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在廖明看来非同一般,虽然周鹏以微生煦正在休养生息为由搪塞了其他人,可廖明却偏偏不相信这一点。微生煦平日里虽然话少,可绝不是如此羸弱之人。而且这段时日,他也几乎没有遇见那位所谓的大将军夫人。 这让他开始怀疑当日离开边城,赶往雍城的那位将军极有可能是微生煦本人,而眼下留在边城军营之内的微生煦仅仅是派他人假扮的,而这个假扮之人极有可能便是那位大将军夫人。 想到此处,廖明不由地有些兴奋。他暗道:“若是微生煦真的不再这军营之内,那么我若寻个时机去大将军营帐拜见现如今这所谓的大将军……”廖明脸上露出了阴险猥琐的笑容。 实际上,在廖明第一眼看见云舒窈之时,也是色心涌动。只是有了王铬这前车之鉴,他只能暂且按捺住。 廖明也留意到周鹏虽然时常跟在这位大将军身旁护着,可到了休息的时辰还是按照以往的规矩退出大将军营帐。而自己若是能趁着周鹏不在,再支走大将军营帐外站哨的士兵,那岂不是就能瞧瞧这位大将军的真面目是否就是微生煦本人。 想到这里,廖明不禁贪婪地咽了口唾液,甚至觉得自己下身的子孙根也在蠢蠢欲动。而一想到云舒窈那惹人垂怜的美貌,廖明色心冲昏了头脑,决定今天晚上便去行动。 廖明掐准时机,瞧着周鹏一如既往地从大将军营帐内退了出来。他耐着性子又等了好一会儿,等确认周鹏确实不会去而复还之后,这才理了理着装,大摇大摆地朝着大将军营帐走去。 守在营帐门口的两名哨兵瞧见廖明,急忙朝他行礼道:“廖将军。” “嗯。”廖明应了一声,故意问道,“大将军可在营帐内?” 其中一名哨兵回答道:“大将军已然休息了,廖将军若是有事情,不如明日再……” “诶……”廖明又岂容他拒绝,故作一本正经地对他们两人说道,“本将军有要事找大将军商讨,又岂能等到明日。”说罢抬脚就要朝营帐内走去。 那两名哨兵却不容他这般,连忙用身体挡住廖明的去路。方才说话的那名哨兵故意大声地朝廖明道:“廖将军,未曾通报大将军,您就这么直愣愣地闯入不太好吧。这大将军和夫人已然歇下。您不该……” “混蛋!” 不想这廖明既然恼羞成怒地推了一下那名哨兵,朝他吼道,“本将军何时还要你来教导如何做事!”
第十九章 归来(二) 那名哨兵压着火气,依旧心平气和地与廖明说道:“廖将军,按照咱们军营里的规矩,您若要进大将军的营帐可是必须要通报的。况且大将军夫人也与大将军一同住在营帐之内,您又岂有不通报之理。” “你……” 廖明抓住那名哨兵的衣领正欲出手,却听营帐内传来一句:“外头是廖明么,若真的有事情,就让他进来吧。” “听见没有。” 廖明洋洋得意地拍了拍那名哨兵的脸,随即又将他推开。而后理了理自己的衣着,便掀开门帘朝里头走去。 杵在外头的两名哨兵十分不满地看着廖明进入大将军营帐内,彼此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在说他有什么好神气的。 廖明一进入营帐,便瞧见微生煦似乎是刚洗过澡,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件圆领袍,圆领袍的扣子未全部扣上,露出里头的白色中衣,腰上也没有系着宫绦或者革带之类的。营帐内正烧着暖炉,温度要比营帐外要暖和不少,而微生煦如此随性着装倒是令廖明春心一荡。 他吞咽了一口唾液,尝试让自己情绪镇定一些,同时,他总觉得有哪里和之前不太一样。 微生煦倒是喝了一口放在自己书案上的茶,看向廖明问道:“廖将军方才在营帐外说有要事要与本将军相商,不知是何事?” 待微生煦问完这句话,廖明顿时倒吸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哪里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了,之前的微生煦总是甚少发言,而眼前这位微生煦似乎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嗯?” 微生煦见廖明愣愣地看着自己,却是一言不发,又开口问道,“廖将军,莫不是就是来瞧瞧本将军是否已然睡下?还是……”她稍稍一顿,从书案后走到了廖明跟前,嘴角微扬略略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还是先瞧瞧本将军这喉咙是否好些?” “大……大将军。” 廖明确信此时站在自己的面前肯定是微生煦本人了。 “难不成廖将军真的同那王铬学了坏毛病,想对本将军的夫人不敬?”微生煦着重了不敬二字,吓得廖明顿时软了双腿,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跪下磕头道:“末将不敢,末将不敢。末,末将只是想着若大将军的嗓子还是觉得不适,是否需要末将去寻些方子来给大将军医治。” 微生煦半信半疑地说道:“是么?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是有劳廖将军挂心了。” 廖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微生煦,却也是连连赔笑地说道:“关心大将军的身体,是末将的份内之事。” “关心大将军的身体状况,那应该是妾身的份内之事,何时竟成了廖将军的份内之事了?”云舒窈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惹得廖明更是额头上直冒冷汗。 云舒窈好似故意说给廖明听一般,故意带了些幽怨地口吻说道:“大将军当真是好福气之人呢,看来有没有妾身在身边都会过的很好呢。”
