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上的南凉,行到宫门时,头上马上衣衫上都是各家女郎抛过来的绣花。 他在马上整理好自己的仪表后,利落的下马,将马交给守门的虎贲军,随后带着亲卫军步伐整齐的踏进了宫。 圣上高兴,在宫里连摆大宴三日,以迎接定光将军凯旋而归,风寒雨全程作陪。 南凉走到殿门处,看着端庄的坐在圣上身边的风寒雨,胸膛下的心脏止不住的疯狂跳动。 风寒雨啊,风寒雨啊,这下王雷死了,也该到我了吧? 他压抑着自己的兴奋,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扭曲。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吉祥,平怀长公主殿下吉祥,迦南王吉祥。” 来的人很多,已经坐满了大殿,都在等他一个人,包括向来高贵清冷的风寒雨。 他在东边一听说王雷战死的消息,连着七天七夜没睡觉,终于制定好了全盘的行军计划,好在结果是令人满意的。 王雷死了,论功劳,论武功,论年纪出身这大齐都再也没人比他更适合平怀的了。 他看向风寒雨就像看着嘴边的烤鸡一样,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风寒雨在上头扫了一眼表情狰狞的南凉,嘴角翘了一翘,第一个起身端起酒杯向圣上敬酒。 “我大齐有定光将军这等有勇有谋之人,又有无数保家卫国的儿郎们为国尽忠,实乃我大齐之福。圣上乃天上真君,龙之传人,荣光更会庇佑我大齐子孙后辈,千秋万代。” 圣上开怀,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南凉,快,把战报上的战绩,再为大家说上一遍。” 人一到了年纪,就喜欢听人夸,喜欢被人捧。 南凉未到洛阳之前就已经被传了几百手的战况,圣上还要南凉亲口再向着殿内的王钦大臣们再说一遍。 南凉本就有卖弄之意,尤其是在风寒雨面前。 他终于能在她心心念念的长公主面前扬眉吐气了。
第28章 荆州府在洛阳的南面,日出升的比洛阳晚。舒舒服服在客栈睡了一觉的燕锦无人来寻,只能自己抻了抻懒腰出去寻食。在她离开自己房间之前,特意在包裹上撒了一粒芝麻。 满街都飘着不知名的香料香气,燕锦胳膊搭在客栈二楼的木栏杆处往外望。大白日的荆州府和晚上的荆州府格外不同,荆州府宵禁晩,各酒家都点着灯,显得荆州府特别繁华。 白日里再一看,整座城池处处都透着荒废与腐朽。路上的行人都蔫头搭脑的走在路上,燕锦甚至认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何方。 看过了大概的具体位置以后,她转身下了楼。先是在客栈里吃了晌午饭,吃完以后,她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在了大街上。 身后跟着的两个尾巴藏的不算专业,燕锦很轻易的就发现了。但是她还是好心情的带着他们转了两圈荆州府以后,才堵住了两人。 “谁派你们来的?”燕锦抽出自己的佩剑,刺伤了一人的腿,又挟持了另一人。 “你是什么人?”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谁也没回答燕锦的提问。 “是不是刘磊派你们来的?带我去见他。”剑架在那人的脖颈处,燕锦又贴边儿往里送了送。 “爷,爷,饶命。”被刺伤了腿的人趴在地上抱紧燕锦的腿,替他的同伴求情。 燕锦看了眼地上的人,又转身问被她挟持的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位爷,我们是亲兄弟。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才不得已做这种事,爷,您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还是地上扒着她小腿的人开了口。 兄弟两个长得实在不大像,不然燕锦不会看不出来。被她挟持的人高高瘦瘦,地下趴着的人却矮矮胖胖,说他们两个是亲兄弟,谁都不会相信的。 “带我去见刘磊,或者你们兄弟二人死在这里。你们自己选吧。” 燕锦退离开那高高瘦瘦的人,给足了时间让他们商量。 两人视线一对,却一起冲向了燕锦,燕锦手里的剑还没放下,三两下就结果了两人。 燕锦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很是迷茫。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派出的人即使飞蛾扑火鸡蛋碰石头也在所不惜。 燕锦前夜里已经跟着店小二找到了一处神秘位置,既然刘磊不愿意见她,那她就趁着夜色摸进去,好好查一查。 解决了两个小尾巴,她又继续在城里晃。左晃晃右晃晃,发现这里的人见到陌生面孔全都紧张得很。 这任务越发有趣起来了。 夜里回客栈以后,燕锦发现客栈里放着的包裹已经被人动了手脚,那粒芝麻粒早就不见了踪影。 连燕锦特意打的死结都被人拆开重新原模原样的打了回去。 还真是够难为他们的了。 包裹里的东西什么都没见少,证明不是寻常的小偷。 整个荆州府好像是一个神秘的结界一样,所有人团结一致的对付外来人,当真有趣得紧。 满树桃花竞相开放,风寒雨独自坐在自己府上的凉亭处弹琴。 直到一曲弹罢,绿箩才恭敬地上前,“殿下,定光将军已经在府上等了半个时辰了。” “哦?他还未走?” “没走。甚至还坐下品起茶来了。” 风寒雨浅笑了两声,“燕锦到了吗?” “咱们荆州府的人递上来的消息是,小燕大人当天夜里就摸去了制.毒.地点。今日更是白日里在小巷子里杀了两个人,就是不知道这夜里,小燕大人还有没有其他的行动。” 风寒雨轻瞥了绿箩一眼,“这小混蛋还真适合干这种活。