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丝绸面料下,腿部紧压一条手臂,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落入了温暖的床上。 邓离心口对着她,视线下垂:“大小姐,坐好了。” 她轻轻抽开手臂,坐在床上。 邓离拿出药,拇指撬开瓶盖,滴上两滴在她的膝盖处。 红色的精油像朱砂一般,染红雪白的肌肤。 宋迟穗拽着领口,轻轻压着笃笃跳动的心脏。 滚烫掌心将油晕开,贴着她的腿侧,用体温将药性逼出来。 她紧咬贝齿,感受那令人舒适的按摩。 邓离一边按一边说:“纵然我的手受伤,你这毛病一天也不能落下。” 宋迟穗抿着红唇:“落下会如何。” 邓离抬头,狭长凤眸楞了会:“你的腿就不能尽快恢复。” 她只想让她的腿尽快恢复? “为什么?很着急让我的腿恢复?” “当然,你的腿恢复了,我就好回......。” 邓离顿住,她眨眨眼,笑着掩盖脱口而出的话。 “你的腿好了,就能重新穿上漂亮的芭蕾舞鞋,去做你喜欢的事。” 昏黄的灯光下,宋迟穗瞳孔放大,像是小猫在黑暗里的眼球,十分萌、可爱。 “就只是这样?” “对。” 邓离推着药物,慢慢往上,保证药物在整个腿部渗透。 每次她都尽心尽力,将雪白皮肤揉红。 “会疼吗?酸、麻、肿胀?” 她贴心地问。 宋迟穗屏着呼吸,眼眸下垂,睫毛像是扇子盖着泛红的眼睑,她咬着唇,轻哼一声。 “今天不按了。” 透过那滚烫的掌心,她似乎有之前一样的感觉。 为什么姐姐帮她按的时候就好好的,偏偏邓离就。 邓离一时没明白过来:“怎么了?” 宋迟穗偏头看她,将她手拂开,捂着发红的膝盖:“我有点不舒服,睡觉。” 她将乳白丝绸往下扯了扯,盖着发红的腿部。双手撑着床,像小蛇一样滑下去,扯着被子盖住自己身体后,还将它往上拉,遮住发红发烫的小脸,只露出鼻尖浅浅呼吸着。 邓离被这突如其来的拒绝搞得失措,她看向宋迟穗,齐刘海盖着额头,下半张脸藏在被窝里,就剩漆黑的眼睛和小巧的鼻梁。 灯光之下,她的鼻梁泛着莹玉光芒,眼神闪烁不定,泛着红晕。 “小穗。” “睡觉。” 宋迟穗闭上眼,干脆将眼睛也藏进被窝。 邓离挑眉,呆呆望着手中红瓶,一时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她收拾好药瓶,起身去往浴室冲洗手指。 宋迟穗听到脚步声渐远,她拽着被子,露出眼睛和鼻尖,狠狠吸着空气。 大雪过后,温度又降低些。 房间不能一直靠着清风系统和空调生活。 邓离匆匆洗好手,在衣柜里找出两条被子。 宋迟穗已经睡了,她轻巧将一条被子加在她身上,沿着被子边缘,将它压在她颈窝之下,手背无意划过她的下颌线,稍稍停留,才依依不舍抽开。 正面值很高。 嘻嘻。 她转过身,将另一条被子加在自己身上。 她看不见的地方,宋迟穗缓缓睁开了眼,轻轻叹口气。 这一声叹气虽然轻,邓离还是听见了,她凑上前,见宋迟穗正瞪着大眼睛:“你没睡着?” 宋迟穗艰难:“被子太重,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这样啊。”邓离盘算着,将头凑近,在她耳朵边说话,有意无意能蹭着她耳上小绒毛。 “那你和我睡一个被窝吧。” 宋迟穗揉湿棉被,眼神如刀:“如果你想死的话。” 距离很近,灯光又暗,这个距离其实十分暧昧,说话时还压着嗓子,稚嫩中带些撒娇,听不到对话的,还会以为她们在谈情说爱。然而宋迟穗这样的爱她承受不起,动不动就要杀死她。 她很识趣,把头往后仰,退到安全距离,给她一个浅浅微笑:“开个玩笑,睡觉吧。” 宋迟穗闭上眼,用最快的速度压着自己内心躁动。 多加一层棉被,自然温暖许多,宋迟穗安静下来后很快睡去。 迷迷糊糊间,她觉得后背有人掀起被窝,朝她抱过来。 宋迟穗软软绵绵的,好似没有什么精神去抵抗。 感受到身后的人已经紧紧将她搂住。 “宋二小姐。” 邓离在她颈脖后说话,手臂已经将她的腰缠紧。 “滚开。” 宋迟穗想抬起手臂,却怎么都使不上劲。 那人呼吸很近,在她颈脖间呼吸,又像是在审视着她:“你其实很可爱。” 滚烫的唇落在她的颈窝、耳朵,还有侧脸上,她半眯着眼,心里一阵恶心,想要用力将她推开。 邓离翻身在上,狭长的眼睛盯着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你一个残废,能抵抗什么?” “还不如乖乖听我的。” 宋迟穗双手被她钳制住,按在头顶,她用力握拳,怎么都挣脱不开。 温热的大手捂住她的脸,遏制住她本就细弱的声音。 “呜呜呜。” 她眼里倒影着邓离的脸,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那张脸朝她压来,像是一堵墙盖过来。 宋迟穗吓得一抖,从梦境惊醒。 惊醒时出了一身冷汗,她摸着衣衫,发现衣衫完整,而邓离正睡在另一边被窝,呼吸浅浅的。 她嘴里还绵绵说着细语:“小穗,让我亲亲,一口就完成了。” 她不忍打一个寒噤,身体发起抖来。 