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拍了拍亥冥殁的肩膀:“你去罢,虽然显然受了腰伤的你是打不过这位仙女姑娘的,但你为大义而死,死得其所,我定买个好棺材板将你安葬。就算不死残了也不怕,我唱戏养你后半辈子。” 这番话说的情深意切,亥冥殁颇有些动容。 亥冥殁道:“可你的戏又不卖座,怕是到头来还要花奴家的钱。” “啪!” 一盏茶后。 躺在软榻上,捂着半边脸的亥冥殁疑惑的对云凊然说道:“为何挨揍的总是奴家?” 云凊然内心毫无起伏,甚至还拿出了梨花糕给安无名吃。 亥冥殁叼走安无名即将入口的梨花糕,更加困惑:“为何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扇耳光?” 安无名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梨花糕被某人叼走,吃了一口还嫌恶味道清淡扔进了痰盂。 沉默片刻。 “啪!” 亥冥殁老实了,躲在角落里默默地喝茶,再也不敢跟这屋里的人搭话。 用完早膳,云凊然从怀中拿出纸条铺展开,淡淡道:“到底是什么戏本,非我不可?” 说到戏本,入画终于缓过神儿来,拍着脑壳道:“哎呦我就说这位仙女姑娘的气质长相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不正是戏本中云家家主云凊然的角色吗?!” 云凊然:“……” 云凊然低声向安无名问道:“我好像听错了。”说完这话,又见安无名红红的耳朵煞是喜人,又不由的亲了亲。 亥冥殁正巧又看到了这一幕,嫉妒让她变得幼稚:“你没听错,就是让你演这里的戏本,不过演的是故事中的小喽啰,专门跟我屁股后面受我差使的。” 入画一把将亥冥殁推开,恭恭敬敬的举起剧本凑到云凊然身前:“仙女姑娘,你别听眀默姑娘胡说,你这次的角色至关重要。你扮演的角色是宁安宫主安宁的青梅竹马爱人云凊然。” 云凊然沉默片刻,颇有些无助的看了一眼安无名。 安无名早就将方才亲吻的恩情忘在九霄云外,此刻就等着看云凊然的笑话,于是添油加醋的说道:“对啊,这角色舍你其谁?不要辜负了我们这些人的心意才是。” 云凊然沉默着接过戏本,翻了一两页,眉头越皱越紧。 这脸色倒不像是安无名和亥冥殁接过剧本时的难堪和尴尬,倒更像是想到了什么严峻的问题。云凊然道:“这是谁写的戏本?” 安无名插嘴:“不知道,入画说是有人寄到听雨阁的,应该是仰慕宁安宫主的票友写的罢。”面上不由挂起了为自己魅力所烦恼的表情。 云凊然又翻了几页:“可这戏本,怎会将你……咳……宁安宫主的事情了解的如此详细?”停下一页,指着上面的其中一个场景给安无名看。 亥冥殁也凑了过来,见云凊然指的那一段,正是云家秘闻那一集—— 云家家主云鹤天迎娶不知名小卒霍子卿为正妻,生育女儿云凊然为下一任家主。云凊然幼时曾见父亲与男人苟且厮混一幕,心中留有隐疾,再不愿与同性之人产生交集。恰逢遇宁安宫主坦露心迹,云凊然冷淡拒绝,且从此以后再不愿与宁安宫主往来。 看完这段剧情的亥冥殁啧啧感慨:“你爹还这样?” 见云凊然面色阴沉,更加得意:“你还因此不理阿宁了?” 云凊然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不打算在陈年旧事上与亥冥殁有过多的啰嗦,只看向安无名,轻声问道:“你看到这里,没有什么疑惑么?” 有啊! 太有了! 安无名有些气恼道:“原来你当时突然不理我了,是因为你爹??我还以为是我不小心将你珍藏的李羲之绝笔烧掉的缘故呢。” 云凊然:“……” 云凊然道:“原来那绝笔书是你烧掉的?”她说无论如何铺天盖地的翻找书房都没寻到?还因此严惩了整理书房的两个小厮。 卧槽!安无名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捂住了嘴。完了,守了小半辈子的秘密自己就这么说露了嘴?她怕是要死! 安无名连忙道:“正说着戏本呢,你怎突然就跑题了,云姑娘,你也太容易被外界环境所干扰了,怪不得当时教你传音入密时,你学了三个月都没学会。” 话虽这么说,但安无名心中还是庆幸云凊然当时没学会,要不然岂不是将她夜夜对她的呻|吟思念全都听了去了,那她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听安无名提到这一茬,云凊然低头轻笑一声,又严肃道:“你说得对,是我的不是,实在是太不专心,这样不好。”又回归到剧本问题上,指着云家秘闻这一集,皱眉道:“当时我不理你的缘由,连你都不知晓……” 亥冥殁吊儿郎当的补充道:“这写戏本的人,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安无名后知后觉道:“对啊,连我都不知道是事情,这票友怎么知道的?还有你,老亥,当年咱俩相遇时候说的话,我可连云凊然都没说过,这戏本中怎么写的这么详细的?” 云凊然啧了一声:“你们当年有什么没告诉我的事儿?” 安无名吓得身子都坐直了:“没有,没有,我方才就是随口一说。” 云凊然不相信安无名,拿过戏本来往前翻了几页,找到了宁安宫主和泥犁境险魄相遇的章节,扫了两眼,面色比方才更加不好。 “安无名,原来扳指是那时候就戴上了?