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泽抿着唇,脸上因为喝过药终于浮现起点点红润:“你们与他谈的条件是……将那个投毒的药师抓出来?” 他看向孟以然:“你有把握吗?” 孟以然内心有点虚,但不想让对方太过担心:“当然,不然我也不会与他立下承诺。” 她深吸一口气:“那个药师受伤很重,根本跑不远,他一定会去隔壁村子找那三个投毒人拿药材。” 灵泽点头:“我们留下来帮你们。” “没有用。”一直安静的贵族小姐开口道,“我们唯一的忌惮是那个神秘人,面对他,多少人留下来都没有区别。” 灵歌捏紧拳头:“那我们可以帮你们找到那个药师。” 童郁巫又摇摇头:“人越多,只会让他藏得越深。” 灵歌张了张口,最后咬牙问:“难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灰溜溜逃回学校吗?” 孟以然连忙安抚道:“当然不是。” 她看向最有决定权的灵泽:“你们回学校善后,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仅要指认萨瓦奇的罪名,关键时候还能帮我们找救兵。”她转头又看向蒙宏:“灵泽灵歌受伤严重,路上没有自保能力,你跟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防止那个萨瓦奇还留有后手。” 蒙宏挺直腰板:“好。” 很快,灵泽也妥协,点了点头:“要对付我的是年纪里那几个和我积怨已久的贵族学生,之前我总疑惑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动作,现在看来,萨瓦奇就是他们布置良久的一颗棋子,而且,他们恐怕不止只有这一步棋。 “我们先走了也好,至少他们不会再把精力放在这边,你和童郁巫也能安全一点。” 灵歌恶狠狠道:“萨瓦奇那个叛徒……” 她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啊,那些恶心的贵族学生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哥哥和他可是当了三年多的好友……” 灵泽打断她:“别说了。” 小姑娘咬着下唇,愤愤不平“哼”一声,到底还是不敢再多言。 五人收拾一番,孟以然和童郁巫将灵家兄妹和蒙宏送上魔法马车。马车开动,很快,原本热闹的勉湖村小楼内,就只剩下孤零零两个人。 孟以然松了口气,看了一眼童郁巫。 她忍不住问:“我们之后该怎么办?” 贵族小姐看向她,紫色的眼眸里一片澄澈:“什么怎么办?” “这里的事情解决之后……”孟以然转身往外走,“我们要回明理吗?” 童郁巫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为什么不回去?” 孟以然蓦地转身:“明山仄不是想要抓你吗?回去自投罗网?” “他想抓我,方法有很多。”童郁巫走到她身边,牵起孟以然的手,“你有没有想过,他派出的人,为什么要等到我不在明理才动手。” “这……”孟以然摇摇头,“我没想那么多,难道不是巧合吗?他们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咯。” 说完自己的想法,她又皱起眉,思考起童郁巫话中的意思:“那你的意思是,留在学校里面,明家人反而不敢动手?可为什么呢?” 她想不通:“明明明理学院才是明家经营许久的地盘,哪有理由在内部却畏手畏脚?” 童郁巫紫眸微敛,一时半会也无法回答孟以然这个问题。 两人沉默往邻村走,一路上,童郁巫拿出水晶魔方监视四周,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她们很快来到那三个投毒人所在地附近,可这时候还是凌晨,只东边天空有些许橙黄色彩,夜幕还依依不舍,不肯离去。 挞家三兄弟都在家中熟睡,那些疗伤的药材也根本没准备好。 孟以然打了个哈欠:“得等天亮,想个办法把那个药师引出来。” 童郁巫点头。 她伸手揽过孟以然的头,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肩膀上:“你休息一会儿,天亮我叫你起来。” 孟以然想拒绝,想提出换班好让童郁巫也休息片刻。 但她实在太困,脑袋刚挨上贵族小姐肩膀,困意便席卷而上,她闭着眼睛昏睡过去,口中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孟以然抬起头,看到童郁巫眼下淡淡的青黑,埋怨道:“怎么不早点叫我?” 贵族小姐低下头看她:“多睡一会。” “不睡了。”孟以然伸了个懒腰,“睡得腰酸背痛。” 她问:“那边有消息吗?” 童郁巫凑过来,手放到她腰侧帮她揉着酸痛处:“没有。”随即又补充:“也没看到那个药师的踪迹。” 孟以然低头想了想:“昨晚那个挞大召唤药师的时候,是在地上点燃了一团药草,靠着某种特殊的气味才将人吸引出来的。 “如果想要找到他,恐怕还得让挞大再点一次。” 童郁巫看向她。 她知道在这些方面,孟以然比较有想法,于是问道:“你有办法?” “嘿嘿。”孟以然勾起嘴角,“挞家那几个人只是普通人,脑袋也不灵光,他们可不知道药师正在生死关头,要骗他们点燃草药还不容易?” 她唯一的顾虑是:“就是不知道他闻到了,敢不敢过来。” “他会的。”童郁巫开口,“左右都是死,他只能赌一把。” “嗯。”