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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病房想要去找找姐姐，当他走到楼梯走廊时，看到了蹲在角落的姐姐。 他默默收回脚，沉默的看着在昏暗灯光下，想要极力压抑情绪，却早已泣不成声的姐姐。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的姐姐天不怕地不怕，就连被爸爸打也能顶嘴。可后来他才知道，姐姐，其实比谁都害怕失去。因为害怕，所以假装对什么事都不上心。
18、穷途末路 温江城收拾好情绪起身走出楼梯口，走进病房看到坐在病床旁边守着的妈妈跟弟弟开口：“你们回去吧，晚上我守着，小镇还要上课，妈你的身体也才刚好一些。” 姜敏看着女儿泛红的双眼，没有说破。她握着丈夫的手，拇指小心翼翼避开针管的位置轻轻抚摸手背：“可是你明天也要上班啊，还是我守着吧。” “没事的妈。”温江城说完看向温江镇，“你带妈回家，看着她休息了你再去休息，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姐，妈，我们回去吧。”温江镇听话的走到姜敏身边，扶着她起身，半哄半拉着离开病房，拜托年轻警察开车送她们回家。 等人全都走掉后温江城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男人。 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看他了，头发有了些许的白，眼角的皱纹也多了不少。她缓缓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他说话一样：“老温，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还会这么不小心。再不醒过来，我可就笑话你了。” 第二天姜敏早早就来到了医院里，刚走进病房就看到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女儿。 她连忙上前，就看到女儿布满血丝的双眼担忧开口：“小城啊，傻孩子，你是不是都没睡？” 温江城闻言眨了眨酸涩的眼看着妈妈摇头笑说：“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妈妈放心不下，小镇去上学我就直接过来了。” “那你坐，我去缴费。” “好。” 温江城拿着缴费单站在角落，上面的数字是自己目前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拿得出的。 警局那边，年轻警察拿着一封厚厚的信封来到医院交给温江城，说是警局那边筹到的钱后离开。 温江城清点过钱数之后将信封收好，没有去缴费，而是拨打了一通电话：“总监，我想预支几个月的工资。” 她言语显得有些局促，手指下意识抓着衣角提出自己的请求。 总监听到这话下意识询问：“你想预支几个月的。” “五个月左右。” “五个月？”总监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轻笑出声，“抱歉，五个月实在是太多了，我没有办法批准你。” 温江城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她语气恳求继续说道：“我会好好工作的，加班加点都没问题。我真的急需这笔钱。” 总监听她的话有些为难，却还是选择了拒绝：“我也不过是一个小总监，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对不起。” “好的总监……我知道了。”温江城死心不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之后深深吐出一口气。 这次手术需要三十多万，这个数字对寻常人家来说不容易筹到，更何况前阵子才把妈妈看病借亲戚们的钱还清。 五个月的工资算不上太多，但起码能填补一些。即便在打电话之前已经想到结果，她还是抱有幻想。 温江城再次拿出手机编辑了请假信息发送给总监后收回口袋里。 “老贾，你听说最近咱们这发生杀人案了吗？” “不是说凶手抓到了吗？” “但是好像警察被杀了，我昨晚回家的时候，正好路过那里，哎呀！可吓人了，一地的血。” “那你还是小心点吧，小心做噩梦。” 苏微澜正在帮导师整理资料时听着老师们之间的对话，情不自禁联系到昨晚给温江城打电话时的不对劲，手指收拢抓紧手中的手稿。 “老师我先走了。” “啊好，你走吧。” 苏微澜离开教师楼之后，步伐越来越急最后一路小跑到宿舍，正巧碰到赖在床上追剧的萧雅珊。 她几步上前坐在萧雅珊身边，对方看着面色焦急的她，吮了下食指上的薯片碎屑问道：“怎么了这么着急？” “珊珊，你能不能打电话问问你叔叔，关于最近流出来的那个案子的事情啊。” “啊？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话说到一半萧雅珊了然，“你是想知道，这个案子是不是温叔叔负责？” 被说中心事的苏微澜点头，手轻晃她手臂，语气焦急：“你帮我问问吧。” “好好好，我现在打电话问问还不行吗？”萧雅珊二话不说拿过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叔叔电话打过去。 她直接点的免提，也省的再转述。 电话接通，对面沉稳男声传来：“怎么了珊珊。” “叔叔，我想问问你们之前忙了很久的那个杀人案，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那个案子结束了，凶手抓到了，过会我们会发新闻让大家安心。” 苏微澜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可她又想到老师说的警察死亡，情急之下出声：“萧叔叔，我想问这次有警察伤亡吗？” 问完过后她在心里默念没有，可天不遂人愿。 “有一个，老温昨晚抓捕的时候被凶手捅成重伤，幸好送去中心医院的及时才保住了命。” 