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穗斜着眼看她,十分不耐烦:“你之前那位。” 她心一紧:“你是说林琳啊?” 林琳原来还跟宋迟穗说着这些,她轻轻敲了方向盘,一口气蕴在心间,自言自语:“这个林琳,尽给我找事。” 宋迟穗嗤笑:“你不必只怪她,一个巴掌拍不响。” 嘿,意思就是,她真的有邀请过林琳呗。 邓离辩解:“小穗,你还不信任我吗?我真的没叫她一起。” 对方沉默,眼神看着前方:“我不管真实虚假。” 她继而转过头,眼睛黑亮如珍珠:“我只管,我的车,不许别人坐。” “我的私人空间,也不许别人进来。” “至于你......。”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看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横飞。 “我咋了。” “你既然结了婚,就暂且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肠子,我怕你惹一身病。”到时候再传染给她。 邓离哭笑不得,起先,她记得十分清楚,是宋迟穗想尽办法,在外边找人勾引她,勾引她不成,又安排她姐姐......,现如今,却又变了个模样,不让她出去玩了。哼,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她开心就好。 “你放心,我不会出去玩。” 邓离转头看她,一脸诚恳。 宋迟穗正笑:“那就......。” “我家有娇妻,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怎么能比娇妻一根头发丝呢。” “你!” 一瞬间,她的小娇妻脸色憋红,笑容更是凝固在脸上。 看她又急又气,邓离生出些快意来。 原来小朋友手段虽然高,但是被调弄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别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她转过头,呼吸时胸脯此起彼伏,看模样是气到了。 邓离大言不惭:“着什么急,我们以后得日子长着呢,你会看清的。” 在宋迟穗看过来之前,她转头看向前方。 日子说短不短,但是看清一个人足够多了。 * 浴室,邓离照常往浴缸放水,用手探了探水温后,她便将水龙头往左调了些,尽量让水烫一点。 放好水后,她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玫瑰花瓣,一嘬嘬撒下去,瓣瓣花朵漂浮在水上,显得浴室十分浪漫。 她哼着小曲,竟一时没听见车轱辘的声音,不知道宋迟穗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那个......。” 一听声音,邓离很自然看过去,见宋迟穗怀里抱着小猫,葱白的手正从头到尾捋着猫毛。 她一双眼睛闪了闪:“今天去复诊,医生怎么说?” 邓离瞳孔微怔,差点把正事忘记了。 她的手拂着水,水下,可见骨节分明的手被拉得很长,手拂过的地方,带着后面的花瓣一同转圈。 真爱玩,宋迟穗垂眸盯着她。 “医生说了,你的小腿以下有动静,说明正在恢复。” 宋迟穗的手一顿,指尖落在小猫的头上,稍稍停了一下,眼神也似闪着光:“真的?” 她点头:“当然,我骗你做什么?” 邓离转过身,半蹲在浴缸旁,手从水中探出,五指朝下,水珠顺着她的关节往下滑落,啪嗒啪嗒像是断线的水晶。 她半压着眼:“不过,你的大腿没有感觉吗?” 宋迟穗知道她问什么,时至今日,仅有小腿有发热感,大腿没有。 她摇头表示没有。 邓离扯出面巾擦着手,一根根擦净,而后托着下巴看她:“奇怪啊,都是用了续筋油。” 她压着凤眸,眉目紧蹙像是在思考。 宋迟穗:“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邓离忽然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对了,我把情况给她说了,她说,大腿是你在按,因你的力气小,药物没有浸入到皮肉里去,所以没有效果!” 她有些怀疑:“你不要骗我,你那个药物,本就是外用的。” 邓离一下站起身来,双手叉着腰:“嘿,我骗你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走出浴室,绕到她身旁,蹲下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小猫,抱起来往脸上蹭了蹭:“你自己按摩的时候,肯定没有我手劲大。” 宋迟穗愣怔,开始犹豫:“是吗?” 犹豫时,邓离的脸忽然凑了上来,一双凤眸闪着清澈:“所以啊,以后还是我帮你按腿?” “这。” 她咬着下唇,将嘴唇含得通红,一双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在思考。 邓离上下觑她的表情:“小穗,就这么决定了。” 半响,宋迟穗胸口往下一沉,眼睛斜着看她:“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办法了。” 嘿,居然同意了。 邓离受宠若惊。