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黄昏,夕阳爬进了殿中,卫儒伸了个懒腰将手中最后一点事处理完,旋即起身捏了捏久坐而酸涩的腰。 “这会儿,陛下她们应该到扬州了吧。”曹圆圆道。 卫儒点点头,“算着路上的时辰,应该差不多到了。” “这段时间,殿下倒是辛苦。”曹圆圆道。 “此前,我从未监过国,便是圣宗年幼时,我也仅以亲王身份摄政而已。”卫儒道,“这一下突然挑起全部大梁,还真不习惯。” “殿下不是还有个老师吗?”曹圆圆道,“她似乎对政事,十分的敏锐。” “你是说前几日我带你去探访的那位?”卫儒道,随后又摇头,“新朝建立后,她就不再过问政事了。” “殿下的老师,看起来,也是一位有故事的人。”曹圆圆道。 卫儒看着殿外,“她是娘娘那一辈的人,那个时候,我尚未出生,只知道,爹爹最敬重的兄长,本该是她的夫婿,可造化弄人,最终阴阳两隔。” “苦情之人。”曹圆圆叹了口气。 --- ——扬州—— 卫曦带着萧念慈穿白龙鱼服,二人乘船从京杭大运河一路到达扬州。 二人出来游玩散心,顺便体察民情,顺着运河南下,江南的人文风情与北方大不相同。 虽被战事波及,但在永宁期间恢复得极好,粮食丰产,百姓安居乐业。 “扬州春卷、炒扬州饭,清炖蟹粉狮子头,炝虎尾,都给我来一份。”酒馆内,卫曦指着招牌上的菜说道。 “好勒,客官您稍等。” 菜上全之后,卫曦又多付了一些银钱,租了河边一条小船,将吃饭的小桌搬上了船。 小二们帮忙端菜,并笑眯眯道:“客观好雅兴,咱们扬州的水啊,最是清了,现在又是春日,两岸都有垂柳,景色极好。” 卫曦先上了船,随后伸手扶稳妻子登船,“别怕。” 萧念慈自是不怕的,便道:“难不成,你还想在永兴陵时那样?” “娘子冤枉,”卫曦挑眉解释道,“那是金某人做的,不是我。” “金某人,你倒是撇得干净。”萧念慈随后坐下,卫曦走到船尾开始摇桨,满江春色印入眼帘,再配上扬州的美食,十分惬意。 等船划到中央,卫曦停下手走回座上,她的碗里搁着一块蟹粉狮子头。 “这扬州的狮子头味道不错。” 繁华的扬州,却在暗中藏着不太平,二人刚坐下吃了还没几口,岸上便传来了呼救声。 “有人跳河了!” 卫曦放下筷子看向呐喊处,皱起眉头道:“如此世道,怎会有人跳河?” 萧念慈也放下的筷子,扯着她的袖子指着一处道:“六郎,六郎,快看那儿。” 卫曦看过去,的确是有人跳了河,并在水里挣扎漂到了河中央。 岸上众人,大多都只是围观看热闹,只有一些渔夫划船,但都离得太远了。 卫曦便摇桨靠近,随后纵身一跃将那快要沉底的年轻女子一把拽出了水中,随后跳上了岸。 她得身法引来了岸上众人的叫好,萧念慈划着桨靠了岸。 “三娘。” 萧念慈蹲下查探了女子的气息,“她口中呛水,堵塞了故意。”随后将她平躺的放于地下,用力按压胸口。 几下功夫,女子吐出了鼻腔里的水,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就在她们要询问女子为何轻生时,其家人赶了过来,并且带着众多家丁,衣着喜庆,仔细瞧,女子身上还穿着喜服。 “跟我们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的专栏可以看一下,jj的局限越来越多,不仅限制近代文,就连古文也限制,而且根本不会变通,就感觉死规矩,在这种环境下,估计也就是那种小甜文有活路吧。 作者菌会一直写文,但不一定一直在j江,我喜欢历史,喜欢传统文化,完全架空其实会缺少一种时代氛围感,但他们这种局限,就比较无脑— —
第105章 逼婚 只见落水的女子躲在卫曦身后不肯回去再没有问清楚事件前,卫曦选择了挡在身前。 “让开。”其中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走上前吼道。 “你们想做什么?”卫曦与妻子并没有因为他们人多而退让半分。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那男人不好以多欺少便道:“她是我妹妹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不是这样的。”女子拽着卫曦拚命解释,“我根本不想嫁给他都是他们逼迫我。” 卫曦大概明白了女主跳河的原因逼婚,“现在是永宁年间婚姻自主,谁也无法强迫任何人做不愿意的事。” “这场婚事经过了三书六礼有官府盖印,岂是强迫?”男人回道。 “那她为何宁愿跳河也不愿跟你们回去。”卫曦又问道。 “这是我自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插手。”男人道。 “自家人就可以藐视王法?”卫曦道,“你们逼婚,害得她跳河自尽这是谋害。” “你懂什么!”男人吼道。 “人捞着啦?”一个挺着大肚的年轻胖子身穿喜服从轿子里走出。 “李少爷。”男人立马变了笑脸,毕恭毕敬的走上前,“您怎么亲自追来了您放心,日落之前肯定将新娘给您送到府上去。” 胖子摸着圆滚滚的大肚子看着伏在地上的新娘旋即又看到了护着她的两个女子。 胖子盯着萧念慈看了一会儿随后还是转向了新娘“阿琴我是真心待你只要你跟了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这样做又是何苦呢?” 