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一愣,不可置信的抬头,秦歌竟然同意他们应战的请求了。 秦歌看着男人的表情,冷笑一声,随后下令,“传我的令,擂战鼓,让他们出去应战!” “什么!”人群里传来一声惊呼,这抬眼看过去千八百人,外边敌人驻军至少有三万,现在上去不是等同送死! “怎么!你有意见?”秦歌脚下步子一动,闪身来到那人面前,片刻间冰冷的匕首就抵在他滚动的喉咙上。 叫嚣的是他们,害怕的也是他们,秦歌可不是任他们摆布的娃娃,容许他们说一套做一套!军令如山,不从者,死路一条! “没……没有!”男人颤颤巍巍的应着,完全没有想到秦歌的脾气竟然是这般难以捉摸的。以前只听闻她打仗厉害,用兵如神,可跟了她以后却发现她总是不声不响,似是性格软弱,他们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会故意激怒秦歌,想看看她到底有几斤几两。却不想她竟然这般喜怒无常,功夫也恐怖如斯! “那便好!”说完秦歌对着副将一挥手,旁边的战鼓便响了起来。 声音响彻城内外。 接着那百余人便成了先锋军就被推出去。 敌方看着松散无形的士兵,心里泛起嘀咕,早就听闻秦歌狡诈,几日叫嚣她都跟个乌龟似的不动,今日突然冒头,莫不是什么陷阱? 对方亦不敢轻举妄动,只派出了几百个士兵,前去应战。两方士兵连交手,秦歌这边显然要吃亏的多,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挨不过对方几招便被打的节节后退,身上挂彩。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退到了城门口。 秦歌瞄了一眼城下溃不成军的废物,轻嗤了一声,对着副将说到再过一炷香,鸣金收兵。 副将是秦歌临时选的,倒还算有些头脑,连忙点头,顺手燃起一只香,冲着城下喊到,“将军令,一炷香后收兵!” 听到城内传令,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秦歌明显就是在整他们!根本没想让他们活着回去!他们在心里忍不住把秦歌的十八辈祖宗骂了个便。 眼看着敌军将他们团团围住,若是在不动手,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提着手中的刀便向前冲了过去。既然怎么都要死,那早死早托生! 人越是在微险的境地越是容易激发出无限潜能。对面的敌军看着发疯般的众人,短时间反倒没了办法。对方攻势太猛,刀刀致命,没留半分余地。明明已经被踹到,却还是爬起来继续冲,像是没有痛感似的。 看的对面的士兵头皮发麻,心里怀疑是不是这些人吃了什么药,才会这般发狂。 最后一点香灰燃尽,城门大开,活着的士兵拼了命的往回冲。只是这冲回来的可不止刚才那百余人。 鬼门关走过一遭,劫后余生的感觉让那群人顾不得其他,零零散散的席地而坐,大口的喘着气。 而另一拨人已经整齐列队,朝着秦歌的营帐走过去。周身散发的军人气质,完全和这些大头兵不同。特别是那普通鹰隼般的眼神。 “将军,人我已经全部带来了!” 说话的人是秦歌之前的先锋郎将邱青,使得一手好枪法。在军营里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唯一能治得了他的也就秦歌。曾经他引以为傲的邱家枪,三次被秦歌挑于马下,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秦歌手中握着一本兵法,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摆手,让她身旁的副将上茶。 “外边的那些人你看见了,你先到,可以先选五千人,外边的人我可周旋一个月。到时候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将军,他们连刀都不会拿,恐怕上去也是送死啊!”他是秦歌一手带出来的人,他无条件信任秦歌,可这次的决定属实有些草率。一个月训练出一个能上阵的营队,绝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他也知道,若是秦歌不想出兵,对方是奈何不了他们的。 “他们是生是死,不是由你决定的么?还是说你觉得你做不到?”秦歌面色阴沉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显然已经不悦到了极点。 “不……不是。”邱青声音弱了三分,对上秦歌的眸子,他就有些发抖。这女人狠起来是真的狠! “那就出去选人,耗在我这里做什么!”秦歌说完顺手将手中的兵符扔到他手里,“这段时间,我不在军中,之前的兄弟们会陆续回来,他们同你一样,各领五千人,若是敌军发动侵袭,便由你指挥。” 主帅离营,且兵符易手,将军交战,这是大忌。 可秦歌和邱青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是秦歌的习惯。只要她人不在军中,这兵符就在她信赖之人手中,总不能因为将领不在,群龙无首等着送死。 “将军要去多长时间?” “恐需半月。” 邱青应下人便出了营帐,带着他的手下去选人。 副将不一会儿的功夫又匆匆来禀,说是外边打起来了。秦歌点头,完全没有当回事。 “让他们下手轻点,重了没法训练。”秦歌仍旧神色郁郁。第二封信已经寄出去了,上一封的回信却没见。是姐姐没收到么?还是说她出了什么事?可不应该啊,她将翁宛梦留在都城,若是有事,不可能瞒着她。 越想越烦躁,秦歌气恼的扔下书。干脆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云宁曦的身体情况仍旧不算好,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比之前又要瘦脱了一圈。 翁宛梦倒是尽心尽力的在给她调养,但结果很不理想。 “你这样怎么行?孩子不想要了么?” 翁宛梦快要被云宁曦气到吐血。水米不进,最近还烧的厉害,每天只知道一遍一遍的看信。真是脑子有病。她就不应该答应秦歌留在都城,照顾一群病秧子。 云宁曦看也不看翁宛梦,只低声问莞翠,“还有几日?” 莞翠自然知道云宁曦问的是什么?