孟以然点点头。 勉湖森林因为盛产魔法材料,吸引了很多人前来采药。此时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这个村落,孟以然毫不费力就寻找到一位机灵的行商。 她付出相当有诱惑力的酬劳,让这位行商专门在挞大面前晃了一圈。挞大急着帮药师收集材料,两人果然很快攀谈起来。行商听闻他的需求,直接夸下海口,说自己那里什么材料都有,因为质量好,价格也非常高。 这个价格定得非常妙,是孟以然悄悄潜入三兄弟家中调查过之后提出的数字。 果然,三兄弟一听,顿时犯难——勉湖村水源出问题后他们村庄才开始慢慢有客源,村中人也是刚刚富裕起来,家底并不丰厚。行商提出的这笔钱他们刚好能凑出来,但这样一来,就等于要掏空他们的家底。 如果之后不能得到更大的回报,这事完全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挞大对药师还算忠心,但其他两人就没那么好说话,脸色都十分难看。 在行商“不经意”地提醒下,挞二挞三怂恿着挞大将药师叫过来,让他来支付钱款。挞大没办法,只让他们等等,便真的回去准备。 “搞定!”在暗处观察一切发展的孟以然激动地一挥拳头。 童郁巫勾起唇角,一只手在她耳垂上轻轻揉了一下:“很聪明。” “哪有……”孟以然耳朵一红,倒不是被揉痛,单纯是自己不好意思,“还要多亏你的‘钞能力’,否则我们哪里能雇佣到那么老奸巨滑的行商。” 两人相互夸赞,一直等到挞大拿着药草走进村北一处小树林才停下,偷偷跟了过去。 草药被点燃,挞大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靠着树干等待起来。 可这一次,整整一个多小时过去,附近都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回事?药师不过来了吗?”眼见日头西斜,已经临近傍晚对方还没有出现,挞大也失去耐心,用脚将地上草药灰踢散,径直回村子去了。 孟以然和童郁巫躲在树上,忧心忡忡:“难道他戒备心真这么强?最近几日都不准备露面了?” 童郁巫抿着唇,低头盯着掌心中的水晶魔方。 在挞大的身影完全在魔方中消失时,她唇角一勾,指着魔方右上方那一块小角落,开口道:“他来了。” 孟以然精神一振,凑过去,也跟着笑起来:“终于把蛇给引出洞了。”第89章 第89章 手上被烧灼造成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黑理恩咬紧牙关咽下痛呼,默默拢紧身上长袍。 他又等了许久,直到夕阳完全沉没,天色完全暗下,才悄悄从藏身处现身。但尽管如此,他依旧非常谨慎,拖着伤腿一瘸一拐挪到早已熄灭的草木灰旁边,细心将它们全部碾进泥土中。 夜幕降临,树林外的村庄,大多数人家已经点起灯,澄黄的光晕连成一片,比天上星河还要亮。但这一切都与树林中的黑药师没有任何关系,他站在树干阴影中,遥遥望着其中某一户人家,眼眸中没有映射出任何一点光影。 远处,刚吃完晚饭的挞大臂间抱着一捆东西,走到院中角落放下,闲适伸了个懒腰。 黑理恩眸光一闪,正想过去,突然眼前一黑。 他急急后撤一步,定神之后才意识到是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看清对方相貌后,他脸上惊诧更甚:“是你?” “又见面了。”孟以然勾着唇角,皮笑肉不笑和他打招呼。 黑理恩暗暗环视周围,一边观察环境,一边敷衍着问道:“你,你们也从那个人手里逃脱?你那个同伴呢?” “你还敢提这件事!”孟以然咬牙,一脸悲愤,“她为了掩护我逃出来,已经被那个人抓走了。” 说着,她逼近一步:“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躲躲藏藏吗?再这样下去,你迟早都要落进那个人手中,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黑理恩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他并不好糊弄。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能准确定位到我?” “准确定位我不敢说。”孟以然半真半假应付道,“但你不是知道吗?我们是空间属性,在这种事情上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黑理恩皱起眉头:“所以呢?你找我做什么?” 孟以然轻叹了一口气:“我希望你能跟我合作,将我的伙伴救出来。” 见对方眼底浮现嘲讽神色,她连忙继续抛出筹码:“你听我说完,你想回归组织只能通过我们,如果不把她救出来,我是不可能带着你回归的。” 这句话显然戳到黑理恩痛处,他甚至连戒备都少了很多,不再眼神乱飘,反而认真注视着孟以然:“组织真的成立了新的据点,你真的能带我回归?” “这有什么好欺骗你的。”孟以然继续抛出诱饵,“明理,蔷薇街,哦,已经应该叫‘敬学街’,这些你应该知道吧?” “你们是学究流派的?”黑理恩有些诧异,眼睛都瞪大,“敬学街的据点被发现后,你们又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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