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时意大咧咧一摆手,静不下心来观花,只道:“赏花没意思,一会儿就要评比花仙子了,那才有意思。” 她就是奔着花仙子来的。 “花仙子?”李舟秋诧。 安时意解释:“石远县每年都有花会,但每三年才评比一次花仙子。评得上花仙子的人,需是才貌双全之人!” 说到这里,安时意忽然目光闪亮看着李舟秋与周江满。 “嘿呀!阿舟、阿清,你们长这么好看,不若也参赛比一比?” 话才出口,就被李舟秋拒绝了个干脆。 安时意一脸遗憾。 半个时辰后,游街的花队出现了。 花枝招展的女子们明艳好看,每人头上都戴着花簪。 安时意指着花队道:“来了来了,参赛的人来了。” “哎,怎么还有男子?”忽有人惊奇出声,指着花队中间的几人道。 有人笑:“谁说花仙子一定是女子了?只要赏心悦目,配得上才貌双全,男女都能做花仙子。” “这倒是稀奇。” “稀奇什么?我们石远县从开始评比花仙子,至今共有十二位仙子,其中七人是男子。” 说话间,花队已经停在了他们面前。 参赛的选手们从游车上下来,走上花台,开始为表演才艺做准备。 小双越瞧最角落的人越眼熟,最后拽了下李舟秋的袖子,指着那人问:“梅辞姐姐,那是不是白小六?” 李舟秋顺着小双指的方向看,那扭腰摆胯正热身的选手,不是白小六还能是谁? 尤落崖听到她们的对话,接话道:“那就是迎风!没看错没看错!” 尤落崖边说,边奋力朝台上的白小六摆臂打招呼。 动作幅度之大,令人想不侧目都难。 比赛很快开始,选手们在台上或唱或跳,热情洋溢地表演着自己的特长。 安时意随着人群不住叫好,时而拍手鼓掌,时而吹声口哨。 她撞了撞李舟秋的胳膊,道:“来了来了,下一个是我最看好的仙子!” 李舟秋闻言朝台上看去,站出来的女子身材高挑,模样出众,眉目间风情万种。 比起前面的仙子们,这女子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正打量,李舟秋腰间软肉忽被掐住,没用力,但掐着没放。 周江满似笑非笑,问她:“好看吗?” 李舟秋任由软肉被掐,也不挣扎,只笑着微低头凑到周江满耳畔,耳语道:“唯你好看。” 一句话,惹得周江满瞬间耳根通红。 她横了李舟秋一眼,又羞又倨傲地抬起头。 傲着傲着忽又笑了出来,她想起年少时,常穿得花红柳绿去找李舟秋。 她与李望酥时而亲密,时而互相看不惯。 她打扮得招摇,李望酥就更夸张,恨不得头上戴十个簪子。两人拽着李舟秋,非要李舟秋说一说她们之间谁好看。 李舟秋夹在中间,谁都不得罪,只装聋作哑,最后惹得她们两个都不理她。 李舟秋被她笑得莫名,问:“笑什么?” 周江满弯着唇角,模仿着年少时候的语气,问:“我与李望酥,哪个最好看?” 李舟秋被她一句话勾起回忆,无奈道:“你们那时候,太能缠人。” 安时意没注意到两人的私语,继续向李舟秋介绍道:“花会可不仅只选花仙子,还有选亲呢!” “选亲?” 安时意点头:“是啊,到时候未婚的公子姑娘们,一起踩青赏花,玩一些对对子、猜灯谜、做花灯的游戏,以便互相了解。” 李舟秋忽转首看向尤落崖,道:“那尤兄,是不是要参加?” 尤落崖和安时意一愣,尤落崖指了指自己,奇怪道:“我?” 李舟秋认真点点头,道:“昨夜在白府,尤兄没认出来我,不是还问我可曾婚配?” 尤落崖被李舟秋说得脸都绿了。 迎着安时意冒火的目光,尤落崖忙道自己是开玩笑的。 偏偏李舟秋不肯放过他:“哎?那时尤兄可还没认出我,若我其他女子,就此当真也说不定。” 尤落崖暗骂李舟秋不是人,他言语捉弄她一句,她就记到这会儿给他还回来。 这性子,当真是一点没变。 周江满眨眨眼,来回打量李舟秋,有些雀跃。 李舟秋在她面前一贯是大姐姐的姿态,就算是捉弄她,也如逗弄两三岁小孩儿般,噙着笑多是打趣。 此刻这番挖坑给好友跳阴着坏的模样,是她第一次见到。 安时意其实知道尤落崖只是嘴皮子功夫,定不会这般做。 但不当真归不当真,醋意是压不住的。 她一把揪住尤落崖的耳朵,咬牙道:“想换个枕边人?” 尤落崖连连求饶:“夫人,夫人,娘子,好娘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有你,我此生就够了。” 安时意冷笑:“鬼知道你在外面,将这话说与了多少女子听!” “我真冤枉……” 看着尤落崖夫妻两个,周江满拽了下李舟秋的袖子,小声问:“你干嘛告状?” 李舟秋眸中藏笑,像是听不懂周江满在说什么:“什么?告状?我不是在说实话吗?” 李舟秋略略无赖的样子,让周江满不仅不生厌,反而愈发欢喜。 周江满低低笑,道:“你是故意的。” 这次李舟秋一点头,握住周江满的手,承认得爽快:“嗯,我就是故意的。” 尤落崖一出面,就流里流气地朝江满吹口哨,张口跑花花。 