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太有欺骗性,哪怕顶着张冷艳的脸庞,故作无辜的样子,好像真的意识到了错误,恳请刑越惩罚她,谁看了不得被骗的五迷三道,夸她是乖女孩。 只有刑越才了解,步大小姐怎么会有错?就算意识到了,明知道不对,还是会这样做,因为这个婆娘是步窈,大小姐就喜欢凭心情做事。 刑越摸摸那头比红山茶还漂亮的长发,指尖流握,跟抓住落日余晖一样,太美了,美到她能无条件原谅步窈在花院里犯的错。 “大小姐变回蛇体,我关你进笼子?”她俯身,吐出来的蛇信子都扫过步窈泛红的脸面。 凑近来的瞬间,步窈身上的蛇尾气味四处弥漫,连空气都被笼罩。 刑越表情微僵,源源不断涌来的馨香无孔不入拨动她的感官,每只蛇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气味。 刑越没有,几十年不露尾,身上只有干干净净的清爽,或者香水味,她眼里黯淡,突然没了兴致,松开手里的红丝:“不早了,睡吧。” 步窈怔在原地,脸上还残留被蛇信子舔舐过的凉度,除了火蛇,别的蛇种体温都是低凉的。 有些喜欢干燥的环境,有些喜欢潮湿的,她不知道刑越是什么蛇种,她没有见过,只知道刑越喜欢高温,喜欢热的。 看着刑越上二楼,路程不回头也不等她,刑越什么都没说,无边无际的孤苦在夜色遮掩下更显凄冷。 步窈在这一刻才真正承认了什么,刑越没有可以诉苦的人,作为少数知道刑越秘密的一位,连她都要这般伤害刑越…… 她在清清楚楚认知着,刑越跟她结婚的日子过得不幸福,被她喜欢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她在伤害刑越,十年前,十年后都是。 * 工作忙了大半天,到家又大半夜,路上还吵架,回来看到爱花被薅残了叶子,说不累是假的。 刑越累的不行,身心都疲劳,趴在浴缸里泡澡,水温很舒适,让她有足够的空间大脑放空。 冷静下来思考,她到底为什么要跟步窈纠缠?如果不是步窈的出现,她也不会成天心情乱七八糟的。 刑越很唾弃自己的行为,随手拿起放在架子上的束腰带,蒙上眼睛,她叹气,像她这种颜狗,恐怕要戳瞎双眼才能正常生活。 她摇摇头自我调侃,视野一片漆黑,双手敞开搭放,仰起头,浑身彻底放松。 全然没有发觉,一条红蟒无声无息钻进了浴室,立起蛇身攀爬浴缸,蟒长六米,爬上来轻而易举。 沉入水面,头身浮起,尾巴缓慢蜷爬,水不断从浴缸渗出,等所有尾巴都爬进来后,整个空间都变得窄小。 不可避免地刮到刑越的脚,把刑越吓了一跳,腿都缩抖一下。 她还没有来得及摘下蒙眼的衣带,水流缓缓往她的方向涌,温热的蛇身穿梭在她怀里,还有湿漉漉的蛇信子舐她下巴。 刑越把火蛇抱过来,凭着记忆摸索沐浴露的位置,把沐浴露打出泡泡,给小火蛇搓澡。 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就算蒙起眼睛不看步窈,脑子里还是会自动浮现出画面,打湿的蛇鳞变得亮晶晶,尤其是红色,浸在水里出浴后,只会让蟒身愈发娇艳华丽,热火如荼。 她忍不住吐露蛇信子,满室的热气薰得肌肤红润,这种看不见的感觉,全凭想象,但她心底知晓,步窈只会比她想象的还要美,还要娇艳。 湿漉漉的红丝落在刑越肩上,伴随而来的还有步窈搭着的小手,她仰头纹丝未动,任由柔软的唇瓣含着她亲,两人在浴室里接吻。 明天刑越不用上班,她们有三天时间,步窈却没有刑越以为的那样主动,她们滚落进被褥里,只是静静抱着。 刑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拍蛇尾,疲劳的身心有点得到慰藉。 “刑越,你在浴室的时候,想什么?”步窈半身靠在床头,低头就能看见刑越枕在她尾巴上。 刑越实话实说:“在想,戳瞎眼睛能不能别这么颜狗。” “……” 步窈伸手捂住刑越的双眼,从后背抱着:“不可以,我要亲。” 态度俨然一副刑越是她所有物的样子,她喜欢亲刑越的眼睛,戳瞎就亲不到了。 出乎意料的,刑越没生气,也不反感这句话,她转过身来,好笑地把人抱住:“给你亲,给你亲,来……” 两人在床上打闹,步窈躲进被窝里,等刑越钻进来,她直接把被子拉高,蒙盖在头上,她趴在刑越怀里,陷入黑暗的视野会让她少些脸红,说出一些寻常时候开不了口,难为情的话。 “我在车上说的话……你、刑越你……”她甚至没能说出完整的话,一句话说的零碎。 她磕巴半天,才勉强说完整,眼眶红彤彤的:“你、你不要当真。” 看不见刑越也知道步窈的表情,她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摸黑掐了掐蛇尾:“不行啊,当真了怎么办?比珍珠都真,都想把你丢出去。” 这点倒是不假,气头上的时候,还真想把步窈丢掉。 “不要,”步窈抗议,嗓音娇娇的,还带着点哭音,“就算你没有尾巴,我也喜欢你,一天比一天喜欢。” 不可否认扎心窝的话是步窈脱口而出,但那确实是气话,如果真的嫌弃刑越身体有疾不能露尾,不会喜欢刑越这么多年。 “看不出来,”刑越把步窈说过的话,重点圈了一下,“你不是不喜欢跟我做么?