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舟秋将周江满揽进怀中,轻轻拍着后背。 一下一下,小姑娘窝在她的颈窝,张嘴咬住她的衣衫,哭湿了李舟秋的肩膀。 等周江满再抬起头,情绪已经整理好。 她问:“我们不下去吗?” 李舟秋道:“不慌,周昌景布局失败,总会回来再看看是哪里出的问题,等他回来,送他一份礼。” 周江满侧目看她,心中生疑,梅辞真的只是个郎中? 哪怕在宫中,对上当今皇子,梅辞依旧如此不慌不忙,寻常人哪有这个胆量? 话落没片刻,周昌景便同侍从回来了。 他抬脚踹在侍从身上,恼道:“这就是你说的安排好了?” 侍从跪地,道:“殿下,属下真的将周江满骗来了!手脚还是属下亲自给她绑上的,那个丫鬟,属下也打昏丢在了门口。” “属下一切安排好才去禀报殿下的。” 周昌景冷笑:“那现在怎么回事?胡宽不见了,周江满不见了,连那丫鬟都不见了!人难道凭空飞了不成?!” “属下这就去找。” 李舟秋揽着周江满的腰,从横梁一跃而下,飞身一脚将侍从踹回了房内。 骤然出现的两人让周昌景脸色大变,他蹭蹭倒退两步,惊疑不定看着她们。 周江满双腿站立不住,只能揽着李舟秋的脖颈,挂在她身上,冷目扫视周昌景。 周昌景往房梁上看了一眼,知道自己和侍从的对话被周江满尽数听了去,索性也不装了。 他冷笑:“原来是躲到房梁上去了。” 侍从揉着胸从地上爬起来,抽出腰间长剑,指向两人:“殿下,怎么办?” 周昌景狠下心,事情既已败露的彻底,若让周江满走出这房间,那没命的就是自己。 除了灭口,还能怎么办? 看懂他的意思,侍从挥剑冲了过来。 李舟秋护着周江满旋身避开,回身一记飞踢将侍从手中的长剑踢了出去。 她将周江满挪到一旁椅子上坐下,道:“你坐着。” 周江满望着她:“小心。” 李舟秋朝周江满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再转身面对周昌景时,李舟秋面上的笑容已不见踪影,她气势如虹,如山立在他们面前。 腾腾杀意乍现,黑眸沉静,仿若尸海中走出来的烈焰修罗。 周昌景的侍从很快捡起剑又冲过来,剑锋直朝李舟秋命脉。但李舟秋速度很快,宛若一道幽影,转瞬到了侍从身后。 侍从一剑落了空。 侍从被李舟秋压着打,李舟秋没留情,掌掌下去又快又狠。 别说还手之力,连闪避都是天方夜谭。 几招几式的功夫,侍从嘭的一声被击飞,重重落在地上,“噗”一声捂胸吐出口鲜血。 这是李舟秋重生以来,第一次动杀心。 察觉到她的情绪,一贯聒噪的鹦鹉系统都缩了起来。 周昌景被她的变化惊到,心头不可抑制的生出恐慌感,但他的尊严不允许他露出胆怯。 李舟秋捡起侍从落在地上的剑,动手之前,周江满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倒不是心软,而是心中疑惑未解。 周江满拉住李舟秋,看着周昌景道:“为何要害我?” 周昌景看了看地上的侍从。 饶是心中的不甘快将他吞没,但他依旧清楚,敌强我弱,还强得不止一星半点,这场生死较量他没有胜算。 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再好遮掩的。 周昌景眼中的不甘、不服、狠辣似能溢出来,他一字一字道:“因为你是长公主,因为你是周淮席的妹妹。” “我本来不想如此的,可你为何!为何要治好腿!” 周昌景攥紧拳,恨恨看着周江满:“凭什么周淮席生来就是太子?权势谁不爱?我自然要与他争!” 他疯魔般道:“六年前,你的腿废了,和亲一事作罢,我心软放过你。可你好端端的,为何要治好腿?逼得我不得不对付你。” “你要是同祁国联了姻,那周淮席的太子之位,我就更难争了!我自然不能让你们得逞。” “腿废了能好,那毁了你清誉,我看你还如何和亲!” 周江满目露震惊,还有些荒谬,和亲? 她看着周昌景,像是看疯子:“我何时说过要和亲?!” 看到她的反应,周昌景哈哈大笑:“你不知道?在你及笄半年前,你母后就主动向父皇提出让你与祁国和亲,为的就是替你皇兄坐稳太子之位!” “哦对,那时候你还满心李舟秋,哈哈哈,你母后还真是个狠心的人,明知道你爱惨李舟秋,还想让你去和亲。” 周江满已经收了情绪,十分冷漠地看着周昌景。 但李舟秋深知周江满远没有看起来这么平静,她的手被周江满死死攥住,勒得作痛。 泛白的手指关节透漏出周江满内心的翻江倒海。 话已至此,周昌景已经豁出去了,还在继续说:“说起来你真是命大,本殿派人将你的马车跌下山崖,没想到父皇的人找到你时你还活着。” 李舟秋心中一震,锋利的眼神看向周昌景。 当年江满的马车落崖,是周昌景的手笔?!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03 23:59:40~2022-09-04 23:14: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7章 以报还报 周江满指尖轻颤, 再难维持表面的平静,她一直以为自己落崖是意外。 