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猜不透这孩子的兴趣点在哪里了。 云烬雪犹豫道:“嗯...好, 等我去把水倒掉...” “我来!”药膏往怀里一塞,江炎玉三两步跳过来, 抄起水盆就往外走。 双手还湿淋淋,没来得及擦拭的云烬雪:“......” “师姐去床上等我就好!” 眼见她风一般的消失, 云烬雪无法, 只好先去床边坐着, 见光线明亮,琢磨着要不要熄灯。 抹药需要看得见, 还是算了。 能听见少女狂奔在木地板上的咚咚脚步声, 一路跑远, 水泼进院子,丢了盆又跑近,层次丰富的仿佛能亲眼看到。 其实也没什么事, 但小反派这火急火燎的着急态度, 让云烬雪莫名羞耻起来。 终于再次进屋,江炎玉反手落了锁, 背靠门扇, 笑道:“我来了。” 云烬雪道:“你头发还湿着, 不擦擦吗?” 江炎玉咬着发带,随意拢起长发扎好:“不碍事。” 随着她走近,云烬雪紧张起来:“是...是擦药吧。” 江炎玉端起桌上的灯盏,手掌笼着烛火:“是啊,不然还是什么?师姐快快脱衣服躺好。” “.....”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忍着那点奇怪,云烬雪脱去靴袜,靠坐在床头,慢慢揭开一件件衣服。 手指勾住最后一件里衣的系带时,觉得抹药也不需要全脱完,便只是掀开一小片,露出小腹。 江炎玉将灯盏放在床头,融融暖光洒在床上,让这片空间内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云烬雪忽然觉得自己脱得太多了,有点冷。 正想拉被子来盖,手被按住,江炎玉脱鞋上来,双膝跪床,利索的跨坐在她腿上:“师姐别动。” 她一手按着人,另一手从怀里摸出两罐药膏,笑容天真无邪。 “师姐,我这里有两种药。一种效果很好,就是抹上去可能比较疼。另一种呢,效果差一些,但没那么疼,你想用哪个?” 那两罐药膏都没有封皮,一个红瓷罐,一个白瓷,不知道从哪里扒拉来的。 云烬雪轻声道:“我觉得我可以明天去医馆...” 江炎玉两条眉毛立刻耷拉下来:“师姐不信任我吗,这是我今天特意去给你找来的,费了好大劲呢。” 真的吗?我不信。 云烬雪很想问你是不是去医馆偷东西了,不然从哪里变出这两罐,转而又想到什么,笑道:“不是说去抓鸡抓馒头了吗?” 按着她的那只手滑下去,落在小腹上,隔着绷带轻轻下压。 江炎玉眼眸亮晶晶的,撒娇道:“哎呀,我这不是担心师姐吗?所以去找朋友弄来的药。” 她头发潮湿,动作间,有水滴顺着脸颊与脖颈划下。 云烬雪看着那几处蜿蜒,心道:这要是被风吹着,容易生病。 于是她抬起手,陷入小反派发丝中,指尖催动着灵力,慢慢烘烤。 距离过近,灵力走向十分小心,免得烫伤她皮肤。 云烬雪问道:“在宗门里交朋友了吗?” 江炎玉顺势把头靠在女人手腕上,轻嗅着隐隐约约的香:“是的,他叫张青若,在后厨做杂役弟子。” 果真去后厨了,所以说那两只鸡和馒头也是从那里顺来的吧。 不过,原著中的前期小反派性格孤僻,并没有交朋友的能力,甚至还被聚众欺凌。 如今这样,应该还是因为自己这个变数吧。 只是,按照这个轨迹长大的小反派,最终依然能成为书中那位疯美邪修吗? 就算重要剧情点不变... “嘶啊...”痛感让云烬雪回神,手指蜷缩。 垂眸望去,江炎玉已经拆去她小腹上的绷带。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刚擦洗完的肌肤还散发着潮意,光嫩白皙。 当初留下这道伤口的长刀足够锋利,所以切口平齐,细而长,几乎横跨整个腰部,在微微突出的两条马甲线上更为深刻。 腰线漂亮,就算有伤口也丝毫不损精致。 江炎玉的目光似乎热烫起来,兀自看了会,突然弯腰凑近那处伤,呼吸与肌肤相触。 云烬雪惊道:“诶...风风!” 江炎玉抬头笑道:“师姐的血很香啊。” 这姿势实在尴尬,云烬雪脸颊爆红,揉着眉心道:“血的味道都差不多,你快点起来。” 有些可惜的多看两眼,江炎玉慢悠悠起身,道:“那师姐选好了吗?要用哪个?” 云烬雪很想说这药来历不明,她哪个都不选。 但小反派心思敏感,特意给她找来的东西,不用的话,一定会很失望吧。 唉,算了,可能会药效不好,但总不会害她,用就用。 “我用...” 想选不痛的那个,江炎玉忽然打断她道:“这伤口那么久没愈合,拖不得了。我觉得,要么还是用效果更好的这罐吧。” 作为一个修者而言,这种程度的伤,本应不算什么,那么长时间还没愈合,确实有点问题。 但没办法,这具身体着实奇怪,触觉敏感就算了,若是有个伤痛之处,也会被迫拖长恢复时间,比别人慢的多。 大师姐本人应该也知道这点吧,于修行而言,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江炎玉又问一遍:“可以吗师姐?” 云烬雪还想问问她说的比较疼,是哪种疼,在接受范围之内吗? 可对着那双眼睛,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只得点点头:“好...” 