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伴随着三个刺目的感叹号的还有一个视频邀请,唐见溪差点就冲动地同意了,起身时看见自己的衣服才急匆匆地挂断。 “我去换个衣服。” 另一头的云初霁有些懵,视频通话要这么郑重吗?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穿得很严实,但并不郑重。 云初霁抿抿唇,回了房间,挑了一件白衬衫换上了。 当一袭休闲服的唐见溪出现在眼前时,云初霁恍然大悟,原来是要轻松一点啊! 她不禁略带窘迫地扯了扯自己的衬衫领子,然而对面的唐见溪却是有些看呆了。 只有唐见溪自己知道,她是个制服控,最喜欢看人穿得板正。 云初霁之前从未这样穿过,她总是穿得宽松又紧实,把一切都牢牢遮掩在那块让人看不清曲线的布下面。 很无趣。 但现在,她穿着白色衬衫,白衬衫的气质和她那老古板的气质格外搭调,更别说白衬衫所勾勒出的身体曲线,让唐见溪瞬间认同了云初霁之前说过的那句自夸她身材好的话。 “你这是?” 云初霁看上去颇为懊恼:“我以为视频是需要穿得郑重一些的。” 瞥了瞥唐见溪身上的开衫,继续懊恼道:“我真不该自作聪明。” “咳咳,正式的商务会议是需要郑重一些,私下里的朋友的视频就大可放松。”唐见溪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说起了常识。 云初霁眼睛一亮:“唐小姐的意思是,我和你是朋友了啊!” “刚刚母亲问我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我还回她说是病人呢。” “等明天我再告诉母亲,唐小姐已经把我当朋友了!” 这番话简直就像一把把箭插进了唐见溪的心里,更过分的是,箭的主人还傻乎乎地笑着。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把你当病人?” “因为唐小姐常常说我有病啊。”云初霁言简意赅。 特别是在她论及清白的时候。 唐见溪一时间竟无话可说,过了一会,语气颇为复杂地道:“那你不生气吗?” “嗯,不生气。”云初霁又抿出一个笑,灿白的牙齿透出一股清澈的憨直,“我能感觉到,唐小姐是为了我好的。” 毕竟唐小姐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每次都没有为难她,而是次次都在帮助她。 孰是孰非,她自然能看得清楚。 至于两人关于清白的争端,云初霁则把这归结于这个时代礼崩乐坏的结果。 说实话,她还有点可怜唐小姐呢!居然不能体会到孔孟之道的美妙之处。同时她还暗下决心,等她学会了,一定要好好教唐小姐。 “你,你知道就好。”唐见溪回得慌慌乱乱,那张犹如月宫仙子的脸也莫名地浮上一层薄红。 怎么会有这样的alpha啊! omega都没有这么乖的啊! 意识到这点,唐见溪立马严肃了面孔,道:“坏话就是坏话,不能因为没有坏心就成了好话,我以后会和你好好讲道理,然后,如果别人对你说这种话,不管他抱了什么心思,你都要反击回去。” 对于唐见溪敦敦教诲,云初霁回得天马行空:“唐小姐果然就是为了我好的。” 唐小姐被噎住,恼羞成怒:“你最近都在学些什么!” 说得好像,她多在乎她似的。 云初霁没意识到唐见溪的复杂心思,一板一眼地回道:“唔四书五经都看了,现在正在读一些史书,等读完它们,就读那本《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这人笑眯眯的样,完全是一副等夸奖的情态。 唐见溪不想从她的意,生硬地转了个话题:“我三天后回来。” “啊,好久啊。” 唐小姐已经离开三天了。 可还是需要三天。 气氛霎时变得怪怪的。 幸好云初霁又补了一句:“那唐小姐的病没问题吗?” 这才勉强把一些不该有的暧昧因素驱散了。 “没问题。”唐见溪撑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按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临时标记很管用的。” “那不如我们之后也用?” 没等唐见溪说明临时标记也是够要命的,云初霁就颇为体贴地意识到问题:“不行,唐小姐会受伤的。” 唐见溪也觉得这样不行,主要是自己的心情似乎被一只小古董给拿捏了。 于是她昂起下巴又生硬地转了个话题:“你要我给你带礼物吗?我记得A区的机械玩偶很漂亮。” 云初霁摇了摇头,她对这种机巧玩意不感兴趣。 不过看见唐见溪皱眉,她又含笑道:“如果唐小姐要给我带礼物的话,能不能给我带一包花种子,就带你喜欢的吧。” “家里没有一朵花,实在是太不漂亮了。” 唐见溪平放着的手捏紧了木质扶手,她想,不带这样的啊。 她都没有看完那些电影,怎么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风格的言谈? 而且还是穿着白衬衫在说,真是够了。 “我会给你带最漂亮的花的种子。” 但唐见溪最终这么回道。 第29章 变化 挂断电话后,唐见溪还久久回不过神来,后颈处的腺体隐隐发烫——在她已经接受了标记的情况下。 唐见溪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这不符合科学。 