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谣:…… 小姑娘还有两副面孔呢。 她四肢平放的躺在下面,听见上面传来女子故作冰冷的声音,“你既然不想带我就别碰我,我也不想理你。” …… “哦,不能碰,那我能跟你说话吗?” 姜谣歪着脑袋天真发问。 暮云见她竟然真要答应,脸色一变,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能不能不能,不许你跟我说话,我不想跟你说话,以后这是我的床,你不许再上来!” 姜谣:…… 媳妇儿没得抱不能跟媳妇儿说话,连跟媳妇儿一张床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她命苦啊。 苦,但还是答应了,且以行动证明,她是绝不会带上暮云的。 宋暮云气的嘴唇发抖,不理姜谣,抬手想给自己倒杯茶冷静冷静,茶水还撒了大半在单薄雪白的里衣上。 里衣黏住皮肉,变得有些透明起来。 小姑娘心里有气,紧紧攥住了那只茶杯,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茶杯被用力掷在地上。 姜谣早拿了干净帕子,默不作声擦她胸前被洒湿的地方。 待擦到平日里最是碰不得的红果之处,宋暮云猛然往后退,掩住胸口,“你,你做什么,谁让你碰我的,才不要你碰。” 她清凌凌的眼睛带着薄怒,姜谣满脸无辜,又有不许与她说话的命令,只得沉默的将帕子递给宋暮云。 宋暮云才不要呢,她翻出自己的帕子擦衣裳。 姜谣不说话,屋里骤然安静了许多,她也是不习惯的。 好一会儿,她才抬眼去看姜谣。 姜谣脾气甚好,就是被她这样对待,也依旧用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看着她。 宋暮云紧紧咬唇,忽而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姜谣只是为她着想,怕她有危险……可她却因此与她生气,不理她,凶她,还把她推下床,过分的是她。 小姑娘双眸含泪,想扑进姜谣怀里,说自己舍不得她,担忧她,可…… 方才凶巴巴的狠话已经放出去了。 姜谣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她说不理她,叫她不许与她说话,她就真不找她说话了? 小姑娘气愤锤床,想着,这姜谣对她可有半分情真意切? 但还没锤第二下呢,手便被人温柔握住,塞进自己怀里,不许她继续那样欺负自己。 宋暮云抬头,眼里带着朦胧水雾,委屈极了。 姜谣心尖一软,但还是没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摸摸她的脑袋。 宋暮云声音气闷的很,“不是叫你不许碰我吗,怎么还碰。” 等了一会儿也听不到答复,姜谣始终是那副温柔的样子,片刻,竟将她的手也松了,小姑娘生气,又推了姜谣一把,这次姜谣醒着,有防备,自然没被推下去。 “叫你不许碰我你不听,我还叫你不许你跟我说话呢,你怎么这么听?!” 暮云要被气死了,眼里氤氲出委屈的小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 姜谣见她哭了,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终于开口,“别哭啊别哭啊,我的小祖宗,这不是让我不碰你太难了嘛,还是不说话简单点,别哭别哭,你想让我如何你就说,除了带你去临江城,我什么都能答应。” 姜谣重新握着宋暮云的手,承诺。 宋暮云气死了,不能跟着她走,那她要旁的有什么用? 姜谣连全副身家都交与她了,她还能有什么想要的? 小姑娘咬着唇,猛然侧头不看她。 于是,蘅芜院的下人们发现变天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夫人与小姐间好似生了嫌隙,连日来夫人都不搭理小姐,脸色也冷冰冰的,闲暇时就看看书,看看账本,反正不看小姐一眼。 小姐每日可怜巴巴的就坐在不远处,也等不到一个眼神,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跟着大气不敢喘一声,真是好生可怜。 她在这过着可怜日子,她父亲非但不心疼她,还时常要嘲笑她。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念在自己离开后,暮云还得家人照拂,她才不可忍也一忍二忍三忍了。 慕容慈是女子的事除了她们无人得知,因此在知道女儿决定嫁与慕容慈后,姜知就日日请慕容慈过府练武,险些没把慕容慈累趴下。 她想找姜谣诉一诉辛苦,可一看见姜谣那张谁欠了她几万两银子的脸,她就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这些辛苦,都是她应该承担的。 慕容慈深吸一口气,回姜知院子时又是一脸崇敬笑意。 她现在可是把姜知奉为自己最最仰慕之人的,自然要演的好一点。 . 马上要参军,姜谣每日里也十分忙碌,除了故意在暮云面前晃悠,想吸引她些许注意力外,她一直在往练兵营去。 以姜知的身份,自然能把她塞进去高低当个校尉什么的,只是这样于旁人未免太不公平。 归德将军名唤温月羽,她觉得,温月羽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她也能。 起初,温月羽也是寒门从军,一步一步从最底下爬上来的,她是本朝唯一一个出身寒门的女将军。 今日练兵结束,姜谣正往外走,忽然被一道清冷淡然的声音叫住,“姜谣。” 