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会捡起破碎成一片片的你,湿淋淋的流浪小猫也会被爱,柔软的肚皮可以信任地翻开,生活中有无数令人动容的情感,在一个对她而言平凡又特殊的日子,有人敢飞跃千里,不顾寒冬,历经风霜地抵达,只为了给正值脆弱的她竖起另一个精神支柱,然后告诉她,不要对前方的路失去信心,要好好活着,生命何其美好,爱你的人又何其之多。 桑苗深吸一口气,望向她们,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容。 “知道了。”她轻声说,“这下不敢死了。” 见面以来一直装的凶神恶煞的王霏霏终于停下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她又变回从前那个王霏霏,没心没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桑苗只是休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假期,她们有一段时间没见,然而感情并没有变得生疏。 现在,她们终于见了面。 于果伸手,抹了抹桑苗脸上的泪,满是怀念地说,“苗苗,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王霏霏直接将流泪猫猫搂进怀里,姐俩好地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行了,别哭了,你可不是一个人。今年我们来陪你过除夕,新年伊始,要开心一点。” 桑苗抱着这个比她还矮两厘米的女人呜呜抽泣,“我也想要开心一点,可我停不下来......” 王霏霏和于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从前的默契一直未曾消失,王霏霏装模作样地说,“如果我说,我有南塘消息的话,某人会不会开心一点?” 桑苗猛地从王霏霏肩膀上抬起头来,震惊地看向王霏霏,“你说什么?” 王霏霏笑着重复,“我说,我有南塘的消息。” 她在怀中掏啊掏,终于掏出了一个小木盒,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桑苗手中,“喏,她给你求来的。使命必达,我也算对得起南塘了。” 桑苗手指都在颤抖,她用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勉强稳住自己,在心里告诫过数遍冷静,她迫不及待地推开木盒的盖子,一枚精致的平安锁,静静地躺在盒中,散发着莹莹的光亮。 桑苗伸手去摸,似乎隐约之中,还能够触碰到一丝南塘的体温。 “她在哪?”桑苗抬起头,眼泪好不容易收住,面色急切,“她,她还好吗?怎么不来见我?” “大概南塘也有些难言之隐,也许做完了她该做的事,她就会出现的。”王霏霏笑眯眯道,“你看,活着真的很好吧。好好活着的话,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死了的话,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一了百了,让她怎么活呢。” 桑苗咬着嘴唇,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半晌,又吸了吸鼻子。 王霏霏感觉不对,她探头一看,随后愣了一下。
第33章 妈妈 她怎么又哭了? 桑苗咬着嘴唇, 哭得隐忍,王霏霏在一旁叽叽喳喳地问,“你怎么又哭?” 桑苗用力摇了摇头, “我从前以为在一起是很简单的事情, 只要两个人心意想通, 还有什么可以阻挡的了呢。但是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在每一个我以为会柳暗花明的路口,现实总给我更沉重的一击。我们就算再见了, 又能怎么样呢?” “什么叫能怎么样, 你只要还喜欢她, 就还能在一起。前面那么多困难都熬过来了, 说不定下一刻就峰回路转了呢。”王霏霏急道,“就算不相信我们,你也要相信你女人吧。” 王霏霏像只着急的小鸟,东飞飞西跑跑, 围着桑苗转圈圈,生怕她说出什么丧气话,桑苗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 “王霏霏,你真的有在很努力守护你磕的cp。” 王霏霏,一个看别人谈恋爱就嘴角与太阳肩并肩的神奇女人, 践行的观念是朋友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和最帅的校草谈过恋爱, 掰了,哭了一天半, 重振旗鼓,容光焕发。 她可以和全校榜上有名的校草be, 但她磕的cp绝对不可以在她眼皮子底下塌房。 一个专业cp人的快乐,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 王霏霏拽着桑苗的手,让她发誓,“你说,你绝对不会和南塘be!我飞了那么远过来给你送温暖,你要是敢剥夺我的快乐源泉,老娘就和你拼命!” 桑苗头晕脑胀半推半就地竖起了三个手指,“我没有不相信你们。我总是想得太多,敢做的太少,所以才将自己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你说的对,我应该勇敢一点,学着去相信她。” 王霏霏心满意足,她开始脱衣服,并且招呼于果,“累死啦,于果快来......咦,桑苗你这个暴殄天物的家伙,这么多好吃的你不吃,你不吃我吃了啊!” 桑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病床被王霏霏和于果一人半边占据,王霏霏甚至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一个把她的小零食通通丢进嘴里吃干抹净,她弱弱地举手,“我,我还要挂吊瓶。” 