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套了件外衣,急急忙忙的就往外走。 翁宛梦正好从屋子里出来,准备同大家一道去晨训。 看见急的脸色通红的秦歌,往村口走的秦歌连忙拉住她,“你做什么去?马上就要晨训了!” “我东西丢了,不知道被我丢到哪里了,我得去找找!”秦歌甩开翁宛梦的手,固执的往外走。 翁宛梦脸色发沉,记吃不记打,看来上次还没有让她长记性,为了一个云宁曦三番五次的挑战军纪,烂泥扶不上墙!可眼其他士兵已经陆陆续续的在校场集合。这种场合不适合动手,不然他非打的她跪地求饶不可。 “东西在柜子里。”翁宛梦睨了她一眼,眼里满是嫌弃。 垂头丧气的秦歌陡然间如同打了鸡血,风一般的往回跑。东西还在,没有丢,云宁曦送她的及笄礼还在! 秦歌站在柜子前翻箱倒柜,找到包袱,眼角翘起,她小心翼翼的把东西取出来,放在床上。 包袱展开,里边静静地躺着一件正红色的披风,上边绣着上百朵开的正盛的梅花,漫天花瓣,从衣摆攀延而上,直至胸口,千姿百态,栩栩如生,梅花树下,两道身影并肩而立,手儿紧握。 秦歌眼神温柔,她抬手仔细拂过每一条纹路,如同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般细细摩挲。不知道这件披风宁姐姐熬了多少个日夜才能做出来。秦歌的心里又甜又酸,五味杂陈,云宁曦还是在乎她的,那为什么她不能娶她!就因为自己不是男子?可她就是喜欢和云宁曦待在一起。云宁曦也是,除了自己,她也没见她和谁亲近过。 及笄之年已过,云宁曦这次再回都城,她怕就要是要被世家大族的争抢对象了。秦歌泄气的蜷缩在床上,怀里抱着披风,将头埋在里边,上边还有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和云宁曦身上的一样。 正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翁宛梦推门而入,毫不留情的直接将人拖下床,吓的秦歌连忙将披风护在怀里,生怕弄脏了一星半点。 “你是不是有毛病!今天这东西弄脏了我跟你拼命!” “拼命?你又不是没拼过!上次的药也是给她的吧!”翁宛梦眼神晦暗的盯着她。这个她指谁,不言而喻。 “和你有什么关系?”秦歌转身背对着翁宛梦,将披风小心叠好,放在柜子的最里层,警惕的看了眼翁宛梦,又将柜子拿着锁头锁上了。 翁宛梦鄙夷的看着她的动作,今天也是算长了见识了,就一件破衣服搞的自己多感兴趣似的。昨天就已经及笄了,还跟个张牙舞爪护食的小狗一样。废物就是废物,她都怀疑当初自己将主意打到她身上到底是对还是错。 “你给我清醒点,这里是军营,你以为是你的将军府,你能不能把你的精力用在正道上,想要谈情说爱就滚回都城去!”秦歌喜欢谁她管不着,可她这样整天任性妄为,早晚出事,她步步为营,不能因为秦歌这个二世祖功亏一篑!她背后是强大的将军府,可她什么都没有! “林羽!你给我放尊重点!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进的这里!”秦歌的火气也被翁宛梦的几句话窜了起来。这人真是不识好歹。每天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要不是自己,她现在还在做着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勾当呢! “你是不是又找打了!”翁宛梦抬腿就是一脚,秦歌侧身闪过,两个人从屋子里打到屋子外。围观的士兵打着口哨,呼喊加油一声高过一声,整个营地好不热闹。 营内外人声鼎沸,全然没有注意到村口已经浩浩荡荡迎面走来了一群官兵。领头的人,满身速杀之气,凛冽如同寒冬三月,腰间一把金鞘九狮狂刀,寒芒乍现。 “前方何事如此热闹?”秦武打马加快速度,被人声吸引过去。 “回将军营中的小子正在切磋武艺!属下管教无方,我这就去让她回营!”跟在秦武身边的驻地指挥毕恭毕敬的低头施礼,额头都渗出了冷汗,这将军突然造访,他们连个准备都没有。 秦武哈哈大笑,连忙摆手,“不必,血气方刚的年纪,就该有股桀骜不驯的男儿气概,本将军也过去凑凑热闹,看看你这兵到底练的如何了?” “禾三,你倒是上啊!行不行啊!” “林羽加油,打趴这小子,早就看她不爽了!” “呦!没想到你这军营竟然武功如此高超之人,这功夫怕是不在你之下吧!”秦武上下打量着翁宛梦,是个好苗子,特别是那双眼睛,必是心智坚定之人。 此时的秦歌正背对着秦武,翁宛梦武功强她不是一星半点,她必须全神贯注,加上这不入流的小伎俩,才能得以周旋,不然只能被动挨打。 秦武在马上眯着眼睛,眉头越皱越紧,另一个人的背影怎么越看越眼熟?看着那么像……秦武正准备翻身下马。 “秦伯伯来这里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云宁曦巧笑嫣然,躬身施礼。眼神透过秦武看着她身后满头是汗的人带着的警告。 “曦儿?”秦武微微愣神,然后来怀大笑。“没想到你的消息如此灵通,我这次出来恐怕你爹都不晓得。” 云宁曦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头,果然太冒险了,她连忙开口,“秦伯伯误会了,是歌儿同我说的,说是她哥哥给她来了信,我这才知道的。不过她昨天刚在学院闯了祸,今天被我关在客栈,所以我特地来接您!” 秦武的眼神直直盯在云宁曦身上,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如同一张细密的渔网将人裹挟其中,无法呼吸。空气凝结片刻,他回身去看刚刚打斗的两人,果然早已不见踪影。 心下了然,倒也不必再多说。“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名日再去见她。”说完就甩着袖子离开了。 云宁曦无奈摇头,是她自不量力,竟然还以为能帮她瞒上两日。不过好在她爹没有上次那么大的火气。 