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涅辰心里感叹,公主果然是由于恩情啊!要不怎会对自己这么好。 花钿,金簪子,耳坠一个个落到妆奁中,发髻散落,覆盖柳枝般身体,烛火摇曳,苏涅辰在后边看得入神,不成想女子梳妆竟如此美丽,她自小男装,从没这种时刻。 暖莺进来换灯,问要不要伺候洗漱,苏涅辰哦了声,接话道:“姐姐早点睡,今晚我来。” 暖莺吃惊,压根没听过一个乾元会给坤泽梳洗,对方也得会啊! 苏涅辰拿起茉莉花发油,似乎十分感兴趣,“尽管放心,我做的来。” 作者有话说: 梳头画眉,二位甜一甜。 评论都会看,有时网不好,没及时回。 有小可爱问两人误会何时解开,不会很久,以后还要二人连心,乘风破浪啊~哈哈。 感谢在2023-05-26 12:27:46~2023-05-27 14:2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3章 春意阑珊(七) 屋内烛火盈盈,暖光溢满整间屋子,苏涅辰一手拿茉莉花油,一手握白玉雕花梳,待暖莺走出门,突然傻了。 竟没问公主愿不愿意。 她坐在梳妆台边的胡凳上,这辈子还没如此尴尬过,嗫喏道:“公主,其实我——梳头还不错,暖莺今天听戏也挺累,要不我来。” 侍女都赶走了,这会儿才问。 霜雪也不知对方哪根筋不对,莫不是意识到方才说话气人,竟要给自己梳头,语气依旧不好,“驸马,请吧。” 说话松开手,黑发如瀑散落,惹得苏涅辰心口跳,仔细用手掌揉开茉莉花油,一股清香扑鼻,有点像公主信引,还没开始,就已经心神飘荡。 掌心触到发丝,光滑如丝缎,水波似地流过指尖,她不记得碰过别人的头发,原是这般细密柔软,小心翼翼用梳子打理,好像在给伤员敷药。 屋里安静下来,烛火偶尔炸个响,霜雪从铜镜里瞧,少将军脸部弧线柔润,飞入两鬓的眉毛又黑又长,最好看就属那双桃花眼,虽然这会儿只能看清一只,也是情丝万缕。 这般容貌哪像一个男子,世人都被她强大的信引所迷惑,不敢相信吧。 其实霜雪一直搞不懂,楚月为何以男子乾元为尊,说是由于从没出过信引强大的女乾元,但仔细寻思一下就知不通,乾元坤泽本不分男女,为何没有顶级女乾元! 如今看到涅辰,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不就发现一个。 她恍惚出神,对方已经理好头发,低头瞧白玉梳子上掉落的发丝,许是自己下手太重,竟落了这么多。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霜雪扭过身,看人家满脸愁容,莫名其妙,“将军有难事?” “公主——”苏涅辰举起白玉梳,“发丝掉了这么多,臣该死。” 她愣住,堂堂镇国大将军竟为这点事发愁,“扔了不就成了,还用寻思半天。”话锋一转,揶揄道:“人人都说大将军果敢狠绝,我也没见到半点影子啊?” 苏涅辰唇角轻牵,公主真小心眼,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呐,将梳子上的发丝理好,“战场上都是生死之事,当然不同,公主头发养得那么好,掉了可惜。” 她说得温柔,虽然日日驰骋于鲜血崩裂之间,心中却始终留有一丝柔软。 霜雪更钟意了。 喜欢到想为对方解决一切烦闷。 “将军今日为何不开心?”公主坐在榻边,悠悠地问:“有话可别瞒着。” 苏涅辰想起十公主的婚事,面色一沉,“殿下,自从那日见到龚逸飞,我总觉得不踏实,这人心思太混,外面不知养着多少坤泽与戏子,十公主她——婚事难道不能推掉吗?” 退婚,少将军想得真简单! 霜雪叹口气,“好将军,你以为那么容易,皇帝要的是御史台,才不会由于一个乾元在外面养坤泽就退亲。” “那朝廷也不该拿公主的婚事做交易,亲事可是一辈子!” 语气认真,眉宇全是关切,霜雪心尖一动,她就喜欢她这点,最厌恶朝堂上那帮说句话还绕三圈的权臣。 可十姐姐的婚约乃国家大事,除非当事人破釜沉舟,像她当年那般置之死地而后生,别人帮不上忙。 心里还担忧梦里见到的幻像,如今苏家安危最重要,她不想她搅入朝堂太多,深陷其中,到时脱不了身。 “将军心眼好,说得都对。”霜雪拿手巾沾水,一边递过来给她擦手,“十姐姐的事我也挂心,你的身份不好插手,交给我吧。” 苏涅辰愣住,没想到对方会把事往身上揽,居然不生气。 “殿下,我——其实,也不是想插手皇家亲事,就是那日救了十公主,觉得她有些可怜,我——” 慌忙解释,会不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苏涅辰止住声。 霜雪已经上榻,细声慢语,“我知道将军的心意!急什么。” 心意,她能有什么心意,苏涅辰几步走到碧纱罩内,“公主千万别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挑眼瞧过来,眼波流转,目光好似能穿透人心,“难道将军不是慈悲心肠,想要护住楚月每个人!不对吗?” 苏涅辰呆呆哦了声,突然有一种被对方吃定的感觉。 