她下意识回头,正对上温月羽沉静的眼睛。 温月羽问,“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姜谣一愣,她本就对温月羽颇有好感,自然不会拒绝,立马点头,“行啊,就我们两个吃吗?” 温月羽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知道只她们两人时,姜谣才犹豫片刻,但最后还是跟上去了。 总不可能这个也是磨镜吧,且归德将军一看就是上头那个,她一看也是,怎么也不能找她的。 姜谣心思全乱了,第一次发现她是这种人,人家明明只是请她吃个饭而已,她都在心里想什么呢? 背后想人坏话,非君子所为,罪过罪过。 她忏悔一番,跟着温月羽去了间酒楼。 这酒楼价格算不上高,分量也还不错,温月羽与旁人不一样,她背后没有家族助力,收入便是每月的月例银子,这种不好不差的酒楼很适合她,她从来不干打肿脸充胖子的事。 “请坐。” 女将军伸出素白的手掌邀请,姜谣顺势坐下,点菜时也只点了一个猪肘子。 温月羽见状,又加了两道菜,一道清炖全鸡,一道酿豆腐,并两碗鳝丝面,点完了趁着小二还没走,才问姜谣,“你吃面吗?” “吃的,我什么都吃,将军不必特意考虑我。” “嗯。” 归德将军微微点头。 “将军是有事找我吗?” 见温月羽冷着一张脸不主动说话,姜谣不由问。 温月羽轻轻点头,却只说,“等菜上齐了再说吧。” 武将的传统,都喜欢边吃边说事。 姜谣也不介意如此。 这儿菜上的还算快,一道接一道端上来,最后才是那碗鳝丝面。 姜谣先吸溜了两口面条,等着温月羽说话。 温月羽也不紧不慢吃了两口面,才开口道,“听闻你锄强扶弱嫉恶如仇不畏强权,是个好人。” 对面大口吃面的女子一下愣住,眼里忍不住出现些许怀疑,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温月羽又接着说,“我很欣赏你。” 姜谣:…… “所以呢?” 她嘴角抽了抽。 不是她把人往坏处想,实在是温月羽今日太过莫名其妙,她们平日里连话都说的少,忽然上来就这样夸她,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温月羽拿起勺子,给自己舀了一碗汤,又示意姜谣把盛汤的小碗递给她。 姜谣正怀疑着呢,自然连忙摆手拒绝了,温月羽也没说什么,自己淡淡喝了口汤,才接着说,“此次参军,有很多同你一样的世家子弟。” “这我知道,西北的战事不算严峻,他们家老辈都想让他们去挣点军功,回来后也好论功行赏,捞个一官半职当当。” 温月羽应了一声,放下汤勺,这次说的却是,“我恐管不了这么多世家子弟。” 姜谣眼眸微眯,随即了然。 是了,温月羽是寒门出身,背后并无家族,那些世家子弟自幼心高气傲眼睛都长天上了,又怎么会服她? 定然会闹出波折来。 但……为什么会找她? 姜谣还是一脸懵逼。 温月羽似乎猜到了她的疑惑,遂坦然道,“底下的人不服管教,是一件极难处理的事,他们背后的地位盘根错节,我无法真正动他们,而他们不听我号令,许会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温月羽说到此处,深深闭了闭眼睛,似想到什么往事一样,看着竟有些悲痛。 姜谣忽而想起传闻中她上一次出征,带出去的兵马折损过半,原因是,有世家子弟不听从命令,贪图军功,擅自带了些与自己相熟的子弟去烧敌方粮草,火没烧起来不算,反被敌人跟踪,深入己方阵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后虽还是赢了,但归德将军的手下死伤过半,算是惨胜,她气的当场命人绑了那些子弟,将他们打个半死,然后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去了。 可那些人有家族庇护,至今都好好的,只是不能再参军而已,反而是温月羽,因打伤他们被世家记恨,多年不得领命出征,亦没有升官嘉奖。 “那你与我说,是想我来管教他们?” 姜谣猜测。 温月羽点点头,“我知你本性良善,而且京城的世家公子都怕你,你来做这件事最适合,所以想麻烦你了,若你能管住他们,此次出征,头等功归你。” 她天生冷淡,就连麻烦人时,语气也是有些冷的。 但姜谣对她的性子早有耳闻,是比她二叔还不会钻营的人,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原本头等的功劳该是属于将军的,可眼下温月羽分明要让给她。 姜谣摇头,“不必如此,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早点打完我能早点回去,自然不会任由那帮人胡来,至于功绩,将军还是按实的来吧。” 她也不稀罕旁人让她的,收拾几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而已,还不是轻轻松松?哪值得人拿军功来换啊。 听姜谣不要,温月羽也没说什么,嘴角微不可查勾了勾,“我在此先多谢你。” 她抬手敬了姜谣一杯酒。 一顿饭过后,姜谣拎着酒楼里新买的鸡汤回去了,院子里一片寂静,没几个丫鬟走动,倒是屋里挤了好几个。 她皱眉走进去,门口的丫鬟见着她便惊喜出声,“呀,小姐可算回来了,夫人还没用晚膳呢,小姐快劝劝夫人吧。” 姜谣看着外头漆黑的天色,早过饭点了,于是整个人僵住,又看向熟知自己的贴身侍女,用眼神询问,是因为我吗? 贴身侍女看懂了,并沉痛点头,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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