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立即停在宋迟穗脸上:“小穗。” 宋迟穗有些气呼呼地:“又怎么了?” 邓离放下小猫,将它驱到一旁去玩,继而单膝屈着跪地,蹲在她面前,她伸手扯着宋迟穗衣袖,十分难堪道:“医生还说了,天气转凉,你独自洗澡容易着凉,要不还是。” 她抿了抿唇瓣,努力克制着笑:“我替你洗吧。” 说完,她一双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宋迟穗楞了一会儿,继而嘴角也跟着勾起:“阿离姐。” “哎。”邓离一手摸摸她的头发,等待着她的发令。 冰凉小手盖在她手心上,宋迟穗一根根数着她的指头,刚开始,脸色尚好,忽地一下,脸色一变,一手扯着她中指狠狠往外一扯,发出声响。 “哎哟。” 邓离连忙缩手:“手要断了。” 她甩着左手,中指竟像是断线一般晃了晃。 宋迟穗收起笑意,一脸严肃:“你做梦吧。” 继而冷酷无情地驾着轮椅进了浴室,连一个回眸都不曾给她。 她独自抱着手“悲恸”了会,便又去逗猫了。 浴室,宋迟穗反锁了门,将轮椅停到浴缸旁,这才准备脱衣服。 房间开了风暖,加上浴室热气蒸腾,即便是脱了衣服,也不会着凉。 邓离又在找什么借口,这个变态。 待心绪宁静了些,她才摸着领口,解开那一颗一颗珍珠母贝纽扣。 蓬蓬裙的优点是好看,层层叠加,显得十分具有少女感,宋迟穗从小就喜欢这样的裙子,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本应该更喜欢成熟一点的衣裙,可她的喜好就像是废掉的双腿,停留在十二岁。 然而,十二岁的时候,解开蓬蓬裙,里边是贫瘠的骨头,尚未冒头的花骨朵。 二十岁呢? 如笋尖一般的嫩手解着一口,带着布料与贝母摩挲的声音,从第一颗到腰腹的最后一颗,宋迟穗停下来,拽着两边衣袖,像是剥开鲜嫩竹笋一般,放出明艳夺目的身躯。 二十岁,和十二岁大不一样了。 纵然是穿着最稚嫩的蓬蓬裙,也盖不住她玲珑的身段,凹凸有致。 上衣叠在腰间,则要脱下面的衣裙,她先拖着左边,再已同样的方法拖住右边,支撑起半边身体,这样一来,裙子就到了大腿处,像是剥落凋零的花瓣一般。 宋迟穗深呼吸着,做完这一套,每次都要耗费些力气。 加之上次落水,落下了毛病,她的体力更是不支。 她小口小口喘气,等坐了一会儿,才恢复好体力。 室外,邓离正在用羽毛做逗猫棒,一面还给羽毛上挂了一串铃铛,这样一来,逗起猫来,就会热闹许多。 此时,小奶猫正在哼哧哼哧喝奶,一口羊奶喝完,又掉头去猫粮碗中,嘴巴张到最大,含着粮食开始吃。 小小奶猫,饭量倒是不小。 邓离将逗猫棒举到它耳朵边,摇来摇去,小猫却只顾着干饭,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正眼都不瞧她。 都说猫随主人,小奶猫竟没有随她的性子,倒是随宋迟穗那高冷性子去了。 她朝浴室看去,见玻璃上的投影,宋迟穗依旧坐在轮椅上,此时已经换好的衣服,影子投过来时,是有形状的剪影,肩窄背薄,一双手臂正拖着自己,要往浴缸里挪。 邓离起身走去,轻轻敲了敲门。 “小穗。” 宋迟穗心一紧,抬头看她:“干什么。” “你怎么还没洗,水都要凉了。要不要我帮你啊。” 这个变态,安分一时都不行。 “不用了。” 她快速撑起身体,将臀部没入浴缸,搅动着水声。 “我已经在洗了。”她用手划拉着水,顺势捧起一片玫瑰花瓣。 那门口人影站了一会儿,才说到:“那好,你洗好了叫我,我帮你。” 都说了不用......。 本想说什么,邓离已经走远,发出喵喵喵的声音。 宋迟穗拂开头发,将它放在浴缸外,缓缓躺下去。 水光清亮温和,上面的玫瑰花瓣盖着身躯,水面波动,上面似飘着比花还娇艳的红色。 她掬着一捧清水,轻柔地从颈部浇灌,水珠在她丝绸般的肌肤上稍作停留,而后滑落、破碎。 宋迟穗闭上眼睛,就会开始回忆,邓离救她的几次。 第一次,旧教学楼。 第二次,镜湖。 第三次,风景山区。 一闭上眼,脑海都是那些画面,她们交织在一起,似乎在提醒着她,邓离其实没有那么坏。 除了有些变态之外。 这个邓离,也不像是打听的那样,不学无术,是个混子。 她武艺高超,一个人能敌十,对方还是有刀棍,185cm以上的精锐壮汉。 她是对她不坏,但是她这个人,也是有问题的。 从头想到尾,她也想不出邓离的阴谋是什么。 所幸不去想了。 半个小时后,宋迟穗缓缓睁眼,这个简单的泡澡也已经结束,她十分满意,不管是水温、花瓣、还是邓离放在一旁的浴巾、睡衣、都是精心准备过的。 不得不说,有了邓离,就如同多了一个更贴心的管家。 宋迟穗深吸一口气,罢了,不去想。总而言之,邓离作为棋子,只要不影响她的计谋,都算无伤大雅。 她坐起身,水一下从她胸口往下掉落,哗啦啦的,一股股巨大的洪流逐渐变细,变小,变成一颗颗珍珠贴在皮肤上,显得她皮肤白里透红,还透着光亮。 她双手撑着轮椅,像往常一般,托起自己的身躯往上。 不知道怎的,脑海忽然一阵眩晕,手一滑,大半个身子从浴缸摔了下来,发出闷一声响。轮椅惯性往后,猛地一下,撞在墙上。 正在逗猫的邓离一顿,她站起身,匆匆跑到门口。 “小穗,你怎么了。” 她敲了三下门,试图去开门,门却被反锁得死死的。 “小穗,小穗。”邓离用力拍打着,心也跟着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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