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回营地(三) 听闻裴秀这话说的决绝,裴赟当即按奈不住地冷笑一声讽刺道:“也是,到底是曾经的情郎比弟弟更重要。” 画眉听见裴赟这话,当即吓得自冒冷汗,急忙大声喊道:“裴将军慎言,莫忘了我家娘子既是将军的姐姐,亦是当今陛下的正宫皇后!” 裴赟听罢知晓自己失言,却也依旧不服气,甚是不快地冷哼一声撇过脸不再言语。 殊不知,自己这快人快语被裴秀听了个瓷实。惹得裴秀倒吸了口凉气,裴赟口中那弟弟自然是指的他自己,那么曾经的情郎莫不是就是微生煦?! 裴秀想到这里,朝画眉投去询问的目光。画眉不敢与之直视,只得不着边际地低垂着头与裴秀相劝道:“娘娘莫与将军生气,将军是一时气急说了胡话。娘娘莫要将将军的一时气话放在心上。” 不,裴赟虽然说得一时气话,口出之言不经过脑子。可他往往这样说出来的话,十之八九还是真言。裴秀不禁多了个心眼,想着等回到营帐之后,再寻个机会与画眉问个清楚。 留在营帐内等待微生煦的云舒窈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下来。却又见微生煦那眉头微不可察地蹙着,便打发丹青去备些茶水和吃食送来。 等着营帐内仅剩下微生煦和云舒窈二人,云舒窈便小声开口问道:“景温可是发生了什么?” 微生煦抬眸看向云舒窈问道:“玄微可知怀安唐国公家?” 云舒窈一听微生煦忽然提及唐国公一家,先是一愣又想到这唐国公家也是姓微生。暗想着:“莫不是这唐国公一家与景温也有些关联?” 想到这里,云舒窈如实点点头道:“自然是晓得的。说来也巧,这唐国公一家与景温皆是姓微生。曾遭奸人栽赃陷害被驱逐出怀安,后我皇兄登基后为其一家查明真相,恢复其国公称号。” “唐国公世子可是叫微生熙?” 微生煦此言一问出口,云舒窈又是一愣却也立刻点头应答道:“确实是微生熙。难道景温与这唐国公一家真的有所关联?” 面对云舒窈的猜测,微生煦没有立刻给于答案。先是低垂着头无声苦笑,然后便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方才肯说道:“玄微你可知,景温刚刚在这林中遇见两人。一人是安曲闻安师兄,而另一人便是景温刚刚提及的唐国公世子爷微生熙。” 说到这里,微生煦忽然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有些恍惚还是在想该如何措词合适。最终她吐出一句:“这位世子爷言乃景温的兄长。” 云舒窈听罢顿时大吃一惊,谁能想到这被濮阳望族裴氏所收养不知出处的微生煦,竟是怀安唐国公的血脉。 寻得血脉亲人这本应是一件喜事,可云舒窈却觉得微生煦似乎一点也不开心。 于是,她不禁揣测地问微生煦道:“景温可是不信这位世子之言?” 想及自己之前的林林总总与安曲闻和微生熙所言皆能比对的上,微生煦又岂会有什么不相信之说呢。
第七十章 记忆(一) 虽然微生煦知晓安曲闻很是大胆,却也没有想到这么大胆。 入夜之后,竟是堂而皇之地入了自己和云舒窈的营帐之内。而且也不单单是他自己一人,微生熙也在。 当微生熙瞧见微生煦身旁的云舒窈,也是一愣。忙给她见礼道:“微生熙见过清雅殿下。” 在见到微生熙之前,云舒窈其实带着些小怀疑的。可当微生熙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是真的被惊讶到了。 但她也很快恢复常态,先是微微侧过脸看了眼微生煦。然后故意装作不清楚状况地问了微生熙一句道:“世子特意从怀安跑到濮阳,不知道唐国公可知晓?” 微生熙如实作答道:“本世子是得了陛下允许,随同张怀之张大人一道来到这濮阳都城。目的便是来寻失踪多年的幼弟。”他说到这里,目光便从云舒窈身上落在微生煦的身上,看着微生煦继续与云舒窈道,“上天眷顾,我已然寻到了弟弟。” 微生煦和云舒窈听到这里便知晓微生煦是女子的身份,怕是唐国公府无人知晓。知晓这一点的微生煦不自觉地抿紧了嘴,一言不发地看着微生熙。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率先打开局面的居然是安曲闻,他轻笑一声开口说道:“说起来师弟和清雅殿下皆是缘分天注定啊。” “安先生此话何意?” 莫说是云舒窈了,就连微生煦也很是好奇安曲闻这句话的意思。 安曲闻不紧不慢地说道:“早在清雅殿下出生之际,家师便替殿下算过命盘。与殿下最有姻缘的就是唐国公府的二公子。如今一瞧,这中间虽然有了些波折,倒也不算逆了天命。” 微生煦没有瞧漏安曲闻说唐国公府的二公子时,目光落在微生煦的身上并且另有深意的那种。若是这命盘真的能推算的话,那么安曲闻是否早就知晓自己的女儿身份。可若是如此,又为何不直接点破,甚至还有意让这命盘继续呢? 想到这里,微生煦很是疑惑地看着安曲闻。 可安曲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撇开眼,不与微生煦目光有所接触。 如此一瞧,微生煦明白至少今晚是不可能从安曲闻这里问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换了个话题问他道:“这春猎的营地向来都是有专人看守,不知道安师兄和世子如何入得营地?” 关于这一点,安曲闻却是卖了个关子道:“山人自有妙计。”更直白些说就是不肯告诉微生煦和云舒窈,他们究竟是如何混进来的。 不过,微生煦也有自己的猜测。既然他们两人能有办法与张怀之一道入了这濮阳都城,那么只怕他们入这春猎营地与沐斐有所关系。毕竟沐斐当下的职责便是保护云舒窈的安全,手底下的那几个侍卫有几人虽有定数,可平日里都是以面罩遮住下半脸出入大将军府邸。 别说朝堂上的人了,就连微生煦也未必能将他们一一认个清楚。
