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红的绿的,各种花里胡哨的样式点缀在街角各处,远边的声音嘈杂,近处的笑闹谈话清晰,一一都传到这边来。 有酒客从车前走过,但皆都不在意车里的光景,夜色之下看不到,也没窥视人家的闲情。 乔言的吻技进步了,比之最初只会乱啃乱咬不知好了多少,现在可谓是有了少许经验,晓得该怎么做了。她居高临下地对着周希云,腰背微弓,过一会儿用双手捧着周希云的脸,不慢不紧地亲,极其有耐性。 周希云刚上车那会儿还有力气,眼下脑袋都昏昏沉沉的,长眼半阖着,只能由乔言怎样。周女友安静又温顺,喜欢乔言的对待方式,不多时还柔声说:“左边脸也亲一下……” 先前只亲了右边的,少了一边。 乔言便配合地亲她左边脸颊,吧唧一口。 避开了那群朋友,两人想怎么肉麻就怎么肉麻,不用顾忌那么多。 得亏今天开出来的这辆车空间大,不是惯常开的小型轿车,不然那点地方可关不住她们,经不住这般折腾。 等亲够了,嘴皮子都有点痛了,乔言才饶过周希云,不继续了,剩下的“账”等回去以后再算。 毕竟还是在外面,外面的街上时不时就走过行人呢,她俩再放肆也不敢胡来,喝醉了都不行,还是得注意点影响。 乔言只在周希云身上先讨点利,下车了背这人进酒吧。她倒是挺会照顾女朋友的,知道周希云真稳不住身形了,觉得搀扶着走路费劲,干脆不讲究就弯身背周希云。 ——主要是公主抱来不动,没那猛劲,只能背。 周希云也让她背,安心趴她后面,手臂搭她肩膀上勾着。 某人是色胚子,趁进去前正大光明地摸了自家女友一把,流里流气拍周希云腿,说:“周大妞你搂紧点,摔了我不管啊。” 嘴欠得很,一天天净给人乱取称呼。 周希云却也不在意,大妞就大妞吧,顺着就搂紧些,稳稳趴她背上。 乔言真一步一步背着人进去,全然不嫌累,一口气就走回酒吧了。 等再进到里头,一众朋友已经倒了一大半了,基本都像周希云这样,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还在坚持。温如玉一见到她们就喊人,招呼过去再喝两杯,说今晚就数她俩喝得最少,必须补上。 乔言将周希云放软沙发上,不知从哪儿随便扯了件别人的外套盖周希云身上,挡在前面不让温如玉几人再给周希云灌酒,尽量都自己挡下。 一行朋友嗨上了,不似以往那么稳重,大家伙儿分不清东西南北,此刻都聒噪得很,非得逗情侣两个玩,故意打趣揶揄。 温老板成了带头的那个,眼看乔言护犊子般护着周希云,小心思就多起来了,当面调侃开玩笑,酸溜溜说周总如今不一样啦,有家属当靠山了,让人好生嫉妒。 一朋友附和:“那可不是,以前希云千杯不倒,绝对能喝到最后,现在有了女朋友就不行了,弱了,没沾多少就往下倒。” 周围的几个都意味深长笑,瘫另一张沙发上挤成一堆。 之前的北方朋友也在,他插嘴道:“今时不同往日,人希云有对象心疼,可以倒,咱没有,不行,只能自己孤家寡人扛着。” 大家又乐,你一言我一语的,暴露周希云往昔是什么做派,刻意在乔言面前讲些有的没的,明面上是为了揭周希云老底,实际是借着玩笑话告诉乔言部分她所不知道的内情。 不单单是喝酒,还有另一些小秘密。 比如有几次在这里,周希云与乔言的见面是如何促成的,比如邢远生日,本来是只打算请关系近的朋友,计划中是不请西井大院的发小的……再比如周女友很多次都花钱请大家喝咖啡,其他人不想喝那玩意儿,可周女友坚持让诸位朋友喝,还必须轮着点单。 最后这个都是前年的事了,那会儿卡法才开业不久,周希云还没回国,这人竟远隔重洋勒令大家下单,强行请客。 还有温如玉“顺路”送乔言回望江嘉园那次,其实一开始温老板没空送人的,连周希云都不愿意去送,想着让这人自己和其他同事一块儿走,可周希云硬带着温畩澕如玉出去做戏,装模作样创造偶然。 诸如此类的事不止一件两件,有很多。 甚至是读中学那时候,有些人就知道乔言了,即便没见过她,可能周希云这里也间接认识了。 邢远那个大嘴巴摇摇晃晃站起来,万分嫌弃地讲出另一桩周希云的“恶行”:乔言刚开通账号画画时,也就是上次那个为爱发电的个人号,周希云就曾摁头安利她的大作了,逼着邢远他们都注册账号,让全都关注乔言。 说起来,乔言最初那几个少得可怜的粉丝就是大家伪装的,一开始可不是冲着她的画作去的,被迫干活儿而已。 当然了,上回乔言在那个号上维护易梦娱乐,其实邢远他们也都是知道的,都去围观了,邢远还下场帮忙干了几次架,怕乔言骂不赢人家,还号召其他人一起上线撑场子。 这些事周希云从来没告诉乔言,都是些陈年过往了,不算太重要,但也不是一丁点都不值得回忆。 邢远翻旧账,说道:“我说呢……当初你俩三天两头一小闹,总有那么多矛盾,这样都没吵散,还是好好的。希云以前还不承认,一问她就急,竟然说不喜欢你,烦你,我一讲吧,也没说什么,她一变脸就要跟我绝交,让我不要多管闲事。啧,你们听听,乔乔你也评评理,这啥人啊这是……” 朋友们起哄,说周总是大情种,打小就别有心机。 