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走走!”唐晓星拽着林惮小跑起来。 她们刚去了趟洗手间,时间已经很紧张了,不跑快点的话,铃响之前回不来,下节课要挨骂。 林惮:“……” 路过三班窗前,林惮只来得及回头朝前排瞄一眼,依然没在俞菟的座位上看到她。 那张桌子,还保留着之前的样子。 连续三次没见到俞菟,林惮心里的感觉愈发清晰,她断定俞菟今天没来上课。 是上午就没来,还是中午课后回家去了? 怀着疑问,林惮被唐晓星拽下楼,因神思恍惚,到小卖部拿了一包自己从来不吃的原味薯片。 再回到教室,她把薯片直接拿给唐晓星:“你吃吧。” 唐晓星刚拧开可乐瓶盖,闻言惊讶:“你买的,你不吃?” “突然没胃口。”林惮没多解释,直接把薯片塞到唐晓星手中。 唐晓星觉察林惮有点奇怪。 林惮家里条件应该不是很好,父母不给她拿零花钱,她手里的钱,是偶尔周末到校外发传单打点小零工自己赚的,平时用得很省。 像这样买一大包薯片,自己一口不吃的情况,十分少见。 唐晓星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最近这两天没有发生什么需要林惮特地买东西感谢她的事情。 上课铃响了,唐晓星把薯片塞进桌洞,然后戳戳林惮的肩膀,压低声问:“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林惮心情有点焦躁,看不进去书,也听不进老师讲课,唐晓星问她,她就摇头:“没什么。” 唐晓星咬着笔尖,笑呵呵地打趣她:“你该不是背着我偷偷谈恋爱了吧?” 林惮心头猛地一跳,烦躁感被冲掉一些,藏在短发下面的耳朵泛起一点薄红。 不过她肤色偏黑,一点点脸红不太看得出来。 “没有!”林惮激烈摇头,声音拔高了些,像急着澄清什么似的。 “没有就没有啊,你急什么?”唐晓星觉得好笑,她平时脑子不活泛,到这种时候又转得飞快,她眼珠子转了转,一种预感浮上心头,“诶,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林惮“唔”一声,没回答。 但她的脸色愈发红了,这下红得连她的肤色都盖不住。 答案不言而喻。 唐晓星猛地瞪圆眼,震惊道:“真的假的?!” 由于过于惊讶,她没收声,周围几个同学齐刷刷回头看过来,讲台上老师用粉笔敲敲黑板:“唐晓星!你自己不想学,别影响其他同学!” “啊,对不起!我错了!老师您继续讲课吧!”唐晓星果断道歉。 老师无奈看她一眼。 唐晓星的性格是很讨喜的,她虽然调皮,但家教很好,路上见到老师都会主动问好,私底下任何老师都愿意和她交朋友。 但是吧,唐晓星的成绩真的太差了,属于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的程度。 这孩子估计考不上大学,未来的路不知道怎么走,实在太可惜了。 老师没耽误时间,继续讲课。 唐晓星在后排贼兮兮地央着林惮说话:“是谁啊?咱们班的吗?男的女的?” 林惮摇摇头,抿着唇不愿开口,神色竟然是唐晓星从没见过的羞赧。 这下唐晓星更感兴趣了,简直抓心挠肝,好奇得不得了:“到底是谁嘛,你告诉我,我给你保密!” “不干。”林惮对唐晓星的信誉表示质疑,“就你这个大嗓门,如果跟你讲了,估计到不了明天全校都得知道了。” 唐晓星捂脸,十分气愤:“你竟然不相信我!” 林惮撇嘴,给唐晓星递去一个眼神:“你继续演,我信算我输。” 不管唐晓星怎么软磨硬泡,林惮就是不肯开口。 讲台上老师几次转头,眼看就要发火了,林惮不想被牵连,于是语速飞快地说:“你别闹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再告诉你。” 唐晓星很无语,但拿林惮没办法,一整节课趴桌上垂头丧气没精神。 林惮也没搭理她,唐晓星比小强还顽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打击就趴下。 果然,如林惮猜测,没到十分钟呢,唐晓星就恢复了精神,和林惮聊起另一个话题。 又是一节课结束,大课间,休息时间有二十分钟。 林惮起身想往外走,被唐晓星拽住。 唐晓星挑眉,笑得不怀好意:“去哪儿?” 林惮感觉唐晓星带笑的眼神给她脸皮上烫了几个洞,实在后悔刚才课上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让唐晓星知道了她的心事。 照这趋势,不知道要被唐晓星打趣多久。 林惮无奈回答:“去走廊透透气。” 唐晓星才不相信林惮只是想去外面透气,她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也去!” 唐晓星跟着林惮到走廊上,既然林惮不肯告诉她,那她就自己观察,还真就不信了,林惮有喜欢的人,能瞒得了她? 但林惮还真就靠在栏杆边儿上,这里瞧一瞧,那里看一看,目光没有很长久地在一个地方停留。 唐晓星顺着林惮的眼神儿四处张望,目之所及,看谁谁也不像。 “嘶。”她龇了龇牙,心说这事儿还是有点难度。 唐晓星观察了五分钟就放弃了,蔫儿头耷脑地趴在栏杆上,小声抱怨:“没意思。” 林惮简直不把她当好姐妹,揣小秘密不跟她分享,真是不够朋友。 事实上,她也没有真的介怀。 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唐晓星没有那么小气。 没过多久,唐晓星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她问林惮去不去厕所,林惮摇头,她就自己去了。 