第七十章 记忆(二) 理清这些细枝末节之后,微生煦便也不再去追问他们两人究竟是如何混入这春猎营地。但还是对他们特意来此的目的很是好奇。 于是微生煦开口问道:“不知二位费尽心思入了我们的营帐,是有什么要事与我们讲么?” 云舒窈也随着微生煦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看向了面前的微生熙和安曲闻。 微生熙毫不犹豫地开口道:“我的目的很简单,自然是将阿煦你带回怀安。” “带回怀安?” 微生煦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她哑然失笑,似乎觉得微生熙将问题看得太过简单地重重叹了口气道:“世子可知景温现如今在濮阳是何种身份,即便我今后能够卸任了这边城的大将军之位。世子觉得陛下会轻易放我离开濮阳么?” 她的这个提问让微生熙如鲠在喉地说出话来,他身旁的安曲闻先是瞧了眼微生煦又看了眼微生熙。不禁在心中暗道:“到底是不同环境成长的人,世子未免将微生煦回怀安之事想的过于简单了。” 可嘴上还是帮了微生熙一把:“无论如何,师弟先想法子卸任了大将军之位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可若是依着裴赟现下的能力与性子,根本无法胜任大将军之位。只怕他即便去了边城,也只会造成边城的局势混乱。”微生煦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忧之处。 安曲闻却是轻巧一笑道:“那不若便换个人去。” 微生煦先是一愣,然后眉头微蹙道:“安师兄所指何人?若是伯益侯未受伤,他倒是个人选。可胡三那班人将他射伤,虽无性命之忧,可还需一段时间的静养,根本无法前往边城。” 安曲闻却是不以为然道:“那伯益侯的伤势安某瞧过,也并不难治。只需三五日便能行动自如。” 若换作旁人可能会将重点放在安曲闻话中只需三五日这句话,可微生煦的重点却抓在了安曲闻瞧过楚赞的伤势:“安师兄既是不请自来,又如何找的到伯益侯的营帐,又如何给其看伤。” 安曲闻听罢也不急于解释,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了一枚腰牌道:“这是濮阳陛下赐予安某的,他也知晓安某是那无屈先生,便特意给了安某这个腰牌。”他说着话还特意将腰牌递到微生煦的手中给她细瞧。 自己则继续说道:“而有意思的是这位濮阳陛下是早就算准了这次的春猎会发生意外一般,特意命安某带一随从稍迟一日从都城出发前来这猎场。 而安某与世子一到这营地便先去瞧了伯益侯的伤势,然后才去寻得师弟你啊。” 他说到这里,微生煦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她看向安曲闻问道:“若真是如此,为何随我同去寻人的侍卫一来,安师兄与世子为何悄然离去?” 安曲闻却是觉得很是无趣甚至有些失望地看着微生煦道:“师弟,你当时也瞧见了你师兄我不喜欢那个出言不逊的裴赟,这自然是不会与他一道回营地的。更何况,还是不要让太多的人知晓你我认识。”
第七十章 记忆(三) 安曲闻话音刚落,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营帐外忽然传来了裴赟的声音以及丹青想要阻拦他入内的声音。 裴赟显然是不依不饶:“你给本将军让开,今日我必须问问他微生煦究竟是几个意思!” “裴将军,现下侯爷同夫人已然歇下了。您还是别去打搅了。” 丹青努力阻挡在裴赟身前,却是被他一次次地给推开,最后一次裴赟施加了些力气,将丹青直接推倒在地。 微生煦正打算出去,却又听的营帐外裴秀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裴将军还真是好大的脾气。” 莫说是营帐外的裴赟愣了神,就连营帐内的微生煦等人亦是愣了神。 微生煦来到门帘旁,正欲抬起的手也随着裴秀的声音而放了下来。耳边传来身后安曲闻的声音:“看来这裴赟还是有人能够治的。” 也就是在裴秀那一声话后,营帐外的一切就恢复了平静。 没片刻,云舒窈来到微生煦身旁对着门帘外喊道:“丹青,外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丹青来到门帘旁,依旧没有掀开门帘。并且小心翼翼地答复道:“回禀夫人,没有事情发生。夫人与侯爷安心休息就好。” “看来这位濮阳皇后殿下,对付这个无理取闹的裴赟还是非常有法子的啊。” 安曲闻的腔调不知为什么落在微生煦的耳朵里总有那么一丝阴阳怪气的感觉。 可今日发生的事情,终究让微生煦有了一些乏力。她转过身看向安曲闻与微生熙,同他们致歉地说道:“今日发生的事情着实让景温有些乏了,若二位还有别的事情要谈。就请改日吧。” 言下之意便是请他们两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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