她心中万丈惊涛起,又似阴云怒号蔽天,眼中蹿出簇簇火花。 “是你?” 周江满的声音像是从胸腔中迸出来的, 含着她这些年的心酸苦楚与恨意。 恨、惊、怒、怨等等情绪交织交缠, 在她心里上上下下的翻腾, 只将她五脏六腑都挤压在一团。 勒得她喘不过气,连嘶吼爆发的力气都没了。 看到她的神情, 周昌景痛快大笑:“哈哈哈。” 李舟秋收掌成拳,骨节作响。 才抬步, 周江满又拉住她。 李舟秋回头看, 见周江满缓了下呼吸, 将情绪压了下去。 周江满恢复平静,她目光灼灼看着周昌景, 嗓音微微沙哑:“那李舟秋呢?也是你害死的?” 李舟秋一愣, 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小姑娘还想弄清她的死因。 她心中百感交集。 周昌景止了笑, 皱眉看向周江满:“你在说什么疯话?” 说完,周昌景也没了耐心,他一挺脖子,愤恨道:“要杀就杀!废什么话!” 李舟秋冷漠回头看向周昌景,又看了看护在他身亲的侍从,勾唇冷笑。 杀? 说了要送他大礼, 怎么会这么轻易的以死便宜他。 周江满知道从周昌景口中问不出什么话,于是松了李舟秋的手。 她深深吐了一口气, 满心暴戾到达顶峰。 “杀了他们。” 李舟秋还是那句话:“先不急。” 侍从戒备的看着朝他们走来的李舟秋, 他咬咬牙, 虽知打不过,但还想奋力一搏。 侍从嘶吼一声,再次朝李舟秋袭了过去。 周昌景抓住李舟秋和侍从对打的时机,运起轻功提步朝周江满冲了过来。 哪怕是死,拉周江满垫背总不算亏! 岂料李舟秋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他才抬脚,李舟秋已经甩开侍从一把扣住了他的脚踝。 将人往后一掷,周昌景飞出去砸在侍从身上,嘭的一声,两人重重跌落在地。 李舟秋冷漠上前,拿起桌上的酒壶,晃了晃。 她蹲下身,探手擒住周昌景的下巴,用细长如天鹅颈的壶嘴撬开周昌景的口,一扬手硬生生灌了下去。 周昌景瞪大眼剧烈挣扎,不肯下咽。 侍从再次冲出来护主,挡在周昌景面前。 李舟秋不耐烦将酒壶放到一旁,然后捋着两人的胳膊一抬一松,再猛然用力,直接卸了下来。 这是周江满第二次看到李舟秋卸人胳膊,又快又利索。 但较于上次,这次李舟秋明显粗鲁许多,随着她的动作,周昌景和侍从痛吼出声。 加了料的酒被她野蛮灌进周昌景和侍从口中后,李舟秋又三两步上前,将床底下昏迷过去的男人拖了出来。 李舟秋扣住男人的下巴,酒壶直灌。 昏迷中的人硬被呛醒,猛然一咳,呼吸不畅得胸口上下起伏着。 看到一旁的周昌景和侍从此刻正狼狈伏在地上,才苏醒的男人震惊瞪大眼。 五皇子? 不给他思索的时间,李舟秋再次扣住他,将酒壶里剩余的酒灌了下去。 直到一滴不剩,李舟秋才将酒壶丢开。 她直起身,将三人挨个丢到了床上,强稳着精神的周昌景终于慌了:“你敢!本殿、本殿不会放过你的!” “周江满!有本事你就杀了本殿!杀了本殿!” 饶是他吼得再凶,李舟秋始终站在床边没什么表情的冷眼垂着他,像一尊不可撼动的佛发了威。 看似悲悯与平静,但手段狠冽又不容情。 周昌景耿着脖颈,恨意满满地看着李舟秋:“本殿会杀了你的,一定会杀了你的!” 一刻钟之后,三人体内的药效发作了。 意识逐渐模糊,最先被身体主宰情绪的是胡宽,他贴着侍从和周昌景,弯曲扭动着身体。 周昌景本咬牙撑着精神,几次试图将胡宽踹开,但慢慢的,他眼中的理智被情.欲替代。 意识越来越薄弱时,李舟秋接上了侍从和周昌景的手臂。 三人缠绕卷成一团,一件一件衣服被丢下床。 周江满撇开目光不去看,但从床畔传来的声音,让她心生厌恶之感。 还有止不住的后怕。 若今日梅辞没有赶来,在床上的就是她了,兴许已经当着众人的面上演了这场戏。 李舟秋撩下帷幔,遮挡住赤身交叠的三人。 她去房梁的横板上,将明珠抱了下来。 李舟秋回身来到周江满面前,道:“我先送你们离开这里,后面的事情交给我。” 周江满知道多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她看了眼吱呀摇动的床,点头同意了。 “从后墙后。” 李舟秋带着周江满和明珠绕后来到后墙,四周寂静无人,李舟秋跃墙而出。 这明月殿后面更偏僻,是通往御花园的小道,但鲜少有人驻足。 旁边有个竹亭。 李舟秋快步进了亭子,将周江满和明珠放了下来。 一杯冷茶泼在明珠面上,明珠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明珠是突然被打昏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陌生的环境更是茫然。 但没给她懵怔的时间,李舟秋便将她打断唤醒:“明珠,你在这好好看着长公主,哪都不要去,我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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