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戏终,戏台上的灯烛被尽数吹灭,幕后的伙计将道具一一撤下。 “等一下!” 忽然,二楼的雅间有人出声制止,戏楼内的灯烛一一亮起。 他们这才看清是乙字号房传来的声音,“红老板演技精湛,可谓是出神入化,我家少爷想请红老板唱曲,不知今夜可否?” 作者有话要说:
第80章 仁孝章德皇后 戏台上虞姬紧握手中项王佩剑,抬头看着乙字号房里的主仆。 身披狐裘的少年手握一只暖炉站在栏杆内,脸色温和似在等自己满意的答覆。 而台下宾客纷纷回头观望一时间议论纷纷,“这人谁啊。” “是啊好生猖狂竟敢让红老板单独为之唱戏,还要过夜。” “红老板可是从来不出阁唱戏的难道他不知道吗?” “看这人样貌,好像从来没见过应该不是金海本地的吧。” 又见那少年衣着华贵,气质非凡,众人便十分好奇其身份,“能在乙字号房,位章参军之上这人来头应该不小吧。” 没过多久,少年便从乙字号房离开,转身来到了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没了声,身侧的侍从跟随来到戏台下又道:“马车已在戏楼外等候就等红老板一句话。” 红牡丹持剑站在戏台上久久不语一旁的班主赶忙出来解围朝少年解释道:“这位公子金府戏班的规矩是不外出班内艺人,一概不出阁唱戏,更何况红牡丹是金海的名角。” “名角?”少年的侍从大笑一声,“可知我家少爷是何身份,这个戏子能被看上,是她的福分,别给脸不要脸。” 侍从侮辱的话一出,台下宾客便沉不住气了,“这人谁啊,好大的口气。” 红牡丹见状,先是客气的拱手,旋即委婉的回绝道:“公子,牡丹今日已有客人相邀,今夜实在不便,不如改日,改日牡丹定亲自登门献曲。” 少年听之,眯眼笑道:“改日,改日吾就不在金海了,什么客人能让牡丹小姐如此在意呢?” 红牡丹没有回话,少年便道:“这样吧,今夜你陪我,我给你那人双倍的价钱,之后你再陪她。” 少年与侍从的话,无不再讽刺与贬低红牡丹,将怜人看做了娼妓,用金钱来衡量。 红牡丹忍下一口气摇头道:“无关乎金钱,但牡丹的这位客人,不敢让其等待。” 见红牡丹几番推辞,少年明显有些不耐烦,皱眉道:“哦,究竟是什么人,连鄂国公府也敢得罪?” “鄂国公?”众人听闻大惊失色,“他是鄂国公府的人,那可是京城四姓之一的萧氏啊。” 京城四大家族在宁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一般王侯将相都不敢招惹的存在,朝廷尚且如此,何况是地方呢。 “船王萧敬忠还只是庶出的偏房,若真是萧氏本家之人,恐怕连都督来了也要礼让三分吧。”众人谈论道,之前的不满与替红牡丹的打抱不平都接连没了声。 “红老板可真厉害,先是安国公府的林二小姐,如今又是鄂国公府的人,京城四大家族,她便沾了两个。” 红牡丹回道:“鄂国公府自然是惹不起的,但那位客人对于牡丹十分的重要,所以还请公子通融。” 少年彻底没了耐性,眼睛一横,“我若是不肯呢?” 红牡丹摇头,“那牡丹就没有办法,只能送客了。” “放肆!”少年大怒,“还从未有人敢如此与我说话,我好声好气同你商量,你却三番四次拒绝,真是给脸不要脸。”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怨不得我了,爷看中了你,是你的福气,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少年挥手道:“给我把她绑了。” 面对着台下近百人,本就脾气暴躁的少年原形毕露,全然不顾祖父的嘱托,一心只想狠狠羞辱眼前这个女人一番。 “是。” 少年身后几个随从以一个年长的为首,听到令下后便要上台动粗,强行虏掠。 满堂宾客与戏班里的人都躲得远远的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连刚刚的班主再听到鄂国公这个名讳时也躲进了戏台后面,他们都不敢得罪这个出身宁国顶尖望族的少年。 红牡丹握紧手中的利刃,准备随时反抗,为首的侍从刚跳上台要动手时,被突然飞来的暗器所阻。 侍从吓了一跳,只见一根筷子死死钉在了戏台的木板上,入木三分,离他脚下仅一寸距离。 这样的手法,功力不容小觑,他咽了口气,旋即转身怒道:“什么人?” 少年转过身,对着人群怒吼,“什么人敢坏爷爷的事,不想活了?” 众人纷纷摇头退缩,表示不是自己,随后都将目光望向了二楼雅间。 少年见那最好的甲字号房竟负手站立了两个人,且神态从容,就像在看戏一样,“怎么回事,不是说甲字房不吉利吗?” 戏台后的班主听到后心中一惊,旋即眯起老眼,“倒了霉咯。” 出手的是赵长山,为此还被卫曦横了一眼,赵长山连忙拱手认错,“小人知错。” “那可是鄂国公府。”卫曦轻道了一句。 “听到鄂国公时,大人面色依旧从容,那厮出言辱骂时,大人紧握右手,末将想,牡丹小姐对于大人,应该是特别的存在,所以这才想着要出手。”赵长山解释道。 “既然是你出的手,后面的麻烦,你自行解决吧。”卫曦走到茶桌旁坐下道。 “是。”赵长山弓腰回道。 赵长山随后走上前,低头向下说道:“是我出的手。” “你是何人!”