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先进去。”魏影只是冷淡交代便先去了一个地方。 在阳明城不知名的角落,马英俊早已经在此等候许久。 看到魏影徐徐走过来的身影,她眼里的那份惊喜早就被冲淡,只剩下敬畏:“见过君侯。” 魏影停在她面前,马英俊身后的地方,马州督的身影也出现在此。 只是马州督的神情更多的是疑虑与忌惮:“见过君侯,您吩咐的事,臣下已经完成。” “不知您还满意?” “事后,马家屯还是马家的。”魏影突然抬首望天说了这么一句。 马家父女终于松口气,这笔交易,算是达成了。 以献祭魏友谅达成了。 田堂静被送回军营时,魏刚还在教训没有在岗的手下,旁边还有马家兵。 她非常奇怪,马家兵又不归他管,魏兵站岗素质还挺好的,怎么会出差错? 魏刚见她回来便让他们滚。 “君侯那边没什么事吧?” “夫人好着呢!不过老太太真是偏心。”她忍不住抱怨一句。 魏刚早就习以为常了:“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本将军也不得不说这祖孙俩时常较劲,恐怕这次过后不会再有这情况。” “咦,为什么?”她十分好奇。 难道是因为将老太太扔回远东的原因。不过应该没那么简单,只要老太太心不死,她随时有机会死灰复燃。 可魏刚却以一种看淡的眼神告诉她:“因为人老了,软肋也多了。” “君侯就不一样,她年轻,有能力,还没有软肋。” 提及软肋两字时,魏刚在看着她时显然有些停顿。 他不愿意再提起,开始抱怨马家兵的水准:“不说那些了,我要跟你说说马家兵那些蠢货,竟然会被几个人调虎离山,要不是他们坤安城的防线根本没那么快奔溃,魏友谅那小子也有机会逃跑。” “不过那小子也挺没脑子,魏寿辉不在他身边,别人三言两语挑衅几句,他就跑出来应战,结果被人当头一棒。” 不知道为什么魏刚是有意向她提起此事,并不是当一件琐碎的事吐槽。 更像是汇报。 她又不是傻子,越听越惊心,甚至开始跟夫人曾经在猎场跟她说的事联系在一起。 偷龙转凤,偷梁换柱。 该不会就是偷偷换防,将魏友谅转出去,彻底封死老太太日后还要夺权的可能性。 那么换防就需要马家的人配合,马州督父女巴结着老太太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想到这,她露出惊讶的目光,等等,未必不可能! 若是将马家父女逼到觉得老太太都罩不住他们,那他们只能投靠夫人了。 田堂静越想越心惊。 她突然想起胖大姐一直在自己周围保护自己,那么马家营要发生的事她肯定也知道。 这样的高手不可能没发现无音楼的杀手,那么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管不问? 当然胖大姐是专门保护自己的,不出手也很正常,可按照夫人和马家的交情,就近提醒一句也好。 可连句提醒都没有。 指不定马六叔的死就是一种警告。 警告马英俊和她父亲,老太太保不住他们。所以马英俊在后面才执意要搬进她的小窝。 发现这些蛛丝马迹后,她突然脊背发凉,原来看不见的波云诡谲的内斗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开始了。 并且在她察觉时结束。 魏刚七嘴八舌好不容易说完,看天子若有所思,他没白忙活。 “要不要喝水?”他都口干了,立即去后厨找找昨晚喝剩的橘子水。 “你给我也带口吧?”她还在将前因后果捋一遍,越捋越顺,越捋越震撼。 她老婆真的是厉害。 田堂静突然有点体会到主角团为什么对魏影的阴影那么大了!? 要不是这是她老婆,她都得被虐出阴影! 这就是战术高手啊!做事滴水不漏,无隙可乘。 魏刚很快已经端着两个葫芦瓢过来,一个给了她,一个自己抱起来痛饮起来。 一瞬间身边被喝水的咕噜声打断。 听得她都口渴了,想等喝完再捋一遍夫人的阴谋诡计。 她接过水瓢自己饮了几口,一股又馊又骚的味道直接呛到了她。 “咳咳,这水好像坏了。”她吐了吐舌头。 “没问题啊!跟昨晚一样.....。”魏刚前秒还在说,后面整个人开始摇摇晃晃,双脚没站住,直接膝盖落地,靠着胳膊撑着地,才没倒下。 他意识到这水有问题:“快,扣喉。” “可我已经咽下去了。”田堂静慌了。 眼看魏刚也要颤颤巍巍勾起手指要扣自己的,结果因为缺少一只手的支撑,整个人倒在地上。 “你怎么站不住了。”她现在还没什么感觉刚蹲下来扶她。 魏刚撅起的屁股突然发出一声:“噗。” 放完就像搁浅的鱼儿不断摇尾。 她这时也开始头晕了:“屁股也收不住了,还是别勉强了。” 魏刚越发觉得不对劲,趁着还有最后一丝力气赶紧提醒道:“妹夫,你,你快走。趁有意识。” “我也腿软了。”她眼前的魏刚开始变成好几个,想着猛吸一口新鲜空气抵挡一下,结果鼻子吸进的某个叫屁的气体,原本还能勉强撑住几分精神让自己情绪,被这屁击溃最后的防线:“唔,完了,表哥的屁,实在太臭了......” 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叫...表哥?”魏刚趴在地上流着口水也晕死过去。 之后田堂静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谁又在算计他们?是老太太还是谁报复? 她睁不开眼睛,听见耳边传来几道熟悉的声音,好像有打斗声,还有听见无音楼等字眼。 接着便是熟悉疯癫的唱口:“公子生崽崽,生好多崽崽。” “疯老头,你干什么?快放开公子!”