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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吗？ 你知道错了，何晚就能回来了吗？你早点干什么去了？现在来道歉有什么用？ 苏子阳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薛禧发疯，临走时拍了拍薛禧的肩，小声说：“何晚会回来的。” 薛禧当场又开始尖叫。苏子阳走出去很远了，还能听见那沙哑的凄惨的尖叫声。 他没回教室，就剩五分钟该下课了。 他一步一步地踏上了楼梯，往顶楼走。 通往天台的门是锁着的，锁也是新的，是从昨天何晚跳楼之后，换上的锁。苏子阳不会开。那何晚呢？以前这里也是有锁的吧？ 刚刚想出这个问题，苏子阳就想到了，何晚不是一个人，她还有顾雪彦，顾雪彦会帮她开锁吧？ 下课铃响了。 苏子阳慢慢悠悠地往教室回，刚好碰到了回办公室的秦景，秦景问他：“薛禧怎么样了？” “疯了吧。” “唉。”秦景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不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难过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嗯。” 苏子阳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何晚真的不在了，他一直在想何晚没事……何晚没事……她只是突然生病没来学而已。 可他身边经历的那么多事告诉他，何晚真的不在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教室里只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苏子阳刚走进去，就有人问：“薛禧怎么样？” 苏子阳看了那人一眼，“疯了。别得意，也别庆幸，下一个就该你了。” 那人虽然没实际欺负过何晚，但一直在帮林煜。 他一听苏子阳这话，浑身一颤，嘴张了几下，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子阳笑了笑，“放轻松。你也没做什么不是吗？何晚不会动你的。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苏子阳声音不小，教室里的，走廊上的，都听到了，一些人的表情有些心虚，除了心虚，剩余的就只有惶恐了。 今天放学的时候，以张咏为首的警察过来了，把何晚在日记里提到的所有人都请去了警局，一一审问。 张咏坐在薛禧面前，听着薛禧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过了许久，才用书敲了敲桌面，开口问道：“认识何晚吧。你是她同桌？” 薛禧恍恍惚惚地答道：“嗯……” “在何晚生前，辱骂并打过她是吗？” 薛禧不吭声了。 张咏又问：“是还是不是？” “我……我没有打她！没有打她！是金时悦……对！是金时悦！就是她带的头！她才是罪魁祸首！你们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去找她！快去找她啊！” · 张咏又去了金时悦所在的审讯室，正好听到金时悦在说：“我没有打她。何晚是个很好的女孩，我还挺喜欢她的。别人欺负她时，我也劝过他们，可是没用啊。” 张咏冷笑一声，“那就奇怪了。另一位薛同学说，你是领头的啊。” “薛同学？薛禧吗？警察叔叔，您觉得她现在还像是正常人吗？疯言疯语罢了，怎么能信？” “你说你挺喜欢她？” 金时悦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谁，随即点了点头。 “那你们应该是朋友吧？” “不。何晚不愿意和我做朋友。” 金时悦的想法就是，反正何晚死了，她想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她要是因为这事儿进了监狱或者罚了钱，那多不值得。 “但依照我们得到的线索来看，你所说的，没有一句实话。” “线索……也有可能是假的吧？” “金时悦。这里是警察局，我劝你还是说实话的好。” 金时悦平静地看着张咏，没再开过口。他该说的都说完了。 “哼。”张咏站了起来，带着自己的东西出去了，并交代下属好好审问，务必让金时悦说出实话。 · 林煜自打进了审讯室，就没说过一句话，无论警察怎么询问，他都不开口，什么也问不出来。 于是张咏来到了最后一个审讯室，苏子阳正坐在里面。 苏子阳正在说何晚平时的生活状态。 张咏进来之后，他突然停住了。 张咏关好门，说：“你小子挺厉害啊，连警察都敢骗？刘晴死的那天，何晚到底有没有去找你？” 苏子阳靠在椅背上，缓缓开口：“没有。” “那你上次怎么说的？” “去了。” “包庇犯人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起码一年起步！” 苏子阳没吭声。 张咏又说：“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原来不叫苏子阳吧？” “嗯。”苏子阳说：“原来叫苏润阳。” “你还整了容吗？高中学生证和初中学生证差太多了。” “没有。就是换了一种风格而已。你仔细看看，脸差得不多。” 张咏低头认真对比了一下，确实是没什么差别…… 他又说：“你初中跟何晚是同一个学校。那她杀她朋友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 “详细说说。” “太详细的我也不知道。方莘当时和另一个女生走得挺近的，可能是出于嫉妒和愤恨吧，她就杀了方莘。从山上推了下去。那时候我们正好在山上露营。我半夜睡不着，看到了。” “但是何晚并没有被抓。” 