她是S大毕业的大学生,双学位毕业,还是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代表,她学的两个学位,一个是金融,一个是omega生理学。 唐见溪确认自己对自己的身体有足够的了解,也能够掌控自己身体的所有变化。 然而,现在有某些超出omega生理学学科知识内容的东西出现了,以她现如今的社会见识,她自然知道那可能会是什么。 唐见溪瞥了眼挂在一边的制服,叹了一口气,咽下所有的不可言说。 转头打电话给助理,道:“你去帝国植物学院帮我购置一些兰花的种子。” 花草类的东西现如今已然不时兴了,模拟场景可以造出任何你想要的画面,现在只有帝国公共场所才会种上一些花花草草聊作装点突显自己古朴高贵的帝国风格,所以相较于找品质不一的店铺,直接找上帝国植物反而最高效,只是需要花费一点人情罢了。 此时光脑对面何助理满头雾水地应是。 随后又听见她的老板迅速变了口风:“不,买海棠花,买漂亮的海棠花。” 说完,老板就挂了电话。 何助理依然满头雾水,印象中,小唐总不是什么沉溺于风花雪月的人啊。 随即她想到了那个诡计多端的alpha,心头一紧,不知道为何,竟有种不妙的预感。 一天后,何助理将种子送给唐见溪,状似无意地问道:“唐总,您最近想要种花了吗?” 唐见溪神情一顿,而后又继续撤下耳朵上的蓝宝石耳环:“是送人的。” “是云小姐?” 唐见溪把耳环放进首饰盒,开始低头解项链,她身上仍然沾着宴会上的浮华气息,淡淡的酒气同香水中晚香玉和雪松的味道混合着,衬得她肤更白,唇更红,仿佛是一朵该被众人仰望的、盛开在皇冠之上的郁金香。 她眉眼不动,语气轻淡地道:“是的,这是送给她的礼物。” 何助理被这幅美景击中,忘了回话,直到美景本身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她才慌乱地低下头去。 就算自己是omega,也会被唐总的美貌打动,更别提那居心叵测的alpha了。 何助理用力掐了掐自己手心,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提醒:“唐总,您是不是对那个alpha太过上心了?” 唐见溪已经取下了项链,与项链上璀璨的钻石对应的是她明暗不定的眼神,她动作如常地将项链放回首饰盒,接着侧过身,轻声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何助理察觉到自己的僭越,慌乱地松开了紧握的手掌,道:“抱歉,唐总,我只是” 唐见溪打断她的话,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只是在担心我。” “小何,你知道吗?实际上,那个alpha一点都不危险。” 闻言,何助理心里的不赞同都快把她的脸挤成一棵苦瓜了,怎么可能不危险啊?那天在酒店的那个场景,那个alpha自己暴露的后手,还有唐总身上偶尔透出的属于alpha的味道,用她所有的常识来看,唐总都是被这个alpha用阴谋诡计给缠上了。 甚至,半推半就地说是得手也可以。 许是何助理脸上的神情取悦了唐见溪,她的笑容扩大了,嫣红的唇像清晨的玫瑰一样引人注目。 “小何,你跟了我两年了,你大概知道,我不是那种喜欢说教的人。” “但是今天,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很多时候,当我们最觉得自己理所当然的时候,才正是我们最应当谨慎的时候,因为这种理所当然的情绪往往会使我们对于他人的命运不加审视,将自认为道德的处决随意施加,等到事后,却发现自己和侩子手没什么区别。” “你的意思是那个alpha就没错了吗?” 唐见溪摇摇头:“当然不是,但是她的错误已经被判了刑罚。” “所以,你可以对她放心。” 这番话与其说是讲给何助理听,不如说是唐见溪展现给自己的剖析。 她急于将自己和云初霁的关系整理得条分缕析,总之不要混乱,混乱会诞生崭新的情感。 何助理微垂下头,脑子里的雾水没有完全烘干,不过,一个下属也只能提醒到这个地步了。 “晚安,唐总。” 她离开了,留下那袋真空包装的昂贵种子。 留在别墅内的唐见溪换下繁复的晚礼服,暖黄灯光下的身体摇曳生姿,等到浸泡到温暖的水波中,她遥遥地看了一眼种子。 就当作是,给妹妹的礼物吧。 她为自己下了这个决定。 千里之遥的云初霁现在则正在帮忙收拾父母的行李,经过长久的观察后,他们终于对这个重新联系上的女儿放下了心。 而且还有意外之喜:在房子的犄角旮旯里也没有再找到那些极端A权主义的宣传材料。 似乎,在这次斩断外界联系的时间里,云初霁终于能够将自己肮脏的个人世界好好打扫干净了。 秦婉对此颇为欣慰。 云承也因此对自己的女儿高看了两眼。 帝国将开启之战里许多耸人听闻的细节都牢牢地堆放在历史的幕布之后,留给人们的印象仅仅是那是一段极端惨烈且绝对不能重复的战争。 但作为研究联邦史的云承,他对于那段堪称龌龊的往事了解颇深,他知道现如今的性别来自于一个多么疯狂的幻想,那个叫威廉·詹姆斯的家伙,原本只是一条上层阶级的走狗,由于为整个联邦开发出了有史以来最恶心但是又完美符合人体营养需求的食物而获得上层阶级的荣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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