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苍子师伯自然是得想办法同微生家取得联系,可偏偏你们那一日走散断了联系。于是他就将你安排在了裴氏,裴氏与微生家也算有些交情。裴宗乾自然就答应了收留你,可他也清楚你迟早有一天会知晓自己的身世,也会离开裴氏……” 微生煦苦笑一声打断地问道:“这就是父亲想要让阿赟接替的原因?” “也不算全是。” 这次是微生熙回答了微生煦的疑惑,“裴伯父大抵还是担忧阿煦你的身世被有心之人察觉,微生家虽然多在怀安生活,可濮阳与怀安为盟国,那么怀安境内的事情大抵还是会有一些了解。 若是让人知晓了你就是当年被怀安所驱逐的微生家的一员,只怕濮阳帝也会留你不得。所以裴宗乾想办法让你和裴家尽可能少些来往,让旁人看着你们的关系并不好也就没什么人想去探究阿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出身了。” 被微生熙这么一解释,微生熙醍醐灌顶般终于明白了当初裴宗乾为什么将自己送入军营的同时,又让裴秀与冯褚完婚。她暗自握紧了拳头,原来裴宗乾一早就看出来了。 想到这里,微生煦不禁低头暗自苦笑。 而安曲闻犹如通晓读心术般地对微生煦道:“裴宗乾给裴秀服用了忘情草。” 安曲闻这一句话犹如一根尖锐的钢针深深地刺入了微生煦的心里,她看着安曲闻一言不发。 也不知过去多久,微生煦苦涩一笑答道:“这样也好。这样她和我便真的是两清了。”随后,她又看向安曲闻道,“那么玄微呢,是否也是安师兄暗中将她护送到边城的?”
第六十八章 兄长(三) 当微生煦问出这句话时,周围的空气倏地一滞。却又很快被安曲闻的笑声打破:“哈哈哈,安某就知道今日这番话告知微生师弟便注定是瞒不过你了。” 微生煦却是冷下脸道:“所以当初安师兄是眼睁睁地看着玄微身旁的雁儿死去的么。” 安曲闻没有丝毫内疚,转而也板起脸道:“微生师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就该明白想要保护一些人就注定要牺牲一些人这个道理。” 微生煦轻轻闭上双眼,她自然是知晓这个道理的。她很快就睁开眼问道:“那么今日安师兄与微生先生就是想来告诉景温这些?” “原本打算是这样。” 微生熙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忽然透出冷意,“能与阿煦重逢,为兄自然是非常高兴。但偏偏又遇上了些不速之客。”说罢,他从身后抽出一把眉尖刀。 使得微生煦下意识地转过身,就发现身后忽然冒出来了几个人。 蒙着面却依旧能从眉宇间瞧出凶神恶煞姿态,那领头之人抬起手中大刀对微生煦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喊道:“是你这直娘贼害死了苏塔大将军,今日我便要杀了你为苏塔大将军报仇!” 微生煦一听这人口中提及苏塔当即眉头紧蹙,第一个反应便是喊道:“抓活的。”说罢便握紧手中雁翎刀迎了上去。 来人攻势虽是老辣凶猛,却依旧无法轻易突破微生煦的格挡。对方也瞧出微生煦是有意不对自己采用杀招,自然也就猜出了她的意图。索性冷笑讥讽道:“想不到堂堂的濮阳大将军居然是如此胆小怕事之人,只懂得防御却不知如何攻击旁人。” 微生煦却是丝毫不受其影响,吃透了对方的招式和攻击速度之后,只一眨眼的工夫,居然用左手五指牢牢抓住了对方的刀背,将他的刀转了个方向,当即对方手中的大刀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那俨然磨得十分锋利的刀口就这么抵着对方的脖子,似乎在呼吸之间便能割破对方的肌肤。 那人动作顿时一滞,微生煦冷笑一声道:“你们还不将武器放下!” 被她这么一喊,那些贼人当即也停住了攻势。 “真不愧是微生大将军,如此懂得攻人不备。想必苏塔大将军便是输在你这腌臜手段之下。”那人虽然被微生煦所控制,却依旧不卑不亢地继续讥讽微生煦。 不想微生煦浅然一笑反问他一句道:“你真当本将军相信你们是北翟军的人么。”那人像是一愣,随即冷哼一声道:“谁与你说我们是北翟之人。” 岂料,微生煦却对其面带微笑地继续说道:“巧了,我还真不是这个意思。若真是北翟之人,应当尽力隐瞒自己的身份,却又有几人会想你这般故意喊出北翟苏塔的名号。” 那人见状况不对,当即就要紧咬牙齿,似要咬破什么。 微生煦眼疾手快地瞧破他的意图,索性将原本捏着其刀背的手改为捏着他的脸让其无法进行咬合。同时右手用刀柄重重击打此人握刀的右手,此人当即松开了手,手中的刀也落在了地上。