嗯?” 亥冥殁火上浇油:“可不是,定情信物不就是越早给越好么?你不就是看了奴家的扳指后,才舍得拿出自己的玉牌来想送阿宁,但最后又没好意思送么?” 气温骤降。 入画干笑两声:“虽然我听不懂诸位在说什么,但是大家不要将氛围搞得这么尴尬嘛,还有你,”一提到亥冥殁,入画就没什么好脸,“你给我闭嘴!” “得嘞。”亥冥殁躺下。 安无名小心翼翼得赔笑:“当时就是为了换钱罢了,哪里有什么定情信物这说法,若说定情信物,我只认你这块牌子!”说着将脖子上挂着得牌子掏出来给她看了一眼,又宝贝儿似的藏进怀中。 气温慢慢回升。 云凊然轻咳一声,淡淡道:“从这戏本,说书先生,以及那日收到得纸条看,安无名你怕是一直在被什么监视着……”顿了顿,又道:“或者说,在我们所有人,都被操控进了一个局里。” 原本吊儿郎当得亥冥殁笑意微僵,像是被人说中了自己也在忧心的事情。 云凊然将那日在泥犁境收到得纸条递给安无名:“那日我突然匆匆离去,就是为了这个。这是驻守京师的温言送来的书信。” 温言是云家隐秘的暗卫之一,非大事不得启用。 安无名心中升起一阵难言得忐忑,小心翼翼得展开纸条—— ——京师西南密林,惊现宁安宫主安宁之踪迹。已确认,为宁安宫主本尊是也。
第42章 投票记 ——京师西南密林, 惊现宁安宫主安宁之踪迹。已确认,为宁安宫主本尊是也。 暗卫温言一向潜伏神秘,就连她也不过在饮马一战时见过他一面罢了。现在温言亲自出马寄出来的飞鸽传书, 不可能就是简简单单的叙事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别的诀窍。 安无名盯着这小纸条反反复复的看了七八遍, 想从字缝里看出什么别的暗示来,但这纸条中除了印着浅浅的云腾印记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记号。 云凊然将纸条收走,温声道:“别找了,就是字面意思。” 安无名:? 这事儿也太不对了, 江湖上只有一个声名远扬的宁安宫主, 就是她安无名啊!她发一百个誓她绝对不是赝品!但温言行事小心谨慎, 不到万分确定时定然是不会给云凊然来这一封书信的,安无名很是困扰。 亥冥殁见安无名抓耳挠腮的样子,挑了挑眉, 突然凝眉严肃道:“呔!哪里来的妖怪!竟然跟奴家冒充宁安宫主?信不信将你碎尸万段了?” 原本内心就有些慌张的安无名突然被亥冥殁这么一恐吓,吓得六神无主, 结结巴巴的说:“谁冒充了!我是真货!” 亥冥殁拿着茶杯假装惊堂木,往桌子上猛然一拍,“啪”的一声,将安无名和入画都吓了一跳。 入画刚想跳起来质问亥冥殁,却见云凊然冲她微微摇了摇头,望向安无名的目光里满是戏谑,摆明了要同亥冥殁联合起来逗弄安无名一次。 亥冥殁接着怒道:“你这个小贼, 死到临头还要狡辩,你怎么能证明自己是真货?” 安无名慌慌张张:“那啥……我武功好!我会射箭!” 说着就捡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嗖的一声对着亥冥殁的脑瓜门上削过去。原本这意在证明自己的准确度高,却没想到因为过于紧张手心出了汗,导致刀柄从手中滑了出去,用错了两分力,这水果刀就顺着亥冥殁的咽喉处飞了过去。 好在亥冥殁身经百战,反应速度极快,立即就地一躺,避开了这一把飞刀,水果刀稳稳的插进了她身后的墙壁中,微微颤动。 这把刀子没有划破亥冥殁的咽喉,云凊然用微微的叹息声表达了对此事的遗憾。 亥冥殁惊魂未散,躺在软榻上缓了好一会儿的神儿才缓缓地站起身子,艰难的将水果刀从墙壁中拔出来,不可思议:“见血封喉?身份暴露了就想杀人灭口?” 安无名有口说不清:“真不是!” 想了想,又道:“要不然这样,你问我答,如果你问的问题我全部都能回答上来,就证明我是我了罢?” 亥冥殁闻言假装很为难的样子,扫了一眼云凊然,唇角突然露出一丝坏笑:“好罢。那你便回答我,你可知当年险魄为何被评为江湖第一美人。” 安无名:“……” 你看这个亥冥殁,这就没意思了,非得让她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回答这么尴尬的问题。 安无名道:“这个题目能不能跳过?” 亥冥殁冲云凊然咧嘴笑道:“能不能?” 云凊然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目光淡然却给她一股无形的压力:“不能。” 如果单是亥冥殁的话,她倒是好糊弄,但是这其中又多了云凊然这么一尊大佛,若是旧事重提,万一惹恼了她怎么办? 安无名支支吾吾道:“那不就是因为险魄漂亮呗,还能有什么原因……” 云凊然嗯了一声,拿出穿云箭来作势要召唤来云家护卫将她擒拿。 “好了!我说!我说!”安无名立即举手投降,心虚的揭开了亥冥殁挤压掉云凊然,评选为江湖第一美人之谜。 八年前。京师云宅。 趁着午后无人,安无名偷偷潜入云家后院,多日不见云凊然,甚是想念。走进飘然阁,却见一个铅色身影正坐在梨花树下出神儿,平日里视若珍宝的油纸花伞就被她随手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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