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出嫁,那得多风光,要嫁的丈夫得是何等龙凤模样。 唔,至少也得跟秦少爷这样好看。 云芝经历了昨天一事,心里对沈酥极为忠心,盼着她家小姐能过上最好的日子,婚后跟所嫁之人琴瑟和鸣和和美美。 因为她家小姐人美心善,是世上最干净纯粹的女子,她值得! 云芝嘴角含笑,小小撩开车帘一角朝里看,那句“小姐”还没喊出口就卡在喉咙里。 云芝脸色瞬间爆红,动作迅速地松开帘子扭身坐正,眼睛瞪的圆圆的。 旁边的马夫看她这样,以为是热着了,“这儿有个草帽,你要是不嫌弃就先戴着。” 云芝动作僵硬地接过帽子,木讷地开口,“谢谢您。” 她把帽子遮在头顶,好半天才回过神。 她刚才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沈酥坐在秦虞腿上,莹白色夏衫褪到手肘臂弯处,薄纱般的衣衫松松垮垮叠在腰后。 那头她早上刚帮小姐挽好的发髻如今被人松开,长发披肩。 云芝傻了。 这都什么情况啊。 车里,沈酥微微仰着头,头发垂散,乌黑的发遮住雪白的背。 她浓密的眼睫落下,余光注意到车帘露出一丝缝隙,猜到是云芝。 “嘶,”沈酥抽了口气,嘟囔道:“你才属狗。” 咬人那么疼。 沈酥想,她得找个机会跟云芝好好聊聊了。 ---- 云芝:“他”逼你的!(生气) 小点心:不是,……是我见瑟起意。 云芝:哦,那没事了。 我这么勤奋,你们真的不打算收藏我吗?QAQ
第10章 010 “找酒楼歇歇吧。” 临近晌午,他们一行人可算是到了县城。 一路蒸晒,个个口干舌燥,脸皮发紧生疼。 昨个还袒-胸-露-乳敞开衣襟通风,今个全都捂的严实,生怕有一寸皮露在了外头被阳光给瞧见了。 夏天赶路,可真不是人干得事儿。 那路上下马撒尿,等再回来的时候,翻身上马一屁股坐下去,烫到嗷嗷叫,整个人直接从马背上弹起来。 那马鞍被晒得滚烫如开水,烫腚啊。 “热死老子了,能不能弄碗冰粥过来解解暑。”有人骑在马背上朝下左右看。 他们进了县城主街,碍于天热,出来摆摊的闲散小贩不多,开着门做生意的全是有门面的商户。 汗水糊脸,络腮胡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这才勉强睁开眼睛,“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知道的他们是出来巡查商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走镖的呢。 一行人一辆马车,说是走镖也行,说是护送主子回京也有人信。 络腮胡摸不准秦虞的意思,翻身下了马,到马车前问,“少爷,咱们是进自家酒楼客栈,还是随意找个住处?” 秦家生意遍布各处,涉及到的行业众多。莫说江南那种大省,就是这路上遇见的不知名小县城,都有秦家的各种分店。 车里传出声音,清清凉凉的音调,像是夏季山涧中流淌的清泉,清爽沁凉,“住自家的。” 络腮胡高兴起来,“好嘞。” 他扬声喊,“少爷说住自家的店!” 一嗓子传出去,众人欢呼。 自家的店住起来更舒服方便,那些店里的掌柜小子知道他们是京城来的,还不得鞍前马后的尽心伺候着。 别说想喝冰粥了,就是想吃满汉全席,也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事儿。 马车又往前走了不远便停下来,络腮胡挺着肚子上前,大气开口,“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秦家的少东家来了,让他亲自出来相迎。” 小二一听这话,立马朝里喊。 没多大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矮胖圆脸的白面中年男人就出来了。 他先是看了眼络腮胡手里亮出来的秦记主家令牌,验明身份后,立马拢起藏青色衣袖作揖见礼。 络腮胡揣起令牌,跟掌柜的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下巴微抬朝后示意,“少东家去江南巡店,回京城路过这儿,想歇歇脚。” “那我马上安排天子间最好的房间。你们一行人迎着日头赶路肯定又渴又累,我这就叫人安排凉饮温水留你们解渴沐浴。” 掌柜的姓周,虽是小县城一家店里的主事人,但做事周到,安排也很细心。 络腮胡点头,算是比较满意。 “我先去给少东家见礼。”周掌柜撩起衣摆大步往外走。 只要是京城来的,都是贵客,何况这次来的还是少东家秦虞。 至于秦家的主子如今到底是姓秦还是姓李,……这都不是他一个小县城里的掌柜该操心的事情,他只要做好自家的本分工作就行。 再说了,保不准今天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只要他在少东家面前表现的好,将来总少不了好处。 “梨花县秦记客栈分店的掌柜周名,见过少东家。”周掌柜在马车前拱手作揖。 车帘微动,最先映出眼帘的是一双洁白细嫩如玉笋的手,那手撩开车帘,从车厢里面弯腰出来一位容貌明艳的女子。 女子挽着男子的发髻,满头秀发被一根男式玉簪束起,干净利落,露出巴掌大小的一张脸。 这女子生得白,站在阳光下,像是一尊被玉雕大师精心雕琢过的玉,白的通透,白的晃眼。 