一群人太能闹了,整个酒吧场子都不够他们发挥。 周希云躺旁边听着,不打断邢远他们,随便怎么讲,一律不反驳。 以往的很多事放到现在也就那样,不是大问题,当年和乔言的矛盾不作假,对这祖宗的讨厌也不是装的,但同样的,讨厌之外其实也夹杂着其它难以分辨清楚的情绪。 那时的两人都还小,一旦拌嘴就爱讲难听的话,吵吵闹闹就过来了,她们都没在意过这些,即使发现了也不认,只有后面真正分开了,天各一方了,有的情感才逐渐显现出来。 如今的周希云坦诚,年少时极力避开的那一面,现在她都坦荡接受了,不怕被乔言察觉。 乔言略微惊讶,真不知情,得知周希云在背后做过那么多事,她的嘴皮子动了动,一时无话。 邢远叽叽喳喳的,将国外公司极力开条件留住周希云的事也讲了,一股脑儿抖落,不给周希云留面子。 做都做了,她俩都交往了,没什么不能说的。背后当情圣就是这世间最傻缺的行为,有的事该挑明就挑明,就应该让乔言都知道,继续瞒着没任何意义。 乔言看着周希云,那人目光不躲闪,抬抬眼,径直就对上她的视线。 这个新年注定是暖的,温情且浪漫。 爱意这东西就如同一本书,越往后翻越有内容,越琢磨越回味无穷。周希云是独属于乔言的书,现今还停留在第一页上,需要乔言慢慢往后翻才会发觉更多的与众不同。 记忆是会骗人的,但藏在时光里心意不会。 哪怕她们都不曾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 初一的后半夜是回小别墅度过,不回大院。 她们已经跟家里人说了的,今晚要在外边和朋友玩通宵,明下午才回去,长辈们都由着了。 夜里又是不眠,困了也不睡。 她们不知疲倦一样,交颈依靠着,感受着空调吹出的热风,等到累极了,身上都汗涔涔的。 乔言轻咬周希云的耳朵,压着声音说:“骗子……” 周希云不争辩,只将她托起来些,小声道:“以后不会了。” 春节的喜庆氛围持续发散,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祥和之中,远处的灯光经久不息,仿佛永远不会暗淡。 待软趴趴躺下不动了,乔言枕着胳膊面朝下,闷声闷气说:“你以前可真难伺候。” 周希云问:“哪儿难伺候了?” “哪儿都难,”乔言说,伸手点点对方胸口,“大傲娇。” 周希云笑了笑,“啊”了声。 辞旧迎新又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开端,新的一年新气象,过了初一,这一年便算是开了个好头。 岁岁复岁岁,平安又平安。还是那个人,还是对方,似乎什么都没变。 初二到初七这段日子休假,不急着赶工,还可以做很多事。 她们只在小别墅过了一个晚上,之后老实回西井大院,剩余的六天都在那边陪着长辈。 那六天的情况依然与除夕、春节没太大的差别,周慧文不正面表示接纳她们的关系,但不会管束太多,只要她们不表现得太过,那周慧文就什么都不会插手。 周姨也暂时歇一阵子,从忙碌之中抽身出来,沉浸式享受平静的生活,不去纠结那些无意义的问题。 周慧文在假期的最后两天还出去见朋友了,与那些中年友人聚会聊聊天,放松一下。 那两天徐子卿亦带着姥姥去了趟乡下老家,和老人家回乡里拜访亲戚。 乔言没去,回去也不认识几个人,顶多当个陪衬,不如不去。 而亦是这段时间内,S市又传来的新的消息,易梦娱乐那边又有了新的动向。 阿凯打电话告诉周希云,外地警方在大年初六这天找到了潜逃跑路的袁铭城,在云南找到的,云南警方已经与S市、A城的警方联系上了,目前正在将袁铭城送往押回A城。 袁铭城那个草包也挺没用的,跑路都不会跑,他竟想着从边界线上偷渡出去,以为能找关系顺利过关,孰知他那个同伙是个骗子,只是为了骗他的钱,根本没打算帮忙送他出去,半路偷了他的所有钱就不见踪影了,把他当累赘甩在了某大山深处。 也就这丫的命大,运气好找到了出来的路,又遇上了好心人搭他一程,不然早死在山里了。 经此一劫,身上没了钱,没了出路,袁铭城自知逃跑无望,再这样下去只会更惨,被好心人送进城后还是主动到警察局自首,力求坦白从宽,多加配合争取减刑。 据说袁铭城指认了许多人,连带着把袁父干过的坏事也一并交代了,那叫一个有自觉性,大义灭亲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认怂速度。 所有犯罪嫌疑人里数他最上道最积极,他那态度谁都比不上。 袁铭城凭实力成了此次案件中最有力的污点证人,有了他,接下来估计可以节约一半以上的后续调查时间。 阿凯可算是放心了,在电话里说,肯定稳了,不会再出任何岔子了。 乔言她们也安心了不少,本以为这么久过去,可能会抓不到袁铭城来着,以为这人已经逃到国外哪个角落了,结果得来如此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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