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救命啊,魔尊杀草了!” “草!你还活着吗!” 这是师知华上次摔了朱笔后,那万年功德和灵气滋养出来的精怪,但是师知华当时没放心上,现在早已不记得了。 她只好放开童司晴,朝着那聒噪的声音走去。 郁淫宫草坪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几株小草成了精怪,偏偏还不是妖魔,而是仙宁宗那种地方才会孕育出来的花草精怪。 可是这得靠纯正的仙气和功德才能培育出来吧? 师知华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 郁淫宫魔气滔天,怎么能孕育出这么纯正的花草精怪? “叫素容过来一趟。” 师知华命令发下去,站在草坪不远处瞧着这几株成精的小草。 从反常的蝴蝶,到成精的精怪,最近郁淫宫奇怪的事情桩桩件件,怎么也有点刻意了吧。 “本座怀疑有仙宁宗的人混进郁淫宫了。”师知华面色不虞,杀意在周身流淌,她肯定道,“一定有奸细,本座给你三天时间揪出此人。” 素容内心荒凉一片。 怎么好好的,突然有觉得有奸细了呢! 是不是哪天自己送信时被察觉到了,所以魔尊故意来用话敲打自己…… 还是说…… 素容猛地看向童司晴——难道是司晴暴露了?! 不对不对,魔尊早知道司晴的真实身份了。 那是为什么…… 明明尊上最近和司晴看起来很好……怎么说也不该…… 不对,尊上就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别看她现在是笑着的,其实心里早就怀疑到了司晴对不对! 她是不是怀疑,司晴仙圣对她别有所图,所以不放心,故意要仙宁这边给个说法? 素容仔细回想了一下,想到尊上近日看向司晴的眼神里全是爱意,根本不加掩饰,说不定就是故意演给大家看的! 对方一定早就察觉到了猫腻,发现郁淫宫被仙宁宗的人动了手脚,所以才演给自己这个内应看,为的就是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一举擒住司晴仙圣要挟仙宁宗那边。 素容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理解尊上为何突然想要追究此事,所谓事出必然有因,自己怎么说也得找到让尊上怀疑的契机才行吧。 “你怎么还不走?” 师知华莫名其妙地看着地上发呆的素容,她发现对方既没有领命也没有反驳,就一直放空眼神盯着地面,很是奇怪。 素容回过神来,一拜到底:“属下……” “本座以为最近郁淫宫有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有些奇怪。”师知华是真的感到不对劲,不是在阴阳怪气,也不是在虚情假意,她对待素容,还算是真心实意将其当做心腹,所以她又随意感慨了一句,“怎么就连你都怪怪的。” 素容后背皆是冷汗,说话时声线都在颤抖:“我……属下……” 那种奇怪的直觉又出现了,师知华抬眸:“什么?” 眼看局面就要变糟,大殿内突然风风火火地进来一人,来者穿了一身金丝蜀绣的鸦青色劲装,青色高束成尾,随着矫健的步伐摇荡…… 青临二话不说跪在素容身边,她那箭袖刚硬,火急火燎地走来却没有伤到素容一分。 素容小心地偏头去看,发现她胳膊上面的玄铁护具还未取下,一看就是刚训练赶回来的。 师知华:“青临你又什么了?” 青临一路狂奔,回话的时候还气喘吁吁:“属下突然想起个事儿,特来告知尊上。” 师知华:“何事?” 青临深吸一口气,理不直气也壮:“跑太快,忘了。” 师知华:“……” 素容:“……” 素容不傻,这一看就知道,青临是为了给自己解围才故意转移尊上的怒火的。 她感动极了,当场泪目。 青临淡淡一笑,望着她…… 师知华扶额,摊上这俩倒霉下属也是让人糟心不已,她还能怎么说呢,这要她怎么样? “滚出去。” 两人迅速圆润地滚了,有种劫后余生的如释重负,还有种互诉衷肠的畅意。 师知华施法摔上门,差点磕到青临脑袋。 青临捂着脑袋,与素容相视一笑。 三日为期,不可能揪出那样隐藏极深的内应。 师知华也知道,所以她只是单纯地吓唬一下素容,素容为人正直,吩咐下去的事情一定会尽力去办,这样也好,可以提高工作效率。 再加上一个眼巴巴赶来办事的青临,这内应啊,就能更快揪出来了。 师知华放心极了。 她的两位心腹虽然看起来有些脑袋上的缺陷,但是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师知华忙完回去的时候,童司晴已经睡了。 但是童司晴把那几株会说话的草搬到了魔尊寝殿里。 师知华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她凑上去想要偷亲一下童司晴的时候,那几株草又发出了碍事的声音。 草们叽叽歪歪道: “草啊,她又要嘴儿那姑娘了。” “都说了是吃人,快!吃一个给我们看!” 师知华正要脱下秾丽的绸衣,突然被这声音惊到,她瞬间火冒三丈,掌心腾起艳火,打算一把火把这些杂碎都烧了。 “等等,我们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们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师知华懒得和低等物种掰扯,她只是担心起火时候,这帮小东西吵到睡梦中的童司晴。 于是她转而用那修长的手指缠绕住灵草的根,“嘎嘣”一声连根拽断,非常解压,非常痛快。 草们呜呜咽咽地为同伴哭起丧来。 有几根胆大的草眼看性命不保,便主动证明自己的价值:“尊上饶命,我们毕竟也是你的造物。” 师知华:??? 草:“尊上记得你拿万年功德笔描过口脂吗,功德笔碎裂,我等得以开了灵智,你可以问我几个一些问题,我们可以尽可能的解答。” 从功德笔出世那一刻,到转移到圣文天尊手里,再到入仙库,经人手,再来魔界,用来涂了口脂后,碎裂一地,功德散去,散去后成就了灵草群……这段时日里,所以的秘密都被她们所知。 只要师知华想要问——比如圣文说了什么,素容做了什么,明里暗里的,那么多秘密,那么多阴谋和隐瞒,只要她想问。 灵草群窸窸窣窣,明明是精怪,却因为声音过于嘈嘈切切,反而像是勾人下地府的恶灵:“只要您想问,只要您需要……” 她们没啥原则,只要师知华问得出口,她们就可以让真相大白。 就让秘密到此为止吧,嘻嘻。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草群:“嘻嘻嘻,您问吧。” 师知华正色下来,神情凝重又严肃。 灵草群兴奋地摇摆,想要趁机揭穿这一切:“嘻嘻嘻。” 师知华:“童司晴有多喜欢本座。” 憋了一肚子秘密的灵草:“……” 师知华:“或者说‘有多爱我’,本座觉得那就是爱。” 灵草群沁出一些类似露珠的晶莹颗粒,但那不是泪,也不是露,而是流下的汗。 草们纷纷沉默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们发现,童司晴对魔尊并没有产生“爱”或者类似于“爱”的东西,换句话说——童司晴并不知道什么是爱。 如果非要解释她的行为动机——可能只是单纯的见色起意。 灵草的沉默让师知华耐心继续下降,她最后换个说法问道:“听不懂吗?就是我亲吻的那个姑娘,她,有多爱我。” 童司晴爱不爱师知华,灵草们是不怎么敢肯定的,但是她们知道,师知华肯定特别喜欢童司晴——毕竟她的问句都是那么绝对,那么肯定。 甚至……她问的是“有多爱”而不是“爱不爱”。 每一株草都有自己的想法,每株草都有自己的灵智,于是灵草在如何回话上产生了很大分歧。 一部分认为需要实话实话,但是另一部分却觉得,实话说一定会被心狠手辣的魔尊辣手摧草,不如虚与委蛇地骗一骗她,哄她高兴了,就完事儿了! 最终,就在师知华认真驻足去听时,那帮草七嘴八舌地说: “她不爱你。” “她可爱惨你了。” “她对你没有任何喜欢。” “她喜欢你喜欢得无法自拔。” 师知华:“……” 到底哪个是靠谱的? 那些意见不一的草彼此互相瞧了一眼,果断顺着对方重新说,于是又出现了这样一副完全相反的局面: “她爱你,爱到山崩地裂壮士死!” “她不爱你,只是单纯见色起意而已。” “所有的海誓山盟都不及她爱你的千分之一。” “她不爱你,你看她睡得多死。” 师知华:??? 这一次,她刻意留心了一下,发现那原本持“喜欢”意见的灵草全部转变了口风,而那些说不喜欢的,也改了主意,还夸大其词地把爱情说得那么轰轰烈烈。 “居然敢戏弄本座,聒噪。” 师知华轻笑一声,果断一把火将这些知道所有秘密的灵草烧没了,她想,自己不需要知道爱意萌发的来龙去脉。 自己可是至高无上的魔界尊主,童司晴没有理由不喜欢自己,而喜欢的程度,自己也是人,可以用心亲自去感受。 没必要非要从几个小精怪地口中听来。 若是真的听了,反而辱没了童司晴那份炙热的真心情谊。 一把火之后,耳畔终于清净了,师知华又拾起了自己的本心,俯身去榻边含住了童司晴嘴唇。 童司晴是因为呼吸不畅才醒来的。 她大口的呼气,眼眸挂着泪,又被师知华轻轻吻掉。 “发生什么事情了。”童司晴嗅到了空气中的火星味儿,有点不安地问她,“是不是起火了,我怎么闻到有烧焦味道。” 师知华秾丽衣裳,柔情似水地侧卧于她身侧:“本座烧了你带回来的灵草,你会因此生气吗。” 童司晴好似没睡醒,她艰难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自己好像确实挖了几株草回来净化空气:“是哦,我好像带了草回来,我去看看它们。” 师知华有些无奈,看来童司晴还没有睡醒呢。 她一把按住童司晴肩头,抬手为对方整理了一下月白色的小衣:“听清楚了吗,本座说——把它们都烧了。” 童司晴“扑通”一声摔回床榻:“对哦,我刚刚没反应过来。” “你怪我吗。”师知华嗓音懒倦,在绯色床帐的映照下,她用那极其曼丽一张脸,不慌不忙地盯着童司晴再次问道,“你为何如此好脾气,从来不和本座生气呢。” 童司晴反问:“是我脾气好吗?可是我看到素容和青临也不怎么和尊上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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