眼前邓离看着人畜无害,也从未出现过梦境的神情,出现过一次,那天晚上她被她打了一拳。 她心紧张起来,梦境太过真实,像是在提醒她。 邓离总有一天会发展成梦境那般? 这个觉不好睡,一整夜她都在盘手上那颗鸽血钻戒,日积月累,钻石戒指被她盘得锃光发亮。 一直到天蒙蒙亮,积雪停住,开始消融,她才轻轻叹口气。 这棋子好歹救过她几次,留着吧。 冬天天气虽冷,可房间憋闷。 宋迟穗提出要去庄园看雪景。 且只和宋迟秋去。 邓离担心她冻上,在她出大门时,找了一件白色的雪披。 她将宋迟穗罩起来,仔细而又耐心地替她戴好帽子。 宋迟穗的脸被一圈兔毛围起,只露出齐刘海下的小脸。 “好了吧。” “不,再等一等。” 邓离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个兔子暖手宝塞她手里,又将雪披拉着盖住她的手。 “别逛太久,你和姐姐都要小心。” 她的大手隔着雪披,轻轻在她手上拍。 宋迟穗握紧手里暖宝宝,感觉到一股温暖,从手背传到五脏六腑。 * 外面冰天雪地。 宋迟穗和宋迟秋走过后,雪地留下一串脚印和一条轮椅划痕。 两人停在小湖边说话。 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湖面已经结冰,空中还飘着雪花。 宋迟穗握着暖手宝,并没有觉得冷。 她把昨天梦境给宋迟秋说了,一五一十,还将自己对她产生的反应也说了。 “姐姐,你说她可以信吗?” 宋迟秋看向她:“梦境始终是梦境,或是你之前对她的成见,你不能看梦境,而是要看她做了什么?” 宋迟穗这样想,可她无法说服自己:“她之前也打过我。” 这不是梦境,是事实。 倘若一个人藏有野心,总是会把坏的一面隐藏,而把好的一面展现。 宋迟秋不敢妄下定论,只询问细节:“她打你的晚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比如,她吃了什么药?” 她摇头:“那天她只是喝酒.......。” 对呀,酒。 自从那天之后,邓离没有喝过酒,烟也抽得少了。 这和之前私家侦探探出来的,有很大出入。 私家侦探曾说,她是一个烟酒不离身,身边美女如云的一个人。 而如今她早已和从前大不一样。 像是换了个人。 宋迟秋沉思:“这样还不简单,只要让她醉一次,就能探出她本性。” 她倒没有想过。 “可她手受伤了,不能喝酒。” 她一本正经,丝毫没有觉得这句话哪里有问题。 迟秋半眯着眼,弯腰下来和她对视:“你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雪花飘落,落在她睫毛上,她往上看时,睫毛像是白色羽毛扇子,显得她玉雪可爱。 宋迟秋刮她发红的鼻尖:“我这个妹妹,什么时候关心起别人来了?” 她愣怔一下,眼睫毛下垂,片片雪花从长睫抖落,旋转而下,落在她手背上,很快融化成珠。 * 客厅的窗正好对准湖边,从窗户边看,正巧能看见两姐妹在湖边说着什么。 外面风雪渐渐大,宋迟穗捂着嘴时不时咳嗽着,十分脆弱。 “说什么呢,可别被风吹太久,又感冒了。” 她担心着,但又欣赏着。 两姐妹一个温婉大气,一个娇俏逼人。在雪地里容色惊人,散发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好美啊。 邓离感叹一下,折到床边躺下,她如今装病在身,不用怎么顾着宋迟穗,对方的态度也对她好些,比如守着她啊,关心她。 这是好处。 她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攒正面值才是。 宋迟秋又是个喜欢吃饭喜欢热闹的人,故而晚上时,桌子上多出好几道大菜好几道汤。平时宋迟穗都吃很少的。 牛排、烤鸡、龙骨玉米汤、鱼汤、蒜香排骨......。还有几道小炒肉菜。 一桌三人,她和宋迟穗并肩坐着,宋迟秋则坐在对面, 她看上去十分欣喜,狂热地在空碗里加菜。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她往碗里挑了些菜,放好后,双手端正举起,举到邓离面前:“大狗狗,给你。” 邓离惊讶一会儿,见宋迟秋双眸闪烁,露出白牙对她笑。 她不敢贸然接菜,只看着身旁的宋迟穗。 宋迟穗正舀着鱼汤,奶白色的汤汁在碗中冒着烟,她鼻尖嗅了嗅,目不斜视:“姐姐喜欢照顾人,你就吃吧。” “哦。” 得了应允,邓离才笑着从宋迟秋手上接过碗碟。 她一只手不方便,只放好碗碟,低头开始啃排骨。 还没啃两口,宋迟秋迫不及待问她:“好吃吗?” 她点点头,右手比一个赞。 虽然但是,她和两姐妹一起吃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简单来说,就是担心两人把她玩死。 宋迟穗在一旁小猫喝鱼汤,一口一口,目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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