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十五岁那年, 她遇到了。 月下甫一相逢, 杨念入了她的眼,进了她的心。 她迫不及待地想和她做朋友,建立亲密关系。 年少不知怕字怎么写,面对呀呀山的匪徒,来不及恐慌,就有人从天而降,箭矢穿透山匪的心脏,箭尖滴血,乐玖的心怦然颤动。 至少想起来都是很美好的一幕。 周围到处满了惊呼声。 唯有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人,冷静,皎洁,不为所动。 乐玖几乎第一眼就被杨念深深吸引。 现在也同样被她蛊.惑。 “杨姐姐。” 她走过去踮着脚尖亲吻她眉心的细小水珠。 四处无人,却有虫鸟的声音不时响起,叶子簌簌的,流水淙淙。杨念揽住心上人的腰肢,心里的欲.望破笼而出。 她藏得好。 没打扰倾情献吻的小娘子。 婚后她们每一次都很契合,杨念沉迷她给的惊喜无法自拔,也想看到更多惊喜。 乐玖在无人搅扰处用她的唇勾画自己的中意。 杨念抚上她的心。 怦怦的。 她暗自窃喜。 哪怕真正得到了这个人,还会为这人的心动为之心动。 难怪边关好多兵拼死拼活地都想回家娶一房媳妇。 这么一想杨念更喜欢她了。 乐玖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却能从大将军细枝末节的反应里窥探到她想知道的情绪。 “开心?” 她用手描摹她喉咙处的软肉。 痒痒的。 杨念轻笑:“嗯,开心死了。” “杨姐姐可还记得那首《野有死麇》?” “记得。”杨念喉咙一动:“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①……” 这是玖玖对她念过的第一首情诗。 杨念耳朵偷偷红了:“我还说,这是我的梦。” 寂寞边关,一次又一次地入到梦里,和她长开了的小娘子幽会。 回到长乐村,发现她的小娘子比她幻想的“长开”还要美丽。 乐玖勾着她的手往小木屋里走。 门窗大开。 有风灌进来。 “我也想和念念试试……” 她眼睛里带勾子,介于成熟和青涩的风韵。 杨念看了眼门外,乐玖凑上前来,主动将自己献上。 兔头山下,杨平等人尽职尽责地守着。 小木屋里的小娘子放开声量宣泄自己的喜欢,声音听得年长她五岁的女将军脸红。 在此之前,杨念绝不敢想她的小娘子是这样的。 奔放,活泼,可爱,也魅惑。 不给她留半条活路。 “杨姐姐……杨姐姐……”乐玖趴在她耳畔不安分地喊着。 低吟,大叫,又哭又笑,娇气也不娇气。 “杨姐姐,你快上来!” 杨念忍了又忍,小声道:“那我真上来了?” 乐玖笑靥迷人:“你不敢吗?” 笑话。 驰骋沙场的镇北大将军有什么不敢的。 这可是她明媒正娶的小娘子。 杨念为自己打气,放肆地捉了她脚踝,乐玖扑倒在如云朵一样软的大床,笑声从喉咙溢出,撩起星火。 快乐是她们的。 杨平什么也没有。 大将军娶了农家女,他也想娶个农家女,结果相看几家,没一个看得入眼的。他娘急得嘴脸起泡,催婚的架势吓得杨平不敢回镇子。 正午刚过,闹得太欢导致饿肚子的两人灰溜溜从山上下来。 杨念还好,杨念顶着一张冷面,少有人能从她面无表情的脸蛋儿看出有用的信息来。 乐玖就不同了。 一张小脸写满了欲.求不满。 杨平哪敢多看? “大将军,咱们……” “回去罢。” 坐上回程的马车,乐玖没精打采地趴在杨姐姐大腿:“我想吃酥炸鲈鱼条、蜜渍豆腐、葱泼兔、红烧鱼……” 她一连串念了好多菜名。 杨念脸色不自在。 她不自在是正常的。 换谁兴致正浓想大干一场的时候,小娘子饿了,饿得肚子咕咕叫,可怜巴巴瞅着你,谁还硬得下心说不准胡思乱想,忍着! 杨念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新婚燕尔,更不想要小娘子误会她是个急色的人。 大将军戴上“正人君子”的面具就不想摘下来,天晓得她是怎么以为自己装得毫无破绽的。 她在乐玖这儿早就露出马脚,否则乐小娘子也不会提议今日的“山中行。” 肚子饿了,其他地方也饿。 她扒拉着杨念胳膊,在她掌心写写画画,娇嗔道:“怎么了,你生气了?怪我没坚持下来?” 杨念脊背挺直:“没有的事。” “杨姐姐……”乐玖突然坐起来,眉目传情:“我不仅饿了,我还想被杨姐姐变着法子地‘吃’。” “……” “你不好奇哪些法子吗?” 她可是受过避火图教育的! 杨念耳朵一动,心也动了,捞过她的腰肢,抱她坐在自己腿上,精气神缓过来:“哪些法子?” 乐玖不害臊地往她耳朵里灌了好些坏水。 杨大将军小脸一黄,搂人的力道更紧。 “会被听到的。” “我不吱声不就成了?” 