦邦说。 于羽：“？” 她有些不解，但还是低头打开了保温袋。在看见里面装着是什么后，于羽惊讶道：“石榴？你剥的？” 她简直有些受宠若惊，这位大小姐什么时候还会照顾人？大清早给她这么一盒子剥得粒粒分明的石榴，怪让人心里暖和的。所以，于羽决定自己暂时不要说什么她其实不爱吃石榴这种扫兴的话了。 盛新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根本没听清楚于羽在说什么，她的脑子里现在都还在回放着刚才江楼回答的表情，看起来那么自然，那么坦荡。她也没有关麦克风，显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就算是被播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有心生私念的人才会带着试探的小心。 江楼没有私心，她想。 耳边传来了保鲜盒被打开的声音，石榴的气味很淡，几乎有些闻不出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么大一盒，刚被打开时，那味道就传进了盛新凉的鼻子里。 “这么多，新凉你剥了多久？”于羽感慨道。 就在她一边对着盛新凉说话，一边想要伸手抓起里面的石榴时，忽然，就在这时候，原本还在她腿上的保鲜盒，被忽然横过来的一只修长雪白的手，干脆拿走了。 “咔哒”一声，这是保鲜盒被盖上的声音。 于羽的手在此刻都还停放在半空中，她眨了眨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了，而就是盛新凉又将装着石榴的盒子拿走了。 “新凉？”小助理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身边的人，然后指了指盛新凉怀中的保鲜盒，“不是给我吗？” “哦，我反悔了。”盛新凉说。 于羽：“？？？” 她再说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盛新凉读出了于羽的心声，她很快又接着开口：“我想起来这是江楼送我的，算了，那我还是勉强收下吧。” 她开始的确是带着几分怒气，有些窝火。 什么时候一段还没有开始的感情，她就处于了被动的地位？ 只有她一个人藏着私心？ 盛新凉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心里窝着的那股火是因为江楼坦然的态度，还是因为气自己陷得这么迅速。 她觉得很危险。 手中的保鲜盒，好像就成了不定时的火乍弹，她急于脱手，好像扔掉了就能切断心头不切实际的妄想，她绝不可能对直女动心，也绝不可以将江楼的做戏当了真，让自己如此被动。 这一盒石榴，不过是糖衣火包弹，她把这玩意儿捧在手心才是最可笑。 可是当于羽真打开的那一瞬间，盛新凉的脑子里又忽然出现昨晚江楼站在自己房门口的模样，还有在她们四个人的小群里，江楼回复陈漫浪的那些话。 ——给女朋友剥石榴不是很正常吗？ ——不行，这是女朋友专属。 好像，她又变得舍不得了。 所以才会在看见于羽预备伸手那一刻，她毫不犹豫地重新将送出去的东西抢了回来。 这是江楼给自己的，独属于她，谁都不能碰。 于羽听见自家艺人正经开口的话，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盛新凉小姐，你将送出去的东西又收回去，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谁知道盛新凉比她想象中的厚脸皮多了，“嗯，说得过去。”盛新凉一本正经地回答着于羽的话。 于羽：“……”她败下阵来，但可能人就是容易对自己得不到东西，或者说得到了又很快失去的东西异常执着，“反正那么多，你先给我尝尝。” 她吃得不多，就是看见那么多红红的石榴，忽然有点想吃。 足足一大盒，于羽觉得可能盛新凉今天也吃不完。 她们大小姐一直很大方。 可是，这一次，于羽算错了。 “不行。”回应她的，是盛新凉干脆利落的拒绝，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于羽：“？？？” 尝尝也不行？她又一次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盛新凉感觉到来自身边的人幽怨的目光，她偏头，目光坦荡中又带着一点点的理直气壮，还骄傲地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江楼说了啊，她只给我一个人剥。” 于羽：“？” 她只是尝一尝啊！又不是要求江楼给自己剥，她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啊！ 像是读出了于羽的心声的盛新凉，很快认真接着道：“吃一颗都不行，我回头给你快递一箱去你家，你记得查收一下。”说完这话后，盛新凉抬头，就将前一秒下好的订单放在了于羽眼前，笑眯眯道：“怎么样？” 于羽：“……” 是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母语是无语来着。 她稀罕？她真是谢谢啊！ 盛新凉不知道小助理腹诽的声音，她抱着那盒石榴，在路上嘎嘣嘎嘣吃了起来。 反正江楼不是要演戏吗？她就陪着她好好演不就完了？ 很快，盛新凉就到了后台化妆室。 因为舞台的效果是要求变装，不让任何人认出来自己是谁。所以，这外表的装扮就有些浮夸，比假面舞会还夸张。 昨天于羽就问了盛新凉想要扮做什么，节目组里有各式各样的造型，盛新凉选择当一栋小洋楼。 所以，今天在后台的造型结束后，于羽在一旁看着上半身都是一栋尖尖的楼房的盛新凉，忍不住笑出声。 “这样行吗？”于羽问。 盛新凉这算是包裹得格外严实，完全遮挡了她的身形和脸蛋。 “嗯。”盛新凉点头。 “热不热？闷不闷？”于羽有些担心她身体。 盛新凉：“还好，有一点闷，不过不算大问题。” 虽然室内有空调，但是弄这么大一个头套和造型在自己身上，在狭小的空间，有些闷。 节目组所有的嘉宾都是完全保密的状态，盛新凉也不知道今日跟自己同台的人都有谁，每个嘉宾在后台都有自己更衣室和休息间，不到规定上台的时间，都只能单独呆着。 于羽在离开之前，给她加油打气道：“没事没事，我们不用紧张，新人嘛，就算是初次舞台PK没赢也没所谓，公司主要是让你亮一次相，把我们CL的名头打出去。” 其实于羽自己都没什么底，《蒙面》这一档节目已经举办了第二季，先前的反响都很好，所以也来了不少大碗专业歌手。她家的小艺人，在这种纯乐享的舞台上，其实有些吃亏，毕竟盛新凉的唱跳均衡发展，如果是唱跳舞台，更加有利。 戴着房子尖尖头套的盛新凉微微挑眉，她还没来得及跟于羽说“自己不会输”这样的话时，手机忽然“叮咚”响了一下。她下意识解锁划开，就看见江楼的消息出现在最上方。 【江楼：冠军盛新凉小姐，一定能赢，加油。】 看见这条消息，盛新凉藏在头套下的那张脸，缓缓的，浮现了笑容。 完蛋。 她想，江楼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第22章 她向来不觉得野心可耻,但人在做成某件事情之前，总是会羞于将自己的野心暴露。 盛新凉并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她参加节目,就是想拿冠军,至于在比赛过程中会不会失利，遭遇滑铁卢，被打脸，她都不关心。失败是生活里再常见不过的事,如果将失败跟丢脸画上等号的话,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内耗中。 她只向前看，眼中只能看见自己的目标。 所以,当助理安慰自己说即便是没有赢也没关系的话时，盛新凉只想说，她一定会赢。 她没有思考如果自己在说了这话后,会让人觉得她如何膨胀，又或者说，觉得她多自大。 她只是坦诚承认自己的野心,并且从未觉得可耻。 可是没想到，她这话还没有说出来，江楼已经给她发了微信,上面的消息,令她不由莞尔。 “冠军。” 这两个字,让她心情大好。 所以现在盛新凉也没有再跟于羽解释，只是将手机屏幕朝着小助理的眼前一送,虽然现在她的脸叫人看不清,但轻快明亮的声音，将她小小的得意和好心情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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