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卖猪肉的媳妇来过我这,也是这么个病。”大夫依旧不苟言笑,只是眼里有泪在闪,“报警吧,我这器材不行,得去大医院。” 卖猪肉的叫马大壮,肥胖爱笑,是村里有名的富户和善人,经常给瞎眼老婆婆送卖剩下的边角料,街坊四邻的一提起他没个说孬的。 报警之后警察出动,化验结果小莲裤子上的NDA和马大壮基本吻合。 人被带走那天马大壮媳妇拿着菜刀冲到村委会说要弄死方杨生,要不是有人拦着,恐怕警察还没出村子就又来了桩大案。 “你个狗生猪养的畜生啊!你把俺家顶梁柱害进去了!你让俺和俺儿下半辈子怎么活?!俺男人要有个三长两短俺也不活了,俺死前得先把你弄死!俺弄死你个害人精!你个不安好心的王八羔子!”马大壮媳妇一把鼻涕一把泪,骂完方杨生骂小莲,“那就是个扫把星啊!她一出生就克爹娘,克完爹娘克街坊!她奶奶怎么没被她克死嘞!她奶奶就是个老妖精!养出个小妖精!祖孙俩都该死!都该被烧死!俺的个老天爷啊!你睁眼显显灵把这一帮子坏熊都弄走吧!” 小莲抬头看了看面色发僵的方杨生,开口问:“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方杨生笑了下:“小莲没做错。” “哥哥的手还疼吗?” “不疼了。” 马大壮媳妇直闹到天黑,胡主任好说歹说才把人劝走,待好不容易喘口气,转头一看方杨生不见了。 “快快快!赶紧打电话问问他在哪!”胡主任急的血压都上来了,“好不容易盼来点新鲜血液,这要在我手上出了事!我我我……” 老头两眼一闭差点走人。 天上无星无月,夜幕下的村庄诡异安静,如同一头沉睡的兽。 手机一直在响,方杨生始终没接,他站在水库边上,对着黑暗中贫瘠的山脉大喊:“我去你妈的!操!” 喊完,全身的气血都在汹涌,眼泪也在汹涌。 他伸手去兜里掏烟盒,掏出来打开一看半根也没有了,他抹了把泪,将烟盒一扔,离开了水库。 街头小卖铺灯光昏沉发黄,老板听说了村里发生的事情,拿给了方杨生一盒最好的白将军,没收钱。 “小哥,你赶紧走吧,这里的人都有病。”老板低声对他说完,继而扬起笑脸面对新进来的顾客,“大爷买点啥啊?” “随便……随便看看。” 进来的老人圆脸秃头,跛脚,额头上一大片乌青胎记。 方杨生出去时随意瞥了眼,走到门口时骤然停下脚步,神情异常。 他缓缓转头,目光如炬,心道我终于又见着你了啊——张强。
第30章 外出 周末阳光很好,朱鱼在厨房待了一上午,研究出了三种口味的牛轧糖,杏仁和花生的香气蹿了满满一客厅。 夏光手捧一本《源氏物语》,注意力却不在光源氏又撩了哪个妹子,视线总不受控制往厨房去,她挺烦自己这样,但改不过来。 待到朱鱼转身从厨房出来,她又赶紧低头装作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样子。 切成一个个小长条的牛轧糖被封在独立包装袋里,包装袋上的图案有小兔子小熊和小猫咪。兔子是花生味的,熊是杏仁的,猫咪是抹茶花生的,三种口味被掺在一起装进了一只大牛皮袋。 然后这只装满了糖果的牛皮袋就被朱鱼装进了书包。夏光假装倒水去厨房瞥了一眼,好哇,一块没给她留。 “你们班要举办茶话会吗?”她喝着水出去,口吻自然到刻意。 “不是哎,”朱鱼笑了笑,“是因为之前也有同学给我零食吃了,所以我就请她们吃糖果好啦。” 夏光极其随意地“哦”了一声,没事找事似的,“不怕蛀牙啊?” “少吃点应该不会吧,我没放多少糖的。”朱鱼从袋子里掏出一把,过去递给夏光,“姐姐你尝尝。” 她知道夏光讨厌吃甜讨厌奶制品,所以没自留。 “我讨厌吃甜的。”夏光蹙了下眉,然后在朱鱼收手时又伸手从她掌心抓了过来。 客厅明亮温暖,朱鱼脸有点烫。 夏光的指甲总是修剪的很短,抓糖时指尖挠过她掌心,酥酥麻麻的,刺激的她后脖颈的绒毛都竖起来了。 “那我就先去学校了姐姐,晚饭要吃的东西我提前做好放冰箱了,你到时候放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朱鱼拎起书包去门口换鞋。 夏光嘴里嚼着牛轧糖,将书一扔从豆袋里起来,“我送你去吧,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 周末本来是住宿生需要提前返校的,朱鱼这种走读的也就是回去跟着上个晚自习,但这丫头干什么事都很积极,下午四点前到校,她能两点就到。 “不用了姐姐,”朱鱼弯腰提了提自己腿上的“光腿神器”,“我和同学提前约好了一块走,她和我们一个小区。” 夏光嘴里的糖一下子不香了,她瘫回豆袋里,将刚才扔一边的书捡起来:“那正好,以后你就和同学一块结伴走吧,她是不是走读生?如果是的话那以后每天晚上也一块回来吧,省得我天天还得接你。” 朱鱼一听这话不对劲啊,鞋也不穿了跳回夏光身边就和她挤进豆袋里,哼哼唧唧道:“不行,我就要你接我,晚上天气冷,你不接我我就被冻成人干儿了,再说遇到坏人怎么办,我要是失踪了以后谁给你做好吃的嘤嘤嘤。” 夏光被她磨得没脾气,又气又想笑,嘴上只好答应:“是是是我离了你还能活?接你肯定接你,赶紧去上学吧让我清静清静。” 朱鱼在心中窃喜,看来柚子说夏光对黏人的人没办法是真的。 “还有一个事儿。”朱鱼刘海下的一双眼睛忽闪忽闪,“明天学校要开家长会,你去好不好?” “我是你家长?”夏光反问她。 朱鱼心道我才不想你是我家长,我只想你是我家属。但这种骚话她现在还是不敢说的。 “唉,那我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看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来了,”她可怜巴巴说,“别人都有,就我没有。” 夏光这回真被气笑了,拿书挡脸道:“去!我去行吧!你赶紧给我去上学!” “好嘞姐姐最好了!” 朱鱼前脚出门,后脚夏光就接到了方杨生打来的电话,通话不到半分钟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到学校后朱鱼给同学分完糖果,拿出手机本来想在网上再买点干果,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夏光给她发的微信消息——“我有事外出几天,晚上宋舒幼接你放学。” 朱鱼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不用说,家长会肯定也泡汤了。不过比起这些,她很好奇夏光这么突然的外出,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杭州东站,检票口。 “尊敬的各位旅客,从杭州东到青岛北的G26号列车即将进站,请您带好行李物品排队检票,提前到站台等候上车——” 夏光出来的急,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带,在风尘仆仆的行人中显得鹤立鸡群,刚才方杨生给她说的话还在她脑海中循环,让她无法平静。 之所以坐高铁,是最近的一班飞机要等到晚上,她简直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进入列车找到位置坐下,她给宋舒幼打了个电话,让她今天晚上去接朱鱼放学,然后明天再去圣地安参加家长会,最后,她干脆说:“要不你直接在我家住几天得了。” 宋舒幼了解她外出的原因,没多问,只针对“住她家”这事发表了一下看法:“你放心?” 她家那小姑娘鲜嫩的跟颗水蜜桃似的,除了夏光这种长年禁欲禁习惯了的能坐怀不乱,正常人有几个扛得住那么个可人儿天天在眼前晃? 夏光望向窗外,悠悠道:“我国《刑法》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妇女或者侮/辱妇女的,处5年以下有期徒——” “住嘴!我一个律师子女这方面我不比你懂?!” …… 教室内,有班主任坐镇,比峨眉山猴子还野的熊孩子也鸦雀无声。 这家在夏光眼里属于“下下策”,在宋舒幼眼里属于“教学质量不咋滴”的私立高中其实教学管理颇为严格,有钱人也不傻,真把自己孩子送进个垃圾学校,教出来个废物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英语试卷在“唰唰”声中传到了朱鱼手里,她一看满面都是红叉叉,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从初中开始英语底子就没打好,连最基本的语法都没学明白,虽说在夏光的辅导下已经算是突飞猛进了,但同样的题型换一种套路她就容易犯迷糊,其他学科不能说样样都行但也不拖后腿,就英语,拉胯拉到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好在她的英语老师是位很温柔的姐姐,每次成绩下来不仅会耐心分析同学们的错题思路并且纠正,还会鼓励他们再接再厉。 眼看着期中考试就要来了,英语老师不急朱鱼都要急了,她不想让夏光失望。 下课的铃声一响,住宿生结伴回宿舍休息,朱鱼和几个走读的小姐妹一块离校,见到她们后停在校门口骚气十足的红色宾利响了响喇叭,车玻璃一降从里面探出一颗喜气洋洋的脑袋。 宋舒幼墨镜一摘飞了个媚眼儿:“嘿honey~” 朱鱼尴尬又不失礼貌干笑着:“好久不见呀柚子。” 在她眼里这个酷酷的姐姐哪都好,就是大晚上戴墨镜有点奇怪。 朱鱼跟小伙伴打完招呼上车,宋舒幼冲剩下的几个小姑娘喊:“你们家在哪啊,需不需要我送你们一块回去?” 短发年轻人的一张俊脸在路灯下看得人脸红心跳,被她问的小姑娘紧张的有点说不利索话:“不……不用了,我们都有爸爸妈妈接的,谢谢……哥哥。” “哥哥”宋舒幼粲然一笑:“好,那我就带我家小宝贝先回去啦,明天家长会见哦。” 朱鱼哭笑不得,扭头问宋舒幼:“明天你要来参加家长会吗?哥哥?” 最后那一声“哥哥”当然是在揶揄她,宋舒幼哈哈一笑:“当然要去,不去夏光还不得卸了我。” 提到“夏光”两个字朱鱼就心头一跳,不禁问:“姐姐她去干嘛了?” “她没告诉你?” “没有。” “那这就说来话长了。”宋舒幼专心开着车,一边漫不经心说,“二十年前你姐她爸因为醉酒开车撞死人入狱,她怀疑真凶是别人,这些年暗地里一直在查,现在嫌疑最大的人已经找到了,就在山东。” 朱鱼惊讶的“啊”了一声,半天才消化掉这段话的信息量。 回到家之后宋舒幼按照夏光的话辅导朱鱼作业,发现小姑娘也没有蠢得多么无可救药,就是英语的底子不太好,需要多背多记。 “你不用太生自己气,成绩这种事和老师的水平也有关系,”宋舒幼给她改完作业瘫豆袋里闭目养神,“圣地安的老师关系户居多,教学水平就跟开盲盒似的,是骡子是马全凭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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