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谱的力气要比想象中的大,肖浚在他手上就像是弱小的鸡一样任人宰割。 肖俊呼吸有点困难,憋红了脸说:“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见过你的奶奶,更没有将她带走,我曾经到过你老家去找她,但她那时候已经不见了。” 章谱瞪着眼:“我在村里打听过了,奶奶之前住的好端端的,就在你到的同一天失踪的。她家里的菜还放在盆子里,米还在锅里,她走的时候一定很突然,家里的凌乱情况说明她是被人强行带走的,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肖浚还要争辩,却被章谱强行压到了天台边缘,冷风灌入脖子,能够听见下方车流的声音,肖浚背靠在冰凉的天台边缘上,再往外一些他就有可能摔下去。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显然是一场谋杀。 程白扶起icy,确认她没事之后才慢慢走向章谱。 “章谱,今天见到你让我很意外。” 章谱警惕地看着程白,面前的这个女人漂亮、干练,和以往见到的那些女人很不一样。这几年他凭借着出色的个人才能获得了很多机会,但他选择了多在幕后用替别人代笔的方式来赚取生活费。他不好名气,他喜欢躲在喧嚣繁华之后写自己的曲子。 知道他的女人会倾佩他的才气,有些会主动因为爱慕而出击。一开始章谱还很不习惯,但见的多了就能从她们的眼中分辨出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来。 程白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平静、冷淡。就像是看一个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这让章谱心里有点失落。 本以为自己设计的这场报复已经让程白眼前一亮,至少对自己会有些好奇。但程白的表情让他大失所望。 程白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程律师,你让我很失望,我以为你至少是能分辨是非的,却没想到一直在助纣为虐。你替肖浚父子辩护,和他们一起站在我的对立面,你难道不会问心有愧?”章谱冲着程白说。 “我为什么会问心有愧?”程白站得笔直,冷冷地说,“你既然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你有权力去争辩,你可以通过合法途径去对抗,但你选择了不合法也是最笨的办法来报复。我是一个律师,我的专业就是拿起当事人不会用的武器来保护他。我很遗憾你抛弃了你的武器,但我的当事人没有,所以我会无所保留地用他提供给我的武器来守护他。” Icy看着程白的眼神里带着光。 程白的比喻很有意思,也很有深意。她显然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尽量缓和地和章谱讲道理——章谱,你违法了,所以你应该受到惩罚。 章谱听了哈哈大笑,笑的张狂让人几乎以为他疯了。 笑了一阵之后他说:“程律师果然很有意思,你和其他律师不一样。” 程白余光瞥着他手里的陶瓷刀,“你想找到你的奶奶,我也想救人,不如我们玩一个游戏,或许能够通过这个游戏知道你奶奶的下落。” “什么游戏?”章谱有了兴趣。 “庭审游戏。你当公诉人,我当肖浚的辩护人。” “审判长谁当?” “我的助理可以。” “这不公平。” 程白转身看了一眼icy说:“她不会作出判决,她只是替我们掌握流程,我不希望我们的游戏玩得杂乱无章。” “好,最后一个问题——怎么判断胜负?” 程白直视他:“这次的庭审没有规则,不用按照民事审判程序进行,只要一方能说服另外一方就算胜。” 章谱笑了:“好,我答应你。” 虽然程白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icy能够感觉到她隐藏着的突然放松的心情。Icy知道这是程白争取来的时间,她不会傻到真的以为程白会赢章谱,然后傻傻等待结果。 这时候应该报警,通知其他人。 章谱威胁着肖浚直面程白,程白也面朝着他站着。 “icy,我们开始吧。”程白说。 “好,那么我们直接进入法庭调查。原告有什么可说的?”icy配合着问。 她的消息已经发送出去,只等人来。 章谱瞄了一她一眼,这一眼让icy猛然颤抖了一下。 章谱说:“肖浚曾经去我老家找过我奶奶,他也有最大的动机用我奶奶的安全来威胁我,请问如果不是他的话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动机?” “那请问你觉得按照他的性格,在被你威胁的情况下他还会藏着你奶奶而不顾自己的安全吗?”程白干脆利落地反问。 章谱皱眉。 程白说的对,肖浚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他为了虚名可以作出卑鄙无耻的事情,他爱惜自己胜过爱其他一切。即使现在自己用刀子来威胁他,他也不承认绑了奶奶这件事,这件事不符合他的逻辑。 程白继续说:“即使刚开始是他藏起了你的奶奶,现在你出现了,他藏着不说还有什么意义?所以章谱,我觉得你奶奶失踪这件事还有第三个人参与。我们原来以为是你为了保护你奶奶,你以为是肖浚带走了你奶奶,是谁有这个能力斡旋在我们中间,让我们相互误解?” Icy听了不由得头皮发麻,没想到有这么一个人会把程白和章谱两个聪明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到底是谁? 肖浚表情松动,问程白:“你认为是谁?” 程白突然问:“你对余席席了解多少?” 某小区。 程白很晚才回家,上了18楼一眼就看见陆习风正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白色长大衣外套靠在家门口等着自己。 “为什么不告诉我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情?”