苏子阳抿了抿唇，接着说：“我告诉警察，那天晚上何晚害怕，不敢一个人睡，一直和我在一起。” “包庇两次？！” 苏子阳点了点头。 “你是有多喜欢何晚？能包庇她两次？你不知道包庇罪吗？” “知道。” “明知故犯？！” 要不是旁边的警察拦着，张咏都想上去抽苏子阳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了。哪儿有这样的人？为了喜欢的姑娘，明知不可还硬要犯？！更别说苏子阳才十七岁！等到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苏子阳安安静静地等着警察提下一个问题。 警察问了很多问题，苏子阳全都好好答了，他希望那些欺负何晚的人都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审讯完，警察没让他走，他就又问警察：“何晚在哪儿？” 张咏看了他一眼，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送去火化了。” “能不能等我送走了何晚再坐牢？” 张咏皱了皱眉，最后点了点头。 苏子阳又问：“林煜他们呢？能坐牢吗？” “如果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们确实打了何晚的话。” “没有证据呢？或者没有打呢？” “看情况。有些不太严重的，拘留罚钱，然后释放。” 张咏刚想走，就又听见苏子阳说：“如果我杀了人，是不是要判死刑？” 张咏猛然回头，“那你从现在开始，直到进监狱前，都别想从警局里出去。” “开个玩笑。” 张咏安排了警察送几个小孩儿回家，还特地安排了两个人送苏子阳，又让下属交代苏子阳的父母，让他们管好自己儿子，别让他再干什么傻事。 · 何晚的葬礼格外的简单，来参加的也只有苏子阳一家人。 苏子阳在自己拍的照片里，挑挑拣拣了许久，才挑了一张他认为最好看的照片，到时候贴在墓碑上。 他还专门挑了一个风景好，环境好，地势好……反正哪哪儿都好的墓园，还挑了个好看的墓碑。 当他把盛着何晚骨灰的盒子放进墓坑里的时候，他心里才泛起一丝不舍。前些天他都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忘掉了，忙起来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父母和妹妹都离开了，只有他还蹲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的何晚。 他跟何晚很早就认识了。初一那年，他们就是同班同学，只是很少说话。他一直都觉得何晚长得很好看，很讨人喜欢。可别人不这么想，总是有人在明里暗里地欺负何晚。 苏子阳那个时候，选择了旁观。说真的，他很害怕，他怕自己跟何晚有过多的交流后，自己也会被排挤。他只得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看着何晚挨打，祈求，哭泣…… 那年他才十三岁，他没有勇气冒着被排挤的风险，去拯救身处黑暗的她。 初二，他们重新分了班，他在二班，何晚在五班。他依旧喜欢着何晚，依旧懦弱地看着何晚。 某一天，他看到了何晚把她最好的朋友推下了山，他选择了包庇何晚，那是他第一次站在何晚这边，即使他知道不该这么做。 那件事情以后，何晚转学了。苏子阳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就总是看着自己拍的何晚的照片。成绩也一落千丈，本来能上重点高中的他，去了一所小高中，在那里，他又看到了那个令他日思夜想的女孩。 于是他央求着父母给他改了名字，换了造型，重新站在了何晚面前。 他默默发誓，一定要好好地陪着何晚，保护好这个女孩，努力把她拉出来，见见阳光。 可是他失败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何晚是否知道自己的心意。他本来打算高三之后跟何晚说的，现在没有机会了。 再也没有机会了。 苏子阳哭了。 他感到十分地懊恼和自责。 如果他能再努力一点，再对何晚好一点就好了。如果他初中的时候就能对何晚好，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恨那时候的自己。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对于何晚来说，他和顾雪彦，已经是她生命中最耀眼的光了。
第20章 第20章 ======= 第二十章 顾雪彦
顾雪彦跟何晚说了许多次谎。他和苏子阳不一样，苏子阳的喜欢是毫无保留，他的喜欢是有所保留。但他喜欢何晚是真的。 他第一次认识何晚是在她上初二的时候，当时这小丫头和现在一样，以为他是真实存在的，他就只好安安静静地看着何晚。 当时他只觉得这小丫头挺有意思，自己分裂了个人格，自己不知道。 再后来，他目睹了何晚亲手杀了自己的闺蜜，当时就觉得这小丫头太危险了，想要操控着她的身体去自首，后来放弃了。 那个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喜欢上了何晚，不想让何晚死。但他自我洗脑，觉得是他自己舍不得这个世界，何晚死了，他也就死了。 后来何晚杀人的这段记忆被她找的催眠师给改动了。顾雪彦的记忆也莫名被移除，何晚不记得他了。他只好尽量隐身，不让何晚察觉到他的存在。 再后来，他又认识了个人，何晚的第二个人格——方莘。 方莘跟他不一样，总是会时常出现跟何晚说话，偶尔还朝他显摆。 好比某一天，方莘硬拉着不爱逛街的何晚出去买东西吃了，还是人特别多的地方。何晚不爱去这类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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