萧念慈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新娘身上,新娘摸了摸嘴角的河水,“姓李的,你别在这儿假仁假义,这门婚事,我从来没有应过,是你们背着我私自定下,如今还假惺惺的要我听从?” 胖子皱起眉头,“周琴,李周两家是世交,这些年,李家可没少帮衬你们周家,你岂能不知恩。” “周家数十口人,用我一人来报恩吗?”周琴怒瞪着兄长,“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周琴的兄长,气的直咬牙,“周家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但不思爹娘的养育之恩,竟还想同一个穷酸落魄的女子私奔,真是家门不幸。” 听到这儿,卫曦与萧念慈便彻底弄清楚了这名女子跳河的缘由。 “实话告诉你,陈安她来不了了。”男人又道,“你若是真想她好好的,就乖乖听从爹娘的话,否则,真是可惜了她寒窗苦读十余载。” 周琴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夜苦等爱人多时,却始终不见其赴约,直至今日她被逼着大婚也没有见到,原来是被自己的族人抓起来了,“卑鄙!” “阿琴,”胖子走近一步,试图劝说,“就算陛下更改了律法允许二女成婚,可你跟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将来也没人养老。” “我跟着她没有好结果,难道跟你就有?养老?生个你这样的畜生来折磨我吗?”周琴的态度很强硬,她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大胆的表达着自己的情感,“即使她一无所有,也比你们强。” 胖子紧紧攥住自己的手,忍住心中的怒火耻笑道:“两个女人也妄想私奔?这本身就是违背天道与人伦。” “这是大宋的律法。”周琴道,“谁也不可以违背。” 岸上看热闹的人众说纷纭,但大多数都是在帮胖子说话,尽管律法做了更改与调整,可是天下人的思想却没有因为一时的变化而改变,在当局看不见地方,仍是一片黑暗。 “律法?”胖子变了脸色,“这扬州城内…” “阿琴!”一道声音从议论的人群中传出,打断了胖子的话。 紧接着,人群里挤进一个与周琴年岁相近的年轻女子,其衣着打扮,像个读书人。 她跑到周琴跟前匍匐下,抱着她痛哭道:“你怎么这么傻,傻到要跳河。” “小安。”周琴看到鼻青脸肿的陈安,随后掀开她的衣袖,上面也是淤青,心疼的哽咽道:“你…”她这才意识到,父兄不仅囚禁了她,还对她动了手脚。 陈安摇头,“都怪我不好,是我没用。” 周琴十分气愤的望向兄长,“欺负一个读书人算什么本事?” 卫曦并没有想到,初次带着妻子来到扬州便碰上了这样的事,因为律法的修改,让深处于暗处的女子大胆了起来,可随之而来的风险也大大增加,亲人的不解与世人的谩骂,这样的关系在底层中,仍摆脱不了噩运。 胖子周旋的不耐烦了,“老周,你们周家这婚,今天还结不结了。” 周琴的兄长周铭旋即挥手,“把小姐带回去。” 陈安紧紧护住周琴,即便自己浑身是伤,萧念慈见她二人如此,心生怜悯,便走到卫曦跟前,“六郎。” 卫曦自己一个人倒是没事,可毕竟带着妻子出门,在地方上,她并不清楚底下的这些势力,贸然插手很有可能带来危险。 她拍了拍妻子的手,旋即挡在两个女子身前,手持一把折扇,从容道:“官府明文规定,无论士庶,皆不得逼婚,如今你们公然违抗朝廷的令法,是想获罪吗?” “朝廷?”周铭走上前,“朝廷如今还要管百姓的家事吗,你是什么人?” 周铭也不给卫曦说话的机会,便号召十几个家丁上前夺人。 卫曦挑起眉头,拦住了几个家丁,周铭也不惧怕,“一起拿下。” 但他们不清楚卫曦的来历,只觉得是个女子,便轻视了她。 正是这份轻视,在短短一瞬间,十几个人都相继被打得趴在了地下翻滚不起,脸上还透着极痛苦的表情。 家丁一个接一个倒下,惊得周铭连连后退,躲到了胖子身后,“李少爷,这…” 胖子指着卫曦,“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李智文的事你也管。” “尔等仗势欺人,此事,我管定了。”卫曦负手道。 “年轻人,这李智文的伯父是扬州知府,李家是扬州城的巨商,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以免引火上身。” “扬州知府?”卫曦看着那胖子,这才明白他为何如此嚣张,而周家又为何非逼着女儿嫁给他。 “知道厉害了吧。”李胖子趾高气昂的说道。 卫曦看着一脸得意的胖子,“看来你也没少仗着扬州知府的名号在扬州欺压百姓。” “怎么?”李胖子道,“你不服?没能力就不要学别人逞能,英雄救美,我让你救了吗?” 听到李胖子的话,卫曦皱起眉头,“就凭你这句话,今日这两位姑娘,谁也不能带走,此事,我管定了。” “二位姐姐。”陈安和周琴扯了扯萧念慈的衣袖,“他们有扬州知府做靠山,你还是走吧,以免受牵连。” 萧念慈看着两位心善的年轻姑娘,侧头道:“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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