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才该死。是奴才一时昏了头,想着去赌场把您的五千两翻个一倍两倍的出来,这样不是更能为您赚钱了嘛。没想到全输光了,还欠了他们三千两。奴才没有银子,想着不如就让他们打死算了。可是他们搜了奴才的身,将您的那封信搜了出来。奴才给他们磕头求他们将信还给奴才,可是他们说除非还了欠的三千两银子,不然就把那封信拆开,给所有人看。公主,奴才知道那封信很重要,所以才回宫向您请罪来了。公主,奴才生死是小,您那封信怎么办啊?”宝禄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甚是可怜。 丰成公主瘫坐在椅子上,此刻五千两银子的损失她都不在乎了,那封信若是落到有心人的手里,可是对自己大大的不利。 “无论如何,必须把信要回来。”她说着,让贴身的宫女妙月去看看自己还能拿出多少银子。 妙月清点了一下,回道:“回公主,一千三百两。” “加上平时不戴的那些首饰呢?” 妙月摇头,“这个奴婢估计不出。” 丰成公主现在真是没有脾气。“你拿着所有的银两和平时不戴的首饰,随着宝禄出宫。先去当铺将首饰当了,如果银子够了就去赎回那封信。如果不够,你们就回来咱们再想办法。” “是。”妙月去清点银两银票和首饰,然后包了一个大包,和受了伤的宝禄一同出了宫。 与此同时,景含幽收到了宫门口侍卫传来的消息,也得知妙月和宝禄出宫。抱着怀里的辰絮,她的笑有些嗜血。只是小心地隐藏好,没有让辰絮看到。 辰絮在看书。靠在景含幽的怀里看书。她知道自从自己受伤以来景含幽都规规矩矩的很难得。可是想到解禁后自己要面临的……她都有些害怕。
第31章 劝告 面前的书突然被人从上面抽走。辰絮的脖子有伤, 不方便抬头去看, 于是问道:“你做什么?看个书都不让人消停。” “该换药了。”景含幽笑着说。 纱布被一层层打开, 露出里面的伤口。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只是还留下丑陋的疤痕。 “看样子不用再缠纱布了。”景含幽仔细观察后说。 “你又知道。”辰絮笑道。 景含幽还真吃不准,于是派人请来太医。太医看后也确定伤口已经愈合, 不用缠纱布了。 太医重新开了方子,还留下祛除疤痕的药膏。后宫妃嫔女眷们难免会磕了碰了造成各种伤口, 所以各国宫廷里祛疤的技术都是很过关的。这个两人倒都不担心。 太医走后, 景含幽为辰絮小心地涂上药膏, 看着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 “哎!”辰絮想躲, 已经被早就准备的景含幽伸手抱住, 再也动弹不得。 “早就想亲你这里了。之前都是纱布。”景含幽还委屈上了。 “你啊。”辰絮的语气里满是宠溺。 景含幽就沉溺在这样的美好气氛中。抱着佳人放到床上,亲手为她盖好了被子,“辰絮, 休息一下。我出去一趟。” “小心。”辰絮很体贴地什么都没问。 景含幽点点头。转身出了寝殿,吩咐宫女太监们好好侍候着, 自己带着尘心出了宫。 辰絮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她的脖子已经基本好了。不知道自己这次受伤会带来什么好处。但至少, 应该可以要求出宫一趟,去看看自己的二哥和族人。 景含幽带着尘心来到了一家酒楼二楼临窗的位置。一个不起眼的男人正候在这里。一见她来了急忙起身见礼。 景含幽一摆手,示意他免礼。“人还在里面吗?” “是的,进去之后还没出来。看来需要当的东西不少。”男人垂手回道。 这家酒楼对面的街上,就是一家当铺。 妙月将东西都当了, 勉强凑齐了三千两银子。出门兑换成银票,她小心地揣进怀里。 “宝禄,我们快去赌场吧。” 宝禄受着伤一瘸一拐地前面带路。妙月跟在后面进了一家赌场。 两人都进去后,景含幽出现在门口。抬头看了眼赌场的名字——金利赌坊。 “记下这里,以后你们多照看点生意。”她随口说着。那个不起眼的男人点头称是。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里面跑出来一个伙计,看见景含幽身边的男人就跑过来道:“已经见天了。” 景含幽一摆手,“动手!” 男人朝着后面一挥手,方才还空荡荡的大街立刻出现了一群官兵。到了赌坊门口朝着景含幽施了一礼,也不说话,而后转身就去砸门。 景含幽看着身边的男人,“这里就交给你了。拿到东西后,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属下明白,请公主放心。” 景含幽满意地点头。“事成之后,我会记你一功。” 羽烟宫里,辰絮躺在床上,将睡未睡之际,载福进来禀报,恩康公主来了。 辰絮急忙吩咐将恩康公主让进寝殿。她这边刚要坐起来,就被进来的恩康公主阻止了。 “郡主你伤还没有痊愈,不要乱动。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伤,没什么要紧事。”恩康公主原本对于辰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好感。可是冯业的事让她对辰絮刮目相看,再加上辰絮和浅碧差不多同样的遭遇,这让她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辰絮听话地半躺半坐在床上,“让公主挂心了。” 恩康公主叹道:“郡主来朝,我们本该好好照顾你,出了这等事,实在抱歉。” “公主快别这么说,是辰絮的错。”她低头一副自责的模样。 