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人了,秦家少东家是个女人,女人娶女人,公然搞磨镜,这事皇上知道吗,太后知道吗,她们要是真知道为什么不治你的罪!” “你欺君,秦虞你欺君!” 李兴盛喊的嘶声裂肺,他活不了,他要这些人一起陪葬! 今日秦府四处都是红绸灯笼,他拿着火把看了一圈,想着要从哪里开始烧。 众人震惊之余,瞧见李兴盛的模样瞬间慌乱起来,“拦住他,快拦住他!” “疯子,这个疯子,他要点了秦府!” “拦住他!” 周莽从背后绕过去,趁李兴盛不注意,在他刚朝堂屋里扔出火把的那一瞬间,一脚揣在他后心窝,将他踹倒在地。 下人们端着盆,将火把浇灭。 陈管家哆哆嗦嗦说,“红红火火,火神赐福。” 硬是给找补了回来,往吉祥方面说。 众人见李兴盛被扑倒,不由松了口气,这才慢慢去回想他刚才说得话。 秦虞是女人。 秦虞长身玉立,站在堂屋中央,眉眼平静神色清冷淡漠地朝外看,雌雄难辨的一张脸,怪不得会让人误会。 不过秦虞怎么可能是女的,李兴盛疯了吧。 众宾客中,相信这事的占少数,多数人都觉得是李兴盛疯了。 关于李兴盛的话,秦家不给出任何解释,别人觉得秦虞是女是男都无所谓,对秦家没有任何影响。秦虞性别如何,跟其他人也没有关系。 他们觉得秦虞是男人那秦虞就是男人,他们觉得秦虞是女人秦虞就是女人,全看他们怎么想。 李兴盛傻眼了,他们为什么不吃惊? 他努力看向沈酥,看向站在秦虞身边的新妇。 沈酥抬起一只手,将盖头撩开。 盖头下的新娘子今日漂亮到不可方物。 她迎着李兴盛的目光,缓慢露出一个笑意,微微抬起她跟秦虞相牵的那只手,用唇形无声说: 我知道。 秦虞是女人,我知道,可那又如何? 李兴盛眼睛都睁圆。 她知道,她知道还愿意嫁进来! 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 周莽踩着他的背,弯腰低声道:“二老爷,与其担心她人,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李兴盛啐道:“我会怕?我儿死了我要你们陪葬!” “你不是要我们陪葬,”周莽怜惜地摇头,“你是要拉三皇子给你陪葬啊。” 可怜的三皇子,人在府中禁足吃粥,突然就被李兴盛打翻了碗,然后跟他说,“吃个屁的米粥,来跟我一起吃牢饭。” 三皇子肯定很后悔,估计是相当的后悔,后悔没早点弄死李兴盛,这才给自己留个祸患。 “李兴盛,我要是记得不错,你应该被判了春后问斩,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见闹剧差不多了,六皇子怕耽误秦虞的吉时,便站出来开口。 他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门口垂眸看李兴盛,嘴角挑着笑,“来人,把死囚李兴盛拿下,派兵把李府包围,此事凡是知情者皆是同谋,尽数拿下。” 侍卫站出来,“是!” 众目睽睽下,所有人都看着呢,李兴盛一个死囚跑出来了,这就算想捂嘴也捂不住。 跟秦虞是男是女比起来,李兴盛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人证啊。 六皇子早就等着今日,秦虞借成亲助他一力,这恩情萧锦衣记心底了。 六皇子转身朝后,跟老太太行礼,“老夫人,我这边有些急事要处理,怕是要先走一步,留我家夫人在此替我道喜吃酒。” 老太太事先不知道这事,如今还有些心有余悸,抚着胸口,缓慢点头,“殿下客气了,您随意。” 六皇子给秦虞眨了下眼,示意下次请她跟沈酥吃饭,这次他就先回去了。 秦虞微微颔首。 等六皇子带着李兴盛离开,秦府上下一时安静,像是都没回过神。 陈管家清咳两声,示意门外,“接着奏乐,接着舞!” 花钱请了三个吹打班子呢,怎么能没点响声,还有那狮子,天还没黑呢,接着给他舞! 陈管家清了清嗓子,“诸位,不要被小小的插曲影响了咱们的喜庆热闹。” “您看我家少东家,一表人才,”陈管家又示意沈酥,“您看我家少夫人,国色天香。” 他小声提醒沈酥,“盖头,盖头落下来。” “不落不落,嫂子长这么好看,就要大大方方给别人看。”有人起哄。 “就是就是,让我们看看仙女长什么样。” “秦虞你快劝劝你夫人,别落盖头,你俩可太登对了,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让咱们饱饱眼福。” 秦虞偏头看沈酥,沈酥笑得大大方方,昂起脸,问,“好看吗?” 众人双手做喇叭状,声音险些盖过外面的唢呐声,“好看。” 沈酥眉眼弯弯,轻轻哼,“好看也不是你们的。” “那是谁的啊?”众人一唱一和配合起来。 沈酥看向秦虞,眉眼弯弯,眼里光亮晃人,“她的~” 秦虞笑着牵起沈酥的手,垂眸亲吻她手背。 满堂响起揶揄起哄的噫嘘声。 气氛重新拉回来,陈管家笑着道:“新人对拜!” “送入洞房。” 沈酥被送入新房,秦虞出去应酬。 白云朵跟六王妃在新房里陪沈酥说话,三个女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边说边吃床上的红枣桂圆。 “都是我亲手挑的,全是圆满的枣跟桂圆,我就知道你要吃。”白云朵笑着将红枣递给沈酥。 沈酥饿了,“我就早上吃了饭,你是不知道这腰带束着多紧。” 沈酥指自己的大红腰封,“中午我都没敢吃饭,把撑坏了衣服。” “我知道我知道,”六王妃说,“我每次穿宫装感觉都是在上刑,勒死了。” “将来你要是嫁人,腰封不能绑这么紧。”六王妃跟白云朵说。 沈酥连连点头。 她余光瞥见云芝傻站在一边发呆,便将手里的红枣桂圆递过去,“饿了?” 白云朵说,“我让后厨给你们做些饭菜送过来,别饿坏了。” 云芝木讷呆愣地接过红枣桂圆,把桂圆当成了红枣,直接塞嘴里就嚼。 嚼完才皱起脸,“苦。” 三人笑起来,白云朵给云芝倒了杯茶水,“傻,你桂圆不剥壳就吃,你不苦谁苦啊。” 云芝吐出桂圆,喝水漱口。 “她估计是被李兴盛的话惊到了。”白云朵轻声说。 六王妃拍拍沈酥的腿,“那你跟她说说,我和云朵去陪老太太喝两杯。” 六王妃招手带云朵走了,新房里顿时只剩姐妹两人。 沈酥看着云芝,拍拍床边,云芝坐过来。 沈酥剥了桂圆,塞她嘴里,“这就是我之前瞒着你的事情。” 云芝眼睛睁圆,含含糊糊说,“姑爷真的是女子啊?” 她还以为李兴盛瞎说的呢,可当时秦虞又没否认。 沈酥点头,眨巴眼睛,“是女的啊。” “小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云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酥,一脸好奇。 沈酥,“……破庙雨夜,我想对她霸王硬上弓的时候发现的。” “啊?”云芝惊呆了。 “那你发现她是女的后……”云芝问。 沈酥仰头叹息,眼里盛着笑,“那还能怎么办,衣服都脱了,只能凑合着睡喽。” “秦少,秦小姐也愿意啊?!”云芝表示自己不懂,就这么睡了?两人都愿意? “她本来不愿意的,”沈酥得意,腰背挺直,炫耀自己的“资本”,清咳两声,“谁让我厉害呢~” 秦虞哪里抵抗得住,自然拜倒在她的雪峰下。 云芝下意识往下看,沈酥眯眼睨她。 云芝瞬间红着耳朵别开视线,“我不是我没有,我又不喜欢女人!” 她红着脸,“你是我姐啊。” 她就想看看那高耸的资本而已。 沈酥笑,“我逗你玩呢。” 沈酥问,“现在是不是觉得好接受多了?” “好像是,”云芝磕着红枣,皱巴着白净的脸,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怪不得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怀上。” 沈酥,“嗯?” 云芝跟沈酥小声说,“当时我都偷偷怀疑是不是姑爷她不行。” 从去年到今年,这么长时间,每次两人弄完,云芝都担心沈酥先怀上了,可一来二去,沈酥的肚子始终没动静。 沈酥,“……” 沈酥眼睫煽动,秦大小姐其实挺行的,但再行,两个女的也怀不上。 云芝还偷偷跟罗妈妈说,“姑爷可能不太行,要不要给她买点药补补?” 罗妈妈当时只是干笑着,“她是不行。” 云芝还道:“对吧,这么长时间小姐都没怀上,她就是不行。” 结果,人家是女子。 云芝脸红,“我当时还想着她不行也挺好的,这样就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孩子,你嫁给她日子也舒坦些。” 沈酥笑着伸手揽着她的肩,搓揉她的手臂,“我就知道你从心底为我好。” 云芝小声哼哼,“自然,谁让你说我是你妹妹呢。” 两人分着吃红枣,云芝问,“那我以后喊她什么呢?” “喊姑爷呗,”沈酥说,“我开心的时候都喊她秦公子。” 不过最常喊的是“姐姐”。 秦虞这个人蔫坏着呢,正常的“姐姐”她不喜欢听,她喜欢听她喘不上气的时候,哭着喊她“姐姐”。 戌时左右,秦虞敬酒回来。 云芝把床边壳跟皮都收拾干净,看了眼沈酥,沈酥朝她摆手,云芝才朝秦虞行礼退下。 如往常那般,从外面将门给两人带上,然后坐在门口守着,等里面喊换水。 只是今日跟平时不太同,云芝双手托腮,竖起耳朵偷偷听。 原来磨镜也能这么快乐……咳咳,今晚月亮,嗯……今晚没什么月亮呢~ 秦虞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靠坐在浴桶上,朝沈酥招手,“来。” 沈酥笑,“醉啦?” “没有。”秦虞张开双臂,眸光清亮,眼里没有醉意,但一想到沈酥嫁给她了,她就觉得无酒自醉,整个人都是微醺的。 “还没喝合卺酒呢。”沈酥去拿酒杯酒壶。 秦虞从背后抱着沈酥,手抬起她的下巴,从背后吻。 唇舌间是淡淡的酒味,她道:“我喂你。” 亲口喂。 她说,“卿卿,温一下酒。” 两人脱去衣服,坐进浴桶里,随后互相喝掉对方的“那杯酒”。 红床红帐,雪白的两条玉在红被间若隐若现,交缠至深夜。 夜色里,秦虞哑声说:“卿卿,你第一次见面给我下的药,好像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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