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那个陆笙笙,老死不相往来!她就不信没有交集,还能NG了不成? …… 几日后,清风派纳新大典。 场上热闹非凡,宾客如云,俱是三五成□□谈甚欢。 前来比试的世家适龄弟子不少,基本都带上自家的祖传武器,当然也不乏寒门的才俊,都是铆足了劲要到来仙门大展宏图。 仙长们望女成凤、望子成龙,一遍遍嘱托自家或交好世家的孩童比赛的要领。 比试擂台外的小阁楼中,黎幼薇身着粗布麻衣,松松垮垮地绾了个髻,就差把锅灰抹自己脸上。 黎幼薇把宋音尘推到铜镜前,恳切地问: “师父,这样行吗?” 量哪个正常人看到这么凄惨、又没前途的堂主师徒,都不会将拜门请帖交给宋音尘。 宋音尘闭目养神,眼帘微微眯起罅缝,她随意回答: “差不多便好。走吧。” 得到宋音尘首肯,黎幼薇把宋音尘推至清静台的长老席位。 长老席的左侧座位,除了宋音尘,还坐着身着仙风道袍的庄礼音,眉宇间透着凌厉之气,身边站着得意门生池昭缨。 黎幼薇总是隐隐觉得,这场上的长老中,唯独师父的眼睛却是精光灼灼,透着股奸诈的味道。 有的注意到宋音尘师徒二人,叽叽喳喳地讨论二人衣着。 诸如此类的议论皆是师徒二人想得到的结果。 二人随便找个不显眼的地方落座。 日高人渴,不久黎幼薇就陷入了踏实安稳的梦乡。 瞌睡许久,黎幼薇醒来发现比试过的弟子都已过大半,宋音尘却面前没有一张请帖。 师父果然妙计。 而她也意外的发现,师父竟然难得没有昏睡,而是津津有味地盯着比武台的情况。 怎么这么难得? 黎幼薇挺起身,好奇地顺着师父的目光瞅了过去,见到一道熟悉身影时,她不由得怔了一怔—— 是阿弥。 与身着朴素的阿弥不同,阿弥的对手体型硕大,身着价值连城的蚕缕衣,手中握着笨重又惹眼的青铜斧钺,一看便是修真界大能的子嗣。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在他面前,阿弥显得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他自信昂起首,抬起步逼近阿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同时黎幼薇意外地发现,阿弥的指尖竟只有三枚柳叶。
第3章 〇〇三/癔症 比试的弟子大多是引气入体的阶段,体内真气尚少,量她有什么根骨,这柔软的柳叶都不够抵挡锐剑。 真是疯了。黎幼薇想。 仙门试炼实为难得,经历层层选拔参与试炼,最后能递交请帖的,已然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偏偏阿弥临危不乱,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在场之人也是头一次见到,参与试炼的人里竟有只带三片叶子上场的,纷纷抬起头,想看看这羸弱的少女是什么来头。 而他们眼神里无一例外的失望。 “小丫头穿着也不像是名门正派,说不定是哪个山沟沟里冒出来的。”有人轻蔑地笑着。 凑热闹的糙汉分析道:“嘿,小姑娘脸皮儿薄,说不定也是名门,是怕输得太难看喽!” 场上短暂的嘈杂起来。 “嗤。” 对手上下打量着阿弥,在辉光的映衬下,阿弥面前的少年浑身珠光宝气,晃得黎幼薇眼疼。 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黎幼薇右眼皮狂跳,她揉揉眼睛,全神贯注地继续看着。 少年飞快地拱了个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阿弥,笑嘻嘻地说道: “在下池龙跃,昆仑山本地人氏,我堂姊是贵派斩情堂的首席大弟子池昭缨。大家应该都认识。幸会啊!” “天啊,是池氏的小公子。”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不禁赞叹。 毕竟昆仑池氏声名显赫,世代为将辅佐帝王,又是皇亲国戚,还管辖仙门之地,家境优渥,其子嗣必然受此熏陶。 与此同时,黎幼薇只听得身旁的池昭缨低低斥责一声: “胡闹。” 便见池昭缨不再并立庄堂主身侧,反而大步迈下高台,躲避众人的目光。 池昭缨律己律人,向来不喜受这般附庸似的赞扬,始终爱独来独往。 阿弥眼神依旧淡淡: “我三尺微命,不过无名之辈。幸会。” 池龙跃还沉浸在不必劳心费力就可拿下此局的欣喜中,他叉着腰,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样,我从不欺负女孩子家家,我不动,在这我让你三招,怎么样?” “哦?女子如何?” 阿弥抬眸,瞳眸笼上一丝冷清与不屑,她的指尖翻转,陡然将柳叶横在杏眸前。 她的指尖对准池龙跃:“不必让我,三招若我不赢,便算你胜。”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簌”的破空声,阿弥手中陡然转出一枚如刃的柳叶。 “第一招,寒江孤影。” 而柳叶尚未至池龙跃的身侧,其真气便已席卷四方,把周遭的人吓得够呛。 “不是,那么快的吗!” 要不是池龙跃受过训练,也差点反应不及,柳叶笔直地擦面而去,池龙跃不幸挂彩。 池龙跃急了:“喂!” “第二招,风露雪乱。” 阿弥莲步生风,好似惊鸿掠影般追击而来,好似鬼魅影般到了池龙跃面前,那枚柳叶也随之追来。 他跌坐在地,笨重的斧钺也击落在地。 之前还狂妄自大的池龙跃,忽然一瞬傻了眼,挥起手臂求饶: “啊,别,别啊。” 