第十九章 归来(三) 微生煦一听她这话,很是无奈地瞧了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廖明道:“廖将军,你瞧。我夫人这是吃味了,你的关心,本将军可承受不起。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是是,末将这就告退了。” 廖明一听微生煦此言,如临大赦从地上起身。低头弯腰地往营帐外退去,临近门帘时还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门外的两名哨兵恰好瞧见这一幕,那个胆子稍大些的哨兵还假惺惺地关心了一句:“哟,廖将军,您可小心着点。可千万别摔着喽。” 廖明恼羞成怒道:“本将军怎么可能会摔倒!”说罢就脚底抹油地跑开了。 也就在此时,微生煦整理好衣裳,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两名哨兵连忙朝她行礼道:“大将军。” 方才见同伴被廖明刁难的那名哨兵立刻与微生煦解释道:“大将军,方才阿构已然同廖将军言明,您与夫人已经歇下。可他……” 微生煦看向那名叫阿构的哨兵,暗自呼了口气问道:“方才可有伤着?” 阿构一听微生煦非但没有责备自己,还关心自己是否受伤,心中很是感激。连忙抱拳行礼请罪道:“小人无碍,方才未能拦住廖将军是小人失职,还望大将军惩罚。” “方才之事,你拦不住才好。若真拦住了,也不知道他今后会不会给你小鞋穿。”微生煦开口宽慰,抬手拍了拍阿构的肩膀道,“行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全当没有发生过。你们二人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 微生煦目送着这两名哨兵离开后,方才又重新回到营帐之内。 此时,原本在屏风之后的云舒窈也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身着中衣,素色大氅披在身上,正蹲在火炉旁温着一壶酒。 微生煦赶忙放下门帘,怕刚才在外头沾染的寒气带到云舒窈身上,便在门帘内站住脚步:“怎么起来了?” 云舒窈缓缓起身,微微侧过头瞧见微生煦站在门帘那。心中清楚她此举是为何意,便嫣然浅笑着说道:“大将军虽是习武之人,可衣着单薄,还是应当注意着些才好。”随即朝微生煦伸出纤纤玉手道,“来,尝尝玄微这新酿的果酒吧。” 微生煦闻言便亦步亦趋地走了过去,云舒窈也取来了两只酒盏,将温着的酒壶取出往酒盏里倒了一些酒。再将这酒盏递到微生煦的手中,嘴角噙着笑道:“在怀安玄微时常酿些梅子酒,在景温前往雍城之前,恰好在集市上瞧见有梅子卖。也不知道这酒是否合着景温的口味。” 微生煦小啜了一口,酒中倒也尝不出梅子的酸涩味,反倒是有了一份特别的清新爽口:“味道当真不错。”言毕就将酒盏中剩余的梅子酒一饮而尽。 云舒窈替微生煦续上酒,并不在意方才廖明为什么闯入她们的营帐,反而问道:“今日景温你忽然一人提前归来,倒让玄微很是意外。”
第二十章 身份(一) 微生煦没有立刻接话,定眼看了云舒窈一眼,随后才开口道:“沐老将军有东西让我带给玄微。”说罢就起身去取。 云舒窈手上动作一滞,她心中很是明白微生煦这句话所暗含的意思。看来微生煦果然是知道了,微生煦取来的是一只长条的木盒,木盒一打开里头躺着一把楠木琴身的琴:“这是清雅公主殿下的琴,现在可以物归原主。” “景温果真还是知道了。” 云舒窈嘴角噙着笑,但笑容中带了些苦涩。她觉得依照微生煦的性格若她真的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或许会对她更为亲切一些。但知晓了自己是怀安国公主之后,怕是会带了些疏远吧。 “知道也好。沐老将军他们也十分担忧公主殿下的安危,知晓公主殿下在我这里,反而能松一口气。”微生煦稍作停顿,然后补充道,“他们知晓你的难处,过些时日我要回都城述职。与怀安使臣来访时间差不多,届时公主殿下可与他们一道回去。” “到时候再说吧。” 云舒窈一听见微生煦对自己的称呼,与微生煦聊天的兴致倏地消失殆尽。兴趣缺缺地往嘴里灌着梅子酒。 微生煦倒也不是个没有眼力劲的,她当然能猜出几分云舒窈会有如此神情的原因。清了清嗓子道:“可是这回去述职和使臣见面还有些时日,我也不可能总是称呼你为公主殿下。若公主殿下不介意,景温能够继续称呼公主殿下为玄微?” 云舒窈微微颌首,心情稍稍比方才好了一些。然后才放下手中的酒盏,朝着微生煦抬起双手:“不知景温是否想听玄微演奏一曲?” “荣幸之至。” 微生煦将琴从木盒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又轻拿轻放地递交到云舒窈手中。 云舒窈将琴放在自己的腿上,纤细的双手轻轻划过琴弦,随后轻轻拨弄了一下。虽是随意一拨弄,但这楠木琴的弦音却很是绵长悠扬。她微微垂着头,又轻轻抚着琴弦,好似自语又像是与微生煦说话:“也是许久没演奏了,也不知道是否生疏了。” 说罢便玉手拨弄琴弦,右手弹奏左手滑弦,悠扬婉转的曲调便在营帐内响起。 这是一曲微生煦从未听过的曲调,听着风格不像是濮阳的风格,应该是怀安的曲调。听着这曲调,微生煦不自觉地轻轻闭上双眼,集中精神听着云舒窈弹奏的这支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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