李舟秋清楚,江满是当今长公主,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她的血液中,流淌着傲然、霸道、不容侵犯。 当众被调笑,此事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周江满都绝不会轻易揭过。 可此次无声无息地将此事当做玩笑翻篇,皆因这人是她好友。CH 是小姑娘体贴她,不想让她为难罢了。 小姑娘为她如此,那她亦不能含糊。纵使不能给尤落崖八百鞭,但也不能装聋作哑将此事过了。 她不收拾尤落崖,有安时意来收拾。 而且说到底,是尤落崖自己嘴上不老实。 也算给他长个记性。 李舟秋两人切切低语着,台上已经换了人。 白小六一上场,欢呼声骤然高了一倍不止。 他从一侧的木架上挑了把贴满了鲜花的长剑,然后帅气的挽了个剑花,将长剑背到身后。 那边尤落崖好不容易哄好安时意,注意力重新落回花台上。 “迎风舞剑最好看了!”尤落崖发出一声感慨。 “才不是!六哥只能是第二,二哥舞剑才是最好看的!”忽有少女俏笑着出声。 尤落崖一回头,看到了白小七。 “尤叔!阿意姐姐!”白小七笑嘻嘻地同两人打招呼。 尤落崖故意板起脸:“叫我就是叔,到阿意这怎么成姐姐了?” 安时意还有脾气在,黑着脸接话:“你显老,我年轻,不行吗?” 尤落崖哪敢说不行,只一个劲点头赞同。 白小七偷偷笑,朝尤落崖做了个鬼脸,然后一转头看到了李舟秋。 她快步上前,兴奋道:“梅辞姐姐,又见面了!我听说你昨天抓了个千风的现行!” 她笑得俏皮,拽住李舟秋的衣角,撒娇:“梅辞姐姐,你收不收徒啊?我拜你为师吧?” 一旁的周江满眉头微簇,脸色冷下来。 不等她发作,李舟秋已往后侧了下身,将衣角从白小七手中挣出来。 李舟秋道:“我不收徒。” 白小七回头指着尤落崖,道:“可你比尤叔厉害!我就想找个比尤叔厉害的师父。” 尤落崖笑骂了一句,最后道:“行了,你别缠她,她脾气可不好。” 脾气不好? 白小七回头看了眼李舟秋,明显不信尤落崖的话。梅辞姐姐一看就和和气气的,怎么可能脾气不好呢? 台上的白小六还在表演着。 剑招越舞越快,宛如盛开的莲。 就连贴在剑上的鲜花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掉落,也显得别有风味。 而就在所有人都被他的剑舞吸引时,筑的高高的花台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响声越来越杂越大。 有人大惊失色,指着倒下来的花台道:“花台!花台倒了!” 舞剑舞得正欢的白小六后知后觉,直到听到台下的尖叫声,才惊觉不对。 “六哥!小心啊!”白小七一边闪躲着落下来的木架,一边焦急不已地大喊。 尤落崖一把将白小七塞到安时意手中:“你别添乱!阿意,快带她走!” 说完,尤落崖忙去抱惊慌的孩童。 台下的人东跑西窜,生怕被砸到花台下。越慌越乱,时不时有人被撞倒。 “清风!去救人!” 说着,李舟秋一手拽住小双,一手环住周江满,飞快将两人带到安全区。 而后又折身回去,一边抱小孩,一边将慌乱中跌到的人扶到一旁。 此时清风已飞身跃上高台,他扣住白小七的身子,运气轻功将人往地面带。 “阿舟!来帮忙!” 尤落崖左右各携一孩童,但身边还有两个小孩正吓得哇哇大哭。 他一个人顾不了四个,急声高喊。 李舟秋来不及思索,人已飞了过去。 她一手拽起一个,同尤落崖飞速撤离,两人才纵身离开原地,花台就“嘭”的一声落了下来。 砸在他们离身之处。 “花儿!”女人飞扑上来,抱住李舟秋怀里的孩子来回检查,“伤到没?给娘看看,伤到没?” 小女孩年龄不大,惊魂未定地哇哇大哭。 女人抱着小女孩检查一遍,发现没受伤才庆幸地大松一口气。 女人抱着孩子,一个劲儿朝李舟秋和尤落崖鞠躬:“谢谢!谢谢!” 手里的孩子很快都被领走。 白小七哭啼啼地抱着白小六,大喊以后再也不让他来参加花会了。 李舟秋回头,目光和周江满撞在一起,她朝周江满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没事。 周江满这才松了一口气。 尤落崖黑着脸看着倒下来的花台,转身就走,安时意叫住他:“落崖,你去哪?” 尤落崖道:“找县令!” 今年的花台是县令的亲戚搭筑的,如今花台倒塌,不得给百姓个交代? “多、多谢。”相比白小七,白小六要镇定得多。 他很快从惊慌中稳下神,拱手向清风道谢。 如今花会是没法继续了。 李舟秋等人没再多留,很快离开。 白小七抹着泪问:“六哥,你受伤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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