她的语气里带着点责怪。程白没有看见过她发脾气,她一直是温柔可人的女神,可以高冷,可以撒娇,永远不会生气。 “现在已经解决了,我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 程白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或许今天发生的事情她都已经听说了。这件事连自己回想起来都会后怕,但好在已经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程白伸手去开她的家的门,却被陆习风一把抱住,摁住了脑袋之后很狠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像是掠夺。 “以后不许了。”她说,“不许冒险。” 程白看着她鲜艳的嘴唇,没有回答,瞥了一眼楼道监控之后输入了密码打开了陆习风家的门。 陆习风家温馨,她家太冷淡。 带着美人进了门之后甩上大门,压她在门上肆意地吮吻,有点急切,有点放肆。 今天面对着章谱,确实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律师能承担的风险范围。也都怪自己不好,明明做一个非诉律师坐在谈判桌上和沈女王一起并肩作战就能获得比这又麻烦又危险的诉讼案件来的安闲,但她却偏偏牵扯很深,甚至出了被人拿着刀威胁着辩论这件事…… 这种事情程白在接这件案子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过。 可确实是发生了。 面前的人呼吸温热,渐渐上升的体温可以显然知道她也动情了。辗转到了卧室,窗帘已经自动合上,在特意变得昏暗不明的卧室里,程白用低哑的声音说:“我可能停不下来了。” 陆习风眉毛一扬,翻转将程白压了,然后将长发一撩充满挑衅地问:“为什么要停下?” 程白看着撩人的她,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讲这些煞风景的话:“可能是从小做惯了好学生,遇到这些事那些没有理由的正义感就自动涌现,让我不能不做事不理。所以以后我可能还是会接这样的案子。” 陆习风听了轻轻一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罢她就彻底地压了上去,热情如火。 当晚,激情未退至天明。 ☆201、番外 民事审判庭。 余席席摘下墨镜,现出疲惫的脸,她眼下青紫,脸庞浮肿,可见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她坐在那边眼神空洞地看着对面,完全忽视满满当当的旁听席。 有个突然出现的证人让她措手不及,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做贼心虚。 章谱一直是在幕后帮她的人,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将他变成了报复的武器。章谱太善良了,即使肖浚这个卑鄙无耻的人曾经那样对待他,他还是躲着不肯出来举报。 但这一切从章谱奶奶失踪开始失控了,余席席知道章谱的弱点,他是个天才,还是个孝顺的天才,只要让他怀疑奶奶的失踪和肖浚有关,那么这个偏执的天才会采用他一切可能的方式了来报复肖浚。 而余席席的目标是肖盛。 这个她无论怎么恳求都无动于衷,坚守着他自己的所谓底线的人。 如果不是她的家人重病住院需要照顾,如果不是她家庭条件很差不得不逃课去打工,如果不是这个教授不肯网开一面,她也不会和章谱搭线完成这一场疯狂的、畅快的复仇计划。 只是事情到了最后变成了她一个人的计划。 余席席看着程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法官陈述着一些事情。她根本听不进去程白到底说了什么,她只顾着看坐在程白后面的章谱,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质疑,有愤怒。 其实在余席席看见章谱坐在程白后边的时候就明白了,他全部都已经知道了,包括自己背叛他操纵他这件事。 但余席席心里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她拿回自己想要的怎么会有错? 有错的应该是章谱,如果不是他挑起的头,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样的地步。 更早的源头是肖浚,如果不是他一步步逼迫章谱,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样的地步。 从造谣开始报复肖盛,模仿章谱以前所遭受到的一切,一步步地把污名扣在肖盛的头上,让他尝一尝被污蔑的滋味。 即使这样还不够,她还要让肖盛身边的人尝尝被牵连的滋味,让他们知道作为肖盛的得意门生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种祸事。她要让肖盛遭受到众叛亲离、毫无希望的滋味。 本来已经成功地周旋在章谱和肖浚之间,让他们和其他人都以为这是章谱的错,却没想到他们找到了章谱,并且已经成功地让章谱作为他们的证人出庭作证。 余席席露出一丝苦笑。 看来老天爷这一次还是没有站在她的这一边。 程白说:“审判长,在之前的庭审当中被告明确提出她并没有主观恶意的情况,现在我方有新的证据证明她明知道所公开的材料是虚假的,现在申请让证人出庭作证。” 在民事诉讼程序当中很少有证人亲自出庭作证,但这一次证人亲自来了。 章谱走到证人席说:“审判长,我能证明被告余席席确实明知道这些证据都是虚假的,却依旧公开来诽谤原告肖盛。” 旁听席有人发出惊呼。 章谱的证言有可能一下子将民事案件转变成为了刑事案件。 审判长等待书记员记录完整之后再问:“证人有其他证据证明你所说的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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