殊不知此刻的秦武已经快要气疯了,营帐里的下人都被他赶了出去,秦武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秦歌这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然敢女扮男装入军营,还与男人当众动手。这……这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啊!今天要不是顾及着她的名声,他非把她的腿打断不可! “云姐姐。”秦歌鼓着嘴站在村口,眉头紧锁。 “你叫我做什么?你自己惹的祸,莫不是还想要我替你担着?” “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么想,阿爹知道就知道了,大不了他再打我一顿就是了!”秦歌连忙摆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童同 她解释。 “那你这委屈的模样是做什么?”云宁曦从怀里掏出手帕,下意识的就想给秦歌擦汗,都是十五岁的人了,每天作起来还跟个猴子一样,打不过人家还非要逞能。 秦歌也十分乖巧,仰着红扑扑的小脸,伸到云宁曦面前,等着她动手。 “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及笄那天你都……”秦歌抿着唇眼眶发红,有些说不下去。她怎么能那么狠心,及笄那么重要的日子都不陪她,就那么讨厌自己么? “拿着,自己擦,我回了。”云宁曦将手帕塞到她手里,转身要走。 “宁……姐姐,我怎么做你才能不躲着我啊。你说我保证能做到。” “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做。”云宁曦背对着秦歌,沉默了片刻,还是在秦歌的注视下走出她的视线,只是每一步她都走的分外沉重。
第12章 天下太平 秦歌推门而入,秦武脸色阴沉,杯子应声落地,在秦歌脚边碎裂。秦歌不躲不避,迎着秦武的目光,坐在他手侧的椅子上,眼神清冷,“要打要骂随你,如果不解气,你就一刀了解了我?” “秦歌!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你隐瞒身份,私自入军,犯的可是杀头的大罪!甚至我们全家都要受到牵连!你怎么敢如此胡作非为!”秦武上去揪着秦歌的领子,恨不得直接让人将她拖出去杖毙。生了这么个难缠的主也不知道他上辈子遭了什么孽! “我凭什么不能参军?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女的?女的天生就该结婚生子!天生就该嫁给男人?天生就该忍气吞声!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要是么?若我偏是不认命呢!我偏要参军,偏要把我想要的争到手呢?”秦歌凝着眸子,无惧无畏的看着她阿爹。一个两个的都说不行!她到底差在哪里?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是个女的! “好好好!秦歌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争到什么!我也看看你没有我将军府,你还能做什么!你要留便留在这里,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从今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将军府无关!”秦武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那气势汹汹的架势,恨不得要杀人一样。真是把她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秦歌低头轻笑一声,眼底酸涩不已。 翁宛翁看着秦歌,敲了敲秦歌面前的瓷碗。“你是哪里不舒服么?”抱着个馒头已经啃了一早晨,一口菜都不吃,最怪的是这几天,按时起床,按时睡觉,按时出早操,训练,怎么可能这么听话呢? “关你什么事!”秦歌不耐烦的看了眼翁宛梦,将手里的馒头扔在碗里,又往校场走。 翁宛梦挑挑眉毛,也确实不关他的事,只要人不死就行了! 一晃两个月过去,村子里房屋已经搭建的差不多,挨着村子的堤坝也已经修建完成。都城下了新的命令,她们要前往百公里外修建防御攻势。 最后三天营地放假,往日的人声鼎沸转眼就消失不见,微凉的空气吸上一口都带着寂寥的味道。翁宛梦昨天晚上人就不见踪影,与秦歌交好的同僚要么回家,要么去了附近的集市,耍花酒去了。只有秦歌自己孤零零的坐在村口的秋千上,头靠在绳子上,整个人无精打采,蔫蔫的像是被人丢弃的小马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小姐,要不你去看看,我看秦小姐挺可怜的。”莞翠陪着云宁曦顶着厚重的晨露站在村子入口的地方。 云宁曦披着件白色的大氅,为了保暖,肩头上边贴了一层白色的狐狸毛,上边沉着晶莹的露珠。云宁曦向前移了一步,地上留下灰褐色的脚印,周围都是白茫茫的青霜。一串脚印从路口延伸到村口。 秦歌的秋千被人推起,又轻轻落下。秦歌凝着眉头,单脚点地,生生止住秋千。她回头看着云宁曦,立马转头就往回走。 云宁曦连忙想要跑过去追她,手忙脚乱中,差点被石子绊倒。 云宁曦已经闭起了眼睛,可还是被秦歌稳稳的接住。“宁……你站稳了!” 秦歌想喊云宁曦宁姐姐来着,可想起那天她对自己的的态度,她就难过的快要死了。这人怎么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从来不在乎她的感受。 “歌儿,我好像崴到脚了!”云宁曦整个人都靠在秦歌身上,手扶着秦歌的窄腰,隔远看,两个人明显就是抱在一起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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