第六十九章 回营地(一) “想死?没那么容易。” 微生煦冷笑一声,抬起右手直接在这人的后脖颈处一击,将他击晕。正打算用这人将剩余的歹人给击退。 却没有想到忽然冒出一个歹人朝着微生煦大吼一声道:“微生煦,你还想不想要裴赟活命了!”那人说着话竟是劫持着裴赟一道出现。 瞧着裴赟一瘸一拐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子应该脚上受了伤。而裴赟则是灰头土脸的,双眸流露的竟是些许惊恐之色。 他这模样瞧得劫持他的人都很是不屑地呸了一声:“俺还以为你做到将军是个什么大人物嘞,结果也不过是只狗熊。” 一听这人骂自己是狗熊,裴赟当即不服气地怒道:“你居然敢骂我,你又算是个什么身份。”话还没说完,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又贴近了他的咽喉处,锋利的刀口划破了他的肌肤。 裴赟立刻止住了声,却也没有向他求饶。而是扫视了一下与微生煦一块的微生熙和安曲闻,冷笑一声质问微生煦道:“微生煦,这是不是你下的圈套。是不是瞧不过眼了,就用这种办法来铲除我了。” 微生熙瞧不过眼,当即呛了他一句道:“还道濮阳的裴家是个名门望族,想不到还有你这号无端抹黑他人的子弟。看来早前是我小瞧了这裴氏,正不愧是望族啊,什么货色都有。” “你……” 裴赟来不及反驳。 又听见安曲闻大笑几声,随即又拍响了几个掌道:“妙哉,妙哉。这裴赟公子睁着眼睛就能说瞎话的本事,很是出乎安某的意料啊。”他说到这里,指了指那劫持裴赟的人道,“若真是微生煦安排的人,他即便不顾念你们之间的兄弟之情,也该顾念着你姐姐裴秀和你父亲裴宗乾,又岂会让人这样对待你。” 裴赟哑口无言,惹得劫持他之人冷笑一声所不齿道:“嗬,看来俺刚才说你是只狗熊还错了,原来你连狗熊都不如。狗熊好歹还会顾念着亲情呢。”奚落完裴赟之后,他又道,“告诉你们也无妨,俺们就是瞧不惯你们这些高门显贵地将这林子给封死了。不让俺们打猎,这可是俺们的生计啊。” “猎户?” 微生煦怎么可能相信他这一套说词,她直接取了被自己打晕之人的面罩,也认出了这人,冷笑道,“你将他称之为猎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人应当就是杀死王铬逃出羑城的那个在逃犯胡三吧。” 那人顿时一愣,微生熙与安曲闻早就暗自打了个眼神。安曲闻趁着这人愣神的瞬间,指尖弹出一枚小石子,震得这人拿刀的手顿时酥麻脱力。 裴赟借机用一记肘击击中了身后之人的太阳穴,其余几人见状当即想要逃离。不想那些被微生煦甩在后头的侍卫们此时也蜂拥而至。 这些人一个都没能逃走,只是这安曲闻和微生熙却不知何时竟已然离去了。 那领头的侍卫见裴赟已经找到,当即松了口气。
第六十九章 回营地(二) 还未来得及询问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微生煦就将自己抓到的胡三推到他身上道:“带着此人去见陛下。” 那侍卫不解地将胡三的脑袋一抬,立刻也认出了他的身份。顿时喜出望外道:“想不到此次春猎竟还能抓出这个在逃犯胡三。”随即又暗叫不好,堂堂皇家举办的春猎,居然让这个在逃犯轻而易举地入内。 指不定伯益侯也是被此人放冷箭给害的,要知道这胡三先前可是有过从军经历,并且也是个骑射好手。 裴赟一言不发地看着微生煦,微生煦也是缄默不语地看着他。若是往日里,微生煦即便心中再不快也是会面带些笑意,可当下微生煦的俊脸上竟是一丝一毫的笑意全无。 从未见过她这般的裴赟,竟然也是不自觉地一哆嗦。 微生煦就这么沉默不语地提着雁翎刀,越过裴赟上了自己的那匹马对那侍卫道:“你们护着裴将军,我先去探路。若这林中还有这班贼人的余党可就不好了。”说罢,一勒马绳头也不回地就往林子里去。 裴赟瞧着微生煦这般,心中越发憋屈。又想及那两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而其中一人眉宇间与微生煦有几分相似,顿时觉得此次事件必然和微生煦有脱不了的干系,越发觉得这微生煦不该留在裴家,到时候冯褚查起来必然会连累他们裴家。 等他们一前一后地到了之前找到裴赟马匹的位置,裴秀的马车已然在那里等候了。 裴秀一瞧见裴赟虽然腿上受了伤,可好歹也是活着回来了,顿时松了口气。命画眉和随行侍卫一道扶着裴赟上了马车,就吩咐胡仙芝准备回营地。 这裴赟一瞧见姐姐裴秀,当即就同她数落起了微生煦的不是,甚至还同她说:“阿姐,阿赟怀疑此次的刺客事件,就是这微生煦搞得鬼。” 裴秀一听当即愣神,秀眉微蹙问道:“阿赟为何会有此言论。” 裴赟便将方才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如数家珍般一一同裴秀细说。 他这一说不打紧,裴秀听得越发眉头紧蹙,脸色也变了一变。与微生煦有几分相似之人,那必然是怀安微生家的人。裴家与微生家的交情,她还是从父亲那知晓不少。早前微生家遭人构陷被驱逐,后来现任怀安帝即位便已然替微生家平复,并恢复了他们的国公之位。 这也是她为什么想让冯业御与微生煦打好关系的原因。 微生家自然不可能是此次春猎事件的主谋,只怕他们得了某些消息,便想暗中保护微生煦。 昨夜,裴秀刚刚收到裴宗乾的来信,说是微生家已经知晓微生煦在他们裴家,近段时间便打算让微生煦认祖归宗。 想到这里,裴秀便与裴赟道:“阿煦不可能是此次事件的主谋,你可知这次事件一开始的目标便是阿煦,若真是他所为,又为何要伤害自己呢。” 裴赟振振有词道:“那是他做给陛下和阿姐你看的,若非如此他又岂能将自己摘得赶紧!” 裴秀却依旧不信地说道:“这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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