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什么的,大家都没有也能够打斗地主。” “朋友都会有自己的恋人,在这里我也有很多朋友。” “苏见雪脾气有时候也很好,不,是大多时候都好。” …… 一个一个黑石头被挑出扔得远远的,原本拥挤的地面变得空旷,直到剩下两块孤零零的黑石头。 爸爸和妈妈。 白清胧皱起眉,几次下手去勾,又几次在半空中收回手。 “爸爸。”她望着其中稍大的石头,第一次说出早就知道的消息。 “你的女友生了个儿子,现在都六岁了吧。” 在沉默中,她终于拣出了那块黑石头。 盯着剩下的那颗黑石头:“妈妈。” 这次声音小了很多,白清胧抱住膝盖坐在黑石头旁边。 妈妈只有她一个女儿,怀胎十月的辛苦和教养长大的耐心,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偿还。 但是—— 她抬头,放松拧紧的眉头,终究拣出了唯一一块黑石头。 月光下,容色夺目的白清胧做了这个决定,世间没有双全法,月亮和太阳注定不会同时存在一片天空。 留在这里,她仍旧对妈妈抱有无限感激。 踩着延绵不尽的月光,白清胧朝着雕丹阁走去,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空气里充斥夜露的清爽。 ——妈妈,感谢你生我养我,但你一定也希望我奔向喜欢的人。 ——希望我收获,你所期盼又没有得到的真正幸福。 那一刻,白清胧抬起头。 天空的月亮散发着她十八年来从未见过的明亮。 原来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仰头就是中秋。 她笑笑,坚定走向心中认定的方向。 * 山道上,两个影子一南一北站着,已经僵持大半个时辰。 月光落在男人和女人同样精致的脸上,他们都拥有绝世容颜,连冷若冰霜的气质都非常相似。 面对强敌没有一丝退缩,苏见雪负手站在月光下,看了一眼山上,回头便淡漠道。 “好了,她马上到,你还不走?” “……” 男人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活了万把年居然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话,不自量力套在女人身上都是抬举。 天境宗:“你可知道,本尊只须一剑,从此你便消失在天地间。” 苏见雪并不否认:“可能性很大。” 山影如幕,她身着素青色淡裙站在树下,嗓音透出淡漠的清冷,挺直的背投在地上显现出一个坚/挺的影子。 天境宗笑她是以卵击石。 杀这种蚍蜉,传出去他都要被人笑话。 但感知到白清胧确实靠近这边,天境宗只想速战速决:“你确定要与本尊相争?” 是,他对白清胧感兴趣。 天境宗从小葫芦化成人形后一路跟到这里,想不到半路就遇到这个女人,稍一探知女人的灵识海,便看全了她与白清胧的纠葛。 那又如何。 他想要的,抢也抢来。 冥夜眼可视万物,但唯独却看不透人心,然而苏见雪竖起软剑,直指天境宗的心脏。 “出剑吧。” 她挑衅似的望向天境宗。 这个人狅悖傲慢,简直把“我要山上的那个女人”写在脸上,带着龌龊想法觊觎她的妻子,是不可忍。 天境宗却知她活得并不容易。 此刻,石头心居然生出几分怜悯,他劝道:“如果你现在离开,不与本尊相争——” “嗯,我不与你争。” 苏见雪持剑与他相望,下巴微微抬起。 她笑出一丝看可怜虫的轻视:“那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根本不需要同你争,她从头到尾都是我的。” 闻言,天境宗眼底的怜悯转成愤怒,以指为剑直攻苏见雪命门。 宗主之怒,山上万物畏惧,大地开始震颤。 神仙和人类都一样。 都是只有当别人戳中真相时,心中两股情绪交织——无法反驳羞耻和无力改变现状的无奈,才会勃然大怒。 几个回合下来,天境宗稳稳停在一块巨石之上。 “你有两下子,能与本尊交手的半妖,天下屈指可数。” “是你……资质太差,一万年修习太浅。” 苏见雪停在树下,扶着树,歪头吐出一口鲜血。 手里的剑在月光下寒气泠泠。 天境宗还想反唇相讥,脖子后面突然泛出一种陌生的黏腻感,他不可置信伸手一摸,是血。 见状,苏见雪再次竖起剑:“怎么了,宗主需要休息多久?” “杀才!”天境宗这次以手为剑,比上次多了分小心。 两道白光在空中打得不可开交。 可相比全力以赴的苏见雪,天境宗只用了两成功力,他欣赏苏见雪的勇气,即使是情敌的身份,心中也不免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她就在二里之外。”苏见雪突然说道。 果不其然,天境宗的注意力被分散。 就在这一刻走神之际,他手上动作一顿,竟被苏见雪的剑尖挑破袖口,剑气一下子伤到手腕。 “妖精卑鄙无耻。” 他吃痛,下意识驱动仙气拍向苏见雪天灵盖。 苏见雪本能向左侧躲闪,但暴涨的紫光仍旧贴着她的头顶往下,天境宗大惊,迅速收了九成功力但为时已晚。 一分仙气足以重伤任何妖类。 受伤的苏见雪重重向后跌去,显出原形昏死在树下。 