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门口躺着一人,正是明珠。 李舟秋快步上前,探了探明珠的鼻息。 人没事, 只是被打昏了。 “宿主!任务目标就在这里面!”鹦鹉系统指着寝房高声道。 李舟秋一手捞起明珠, 一边往后撤了撤身子, 下一秒,她抬脚“嘭”的一声踹开门。 寝房里面的男人吓了一跳, 下意识惊慌看向门口。 除了这人,李舟秋瞥到床上还躺着一人, 床头帷幔垂下遮住了床上人的面容。 只露出一截鲜红的衣袖, 上面绣着祥凤, 旁边摆着空轮椅。 是周江满的衣服和她的轮椅。 与此同时,鹦鹉系统道:“宿主, 床上是周江满。” 一瞬间, 李舟秋怒从心间起。 陌生的男子坐在床畔,手中拿着酒杯, 半俯身,看起来像是要硬灌周江满酒。 男子慌张一瞬,但见只有李舟秋一人,很快又冷静下来。 李舟秋看起来薄弱纤瘦,没什么威胁力。 他眯起眼睛道:“你是什么人?” 李舟秋没应声,将昏迷的明珠放到一侧。 男子还没反应过来, 就见前一秒还在门口的人,下一秒已隔空瞬移到他的面前。 他心里大惊, 再防备已经来不及了。 李舟秋扬掌拍在这人胸前, 拽着他胳膊一个旋身, 抬腿将人反扣在地踩在脚下。 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男子瞬间动弹不得,心里涌起抑制不住的恐慌。 李舟秋撩开帷幔,目光和周江满对视在一起。 周江满还清醒着,但口中塞了帕子,手脚也被绑了起来,只目光凶狠地帷幔外看了过来。 看到是她,周江满一愣,凶狠盈成泪光。 “江满。” 李舟秋脱口而出,忙俯身松开小姑娘的手脚,又将帕子抽出。 “怎么回事?”李舟秋将周江满半扶着坐起。 脚下男子趁机想跑,但才起身,李舟秋已目光凌厉朝他看了过来。 未起身,只见她一抬脚,旁边的凳子被她踢飞朝男子背后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响,木凳带着脚力结结实实砸在男子背后,将他狼狈砸爬在地。 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痛苦低吟着。 酒杯散落一旁,鹦鹉系统上前嗅了嗅 ,正色道:“宿主,酒里面有春.药!还好我们来的及时,这酒还没来得及灌给周江满。” 李舟秋的脸色阴沉的似能滴水。 周江满无力伏在李舟秋身上,但目光咄咄,轻声恨道:“杀了他!” 李舟秋回过头看向周江满,将她的身子靠在床背上,低声道:“先不急。” 说完,李舟秋上前来到男子面前蹲下身,她抬手扣住男子的脖颈,轻声问:“为何要这么做?” 男子撇开目光,绷起唇欲咬碎齿间药丸。 但药丸还没从牙齿上抿落,就被李舟秋一把攥住了下巴。 李舟秋表情不见狰狞之色,但手中力道又大又狠,男子被攥得呲牙咧嘴,合不上牙齿,痛苦万分。 她从男子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一手钳住男子的下把,一手握着匕首,将匕首尖端探入男子口中。 男子惊恐地瞪大眼,连挣扎都不敢了。 冰凉的匕首尖端抵住男子齿间,李舟秋手中轻轻一动,匕首上挑。 药丸被挑了出来,“啪嗒”一声微响落在地上。 李舟秋如修罗般直起身,居高临下睥睨着男子,突然一脚将人踹回床畔前。 男子“嘭”的一声跌落在周江满面前,狼狈匍匐在地。 “饶命、饶命!长公主饶命!”男子终于知道怕了,顾不上疼痛,爬到床畔前不住向周江满磕头。 齿间藏的毒药已被挑走,求死已是不能。 周江满垂眸冷眼望着他:“谁派你来的?” 男子咬紧牙关不语。 见状,李舟秋上前一步,勾了勾唇:“不说?那就别怪我不能给你一个痛快了。” 看出李舟秋不止是说说,还真能做。 他不怕死,但他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李舟秋握着匕首,贴着他的脸颊来回游走,时而探上他的头顶,时而抵住他的后腰。 男子崩不住了:“我说我说!是、是五皇子派我来的!” 周昌景?李舟秋和周江满一愣。 周江满与周昌景虽合不拢,又互相诸多猜忌,但明面上一贯口舌之争暗损为多,周昌景为何突然这般害她? 何况今日是宫宴,他怎敢这么大胆。 男子颤抖伏地,被李舟秋骇的不敢隐瞒。 但还未开口,宫殿外忽传来吵闹声,似乎有人进来了。 男子猛然抬头看向外面,还未有所反应,后颈蓦然结实挨了一记手刀,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李舟秋将人打昏,然后塞到了床底。 又将侧翻在地的木凳摆放好,酒杯放到了桌面上,轮椅推到屏风后遮挡起。 外面声音越来越近,李舟秋转身背对周江满,道:“上来,我背你。” 周江满没犹豫,快速俯到李舟秋背上。 李舟秋将人背起,然后又来到明珠身前,一手托着周江满,一手揽着明珠。 一跃而起,只奔横木梁。 周江满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 木梁之间有个放杂物的横板,还算结实,李舟秋将明珠放到了横板上。 