可阿弥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左眼中神色微变,一手掌心捂住左侧瞳眸,冷汗沿着额头滚落。 紧接着阿弥的脑海一阵眩晕,脚步也踉跄几下。 阿弥眼前的景象忽地变成断壁残垣的河道,无数白骨人簌簌拔地而起,她的心跳很快,但在周围人看来并无异样。 幻觉中的白骨正张开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长啸,飞快地朝她奔来。 阿弥心叫不好,另一手柳叶狠厉地朝着对方面门刺去,丝毫没有意识到面前的是池龙跃: “第三招,拂身还满!” 柳叶划破天际,发出近乎刺破耳膜的声音。 刹那场周遭罡风掠原,榕树的叶片簌簌削半,众人也不由得向后趔趄几步。 连清净台上的黎幼薇也差点没有站稳。 她总是觉得,阿弥的剑招有些眼熟。 “这小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众人还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黎幼薇也下意识地赞许道: “师父,她的身法好厉害。” 宋音尘只是举起杯盏,不置可否: “嗯。她名唤陆笙笙。这孩子狠戾的招式倒与这温婉的名姓大相径庭。为师比较喜欢。” 黎幼薇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在脸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叫什么? 陆什么?陆笙笙??! 不是阿弥吗!怎么是原著里把自己大卸八块、魂魄捏得稀碎的反派啊? 黎幼薇睚眦欲裂,大脑几近宕机。 她隐隐约约地想起,当时陆笙笙对自己说了句“不必言谢”,自己为了赌气还说了句“谁要跟你说谢谢”来着。 怎么感觉死期越来越近了。 宋音尘看到黎幼薇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偏头问道: “乖徒身体可有不适?” “我……我没事。” 黎幼薇的眼神呆滞,憋了半天,最终长长喟叹道: “我只是觉得人生突然开了十倍速。有些……无所适从。”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宋音尘看着她哭丧着脸,又强行挤出笑容的样子,忍不住把眼别了回去。 “三招过了!” 场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黎幼薇惊厥抬眸,目光在荡起十里尘埃的擂台上寻觅着陆笙笙的身影。 尘雾弥漫中,只见陆笙笙一手则捂着自己额头,另一手则死死捏着池龙跃的咽喉,指尖骨节咔咔响动。 满座弟子与宾客察觉到情势不妙,赶紧着急说道: “这小丫头这是要下死手。” “快来救池小公子啊!” 而此刻的池龙跃,像是看见什么可怖的事物一样,被她扼得快要窒息,面色涨紫。 他张合嘴唇,反复重复几个字: “眼……眼。” 黎幼薇只见他嘴唇翕动,不解其意。 池昭缨看到阿弟受难,脚尖踮地,运轻功从清净台跃下,拦在陆笙笙身前。 她未带弓/弩,侧掌重重劈在陆笙笙的手腕上,叫二人分离。 “住手。”池昭缨悻悻道。 凡是入选试炼,向来讲究点到即止,哪有分个你死我活的? “我好像……好像见到我太奶了。” 没了束缚的池龙跃贪婪地呼吸着空气,颈部紫红一片。 陆笙笙自然是不敌身经百战的池昭缨,顺势跌在擂台角落。 她有些迷惘地望着天,眼中那抹红泽骤然散去,额头冷汗涔涔。 陆笙笙捂住心口,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息起来。 刚才是怎么了。 她不断回想,低声喃喃: “糟了,怎么又出现幻象了。” …… “还不滚起来,池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擂台另一端,池昭缨微微偏头,瞪着地上不争气的弟弟,随后目光陡转陆笙笙。 “还有你,既然不懂我派规矩,就别来此地撒野。” 黎幼薇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想,该不会要就地正法了吧? 一旁宋音尘揽起衣袖,将面前的浓茶一饮而尽,不知为何,忽然面露意味深长的笑意: “幼薇啊。” 黎幼薇:“在。” 宋音尘拍拍她的肩膀:“去救个场。” “啊?” 黎幼薇僵硬地转过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音尘很不屑地乜斜一眼庄礼音,几不可查地嗤笑两声,但未作解释。 传言,斩情堂与不负堂两堂主素有嫌隙,宋堂主如此安排,只是因为看不惯庄礼音,故意堵她一下罢了。 黎幼薇和池昭缨实力悬殊,而且她在派中常受漠视,无甚声望与威慑力。她不知道师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黎幼薇站在云雾缭绕的清静台上,双手作势,运起内府真气,磨蹭许久都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那可是反派大boss啊!她怎么救呀! 宋音尘实在看不下去,给黎幼薇背后助力,随后将茶盖放回杯盏之上,吐槽道: “真磨叽。” 伴随着一连串的“哇啊啊”的声响,黎幼薇踉踉跄跄地落到三人之间,亏了她刻意稳步才堪堪站稳,没摔个倒栽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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