白色的梅花状爪子仰躺,耳朵贴住圆圆的脑袋向后,透白胡须上残留一丝血渍。 “原来是只小猫咪啊,这么凶。”天境宗意外道。 吃惊归吃惊,他忐忑地走近一探鼻息,气息虽然杂乱,但猫还活着。 被愧疚淹没的心缓缓上了岸。 天境宗拿脚扒拉了下白猫,似调侃,又有些不满:“好硬的命,居然还没死。” 明人不做暗事,看样子白猫伤的不轻,那他就只好把猫捡回去,关上一年半载不放出来,以便好好疗养身子。 调走情敌的想法在天境宗心里渐渐成型。 只可惜身后响起轻快的脚步声—— “什么人?” 白清胧的声音传到脚边。 等她走到方才发出打斗声响的地方,光秃秃的树立在那里,枝干上的树叶像是被剪刀光顾,全部铺落在地。 转了一圈,竟然还有额外的收获。 白清胧小心翼翼抱起树后的小白猫:“谁啊,连动物都欺负,对这么可爱的小猫咪都能下毒手。” 她骂的中气十足。 隐匿在旁边的天境宗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
第109章 108 早晨杨永婧一身冰冷从梦里醒来,不算特别可怕的噩梦,但想起来心口堵得慌。 梦里,她又回到六岁小娃娃的模样,穿着最华丽的锦缎,衣裙拖在面前追赶哥哥们,非要赖上哥哥们带她去玩。 可是父亲不准,那时他还不是左相,只是深受女皇器重的青年将军。 “小乖。”父亲半路截住乱跑的她,对她轻声劝道:“咱们不到处蹦跳,爹爹给你请了夫子教琴,下午还有宫里的老嬷嬷来教女工。”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她不愿意把时间花费在乏味的事情上,扭身表示反对。 “我不要,我要和哥哥们一起到街上看壮汉角力。” 然而父亲给捋了下小衣裙的褶皱:“小乖,你学完琴,绣好小鸟小花,爹爹亲自带你骑大马好不好?” 有了这种许诺,杨永婧开始每天认真学琴,坐在房内专心缝缝补补,渐渐朝爹爹希望的方向成长。 父亲花了七年时间,将她养成杨家唯一的贵小姐。 后来又成了燕京第一世家,杨左相的掌上明珠。 只是骑大马的事……偶尔想起,她自己都觉得有悖常理,哪家千金会撩起裙子骑马? 可是五皇女笑着把她拉上马。 “抓紧缰绳呀,风只会轻拂你的头发,而有我护着你。” 她的脸红了。 那匹马通体枣红,浓密的鬃毛在风中自由飞舞,五皇女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腰,贴近发烫的耳朵。 “小乖。”五皇女像爹爹那样叫她小名,“你开不开心,我带你到街上看大汉角力呀?” 杨永婧蕴含着羞和笑:“有一点开心,我愿意和殿下上街——” “那小乖坐稳了。” 风声呼呼呼掠过头顶,五皇女爽朗一笑,灼灼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 坐在急速飞奔的马背颠簸,她害怕得紧紧靠近五皇女怀里,而五皇女没有笑话她,只是收肩将她抱得更紧。 可还没到街上,她的身后突然飘来一阵急促的琴音,爹爹的呼唤声也若隐若现传来。 五皇女问:“怎么啦?” “没事。” 她不会撒谎,但这句谎言却顺口而来。 然后她们到了集市,五皇女来抱她,对方漂亮的眉宇间全是爱慕之色,还没等她落地吻就轻轻触碰上来。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只有叫饶命的份。 可五皇女似乎仍旧不满足,很快,浅浅的触碰变成细密舔舐,且更有往里探得更深的趋势。 “五殿下。” 好不容易停下来,杨永婧害羞问五皇女,是不是喜欢她。 五皇女似是听到笑话:“你说什么,谁会一个只会弄琴绣花的大家闺秀。” 这种嗤笑,一下子把她扔进万丈的冰窟里。 隔着遥不可及的冰墙,她眼睁睁看见五皇女与苏见雪牵手走向远方,苏见雪手里的剑和肩上的弓她永远也用不好。 “呜呜呜……” 在冰窟哭了好久,打了无数个激灵,杨永婧醒来时脸边还挂着泪。 回想起五皇女最后看向自己的轻蔑,她站起身来到窗边,木琴直挺挺放在桌面。 古色古香的琴,天境宗师兄给每个女子房间都配了一张。 “你说什么,谁会喜欢一个只会弄琴绣花的大家闺秀。” 梦里五皇女的话又出现在耳边。 盯着琴,她心里似乎狠狠扎入一根刺。 正当她要把琴放到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窗外刚练完剑术的大皇女碰巧路过,看见桌上的琴,当即停下步子对她温和一笑。 大皇女擅长鼓琴,只是后来因为练武荒废了不少,现在遇见知音便来了兴趣:“杨小姐能否弹奏一曲《广陵散》?” 她期待地望着杨永婧。 自从祈栖梧独自离开天境宗后,这里再没有人弹过琴。 杨永婧听到曲目一愣:“殿下是要听《广陵散》?” 世间金钱易得,知音难求,喜欢《广陵散》的想必是重情重义之人。 大皇女似乎不是原本印象中那样地唯利是图。 见她犹豫,大皇女也不白让人弹琴,投其所好地递来不伤人的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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