让他们在燕锦在的时候都机灵着点儿,一定要保住燕锦的命。” “遵命。” 风寒雨缓缓起身,整理好自己的饰品头发衣角后,才款款向南凉处行。 “定光将军,你应该知道本宫是个新寡妇,不便见客。” 她虽然唇边带着笑,眼睛里却未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寒雨,我们从小青梅竹马长大,还叫什么将军,你可以直呼末将的名字。” 风寒雨闻言轻蹙眉头,她缓坐下身,抬头环顾了一圈以后,才继续开口:“要不是这是本宫的长公主府,本宫还当真以为定光将军可以与本宫互相直呼名讳了。” 南凉一听风寒雨这话赶忙改口,“殿下说的是,是末将唐突了,望殿下恕罪。” 风寒雨轻摇头,“定光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倒好像是本宫在拿出身压国之栋梁一样。” 与现在的风寒雨交锋,南凉可没有燕锦有经验。 他惨白着脸,豆大的汗珠都挂在了脸上。“殿下,是末将的错。” “确实是你的错。定光将军现在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儿,本宫自然不想在朝上得那么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南凉一听这话,误以为是风寒雨在埋怨他光明正大的来,还以为风寒雨是想偷偷和他见面,脸上瞬间堆起了谄媚的笑。 “那,那末将夜间再来?” 风寒雨端着茶杯还愣了一下,轻轻将茶杯送入口中以后,才明白南凉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看来定光将军久未回洛阳,本宫已有婚约,将军还不知道吧?” “是那个被圣上亲自罢了官的私生子?还是迦南王上的奏折。洛阳城外的说书人说她是个小白脸儿,常在夜间出差事,是个擅长讨人命的小鬼儿。” “是她。” 南凉闻言轻“哧”了一下,“末将虽然未与她见过面,但殿下的品味末将还是知道的。” “本宫是什么品味?”风寒雨不是在抬杠,她是真的想知道在别人的眼里,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自然是倾慕像阿雷那样的人,孔武有力,有勇有谋,却只对殿下一个人温柔。” 风寒雨在脑海里轻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她站起身对着南凉轻笑了一下,“燕锦虽然年纪小,但确实有勇有谋,又擅长讨本宫的欢心。”虽然不甚温柔,那白嫩的小脸儿倒能让人轻易放下原则选择原谅她。 南凉还沉醉在风寒雨的笑意里,闻言脸色一变,着急忙慌的告辞以后,就往迦南王府上去。 待南凉一走,风寒雨转身就问绿箩,“本宫刚才说的话有歧义?” “好像有一点儿。他也太不要脸了,还敢嘲笑小燕大人。就小燕大人那副好皮囊就够甩他三千里的。” 风寒雨轻嗔了正.义愤填膺的绿箩一眼,“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被燕锦收买的?” “殿下不是早就知道,小燕大人初登政治舞台,就已将洛阳城的女人们迷翻了吗?”绿箩边手脚麻利的整理茶杯,边回答风寒雨的打趣。 风寒雨轻笑,“倒是本宫老牛吃嫩草了?” “诶~殿下岂能如此说。谁能娶了咱们家殿下,那不还是烧了高香,祖上又积了德。” 祖上积德的燕锦此刻正身穿夜行衣,一个人往那制.毒院子里摸。 四周寂静,独留那院子里的一盏灯,刺破了夜空。 她小心的从墙上往那院子里翻,墙上面全是铁丝网,燕锦手扒着铁丝网一点一点往里蹭,才终于翻下了墙。 悄无声息的进了院子以后,燕锦先是小心的环顾了一圈四周,才往那光的方向摸去。 小心小心再小心的燕锦轻推了一下那老旧木门,那木门就吱吱呀呀的开了。燕锦耳尖一动,暗道一声不好。她转回身,几个手拿钢叉铁剑的人正气势汹汹的围过来。 被人发现就很麻烦,但也不算太大的麻烦。毕竟她来此就是为了会一会这位刘大人。 她转身举起双手,笑着看向围过来的几人,“哥几个,我是洛阳来的人,想要向你们进一点儿飞.叶子,你们不见我,所以我就只能自己找来了。” 领头的人上下打量了燕锦几眼,“你是谁?” “我叫燕雨,洛阳人,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商人。我路过此地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好东西,所以斗胆想要联系刘大人做些生意上的往来。” “这里没有什么刘大人,只有我们几个。你想要怎么做生意,不妨先和我说说。” 燕锦笑着向他们几个摇头,“我老早就说过,我就住在来福客栈。洛阳城的生意,我一个人就吃得下。想要好好和我做生意,剩下的那就要看你们刘大人的诚意了。” 几人面面相觑,随后还是那领头的人开口,“我们怎么相信你?” “我说我有钱,就住在来福客栈,想要做你们刘大人的生意。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过两日我就要启程回洛阳,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吧。” 燕锦说完就打算走,谁料几人却并不想让她这么轻易的离开。 铁剑死死拦在燕锦的咽喉处,燕锦只是用手把着剑身就将那剑轻易拨开。 “实不相瞒,你们今天死的两兄弟就是我杀的。我劝你们能做生意就好好做,做不了生意,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互相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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