修长的脖颈,完美的身形,美得不像个真人,跟一副画儿似的。 她身着浅青色里衣做底,外罩一袭莹白夏衫,窄窄的青色腰带束出一截柔软腰肢,盈盈细腰不堪一握。 周掌柜看得有些出神,主要是他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儿,等再回神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 不是说来的是少东家吗,怎么是个女的? 周掌柜一愣,就见那女子出来后,马车里又下来一位墨绿色圆领长袍的少年。 跟柔软无害的女子比起来,周掌柜丝毫不敢看少年的脸,只觉得对方轻飘飘的眼神扫过来,便自带上位者威严跟气势。 和长相相比较,少东家那身清冷的气质,明显占了上风。 周掌柜腰弯的更深,直到听见那道清冷的声音开口,“进去吧。” 不知道是跟他说的,还是跟边上的女子说的。 那女子娇气极了,只在马车边站了一瞬,就热到撅嘴轻哼,抬手做帽檐搭在额头上,“我都要热化了。” 声音轻清柔美,软糯婉转,是标准的吴侬软语。 秦虞侧眸看沈酥,心道她要“化”了那能是热的吗?她分明是浪的。 全是水。 沈酥腼腆笑了一下,朝秦虞身边靠近。 两人的互动过于亲密明显,再联想到她俩共乘一辆马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周掌柜猜到女子的身份,立马低头不敢再看她,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请主子们进店休息。 “来个冰粥,再来个……唔,反正什么解暑来什么,热死个人了。” “我不行了,我得先冲个澡。别烧热水了,”有人直接拉着小二问,“你这儿有井吗,井水就行。” 周掌柜挨个安排,“今年属实热了些,你们又赶上了盛夏,所以难熬。” 外头街上都没什么行人,就因为晌午最热。 周掌柜道:“等过了酉时,日头下去就好受些。” 酉时? 那太阳都快下山了。 有人犹犹豫豫看向秦虞,试探着问,“少爷,咱能不能歇歇再赶路?” 他们并非必须要立马回京,路上耽误些许日子也是可以的。只是秦虞可能年纪小想表现,一路上就没歇过。 去的时候正是春末,不冷不热天气舒畅,回来的时候都是季夏了,闷热难当。 他们想挑个阴天赶路,迎着日头骑马简直是酷刑。 他们是人又不是牲口,就算是那后院里拉磨的驴,也没这么不要命的。 秦虞正要往二楼走,闻言垂眸看下去。 络腮胡跟小二去井边冲凉了,老五端着凉茶猛灌,其余人不是等冰粥就是等饭,极少有去房间的。 开口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模样本分老实,但干活麻利看账飞快,只要是他打眼扫过的账本,能做到过目不忘,要是数目有不对的,他立马能指出来。 他皮肤不算白,此时被晒得双颊泛红,嘴唇发干起皮。 秦虞点头,“那便休息两日,等天阴再走。” 青年叫青木,闻言眼睛都亮了,人从板凳上站起来,满脸笑的扬声道:“谢谢少爷。” 少爷多好的人啊,通人情好说话,之前看起来生人勿近,可能就是不爱说话。 何况也是他们先对少爷心存质疑,觉得“他”年纪轻没本事,先入为主的不搭理“他”,这才导致少爷跟他们有距离感。 青木对秦虞的印象,瞬间好了几个层次。 陈三见青木一副马屁精的谄媚模样,翻着白眼轻嗤了一声。 青木坐回去,嘿嘿笑,“你要是不乐意休息,那你就先启程回京复命呗。” 他就是队伍里那个爱挤兑陈三两句的人。 一队这么些人,他最看不惯陈三。分明是个下人,却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模样,离京的时候还不明显,回京的时候是越发嚣张。 尤其是昨天救了那俩姑娘,陈三的“主子”味更浓了,恨不得据为己有。 青木学他翻白眼,抬脚朝后院去冲凉,语气欠欠地,“反正我就跟着少爷走~” 陈三脸耷拉着,三角眼狠狠地扫了眼青木的后背,“等回京再收拾你。” 说完目光看向柜台前面。 沈酥跟云芝站在那里跟周掌柜说些什么,见周掌柜点头,便朝他福礼。 周掌柜哪敢接,忙道:“姑娘们使不得使不得,您两位先上楼,我这就去安排。” 沈酥问周掌柜要了热水,说想洗个澡,又问有没有皂角跟木盆,她们想把换下来的衣服洗洗。 总归都不是什么刁钻难伺候的要求。 周掌柜看着沈酥那张脸,起初还以为这位主儿难伺候,没想到其实很好说话。 “总算能歇歇了。” 房间里,沈酥往身后床板上一躺,舒服到不想起来。 坐了半天,屁股都坐痛了。 云芝抱着包袱跟在沈酥身后进来,关了门,犹犹豫豫半天,没敢问出口。 “云芝,”沈酥躺在床上,主动问她,“你觉得沈家嫡长女、礼部侍郎的亲女儿,过的应该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云芝一愣,“啊?” 她坐在桌边圆凳上,放下包袱,想了想,“锦衣玉食,吃穿不愁?” 她想象不出来得有多好,但她见过大户人家的小姐过的是什么日子,觉得沈酥做为侍郎的女儿,估计过的比她们还好。 “穿衣洗澡不用自己动手,身边三五个伺候的丫鬟,一开口她们就会帮你把事情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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