少年质问道。 “金海都督府指挥使赵长山在,尔等竟敢在金海强抢民女,当我金海无人了吗?”赵长山道。 少年听后,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笑道:“爷当是谁呢,一个小小的都府指挥使,也敢坏爷的好事,明日我就回京,奏请监国撤了你的职,你若识相,就下来给爷磕三个响头赔罪,爷可以既往不咎。” 赵长山闭上双眼,对少年的话置之不理,当着众多人之面,头一次被人如此轻视,感到颜面尽失的少年怒气冲冲的指道:“洪老,他竟敢如此轻视鄂国公府,还不快动手给我拿下。” 侍从听得命令,旋即纵身一跃,跳至二楼与赵长山交起手来。 除了赵长山,雅间内还有一个气质不凡的年轻人,坐在栏杆内的茶桌前,悠闲的品着茶,对于身边发生的打斗似乎毫不在意。 “那是谁?” 众人一阵惊奇,最后有人发现了卫曦的身份,“赵指挥使一向跟在都督身边不离左右的,她是金海都督。” 少年空有富贵却不知朝政,他只觉得这个官职有些耳熟,但没有多想,吩咐着剩下的人道:“给我把这女人绑到车上去。” “是。” 二楼的打斗十分激烈,那洪老武艺不凡,竟与赵长山能打成平手,三两下,屋内的陈设就全砸了,洪老不管这些,只有赵长山还留有分寸,打斗时尽量避免碰坏瓷器玉器,也将场面控制在了远离卫曦喝茶的地方。 台下,几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走上戏台,其力量震得台面发抖。 “小娘子,莫要做无谓的挣扎,否则爷爷这一拳下去,你这小身段可吃不消。”几个壮汉玩笑道。 楼内宾客众多,鱼龙混杂,红牡丹只是一个唱曲的艺人,所以不敢在人前轻易显露功夫。 她紧攥着手连连后退,最后竟被戏台上还未撤走的道具绊倒。 引得台上壮汉一阵哄笑,“小娘子,莫要惊慌。” 雅间内,卫曦端起一杯茶,还未张口余光便扫到了戏台上的动作,旋即将那一杯茶扔下了楼。 不偏不倚刚好砸到了壮汉挥起的大手上,“哎哟!” 弹开的茶杯落了地,然未摔碎,只是那一杯滚烫的茶水洒到了壮汉头上。 头巾被洒湿,手上更是吃了一记痛,遂恼羞成怒的吼道:“何人!” 片刻功夫,只见卫曦从二楼纵身一跃,轻轻落至戏台上,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伸出,弯腰将红牡丹拉起。 红牡丹先是一愣,但未做犹豫的将手搭进了她的手心,“大人…” “大人?”少年气冲冲的走上台,指着卫曦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几次坏我好事。” “公子,她是金海都督。”有人提醒道。 “金海都督?”少年回忆了片刻,忽然想起来道:“你就是监国亲自任命的金海都督卫曦?” “我劝你少管闲事。”少年旋即又甩袖道,“就算监国器重你,鄂国公府也不是好惹的。” 见卫曦丝毫没有退让之意,少年便恐吓道:“连监国都要倚靠四大家族的扶持,难道她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地方官而惩处萧氏?” “大言不惭。”卫曦道,旋即缓步走近,“你爹娘难道不曾教你,为人处世之道?” “大胆,爷的爹娘,也是你能说的。”少年指着卫曦道。 “既然你爹娘不肯教你,那就由我来教教你如何做人罢。”说罢,她便在瞬间来到了少年的身边。 快到那几个壮汉丝毫没有察觉有人经过,少年见状便想要逃,卫曦伸手压住他的肩膀,“哪里去?” “还愣着做什么!”少年害怕的颤抖道。 反应过来的随从旋即转身扑向前,卫曦收回了手,侧身躲闪后,仅用单手片刻功夫,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就全部趴下了。 这场面惊呆了众人,他们竟不知道他们的都督还有如此身手。 “这…这,这算不算一招制敌,还是单手。” “这卫都督也太可怕了吧。” “怪不得监国会让她做两浙路的总兵,掌管国东十万兵马。” 壮汉虽然力大,却十分笨重,卫曦只是用了一些巧劲,从他们的关节与穴位下手。 红牡丹看到这场面并没有感到惊讶,比起这些人的遭遇,永兴陵那才是真正的地狱,她独自一人站在戏台的一边,嘴里喃喃道:“她可不光是金海棠。” 卫曦纵身跳至台下,一手抓住逃跑的少年,“逃?” 此时的少年,眼里满是惊恐,尤其是再对视之后,“爷是鄂国公府的世孙,爷是鄂国公世子与靖国公妹妹的嫡子独子,爷的祖上可是卫宋仁孝章德皇后,你打了我,卫萧两家不会放过你的。”他慌张道。 众人再次震惊,“竟是鄂国公府的世孙,母亲还是卫氏出身,这下有戏看了。” 听到这些话,原本没什么气的卫曦,瞬间来了脾气,抬手对着他就是一拳,这一拳,将鄂国公世孙萧灿承的牙都打下来了两颗。 承受不住力道的萧灿承扑到地上,手里的暖炉散落,沾染了一身灰,血里满是血腥味,他捂着脸哭道:“我的牙。” 楼上,洪老瞥见台下,“啊,少爷…”便想脱身去到萧灿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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