都不知道刚才急什么! 夜深了,两人各自窝在被子里,苏涅辰翻来复去睡不踏实,才想起身上还藏着玉戒尺,硌得慌。 她取出来,随手一扔,不偏不倚落到案几上的花瓶内,噹一声惊醒霜雪。 “没事,我扔个东西。”她回头解释,将锦被给对方拉好,“睡吧。” 霜雪揉了下眼睛,听声音十分清脆,好似碧玉,勾起好奇心,“大半夜搞什么,快让我看看。” 苏涅辰没办法,起身又取回来,递到公主跟前,“就这个——戒尺。” 霜雪笑出声,都是白日那出戏闹得。 一袭凉润握在手中,公主坐起身,借着月光端详,“将军以前没少挨打吧,那么淘气!吓成这样。” 苏涅辰嗯了下,又乖又坦白。 “殿下别看戒尺小,打手心疼得厉害。” “这叫做帝王绿,硬得很,当然疼。”她笑了笑,顺手放到枕下,“睡吧。” “公主留着它干嘛,我准备明日扔了。”苏涅辰不解,伸手来取,被对方拍一下,“如今归我了,别乱打主意。” 她莞尔一笑,像个邻家小丫头,一个美丽动人的小姑娘,“若是驸马以后不听话,我就用它伺候!” “别啊,殿下。”忽地眼里满是乞怜,语气也低得很,“用别的罚吧!” 枪林弹雨都不怕,居然怕戒尺,她才不信,扭身,闭眼,不搭理。 苏涅辰只得躺下,不死心,佯装无奈:“殿下非要藏起来,莫不是怕今天唱的戏成真,臣绝对不敢,尽管放心。” 瞧人家依旧不理睬,自顾自地:“殿下真有意思,看戏也能吓哭。” “谁吓哭,明明感动。”霜雪终于忍不住,翻身坐起,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过来,“将军真乃铁石心肠,今儿那出《牡丹亭》,三生石上一双人,难道不感人肺腑?” 苏涅辰笑,“公主居然信戏词,都是文人墨客写出来骗人的东西。”乐悠悠眼神,好似看一个幼稚鬼,“殿下,不说别的,哪有人逛完园子,做个梦便芳心暗许,还把命搭上。” “一见倾心,将军不信?” “不是不信,就是觉得不太可能。” 那还是不信,霜雪噘嘴,“肯定也不信一个人会为爱生生死死啦?” 公主稚嫩得可爱,说书人最喜欢这种痴痴的小听众,苏涅辰靠在枕头上大笑,又死又生本就离谱,还为个只见过几面之人。 真要有,也是个傻子。 “殿下早点歇息吧,别错过一见钟情的美梦。”越说越笑个不停,比看戏可欢快得多。 该死的小田舍奴,铁石心肠都不配,简直就是没有心! 她便是自小喜欢她,为这人从奈何桥上回来,连下一世的轮回都舍掉,哪点也不比杜丽娘差,只怕还更痴些。 要是对方晓得,肯定不信,没准还会觉得奇怪。 公主心里憋屈,手紧紧握着玉尺,恨不得直接打对方手心,总惹人生气,该罚! 她抱起被子,越过苏捏辰的身体往外挪,被对方拽住,“公主去哪,大晚上也要游园,惊梦啊!连明日都等不到。” 存心揶揄,霜雪甩开手,“对呀,不只游园,还要睡到暖阁去做美梦呢!” 说罢转身就走,苏捏辰也不拦着,只在后面笑,“公主,暖阁好久没烧了,冷得很。” 人家不理睬,气哄哄头也不回。 春天的后半夜,寒气逼人,苏涅辰在床上躺了会儿,听暖阁响起平缓呼吸声,约摸对方已睡着,轻手轻脚下来,伸手将公主抱起,笑一笑,又放回榻上。 她哪里舍得她挨冻。 楚月最矜贵的小公主啊。 作者有话说: 苏涅辰:一梳到底,二梳到白头。 公主:说啥? 苏涅辰:没——没。 感谢在2023-05-27 14:27:25~2023-05-28 11:5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燃 1个;
第24章 春意阑珊(八) 苏涅辰将公主抱回床上,看对方喃喃自语,不知说的什么,红唇撅起,可爱得很。 她想起她冷着脸嫌弃御医没用,上官梓辰心胸狭窄的模样,莫名高兴。 本来说的也没错,这些人就是不讨喜,她闭起眼眯一会儿,等天蒙蒙亮又把公主抱回暖阁,寻思不如趁对方睡熟把戒尺偷出来,犹豫半晌,仍旧没动。 想留就留着吧,没准公主打得不疼呐。 突然觉得自己脑子不正常,怎么肯定要挨打。 霜雪在一片暖洋洋里醒来,几缕淡光打在眼皮上,温柔又舒服,睁眼看自己还在暖阁,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小田舍奴真可以,居然不管她,让在暖阁挨冻。 勾头看帷幔严丝密合,人家还睡挺美。 十七公主火大得咬牙,抱被子走回去,上榻的时候使劲踢对方一下,苏涅辰忍住乐,继续闭眼装睡。 霜雪看对方半天不醒,索性掏戒尺来吓唬,忽觉手里玉尺十分眼熟,上面的花纹在哪里见过,昨晚也没看清,现在才发现是圈牡丹卷草纹,雕工极其精细,即使在宫中也少见。 “涅辰,涅辰——”推了推身边人, 苏涅辰不吭声,听到玉尺落下的风声,知道公主想吓唬自己,不管真假,决定不回应。 “苏涅辰!”使劲拽对方手臂,“我有事问你。” 连名带姓地叫啊,她方才起身,“怎么?” “我想问问,这个碧玉尺从哪里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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