她有心哄人,挺起胸来胡乱蹭,小手利落地扯开衣带,一对水眸我见犹怜:“来嘛。” 杨念半推半就地应了。 山路难行,马车颠颠簸簸,乐小娘子的身子也颠颠簸簸,攀着大将军的肩膀,咬着牙不让声音泄出半丝。 她挺想惯坏杨念的。 想看她在婚前如狼强势的眼神。 但念念姐姐这人……有点古怪的别扭,想当柳下惠,又不是柳下惠,弄得乐玖总想逗她,看她破功。 两人虽然成亲,对彼此的了解却不够多。 乐玖倒是对杨念身上的每一道疤痕都如数家珍。 她熟悉杨念身体的每一寸,正如杨姐姐熟悉她的。 熟悉到说句不要脸的,早八百年她们就像是睡在了一块儿。 她动一动,吭一声,杨念在这事上聪明极了。 得益于乐小娘子的慷慨,杨大将军欣赏了一路的清雪绽梅图。 婚后兔儿肉眼可见地涨了一圈,全是她的功劳。 她浅尝辄止,喜欢看乐玖迷离的情态,岂不知一路承受下来,乐玖又气又急,想踹她两脚。 兔兔被包起来。 大将军轻咦一声。 乐玖气哼哼地从她身上下来。 马车一路行进长乐村的大将军府。 杨念不知哪里得罪了她:“玖玖……” 乐玖红着眼去了浴池。 管家小心翼翼道:“将军,半个时辰前,孙竹礼登乐家门了。” 杨念眼神微凛:“他来做甚?” “看样子,是想请乐大娘子回林安县。” 孙竹礼做了林安县县令,举家迁往林安,连他爹娘的坟墓都迁过去了,彻底告别过去。说他的根在林安县也不为过。 杨念派人打断他一条腿,盛帝知道了不仅没斥她胡来,反而恼了孙竹礼,直接命吏部尽快安排好接替的新人选。 林安县有了新县令走马上任,孙竹礼以往做的那些不公道的事也被人渐渐提及。 他一个人住在林安县,日子过得不好。尤其断了条腿,断了官途,树倒猢狲散。 此时才念起乐荆的好。 乐荆成为落魄的孙竹礼的心灵支柱。 他想请她回家,好好过日子。 他们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是他们共同的血脉。 “他也真敢想。” 杨念用帕子擦拭指尖的水渍,女管家眉头一跳,连忙避开眼不敢再看。 杨大将军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良久无声。 身在孟春池的乐玖憋屈地一巴掌拍在水面。 倒是狠狠弄她啊。 欺负她。 吃掉她! 给哪里学来的温吞劲儿? 一点也不威风霸道。 她有种婚前是软米糕,婚后是一块噎人干粮的错觉。 总之,上当受骗的感觉。 “难不成,杨姐姐是腻了?” 回想婚后那几天,乐玖过得多滋润,一整天腿都软绵绵的,聚不起力气。 联想婚后她开始忙碌女社的事,的确有些冷落她的大将军。 乐小娘子揉揉白嫩的小脸,打算好好和人培养培养感情。 怎料出了孟春池,从秋秋那里得知孙竹礼来乐家的事儿,心底的火气有了落脚点——她不舍得和念念姐姐发脾气,还不舍得和禽兽不如的大姐夫撕破脸皮? 他来得正好! “玖玖!” 杨念追上她:“我和你一起去。” 乐玖轻哼:“不要你。” 说着“不要”,却没阻止杨念跟过来。 “玖玖……” 杨念成功牵到她手,认真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乐玖睨她:“我还要问你呢,我哪里得罪你了。” “……” 大将军吓得不敢说话。 乐玖噗嗤笑了:“我还是第一天知道,杨姐姐心眼也就针尖那般大。” 杨念觑她:“此话何讲?” “我在小木屋没让你得趣,你在马车里也不教我得趣。” “……” 到底谁心眼小啊! “我没有。” “你就是有!” 乐玖气呼呼的,小脸气得白里透粉:“你好坏!” 都是她正正经经的女夫君了,还那么客客气气的,拿出新婚夜那晚的气势啊。 她乐玖嫁人,不是要抱着一根木头过日子的。 尝过神仙滋味,再回归肉体凡胎的平淡平凡,她受不了。 尤其…… 尤其杨念那根舌头是真的好用。 指节纤细,指腹生茧。 馋死她了。 她是做了什么,使得杨姐姐误会她是受不得风雨的小可怜了么? “你大前天还少了我一回。” 她斤斤计较计算多一回少一回的事儿,杨念呆滞地张开嘴:“我……” “杨姐姐,你不会累了罢?或是腻了?” “没有!”杨念吓了一跳,搂着她半边肩膀小声道:“我最中意你了,你难道不知道?方才在马车,我们不是也……” 她还敢提马车上。 乐玖憋得浑身是火,马车上的那一回,她快憋死了也没泄出来,谁娶媳妇是为了受憋屈啊。 她踩了杨念一脚,跑了。 “欸?” 杨念仗着腿长再次追过去:“今、今晚教你看看我的真心?” “我不要今晚。”乐玖嗓子不舒服:“你今天想办法解决孙竹礼这个祸害,我就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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