心疼的回了她一声,“还有三日。” “娘娘,不然我给将军写封信,让她回来一趟?”莞翠试探性的问道。 云宁曦拧紧的眉头,骤然松开,又拧紧,“不许!”薄唇透着些许的苍白干涩,可语气仍旧是不容反驳的。 莞翠哦了一声,也不敢再搭话。 秦歌快马加鞭,她本是打算到江南去一趟,大战在即,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 可走到半路她又调转了方向,也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这两天总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生。 她怕云宁曦出事,真的怕,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那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整整赶了七日才回到都城,不为别的只为见云宁曦一面,她先回了趟家,有乔装进了宫。 “娘娘药总要喝的,不然一会儿我还要去请翁大夫的。”莞翠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云宁曦烧的厉害,喂的药怎么都喝不下去。 站在门外的秦歌听的心头发紧,她连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去。 莞翠本就不好受,突然有人闯进来,她怒气值飙升,刚准备开口叫人拖出去杖罚,抬头的瞬间却微微一愣。 “将……将军?你怎么……”莞翠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秦歌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莞翠微微点头,在秦歌耳边低语了几声,才退出去。 云宁曦背对着秦歌躺在床上,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秦歌眼眶蓦然发红,她轻轻的抱着烧的浑浑噩噩的云宁曦,抵着她的额头唤她的名字,“姐姐,我回来看你了,我们先吃药好不好!” 云宁曦轻哼了一声,依恋的动了动手指,握紧了她的衣角。秦歌的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讨厌自己,她终究还是把云宁曦亲手推进了万丈深渊,她的宁姐姐本来可以衣食无忧,平安喜乐的,今天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的心上悬了一把刀,刀刀入血深三分。
第26章 我带你走 “你听话,喝一点行吗?我求你了!”秦歌抬起摸着她苍白的脸颊,滚烫的温度从指尖传过来,像是把她放在烈火上炙烤。 云宁曦已经完全烧糊涂了,嘴里不知道在呓语些什么,喂进嘴里的药又顺着嘴角流出来。秦歌知道她在抗拒,宁姐姐她……不想活着! 秦歌被这个想法惊的浑身打颤,她紧紧的抱着云宁曦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她什么都没了,不能再没有她,真的不能了。 “姐姐,是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你生气了是么?你在报复我,所以也想把我扔下。可我是你的跟屁虫啊!从小我就只会跟着你,你要是想去黄泉路上走一遭,那我也得跟着你去啊!可我还想带着你看夕阳,看大雪,看落花,我还想牵着你的手看便时间繁华。你要是现在走,会不会下辈子就不想要我了啊!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要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办才好啊!” 秦歌抱着云宁曦哭的跟个孩子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别……别哭。”云宁曦轻抬着眼角,连呼吸都很费劲。 “姐……姐姐!”看见云宁曦有可反应,秦歌瞬间哭的更凶了。 云宁曦大口的喘着气,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 “姐姐,别说话,先喝药好么?”秦歌胡乱的擦了下眼泪,将药碗端到云宁曦面前。 勺子还没到云宁曦嘴边,笨手笨脚的就撒了一半,秦歌急得满头都是汗。眼看着云宁曦又要昏睡过去,秦歌干脆把勺子一扔,自己猛灌了一口药,直接给云宁曦渡了过去。 云宁曦的神经猛的被牵动,她无力的想要抬手,可奈何哪里都是软绵绵的。 她抗拒的用舌头抵着秦歌的唇瓣,秦歌才慌忙反应过来自己有多无礼。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什么都没有云宁曦的命重要,一口接一口的喂过去,除了最开始的挣扎,云宁曦后边都乖乖的喝了下去。 只差最后一口,秦歌刚摸到云宁曦的嘴角,就被她咬了一口,秦歌嘶了一声,仍旧含着药抱着云宁曦喂过去。 也不知是被秦歌气到了,还是不小心呛到了她,她咳的很厉害,整个脸都是涨红的。 秦歌扶着云宁曦坐起身,把人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般,云宁曦的头隔在她的肩膀上,灼热的身体因为秦歌的靠近,舒服不少,本能的紧贴着她的安静,汲取温凉。 秦歌由着云宁曦在她怀里折腾,一个地方贴热了,云宁曦就会侧侧脑袋,换个地方。秦歌勾了勾唇角,能抱着她真好。她听着云宁曦从剧烈的喘息声,逐渐平复,然后乖乖的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睡的深沉。 秦歌就那么抱着云宁曦抱了一夜,整夜不曾合眼,以前的事情在她脑袋里翻来覆去的过,好的坏的,开心的不开心的。想来想去,从小到大好像都是云宁曦护着她,挨打的时候护着她,闯祸的时候护着她。桩桩件件现在想起来,秦歌都能想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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