电话那头男人还在说着什么，但苏微澜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她几乎冲出了宿舍朝外跑去，将萧雅珊的声音甩在身后。 难怪昨晚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也没有人回应。当时温江城疲惫低沉的声音，她却认为是工作了一天累的。 亏得自己还被老师们夸作最聪明的学生，怎么连这点情绪上的变化都听不出。 苏微澜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跟司机说了地址之后看着窗外。 她无法想象昨晚温江城经历了什么，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自己没能说出一句安慰，也没有在她身边陪伴。 下车后苏微澜去到医院前台询问：“你好，请问昨晚有没有一个重伤的病人？是警察。” “有，你是病人家属？” “是，我是来看望的，请问在哪个病房？” “在313病房。” “好的谢谢。” “不客气，麻烦也通知一下他的家属赶紧交钱。” 苏微澜走出楼梯口正准备朝病房方向迈步的脚定在半空，随后慢慢收回。一路焦急不安的心在看到蹲在走廊角落的身影时瞬间被心疼填满。 温江城垂眸执着的按着已经没电的手机。自己刚刚给亲戚朋友打过电话，一听到借钱无一都在找借口，估计是怕还不起了。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鞋子，她顺着鞋子一点点往上看去。看清楚人之后眼圈霎时红了。 “温江城，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苏微澜含泪质问她。 “我……”温江城的话在嘴里含了很久，最终也没能说出。只是轻笑出声，语气夹杂着隐隐哭腔，“苏微澜，我家的天……塌了。” 她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以后，就要做家里的天了……家里不能没人顶着不是吗？” 温江城这么多年，都是叫她苏微澜，只有讨好的时候才说出一堆自己都嫌肉麻的称呼。 对方的话像密密麻麻的小细针一样扎在苏微澜的心里，她蹲在把温江城紧紧抱在怀里，纤细柔软的手指轻抚温江城的头发。 隐忍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看似轻柔的安抚中爆发出来：“我想要钱……我…我想我爸快点醒过来……” 阳光透过窗户爬进原本显得昏暗的走廊，苏微澜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下午，在自己怀里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温江城。
19、难得温馨 “爸爸，我想跟你借些钱。” 苏微澜陪着温江城到傍晚，最后在温江城的催促下从医院离开。她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回了家和苏海昌开门见山说出请求。 苏海昌给自己有个规定，除非不可推开的应酬，基本每晚都会准时下班回家陪伴妻子女儿。 只是没想到今天自己的大女儿回来，张口就是跟自己借钱，让他一时摸不到头脑。 江岚从厨房端着果盘出来放在桌上，随后坐在苏海昌身边开口：“是碰到什么难事了吗？” 苏微澜简单把事情经过说出来，正巧被从卧室里出来的苏卿卿听到。她眼睛又是崇拜又是担心：“江城姐的爸爸那么厉害！那他现在还好吧？” “还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手术费还没有凑齐，还有一堆住院费。江城她们家现在……真的很难。” 说着她眼中带着些许期望看向苏海昌：“爸爸……” “需要多少钱？” “这个……我没问……”说到这里苏微澜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手术费是多少，一向细心的人犯了糊涂。 “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五十万，你拿去帮忙，让她不用急着还。”他虽然和温江城接触不多，但是从自己家人口中，对她的评价都是好的。 他肯定家人们看人的眼光，才放心借钱给她。 “谢谢爸爸！那我现在再去医院！”苏微澜笑颜逐开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江岚按住手：“你空着手再去有什么用，再说了现在这么晚。让你爸爸开车送你去，正好把钱交上。” “我这一激动，都忘了。”苏微澜另只手拍下自己脑袋笑出声。江岚看着她，跟着笑了。 这孩子自从认识温江城，性格多少也有了变化。 温江城没有想到刚离开没有一会的人又回来，皱眉不解想要问她怎么了就看到她身后的男人，抿嘴站定点头打招呼：“叔叔好。” “你好。”苏海昌颔首回应，他看了眼躺在病床上休息的男人，随后视线落在温江城身上，“我听微澜说手术费还差一些，我就带了些过来，希望可以解你的燃眉之急。” 苏海昌的话无疑于一个巨大的蛋糕突然摆在温江城面前，只要她点头答应，就可以瞬间解决目前最困难的事。 可……为什么要是苏微澜。温江城双手紧紧握拳垂在身侧沉默不语，在苏海昌眼里觉得她可能是怕还不起补充道：“你不用着急还，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你爸爸交医药费和手术费用。” “我……”温江城还在纠结。 “江城，你就接受吧，不然你去哪里筹钱，我们彼此熟悉，我借给你也放心，你还在纠结什么？”苏微澜不明白她到底在纠结犹豫什么。 温江城目光看向比自己还要着急的苏微澜身上，眼里划过一丝苦涩点头朝苏海昌深深鞠躬：“谢谢你，叔叔。” 这一点头，将两人的关系又加上了一层。 转过天还在昏迷的温承文醒来，自那之后，温江城不忍心让妈妈一个人一直盯在医院，温江镇已经高三，明年就面临最重要的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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