恩康公主皱眉道:“郡主何错之有?” “辰絮这张脸,就是错。”她抬头勉强一笑。“想我本来也是千娇万宠的嫡公主,可惜国破家亡,沦落至此。本还有些武功傍身,就算没什么大用处,总不至于任人轻贱。可惜如今……公主,亡国之人,若想不受辱,岂非就只有一死而已?” “这么说,郡主早就有此决心?可是你和柔嘉……你们……”恩康公主还是不能理解两个女人之间的这种关系。 “我……”辰絮的脸红了。她还在养伤期间,气色不好,这一脸红,却是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恩康公主心中叹道:“难怪人说女子红颜祸水,这般的女子,确实当得起祸水之名。” 辰絮见她默然不语,叹道:“公主不日就将远嫁西云,原本辰絮是该恭喜的。可是西云太子如此作为,可见并非公主良配。”恩康公主刚要说话,却听辰絮继续道:“我也知道公主和亲虽然并非本意,却也不得不为。可是西云太子此人……公主,我是外人,原本不该置喙此事,公主待我和善,辰絮心里是知道的。冯业此人做客历国就敢如此胡来,全不将公主放在眼里,对浅碧都敢下手,置公主于何地?若是公主到了西云,会遭遇什么情况可想而知了。” 恩康公主在皇宫中生活这么多年,也不是人云亦云,旁人说什么都信的人。听了辰絮说了这么一番话,心中有所触动的的同时也有所保留。 “公主,我是外人。想来你会认为我是故意挑拨历国和西云的关系。”辰絮笑了笑,“公主不妨想想,就算我是故意挑拨,此一番话是否有理呢?” 恩康公主本来就是担心辰絮是在挑拨,如今她干干脆脆地说出来,恩康公主反倒对于怀疑辰絮感到过意不去。 “郡主,你的话我记下了。”她拉着辰絮的手拍了拍,“好好养伤,我会再来看你的。” “多谢公主。今日是辰絮多言了,失礼之处,还请公主原谅。”辰絮低头垂睫,一脸恭顺的模样。 “郡主也是受害者,我明白。” 恩康公主走后,辰絮下床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脖子的伤口,金簪入体时的痛楚仍然历历在目。她蹙着眉,查看着那丑陋的疤痕。 景含幽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 黄铜镜中映出了景含幽的身影,辰絮叹了口气,“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你这话,是不想看到我了?”景含幽语气不善。 "我不想你看到我脖子上的疤痕。"辰絮拿手遮了,这才满意了些。 “这疤痕能够去掉的。再说就算去不掉,你在我眼中也是最美的。”透过镜子,景含幽看着辰絮那张从小看到大,却怎么都看不腻的脸。 “时光易逝,红颜易老。”辰絮苦笑了一下,以色侍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听说大姐来了。”景含幽主动转了话题。 “恩康公主刚走。早知道你这么快回来,她也许会多待上一会儿等你回来。”辰絮回头,樱唇轻轻刷过身后人的耳朵,两人都是一怔。 辰絮反应过来,立刻就转过头,不再看景含幽。 “都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害羞。”景含幽抱住她,“和大姐说了什么?” “我劝她仔细考虑一下和亲的事情。”辰絮话一出口,就感觉到抱住自己的人身子僵了一下。“你不就是这么以为的吗?我也确实只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是你姐姐,难道嫁给冯业那样的人,你就忍心?国家大业也不该以牺牲公主的幸福来换取。否则还要文臣武将何用?” “如果大姐真的因为你的话不肯和亲,你知道父皇会如何对你吗?”景含幽的语气低沉。 辰絮回头,眉眼中带着笑,“你不是说会护着我吗?难道不作数了?再说左右不过是一死,你以为我会怕?” 她的下巴被景含幽捏住,“只要你好好的,我保你无事。可是,如果你真得意图破坏两国关系,我也不会放过你。” 辰絮拍掉她的手,将脸凑近到她的脸旁。“你会怎么不放过我?如果恩康公主抵死不从,两国联姻作罢,你们两国的关系自然受到影响。但是这是否就是我破坏的呢?”近到鼻息可闻的距离,女子吐气如兰却说着如此挑衅的话语。 景含幽眸中闪着光,“我会斟酌。” “你舍得伤我?”女子的唇贴上了景含幽的脸颊,温润的触感让人悸动。 景含幽呼吸不稳地抱住她的肩,努力拉开了一点距离。“辰絮,你这是在玩火。你伤还没好,我……我不想勉强你。” “难得你这么体贴我。含幽,今日我对恩康公主说的一番话并无它意。恩康公主待我不错,我只是不想她嫁给那样一个人,一生不幸福而已。如今反悔还来得及,我知道这话不该我说,如果你们有人对她这样说的话,我也不会多嘴了。” 景含幽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这是在对自己解释吗?这个师姐做事何曾向人解释过?今天居然……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不是从来都不屑于解释什么的吗?” “因为你为了我对你的亲人出手了。”辰絮背过身去,不看景含幽的表情。“我虽然与你同床共枕多日,但到底不是你的亲人。我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有多少分量。也许……我只是你一时的玩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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