笑容瞬间绽开,江炎玉收起白色那罐,扭开红色的,露出朱砂般的浓红,满满一罐。 云烬雪心道:这包装看着真像辣椒瓶,里面内容物像辣椒油... 你这药,该不会也是从后厨拿出来的吧? 治什么的?治羊肉串? “等...”云烬雪还想挣扎,可江炎玉已挖出一大块,按在她腰间伤口上。 “啊...” 本想咬住声音,可痛吟遮拦不住。在极端刺痛之下,云烬雪瞬间红了眼眶,视线模糊。 江炎玉依然靠着她手腕,柔声问道:“师姐感觉如何?” 全身力气被抽空,云烬雪仰头靠上床板,喘息不定,陷在小反派发间的手抽出来,灵力断断续续,纵着短促的呼吸一起滑下去。 玉节般的指刮过少女耳朵,下颌线,肩膀,最后落回床面,又被刺痛激的下意识抓向江炎玉手腕,虚虚搭着。 “风风...”她忍不住呢喃出声。 原以为在春渡被那兔唇少女喷的一下,已经自己的极限了,原来还有比那个更让人难以接受的疼痛。 “嗯,师姐。” 江炎玉应了声,被她攥着手腕,也没拨开,反而带着一起,均匀抹开那药液。 “啊...风风...” “嗯。” 瞥见女人眼角泪光闪闪,江炎玉轻笑一声,食指指节勾在她长睫,沾下一片潮湿。 垂眸看了眼,拇指揉开那片湿迹,江炎玉柔声道:“师姐忍忍喔,这个效果真的不错,明天你的伤就会好很多。” 云烬雪听不清她说什么,泪珠一滴滴滚落,在里衣上晕开,贴在肌肤上。 她浑身颤抖不已,想离开,却被死死压住,没力气推开给她带来剧痛的人。 江炎玉居高临下看着她,微微眯起眼,眸中跃动着烛火,唇角勾起,显然心情很不错。 这种疼,仿佛一缕缕火从伤口钻入身体,把整个人都置身在火炉中由内到外的炙烤。 她一阵阵耳鸣,似乎都能感受到自己内脏被烤到焦脆时移动的声响。 “呜...” 她挣扎着向下看,朦胧中想要确认是不是真的有火在钻入自己身体。 然而那伤口上,仅有一只修长干净的手,在缓缓揉开艳红的药液。 “怎么这样...” 她想翻身脱离那只手,却又被人按住。她听见年轻少女的诱哄:“师姐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身上出了层细密潮汗,她牙关紧咬,紧抓枕头,实在有些受不了,嗓音颤抖道:“风...风风,我不行了...” “很快,很快了。” 江炎玉嘴里哄着,动作依然没停,将药液推开,覆盖到整处伤口。 药涂完了,手却没离开,顺着她紧绷的肌肤一路向上,饶有兴趣的撩起里衣,但见人还留有一丝意识,担心她突然清醒,又将衣服放下。 不过,探索之心却越烧越旺。 江炎玉前倾身体,拉近与她的距离,由下而上的观察她表情,看着汗水染湿的发贴在她颈侧与脸颊边,看着那双无法聚焦的眼,波光潋滟。 江炎玉越发觉得留她一命简直太正确了。 她的好师姐,值得更有趣的死法。 不知在烹心烈火般的热中煎熬了多久,药效完全入体,疼痛稍稍减轻,云烬雪也清醒了一些。 耳鸣还未消散,她靠在床头轻喘着,唇色苍白,对方才犹如刑罚一般的剧痛仍然心有余悸。 浑身大汗,方才的擦洗真是浪费了,薄薄的里衣几乎失去遮蔽作用,紧紧贴在身上。 江炎玉问道:“师姐好些了吗?” 云烬雪低头看向腰间,那伤口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上好的金疮药也不一定有这种效果,居然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药。 但云烬雪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嗯,好些了。” 也许是因为疼过头有些委屈,云烬雪眼眶酸胀,很想躺下来蜷在一起,嗓音很轻:“现在休息吧。” 江炎玉听出她尾音里的哭腔,挑起一边眉,知道玩过了。 赶紧凑过去,低声问道:“对不起师姐,你是不是很难受?” 有时候就是这样,觉得自己能忍过去,可别人问起时,那委屈就倾泻而出,拦都拦不住。 眼泪滚下来时,云烬雪很想立刻躺下。 毕竟失去意识的时候哭,和清醒时当着小家伙哭,可是很不一样的。 江炎玉及时制止她躲闪的动作,将人搂在怀里,轻拍脊背:“对不起,我也是太着急了,师姐的伤老不好,我担心。” 云烬雪闷闷的应:“嗯。” 江炎玉又道:“我这可是独家秘方,别人想用都没有呢!多用几次的话,三天之内保证愈合。” 听到她说多用几次,云烬雪瑟缩一下,摇摇头:“不用了,已经好了。” 江炎玉道:“好,那就不用了。” 云烬雪抬眸,睫毛微颤,注意到她头发依然潮湿,便伸手去摸,只是没有力气,这么点动作都让她忍耐的蹙眉。 被热腾腾的小姑娘抱着,一声声轻哄,云烬雪闭上眼,指尖催动着灵力,困倦一阵阵涌上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太过疲惫,实在想不起来。 临到彻底睡着前,才终于从混沌思绪里劈出一道清明,拍拍女孩脊背,示意她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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