随即便是厨娘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世界仿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 田堂静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有意识时,感觉附近十分颠簸,颠得她快吐出来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马车的棚顶,十分简陋,还钻有一个洞穴,上面透着光进来,打在她脸上。 她立即惊醒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又坐在马车上,只不过非常破,前面都没有挡风帘,驾驶马车的还是个眼熟的人,那就是军府的疯老头。 “你没疯?还劫持我!” 疯老头抽空转了一下头,此刻他眼睛哪里还有混沌不清的情绪,有的是一片阴狠的情绪。 见她醒了,便道:“陛下,楚京快到了。” “楚京?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带我去楚京?”她面上如常实际已经非常震惊,这老头居然知道她的身份。 不会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随便乱摸什么。 疯老头沉默后,继续聚精会神开着车,由于开的十分快,比魏刚开车的速度还快,田堂静都不敢打扰他。 生怕一个翻车,两人都没了。 她等了半天没等到答复,肚子倒是发出一声咕噜,再想到自己昏迷的原因,她气得牙痒痒:“都怪那个屁。” “还有你这个万恶的罪魁祸首。” 这时问什么都不回答的老头,终于开口了。 “陛下的肠胃好,喝了那种药只会昏迷,不会上吐下泻。” “啥?你的意思是魏刚会昏迷了还能拉裤兜里?咦~”她的专注点果然奇怪,还捏起鼻子万分的嫌弃。 还好夫人平常把她养得好,不然拉在裤子,得社死一辈子。 “陛下饿了?”老头迅速从肩膀投过一个馒头。 刚好丢在她怀里,她捡起本来想啃一口,发现馒头已经有个牙印。 她瞬间丢在一旁:“你咬过的。” “陛下,只有这个馒头,我们还要赶一夜的路。”老头客客气气的听起来没什么威胁。 要不是他抓走自己,差点就被骗了。 不,是已经被骗了。 “你可真有本事,敢在夫人面前把我偷走。”而且还偷成功了。 “老汉不敢,魏君侯身边都是高手,连她都不好对付,这次抓捕陛下,可是请了无音楼二十位高手帮忙才成功的。”老头似乎有意跟她说明一切。 听到胖大姐要对付二十个无音楼的杀手,她忍不住同情胖大姐,一次性对付那么多高手肯定累得够呛了。 她便忍不住问道:“你又是谁?” “老汉昔日是卫国的绣衣使者,如今是楚京的绣衣死士。姜恭。”老头饱经沧桑的声音,道出自己的名字时,还有些缅怀的神色。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都和我过不去?我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老头提醒道:“陛下的血脉,是当今天下旧遗残党的玉玺,陛下莫要低估了自己的身子。” “是你们愚昧,老是追着过去的船尾执迷不悟。”说到身子她掐了掐自己的腰间的肉,好像最近胖了一圈。 “陛下很清醒,但其他人未必,况且这不是老汉能决定的事。”老汉似乎因为她的话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随即又唠唠叨叨说了好些话,透露了不少讯息。感觉是故意告诉她的。 搞得她一时不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 “陛下,楚京皇族后裔都想承继您这一嫡脉的正统,既然得不到你的人,那要一个子嗣应该也可以。” “过不久,那位打发完赵家小子就该找上门来了,趁此空隙,他们一定要您为皇室开枝散叶。” 田堂静听得头皮发麻,她瞬间收起盘坐的双腿,夹紧,跪坐榻上:“我丢,说白了这不就是要借种吗!那些人把我当种马了!” “我才不要随意播种!” 最重要的是她是女人,万一被发现身份,那更糟了。 下场只会更惨,说不定会被当成种母,比种马好不到哪里去。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疯老头看见她第一句就是生崽崽了。敢情那时就盯上她了。 “你是装的,夫人怎么可能不会发现?” 老头听后突然冷冷笑了:“因为老汉那段时间确实是真疯,不过是为了打入军府。” 卧槽!这么狠! 难怪能骗过夫人! “那你怎么突然不疯了?疯疯癫癫还能控制吗?”她现在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已经是十万个为什么了。 兴许老头是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威胁,疯了也太久,好不容易正常一会,他跟田堂静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会有人在我该醒来的时候,让我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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