哪里有一天比一天喜欢?” 这句讨伐的话,让步窈羞恼,她喜不喜欢,刑越会不知道吗?甚至她的蛇尾,喜欢贴刑越胜过她自己,连她作为身体的主人,都不能完全控制,刑越却可以,答案显而易见。 “喜欢!”她加重语气。 本来是想哄刑越,哄着哄着自己还生气了。 刑越忍不住笑,那懒懒磁性的笑声,听着步窈脸都热,更气了,额头一个劲蹭刑越。 一两句话可打发不了刑越,她单手拉开被子,让明亮的光线照在步窈的脸上,连脸蛋上面的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大小姐道歉都没道歉的样子,喜欢什么?不说出来我感觉不到你的歉意。” 没有被子捂盖,步窈更羞耻了,哪里还说得出口:“我不知道怎么说……” 她难得细语绵绵,以为示弱刑越会放过她。 不知道这样只会更加激发刑越的恶劣因子:“你在车上怎么说的,现在就怎么说,是不是地点不对?要不要去停车库?” 刑越还口吻很认真,一副经过深思琢磨才得出结论的样子。 这种假设,足以让步窈熟透脸面,她想捂住刑越的双眼:“我会说的,你不要看我!” 手被刑越拦下,她还刻意握住步窈的手腕,把人扣牢,不给躲避的机会:“不看着你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诚心的?” 步窈脸都要冒气了,手还被抓住,想把脸藏起来都做不到,红唇吐露烫人的话:“喜欢姐姐,喜、欢跟姐姐……” 那个字自带消了音,被乱哄哄的大脑掩盖,她说出来的话,被砰砰跳动的心脏扰乱,自己听不清,旁人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刑越像只吃饱餍足的狐狸,还嫌不够,故意提高音量:“真的啊?” 大小姐点头如捣葱。 寂黑的夜晚似乎也没那么煎熬,刑越确实被哄到了,抱着红蛇尾又贴又rua,心情好转不少,连十年前她们的新婚之夜都没今晚这么甜腻。 * 休假第一天,刑越跟步窈计划去爬山,晚上去海边吃烧烤,如果环境不错,会租个小游艇在去海上玩两天。 昨晚的事让她们关系有很大改善,步窈都没提,刑越主动给步窈穿鞋,还特意叫人买了双舒适的,适合爬山的鞋一大早送来。 其实步窈不喜欢爬山,甚至毫不夸张的讲,根本爬不了,但刑越好久没有看日落了,还说了一句“你爬不动了我背你” 这给步窈都听的一愣一愣,面红耳热,早知道刑越喜欢这样,她每天说个十遍八遍,突然幸福的有点不真实感。 “你不会骗我吧,把我骗半山腰,又不背我。”她警惕的怀疑。 刑越给她穿上柔软的袜子,“不背你,你就变回蛇体爬山,是该锻炼锻炼,娇气得很。” “不要,我不爬,我变回蛇体,你抱着我……” 出发后,一路都在斗嘴,才爬到一小半,步窈就喊累了。 刑越让步窈坐在亭子里休息,自己去附近的小商店买水。 正在人群里排着队,身后有人叫她—— “阿越。” 熟悉的声音,刑越心口条件反射般缩紧。 回头看,贺枝温和她隔着不远的距离排着队,娇小的身影,头上戴着顶小清新帽子,衬得脸更精致了。 帽子上还有一簇小雏菊,应该是别人刚摘不久,给她戴上的。 或许是很久没见,贺枝温有点激动,心里一瞬万变,情绪到脸上只是浅浅笑着,“你的蛇尾还好吗?” 她声音轻轻的,只让刑越听见。 刑越不知道贺枝温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她们在一起七年,贺枝温都鲜少开口。 看到刑越这副表情,女人脸色骤变,恍惚猜想到什么,苦笑:“是治疗效果不佳,还是……步夫人根本没有叫人医治你的尾巴?”
第26章 补偿 大小姐可怜可怜我 今天正好是周末, 爬山的人不少,都聚集在小商店里,周围熙熙攘攘一阵嘈杂, 贺枝温的声线很有辨识度,不教课的时候总是爱笑,很阳光活泼, 和在课堂上完全是两幅模样。 看刑越一直盯着帽子上戴的小雏菊,她抬手摸了摸, 把那簇小花摘下来,握在手心里, 又若无其事垂放在腿侧。 刑越脸色没有太多表情, 目光深沉:“还没有, 可能等我和步大小姐稳定下来,她才会帮我。” 被证实步夫人确实没有对刑越的尾巴伸出援手后,贺枝温快步过来, 就这几步路都走的踉跄:“三年前步夫人没有找你么?为什么还要等……” 她们分手正好三年。 “没有,”刑越淡淡答道,“怎么了?” 三年前步夫人找到贺枝温,让她离开刑越, 并承诺会医好刑越的尾巴,她要是再犹豫, 用不了几年,刑越一定会坐轮椅。 没想到,她被逼离开后, 这三年来, 步夫人根本没有找过刑越, 对刑越不闻不问, 就连现在有点可能性会帮助刑越的苗头,还是借了步窈的光,她给步窈做了嫁衣。 贺枝温拼命摇头,没把真相说出来,想努力挤出微笑,表情比哭都要难看:“我、我……有空吃个饭吧。” 她们像是关系不太熟的陌生人,说着客套的寒暄话。 刑越静默数秒,而后才轻松道:“好。听说你结婚了?你看人眼光一直不错,应该过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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