王霏霏和于果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手上,王霏霏猛拍大腿,“桑苗!你看你,好好待在床上养病算了,还到处乱跑!” 她摁了铃声,半晌,桑苗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输液,她沉默地看着那两个人霸占她的床,还磕她的瓜子。 好久没吃东西,桑苗小声说,“给我留一点。” 一把瓜子肉放在她手里,王霏霏怀疑地看着她,“你能吃吗?” 桑苗也怀疑地看着手里的瓜子肉,“我能吃,但我不要吃你的口水。” 王霏霏气死,“我给你磕开了还不好,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于果撞撞王霏霏的腰,“你想被南塘知道了弄死你吗?” 王霏霏打了个寒颤,回想起从前被南塘支配的日子,她清了清嗓子,抓了一把带壳瓜子给她,又拍了拍床,“上来不?” 她努力挪巴挪巴,硬是和于果从中间挤出了一个空当,“让你感受一下左拥右抱的温暖。” 桑苗看着那个位置,她要是躺上去,甚至是躺在两个人半边身子上。 “谢谢,不用了。” 王霏霏心安理得,“这可是你自己说不要的啊,坐着也好,你都躺了这么多天了,起来活动活动。” 窗外风雪拍打着窗,电视播放着每年过年的特定节目春晚,在热闹的背景音里,一间小小的病房,分明只是多了两个人,却突然间便变得熙熙攘攘起来。 王霏霏和于果陪桑苗过完了除夕,两人一大清早就爬起来赶飞机,临走前王霏霏又狠狠抱了抱桑苗,“苗,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也一定要幸福啊!” 桑苗终于夺回了床的居住权,她拍了拍王霏霏的背,安慰道,“我会的。” 一个抱完了另一个又来,于果叮嘱,“好好吃饭,好好生活,你现在瘦的硌得我有点疼。” 桑苗指天画地地发誓,“下次抱一定让你抱得舒服点。” 两人前脚刚走,冯贺后脚又来。 再次见面,冯贺雄赳赳气昂昂地一把推开门,“新年好!桑苗,你还活着吗?” 大年初一早上听到这话无疑很晦气,桑苗无语了一瞬,然后道,“托你的福,活得好好的。” 冯贺两步并做一步,一下扑倒在了桑苗窗前,大猩猩捶胸,“我总算是出来了!桑苗,你不会怪我没来看你吧!哥们实在是有苦衷,不然才不做这种无情无义的小人。” 桑苗好奇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提到这个,冯贺有些咬牙切齿,“呵呵,你说呢。我这才是托某人的福,因为你狼人自爆,结果我被我爸发现我们合起伙来骗他,小老头一生气禁了我半个月多的足,大年初一才放我出来。我可是一听到你的惨状就第一个跑过来了啊,咋样,对你还不错吧。” 虽然他不是第一个,但桑苗仍旧扯出一个假笑,“谢谢,我感到无比的荣幸。” 冯贺神神秘秘地说,“对了,我这次来是为了给你传递情报的,我听我爸说......” 桑苗敏感地抖抖猫耳朵,洗耳恭听。 然而冯贺却顿了顿,脸上有些犹豫。 桑苗催促,“你快说啊!” “我只是听说啊,说不定不是真的。”冯贺咳嗽一声,偷偷摸摸地说,“你女朋友好像被揍了。” 桑苗瞪大双眼,她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猛地坐起来一把揪住了冯贺的衣领,“你说什么?” 冯贺苦着脸诶诶了两声,“你不要那么着急嘛,我和你说我只是听说的,道听途说,我不确保消息来源真实不真实啊。而且你想,南塘可是跆拳道冠军,谁能打得过她?不被她打就不错了。” 桑苗眼前的世界虚晃了一下,她掀开被子就要起来,冯贺连忙拦她,“你干嘛?你现在就算去找她也找不着。” 桑苗的动作顿住了,冯贺没有说错,今夕不比以往,她想保护她,可却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她坐在床上,呆呆地看向冯贺,“你还听到了什么?” 冯贺诚实地摇了摇头,“我就模模糊糊听到了这一句,然后就被我爸赶回去了。” 桑苗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平安锁,灵魂像坠进了万里黑空,寒气冻得她齿寒。 “桑苗?” 冯贺发觉了她的不对劲,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有些迟疑,“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在桑苗耳中忽远忽近,轻飘渺茫,桑苗眼神发直,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锁不放,用力到指甲发白。 冯贺意识到了什么,他一下站起了身子,双手用力摁在桑苗肩膀上,“桑苗,你清醒一点!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是因为她是你女朋友,我知道你在意她,所以我不瞒你,你要早做对策,不能再这样垮下去,否则我何必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给你通风报信?我干嘛不瞒你一辈子,让你们顺其自然?你们都是我朋友,我冯贺重情重义,为朋友两肋插刀应该的,有什么要我做的你说,我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可你不能再晕了!” 疼痛让桑苗勉强清醒了一些,她定了定神,喃喃自语道,“对,你说得对,一定会有办法的......” 门传来被打开的声音,桑苗猛地回过身,送完王霏霏和于果的罗夫人拎着早餐站在门外,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 “妈妈。”被牙齿咬出血的唇瓣松了松,桑苗眼睛一亮,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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