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犹豫半天,强硬道:“她杀了廖元龙,还毁了劈山门!” 云烬雪看向他,隔着面纱,依然能透出些凉薄视线:“有因才有果,您难道没看见后续归星...神极宗掌门向外界发布的审讯记录吗。风筝犯明确说过劈山门有参与过覆灭神极宗的计划。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老板搓开折扇:“这个嘛...我好像还没了解...” 云烬雪道:“她并没有伤害任何无辜者,下次吃瓜吃全套。” 老板:“吃瓜?怎么突然吃瓜?西瓜吗?” 云烬雪继续道:“至于道韵仙君和酌月的事...算了,懒得说。” 她们俩之间发生过太多事,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概括的了。但之前就已经算清过,她们已经互不相欠。这点,却难以对外人道去。 不过,江炎玉是酌月的这层身份已经被扒出来了。因为有那帮劈山门弟子在,现在的流言对她而言也非常负面,甚至糟糕到只要抛出话题就能引起群情激奋的程度。 直到刚刚,云烬雪都觉得原著中的围剿剧情不会发生。但现在又隐隐发觉,也不是没可能。 但肯定不能成功吧,就算整个修仙界联合,也不是她的对手,实力太悬殊了。 正琢磨着,听见一声呼喊:“师姐!” 抬头间,发现那老板因为在她这碰壁,已经自行离开。而江炎玉站在一片玫瑰花海对面,向她招手:“师姐!” 距离太远,云烬雪没有出声,点点头当做回应。 江炎玉绕过花海跑过来,辫尾一跳一跳,衣袍比花束更红亮。 她手里捧着袋柿饼,跑到跟前后停下,展示给她:“师姐吃这个,我从路上给你带的。” 云烬雪道:“我们出去再吃吧。” 江炎玉:“好。” 两人走出花田后,又沉默着向前走了一截。江炎玉开始每日例行的找话题:“师姐,不好意思,我这次去的比较久,没来得及给你做早饭。” 云烬雪道:“为什么这次比较久。” 似是没料到她会询问,江炎玉愣了一瞬,才道:“因为...这次的比较难处理。” 实际上,不是这个原因。但具体的不太好说,还是不说了。 云烬雪平时前方,轻声道:“之后别去了。” 江炎玉道:“嗯?” 云烬雪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去了。” 江炎玉犹豫片刻,点头道:“好,那我暂时不去杀魔物了,但两国开战的时候我还是会过去。我不会让他们打起来,会保证师姐目前的生活完全不受影响。” 云烬雪:“....”就知道她是这么想的。 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回想一下,今天出门之前,本来打算着考虑一下告别事宜的,现在却连如何开头都没琢磨好。 就算隔着面纱,看不太清那张脸,也能敏锐感知到她情绪变化。江炎玉握紧了手心的柿饼,紧张叫着:“师姐...” 刚才那番话是表心意,也是试探,想看她是否愿意继续现在的生活,但师姐没给回应。 她要离开了吗? 江炎玉不敢眨眼,手臂微微颤抖。 等待良久,云烬雪忽然道:“之后我们都别来这里买花了。” 江炎玉一怔,以为出了什么事,回眸看了眼:“怎么了?” “没怎么。”云烬雪面无表情道:“他们的花不香了。” 这片花田是城外占地面积最大,品种最丰富,花朵品相最好的花田,一开始选这里也是这些原因,现在却突然说不香了。 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江炎玉暂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要说离开之事,她那敏锐的猜测也有不准的时候。 她轻轻笑道:“好,师姐说不要,那就不要。反正天下那么多花,没必要死磕在一片上。” 云烬雪揶揄的看她一眼:“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啊,为什么就非我不可呢。” 江炎玉垂眸瞧着她,眼波摇动:“因为在我眼里,只有师姐这一朵花。” 云烬雪哼哼两声:“花言巧语。” 世上美人千千万,比她好看的大有人在。这人嘴里说只看到一朵花,怕不是滤镜太重了。 转身面向她,挑开她手指,准备拿个柿饼尝尝。云烬雪随口道:“我是花,你是什么?” 江炎玉道:“我是牛粪,所以请师姐来插.我。” 云烬雪动作一顿。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江炎玉瞪大双眼,语无伦次道:“额...不是,咳咳咳,这个,师姐吃这个。” 嘴巴接的快,也没过脑子,直接秃噜出去,这会才发现不妥。若是能脸红,此刻大概全身都要红了。 云烬雪抬眸,瞧见她僵直后不敢看过来的眼,莫名想到穿越来之前看到的某个表情包。 哇塞这桌子可太桌子了.jpg。 忍不住莞尔,她柔声:“手打开,我要吃柿饼。” 江炎玉颤巍巍哦了声,展开双手,露出方才紧张过头捏变形的柿饼。 “诶...” 她有些丧气:“对不起,弄糟了。” 云烬雪捡了块还算完整的:“没事啊,还能吃。” 尝了口,味道还不错。她点点头,转身往街上走:“去看看其他好吃的。” 将剩下那坨揉吧揉吧揣兜里,江炎玉应了声嗯。正要迈步跟上,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让她差点没站稳。 赶紧顿住脚,在原地站了会,她看向自己右手手心,指尖顺着极浅淡的掌纹滑动。 这莫名其妙的晕眩,从她那天毁了劈山门之后就开始了。随着杀害魔物变多,出现频次也越来越高,且找不出原因。 昨天杀那只魔物用了那么久,也是因为这头晕。 难道是消耗太大了吗? 摇摇头,江炎玉合上手掌,赶紧追上那道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12点前还有一更!