然后回身将周江满放坐在横梁上,李舟秋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噤声。 不过几个呼吸的空,一群人呼呼啦啦出现在门口。 走在最前面的是皇帝,然后是皇后、周淮席、周昌景,还有一众妃子、大臣。 进门后,周昌景最先开了口:“皇长姐!皇长姐!” 声音带着担忧急切,但步伐直朝床榻。 帷幔一拉开,里面褥单凌乱,但空无一人。 周昌景愣住。 皇帝眉心紧皱,沉声道:“昌景,你说你的侍从看到满儿被陌生男子带到了这里,如今人呢?” 周昌景也想知道人呢。 他张张口:“这……” 一旁的周淮席焦急道:“父皇,孩儿请命搜寻宫中,寻找江满。” 皇后探手压下周淮席的胳膊,稳声道:“皇上、席儿,你们别着急,满儿兴许是在宫中哪里转呢。昌景,你的侍从当真看到满儿被陌生男子推到这明月殿来了?” 周昌景的侍从也懵了,按照计划,这个时候周江满应和胡宽衣衫不整地同在一张床上才是。 侍从被众目盯着,冷汗自额角滑落。 “小的、小的只看到那人身上所穿衣物和长公主十分相像,并、并未看清正脸。” “糊涂!”话音还未落地,周昌景反手一巴掌甩在侍从脸上。 周昌景震声道:“本殿险些被你蒙蔽了!你口口声声说是长公主,害得本殿信以为真!没看清的事如何敢这么说!” 说着,周昌景一屈膝跪在皇帝皇后面前:“父皇、母后,是孩儿莽撞了,轻信手下人之言,还请父皇母后责罚。” 有人接话道:“就算是看岔,也该有人啊,你看准是进了这明月殿?而且长公主步不能行,是坐轮椅上的,这如何认错。” 侍从硬着头皮道:“小的看到红衣女子一闪而过进了明月殿,是不是坐轮椅没瞧清。但、但后面跟着的丫鬟,和长公主身边的丫鬟身形一致。” “荒唐!一会儿长公主一会儿丫鬟,那人呢?大活人进了殿还能消失不成?”皇帝一拂袖,明显没了好脾气。 皇后跟着颔首:“宫中警戒森严,尤其今日宫宴,怎么可能溜进陌生男子?更遑论与满儿一块进明月殿?” 拢了下衣袖,皇后微笑道:“本宫一刻钟前还在御花园同满儿说话,那御花园距这明月殿也有些距离,侍卫瞧见的红衣女子定不是满儿。许是宫女太监,结伴在这偷懒来了。” 拍了拍皇帝的手,示意他消气,皇后又回身对周淮席道:“席儿,你去御花园寻满儿,寻到人了让她去御书房一趟,别让你们父皇担心。” “是。”周淮席匆匆离开。 一场乌龙,惹得如此轰轰烈烈。 皇帝沉着脸甩袖而去,妃子大臣们紧跟其后离开。 皇后借口脚乏歇息,同红春姑姑留了下来。看着众人离开后,皇后身子一软,跌在椅子上。 红春姑姑忙去扶:“娘娘,您别太担心,是那侍从看岔了,不是长公主,长公主定然还在御花园闲逛呢。” 说着,红春姑姑躬身去看皇后,惊愕发现皇后已经泪流满面。 “娘娘?” 皇后拂去脸上的泪,撑着红春姑姑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她缓步来到床边,从枕头与床头的缝隙里,捡起一串耳环。 红春姑姑看到耳环后面色一变:“娘娘,这、这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皇后捂住了嘴。 看了眼门外,红春姑姑压下声音,急切道:“娘娘,这耳环是长公主的啊!” 皇后将耳环攥在手心里,面露痛苦,清泪自眼中滑落:“那侍从没看错,进明月殿的就是满儿。” 红春姑姑不解,急得团团转:“那娘娘为何刚刚不说?这殿里怎又没公主的人,可别出什么事啊。奴婢这就去寻太子,让他去找公主!” 还没转身,皇后就拉住了红春姑姑:“不可宣扬,今日宫宴这么多人在,若证实江满同陌生男子一块进了明月殿,那……那她清誉就毁了!” 红春姑姑气恼:“可娘娘心里清楚,长公主断然不会无故随陌生男子来这里,更不会有染,你看那五皇子,分明是故意将我们引来。” “今日指不定就是冲着长公主设的一场局!不找到长公主,怎么行啊娘娘?” 皇后何尝不明白,她闭眸平复下情绪,道:“你去寻樊公公,让他悄悄带人去查!切勿惊动皇上和宾客,动静小些。若是被察觉到,就说本宫的簪子丢了,为本宫寻簪子。” “是。” 皇后恨得指甲攥进手心中,她咬牙道:“若是让本宫知道谁带走的满儿,本宫……要了他的命!” 不多时,皇后和红春姑姑也离开了寝房。 李舟秋侧首看了眼周江满,见她红了眼眶,但眼泪没落下来。 刚刚皇后的话清清楚楚传进耳里,李舟秋听了心中尚且不是滋味,何况周江满? 李舟秋心疼望着小姑娘,抬手附上她的肩,低声哄:“乖江满。” 周江满眨眨眼,似乎将眼泪憋了回去。 片刻后,周江满抬起下巴横李舟秋,依旧似平时那般倨傲:“放肆!谁准你唤本宫的名讳!” 李舟秋抬手附上周江满的眼,低声道:“想哭就哭吧,没人看得到。” 回应李舟秋的是沉默,再接着是一手湿润。 周江满哭得无声无息,却比肝肠寸断的嘶喊还要让李舟秋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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