唐晓星离开后,林惮又到三班门口看了眼。 俞菟座位上果然没人。 林惮自认没有立场打听俞菟的行踪,但她想知道俞菟为什么没来上课,是不是生病了? 可惜,她在三班和二班两间教室交界处站了一个课间,也没听见谁讨论这件事。 又过了几天,林惮每次路过三班门口,都会朝里面望一眼。 连续三天,俞菟没来学校上课。 她实在忍不住,心里疑惑得不得了,见不到俞菟,又慌又心急,于是在教室门口叫住三班一个脸熟的男生。 之前唐晓星约着这个男生一块儿打过篮球。 看清叫住自己的人,男生有些意外:“林惮?你找我什么事?” “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女生这两天都没来上课?”林惮朝教室前排抬了抬下巴。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哦,你说的是俞菟吧?”男生没多想,爽快回答,“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有节英语课,课上到一半班主任来把她叫走,之后就没回来,可能家里出了什么事。” 林惮心里一咯噔,俞菟家里出事了? 她想找三班的班主任确认一下,俞菟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唐晓星发现,林惮越来越不对劲了,上课老走神不说,一下课人就消失。 有两回老师叫唐晓星跑腿,她去办公室拿东西的时候撞见林惮守在办公室门外,脸上神色忧虑,不知道在干什么。 问她她也不说。 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放假,唐晓星回头发现林惮又消失了。 她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经过环形走廊时,看见林惮在对面办公室门外,和三班班主任杨旬杨老师交谈。 杨旬是她们年级的数学老师,教三班和四班,不带二班的课,平时和二班学生也没有多少交集。 但他和唐晓星关系还不错,因为唐晓星热情积极,有时候帮二班的数学老师跑腿,也顺便就把杨旬批改好的试卷拿到三班交给学委。 林惮竟然和杨旬面对面聊天,真是不可思议的配置。 唐晓星在走廊拐角处等了一会儿。 林惮和杨旬并没有沟通太久,但林惮回来的时候,脸色茫然,表情空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从唐晓星面前经过时,竟然都没看见前面有人。 “喂!”唐晓星猛拍林惮肩膀,“你怎么回事啊?撞邪啦?” 林惮回神,讷讷看着唐晓星,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垂下眼闷闷地说:“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唐晓星被林惮这状态吓着了:“什么情况?” 林惮心情低落,摇摇头:“没什么,我先回宿舍了。” 她说完要走,手腕被唐晓星拽住。 回头,听唐晓星对她说:“有事儿你就跟我说,遇到困难咱们商量着解决,别一个人扛。” 唐晓星是真把林惮当朋友,林惮内心触动。 但她习惯了沉默,扭曲的家庭教育让她难以放下心防依靠别人。 哪怕她知道,向唐晓星倾诉或许更好,但她就是张不了口。 她只能点点头:“放心,我没事。” 唐晓星便只能松开她的手,看着她往教室方向走,唐晓星不紧不慢跟在她后头。 林惮回到教室,收拾好背包,拿上老师布置的作业,和唐晓星打了声招呼,回宿舍去了。 唐晓星又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才走。 林惮心情不好,自然而然也影响到她的情绪,所以有男生过来约她打球,她摇头,懒洋洋地拒绝了。 实在没什么意思,唐晓星拎着自己的包离开教室。 还不想回家,她闲来无事就在街上闲逛。 路过老街区一座旧天桥时,发现天桥上有个人。 这座天桥已经很老了,最近说要拆,所以四周打了围,基本上没什么人走那上面。 唐晓星定睛一看,那人竟然站在栏杆外面。 “卧槽!”唐晓星一声低呼,想也没想随手扔了包,迈开脚步奔上天桥。 她速度快,腿又长,几步就跑上去了。 脚步声惊动桥上的人,那人回头,布满泪痕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个女生,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右边胳膊上还戴了一条绣着“奠”字的袖标。 “同学,你别冲动啊!”唐晓星见对方虽然个子小,但年纪应该跟她差不多,于是张口喊了同学,“从这里跳下去不痛快的,这桥太矮了,下边儿也没什么车,摔不死但有可能摔成半瘫,那就太麻烦了!很痛苦的!” 那女孩儿愣住,下意识抓紧栏杆。 唐晓星仔细观察她的手,但凡女孩儿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她就会扑上去救人。 同时嘴上接着说:“我之前参加公益活动去医院照顾病人的时候,就看到过那种摔伤半瘫的,拉屎撒尿都得有人帮忙,天天坐轮椅,两条腿肿得像要炸了,特别吓人,一点都不好看!你长这么漂亮,可千万别在这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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