第75章 定海(四) ◎中秋安康,万事如意。◎ 整条街上的柿饼都买了尝尝, 没有江炎玉这厮带来的那口好吃。应当是某地特色,无法复制的味道。 想到那坨被挤压的惨状,云烬雪风放弃再吃些的想法, 又晃悠到一条街巷中, 准备买点糖炒栗子。 之前寻找香水灵感,最终做出烬生, 就是在这条街。在那之后,她有事没事就会过来, 买点好吃的, 顺便看看能不能碰见之前那位大娘。 只可惜,那天遮住眼没瞧见长相。如今想在人海里再遇, 太难了。 在街上晃悠一会,前方又聚起人堆。大概在看什么节目, 能隐约瞧见舞动的大龙一角, 还有咚咚锵的乐声。 云烬雪急吼吼去凑热闹, 但这次人挤人,太密集, 根本无法见缝插针。 她站在外圈, 面对人墙沉默了会, 身边女人道:“我把你抱起来吧。” 云烬雪看向她。女人表情无辜,眼眸干净,仿佛只是随便提那么一嘴, 没有其他想法。 云烬雪道:“你想怎么抱?” 江炎玉指向人群中:“那样。” 顺着看去, 那是个大约五六岁的女孩,坐在父亲肩膀上, 正摇头晃脑吱哇乱叫。 云烬雪:“.....那不叫抱, 那叫骑。而且我那么大的人了, 这样合适吗。” 指尖又划向另一方向:“那里。” 再次看去,这次是个小男孩,被母亲抱在怀中,大概是坐在臂弯处,也要高出一些。 云烬雪道:“这样抱很费力吧,你能抱得动我吗?” 脑海里突然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一幅画面。听风殿里纱帐飘动,这种怀抱,也不是没试过,不仅能抱起来,而且...... 至今无法忘记白裙上那抹刺眼的血红,以及身体持续很多天的肿痛。 好不容易消下去又覆盖上新的伤,时常让她在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破破烂烂的。 嘴上说着过去了,想起来还是会胸口沉闷。 明明是和情感挂钩才会拥有的行为,却总是混入血色,不适,挣扎,眼泪。 为什么那会,一定要在这种事情上让她不舒服呢? 啊,明白了,因为她这人根本受不了其他疼。毕竟“废物”嘛。 江炎玉不懂她为什么脸色骤变,试探性的想碰碰她:“我能的,可以抱...” “不要。”云烬雪毫不留情拍开她手,沉默片刻,低声道:“你身上冷冰冰的。” 江炎玉哑然,肩膀塌下来,低头揉着拨浪鼓。 因为感受不到温度,所以总是忘记这一点。她的身体对他人而言,只是接触就已经是负担了。 站在人墙外发了会呆,云烬雪回身往外走,神色恹恹:“回去吧。” 她这绝对是生气了,并且有些难过。江炎玉目光追着她,拼命回忆刚刚都发生了什么,没找到惹她不开心的点。 面容浮起一片愁云,她手足无措起来,紧紧跟在后面,颤抖着手思考要怎么补救。 突如其来的疲惫感让云烬雪很想睡一觉,眼皮都有些抬不起来。 这种情况在喜乐宴开店之后,很久没出现过了。好在知道症结在哪里,也明白该如何处理。慢慢忍过去,安慰自己没事,然后钻被窝里闷头睡倒,再次醒来时,就会有所缓解。 食欲恢复时,心情就好上很多了。如果一点都不饿,那就再睡会。 她现在急需回去休息。 急匆匆往前走时,左前方忽然爆发出怒吼,接着视野里跌出一位中年女人,狠狠摔在街道中间,噗通一声。 云烬雪紧急停住脚,因为情绪糟糕而加速的呼吸让视野朦胧,但又很快定住。她下意识往左前方看去,一个秃头老汉站在台阶上,啐了口唾沫,将手里茶缸子砸过去:“没用的老娘们。” 身体比意识先动,反应过来时,她已将那茶缸踹踢回去,砸在那秃头老汉身上。他哦呦一声缩起身来,在地上打滚。 云烬雪没理他,去将大娘扶起来:“你还好吗?” 她身上穿着身极朴素的绿衣服,洗太多次已经变形了,外面系着围裙,此刻在地上滚了圈,都脏兮兮的。 观察她脸上,额头破了口,正往下冒血,勾到下巴上,深红一片。她本人却没什么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发现有人来扶自己时,才露出惊讶,连声道:“谢谢,谢谢你,谢谢姑娘。” 云烬雪道:“没事,我扶你起来。” 无意间摸到她手,是粗粝手感,莫名熟悉。云烬雪低下头,看见她手上那道横贯整个手背的伤疤,立刻想起一片黑暗中那股炭火味。 这居然是之前把她扶起来的那位大娘! 云烬雪喜上眉梢,正要说话,余光中捕捉到白影一闪,又有什么东西砸过来了。 刚看过去,那杯子便骤然碎裂。江炎玉缓步走到她身边,眉峰沉沉。 这番动静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注意,大概这女人被赶出来已经是常态了吧。但自从云烬雪出手,开始有人觉得有趣。等江炎玉出手,更是零零散散围拢了一圈人,等待后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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